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衝到營寨裡面,裡面的巡邏兵發一聲喊,剎那跑得無影無蹤。

正張望間,忽聞一聲鑼響,從營寨兩邊跑出數百士兵,手拿火把,齊聲吶喊。

郭汜被嚇得肝膽俱裂,“苦也,竟然有埋伏!”差點就哭出聲來,正想調轉馬頭趕緊出營,忽又覺得有些不對。

匆匆一看之下,發現對方士兵稀稀拉拉,而且一臉驚惶,好像隨時要逃走的樣子。

“哈哈,這也算是埋伏,笑死人了!”郭汜心下大定,大手一揮,指揮全部士兵進營,獰笑著,“給我殺!”

三千如狼似虎的涼州騎兵呼嘯著衝進兵營,追趕伏兵。郭汜指揮一部分人放火燒營。

“郭汜,你這狗‖娘養的,竟然趁我不備實施偷襲?”

忽聽前方一聲怒斥,一人披著長衫,披頭散髮地從帳篷中走了出來,顯然剛從夢中驚醒。

郭汜認得那熟悉的聲音,正是以前自己的部下徐榮。

未等郭汜回話,徐榮又罵了一句:“怎麼說以前也是同僚,你如此不顧情面,難道是嫉妒我做了聖教軍主帥,前來報復?”

郭汜本來還不知道徐榮成為主帥的事情,聽他這樣一說,竟真的變得妒火中燒,“呸!就憑你那三腳貓本領,竟然也做得了主帥?史辛離滅亡不遠矣!哼,既然上天如此不公,就讓我幫史辛一個忙,斬了你這個廢物!”

郭汜再無懷疑,策馬奔上前去,一拉馬韁,胯下戰馬高聲嘶鳴,高高立起。雙刀已經高舉過頭,極速向著徐榮斬落。

就在下刀的一瞬間,郭汜突然發覺徐榮毫無懼意,眼神中更透露著興奮。

“他在高興什麼?”

一種不好的預感只在郭汜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來不及追究原因,一道紅色的閃電突然劈在頭上。頓時渾身無力,如墮雲裡,雙刀就此砍不下去了。

下一瞬間,兩道人影從徐榮高大的身材後躥出,龍膽槍和天子劍分別指向郭汜的咽喉和心臟。

“噗噗~嗤嗤~”

兩道血箭從郭汜身上噴射而出,可憐一代涼州大將,就此殞命。

聖教軍的幾百士兵突然高聲吶喊起來,一掃剛才的頹勢,一個個變得龍精虎猛。與此同時,一隊又一隊援兵從四面八方湧來,盾兵在前,長脈器士兵在中,弓箭手在後,一切快速又井井有條。

史辛看後,不由暗暗點頭:徐榮果然不負天生統帥的威名,在專屬天賦的加成下,倉促建立起來的部隊一點也不差於成軍已久的精兵。

“郭汜人頭在此,降者不殺!”

史辛一個飛躍割下郭汜的人頭,人已經穩穩地坐在了駿馬上,郭汜的屍

體早已失去平衡掉在地上。

史辛提頭在手,策馬奔向早已慌不擇路的敵方士兵。

“降者不殺!我已經說過兩次次,不想再說第三次!”

史辛把郭汜的頭高舉過頭,再次大喝一聲。這一下用真氣發出,震耳欲聾,讓亂成一片的涼州頓時安靜了下來。

郭汜頭顱斷口處滴滴答答地滴著鮮血,臨死前瞪得老大的眼睛看著前面,像極了他平時呵斥士兵時的表情。

“郭將軍死了……我等願降!”

涼州士兵從長安兵敗,轉投曹操未幾又遭受主將身死的打擊,在周圍的敵兵虎視眈眈下,士氣早已跌落到谷底,從一聲“願降”變成三千聲“願降”,一個個垂頭喪氣地跳下馬來,手上的脈器早已收起,跪了一地。

史辛振聲道:“既然已降了我軍,就是我軍的兄弟。我是你們的主公,史辛。我相信涼州軍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我不會派人看管你們,也請你們對得起我的信任。郭汜將軍的屍體,我也會好好安葬。現在由徐榮將軍訓話!”

說完就跳下馬來,恭敬地捧著郭汜的頭顱,以目示意徐榮,與抱著屍體的趙雲一起走了出去。

徐榮走上前去,定定站在降軍的面前,臉色嚴峻地望向穹蒼,不發一語。

良久,就在降兵們紛紛猜測徐榮到底要說什麼的時候,徐榮突然揮手讓圍侍的聖教軍退下,以一種低沉甚至有點傷感的聲音道:“章言,塗登,農清,富由……”一連點了二十個人的名字之後,又點頭道,“我認得你們,你們都是從軍十年以上的老兵。時間過得真快啊!”

“唉……”

徐榮突然一聲長嘆!

被點名的士兵腰桿挺直,聽到那聲嘆息之後,不由熱淚盈眶,顫著嘴唇道:“將軍……”場中大部分人都被這種傷感的情緒感染,心裡變得滿不是滋味。

“你們都是大好男兒,曾經也滿腔熱血,要報效國家。但你們跟了前主公董卓,雖然享了很長時間的清福,卻落下一身罵名。你們敢對外說出涼州軍的身份嗎?你們敢說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士兵們心中一凜,開始反思這些年來做過的事情,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如徐榮所說,做過很多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事情。

“我跟你們一樣,出身涼州。但我抬不起頭來做人,甚至寫家書的時候都不敢承認自己是涼州軍的一份子。為什麼?為什麼?因為我們出師無名,我們是一支殘暴之師!人們害怕我們,見我們如見鬼。不錯,在我們面前他們恭恭敬敬,背後卻把我們罵成一隻狗,一隻畜生。你們想這樣嗎?”

徐榮漸漸嚴厲的聲音打在每一個士兵的心裡

,聽到徐榮的問話,不由異口同聲道:“我不想這樣,我再也不做涼州兵啦!”

“聖教是仁義之師,教主是皇上的親大哥,他將帶領我們打贏每一場正義之戰。以後,我們可以抬起頭,昂起胸,大聲地告訴家人和朋友,我們是聖教軍!你們願意嗎?”

“願意!我們願意!”

降軍大聲附和,士氣高漲。

“我徐榮在涼州軍中的地位低微,但得主公賞識,破格升我做總督軍馬的主帥。這種唯才是舉也會發生在你們身上。不管你們是誰,出身何地,只要你們每戰向前,努力建立屬於自己的功勳,遲早會得到升遷。到那時,就是你們最光榮,最驕傲的時刻。”

“聖教軍,我光榮,我驕傲!”

徐榮看著一張張熟悉或者似曾相識的臉,內心很激動,臉上更露出欣慰笑容。他這番話雖然用作穩定軍心,但又何嘗不是自己內心的真實寫照?

史辛把郭汜的屍體交給士兵埋葬,跟趙雲,陳宮,周泰和張寧站在了一起。

陳宮撫須笑道:“想不到平時不愛說話的徐榮,口才竟然如此了得,實在讓人驚詫。”

史辛腹誹一句:作為東北人,哪有幾個不能擺乎的?看情形而已。

陳宮又道:“剛才我看到徐榮的佈置,經驗老到,能攻能守,面面俱全,再加上這振奮人心的說話,對他實在刮目相看。主公這是撿了一個大寶貝啊。

“只是公臺有一個不明之處。徐榮在涼州軍中日久,一直都是個不溫不火的中等頭領,從來沒顯露過軍事才能。主公在長安大戰中安排王越等三人冒險將他擒獲,到底是受了誰的提點?或者說主公怎麼知道徐榮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帥才的呢?”

趙雲聯絡到自身,也突然醒起史辛當時是如何毫無因由地纏著自己,非讓自己加入聖教的。那時自己名聲不顯,也沒在他眼前露過半點身手,跟徐榮的情形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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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問題,史辛實在難以解釋。他肯定不能說自己通曉前世歷史,直覺告訴自己徐榮是天生的帥才。

看到趙雲也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史辛誇張一笑,只好把答案推到玄之又玄的原因上:“我曾夜觀天象,一顆耀目的將星從東北方升到紫微星宮的附近,燦爛無比。打探良久,符合條件的只有徐將軍一人,因此便把目標定在他身上了。哈哈!”

史辛用大笑掩飾自己的尷尬,陳宮自然看得出來。但他想破腦袋也不會猜到史辛的穿越者身份,只好也玄之又玄地認為史辛可能得到了某位高人的指點,他只是不想透露高人的身份罷了。

而周泰和張寧則看著史辛,想不通他為何笑得如此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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