子時,月暗星沉,萬籟俱寂。

諸葛亮,黃月英,龐統帶著三千養精蓄銳但又歸心似箭的士兵,踏上了前去黎陽的路上。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們不得不放慢行軍的速度。為此,龐統又是一頓擔驚受怕。

“孔明,是不是慢了點啊?你不是說賈詡已經把沮授引開了嗎?”龐統被沮授追剿數日,早就變成驚弓之鳥。

諸葛亮為了配合賈詡和史辛,在時刻計算著時間。

“慢嗎?嗯,好的,全軍加速前進。”

眾人在黑暗中行進,在走了大約兩個時辰之後,黎陽渡口已經在望。

就在此時,忽然從旁邊躥出一隊人馬,著實嚇了龐統一跳。

“士元不必驚慌,是我軍的人。”轉頭對來人道,“史阿,一切可都準備妥當?”

史阿點頭,瞧了一眼他身後的龐統,“船隻都準備好了。只是賈詡前輩還沒回來,張繡已帶領二百人前去接應。”

“好!士元,我們再等片刻,等賈詡前輩回來了再一起渡河。”

賈詡的死活對龐統來說無關重要,但他有求於人,只好悶頭不語,焦急地看向來路。

等了小半個時辰,龐統終於忍不住了,跑到諸葛亮身邊道:“孔明,要不我們先渡河吧,賈詡和張繡許久沒有訊息傳回,也不知死了沒,我們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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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聞言,心中騰地升起一團怒火,心想:剛開始對你用計時,我還心懷愧疚。但你竟然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話,我就變得心安理得了。

諸葛亮忍得住,史阿看了看諸葛亮也忍了下來。可史阿手下的馬挺和秦劍卻忍不住了,紛紛怒喝出聲:“喂,醜八怪你說什麼?夠膽再說一次。”

龐統臉上頓時變得醬紫,破口大罵道:“你們什麼身份?什麼時候輪不到你們大呼小叫?孔明,如果你再這樣等下去,我們可不奉陪了。”衣袖一拂,率領士兵走進了渡口。

諸葛亮故意大驚,“龐士元,你意欲何為?”

“哼!你不是為了救我的嗎?當然是渡河了。眾軍士排隊上船!”龐統冷著臉,開始指揮士兵上船。他大概看了眼,這裡的船隻有大有小,一次應該可以載一千人過岸。

一千人陸續登船,餘下兩千士兵則列兵在河岸,對諸葛亮等人虎視眈眈,形成包圍之勢。

諸葛亮臉色鐵青,眼睜睜看著龐統作為。他這裡只有兩百士兵,哪敢動彈?

一個副將過意不去,朝諸葛亮一拱手,“孔明先生莫怪,我們回家心切,就先走一步了。”

龐統冷眼旁觀,不發一言。諸葛亮則別過臉去,不敢看同伴的臉。

“渡河!”

船隻已經裝滿,龐統一聲令下,開始渡河。先行的一千人將會留在對岸,後再由一人駛船回來接應。

一個時辰之後,龐統站在最後一批撤退隊伍的船頭,對著黎陽渡口高聲呼喊,“孔明,多謝你的援助,龐統感激不盡,哈哈哈!”距離太遠,諸葛亮的臉已經模糊,但龐統肯定他現在的臉色肯定非常精彩。

撐船的士兵低聲問道:“軍師,我們過河之後,船隻怎麼處理?”

龐統冷冷一笑,“還用問嗎?自然是盡數燒燬。”

士兵渾身一顫,“那……孔明先生他們,豈不是……?”

“放心吧,孔明智慧滔天,豈非常人可以量度,他早就有過河之策了。嘿嘿!”龐統嘴角一抽,絕情地回過了頭。

黎陽渡口。

史阿看了看諸葛亮,又看了看水霧瀰漫的河面,徐州軍早已不見蹤影。他嘆息一聲,“軍師沒有猜錯,你這位同窗果然如你所說,乃以怨報德之人。”

諸葛亮苦笑一聲,“他從前不是這樣的,只是被仇恨和嫉妒矇蔽了雙眼。好了,我們也要開始準備了,餘下的船隻可以駛過來了。”

史阿將手放在唇上,使勁一吹,一陣尖銳的哨聲發出。不多時,上游又有幾百艘船順水而下,來到黎陽渡口前。

諸葛亮看看濛濛發亮的天色,喃喃自語,“賈詡前輩,時間差不多了。”

忽聞後方一聲長嘯,賈詡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孔明,龐士元的兵馬可已渡河?”

諸葛亮心中一喜,終於到了。高聲回應道:“他們剛剛全部渡河。文和先生,一切都順利嗎?”

未等賈詡回答,一陣陣踏步聲由遠而近,一人怒道:“好啊,你們聖教軍好大的膽子,竟然協助龐統逃脫,看我們不把你們撕成碎片!”聽他聲音,落後賈詡十丈之外。

賈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已在十丈之外,“快,快,準備渡河!孔明,你們先上。”話聲未落,人已在五丈之外,朝渡口狂奔而來。

諸葛亮等人早就準備好,全部上了船之後,賈詡和張繡飛奔而至,嗖地一聲也飛了上去。

等聖教眾人悉數上船,後面一條人影綽起長槍,如影隨形地躍上了一艘空船,對著賈詡等人大叫大嚷,其中不乏許多粗言穢語。

他身後一人高聲呼叫:“高覽將軍,先別衝動,先下船從長計議!”

“軍師,還從什麼長,計什麼議

,被這群狗崽子戲耍多日,我一定要把面子找回來。”高覽氣急敗壞,用力划船追趕,很快就消失在霧水之中。

岸邊一人文士打扮,急得直跺腳。此時又一條矯健的身影從後趕上,在文士旁邊低聲道:“軍師,高將軍所言甚是。我們圍剿龐統數日始終不能破,如今再被他溜掉,在主公那裡恐怕不好交代。”

“張郃將軍有所不知,這賈詡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定然有什麼陰謀詭計。河對面就是曹操的地盤,我們出師無名,到時曹軍借題發揮,說不定引起一場大戰啊!”

沮授眉頭緊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望河輕嘆。

“還以為軍師怕什麼,幾日前聽鄴城傳來訊息,曹操正屯大軍在長社,準備進攻豫州。別說他大軍不在,就算大軍在,我們主公遲早有一天會攻過去,讓他首尾不能相顧,以解袁公路之圍。”

沮授想了又想,終於點頭,“好,就這麼辦!全員聽令,上船追擊!”

此時正是卯時中,後世的清晨六點鐘左右,東邊的太陽尚未正式抬頭,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經過一晚的休息,史辛部下所有人都變得精神百倍。趙雲在昨夜丑時趕到軍營,等諸葛亮等人到齊之後,人員將會再次齊集。

史辛按照諸葛亮的書信,把營寨扎在白馬往東兩裡之地,北面乃黃河,其餘三面為陸地。徐榮早早就在附近勘探好地形,只是這裡一馬平川,很難有施展戰術的地方。他們化整為零,能夠用的防禦裝置也不夠,只好臨時找些木頭,做些拒馬之類的基本措施。

史辛憂心忡忡地站立在寨門前的不遠處,身邊跟了趙雲和周泰。

“子龍,你出入曹營多次,可有辦法破敵?”史辛問道。

趙雲道:“曹操的軍事才能之高,世所罕見。我之所以能逃脫,一是多得曹操放行,二是仗著夜色偷襲。我曾細觀他營寨的佈置,處處隱含軍法,相信行軍的時候也是一切嚴謹,除了個人勇力和提高士氣之外,我們並不佔優。”

“這樣嗎?”史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主公且寬心,曹營內除了曹操的修為高之外,其他將領水平與我們所差無幾,萬不得已之下,我們只好放棄士兵,保著你逃向青州。”

周泰說的是最壞的打算。

“唉!這裡許多人都是信任咱們聖教才加入的,以後都是我們崛起的資本,不到萬不得已實不想放棄他們啊。”

就在此時,前方一匹快馬如風趕至,斥候臉色發白,滾鞍下馬:“主公,曹……曹操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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