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泰在專心致志地對付後方的騎兵,但經諸葛亮提醒,意識到此時必須以攻佔城門為重。

周泰朝張寧招呼一聲,向城門那邊努了努嘴。張寧會意,九節杖往前一點,一塊帶著濃重血紅色的冰塊迅速在周泰前方的空中成型。

“到底死了多少人,連空氣中的水元素也附帶血液的顏色?”張寧內心一顫,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到恐懼。但殘酷戰況已不容她細想,周泰躍上冰塊,在張寧的作法之下,冰塊帶著他凌空向前飛去,及時救援了馬超。

周泰給馬超解圍後,馬超終於能喘上一口氣。他騎在馬背上,大聲吩咐周泰:“周幼平不用管我,死不了。你去增援王越前輩,務必要接應幷州軍入城!”說完一聲霹靂,虎頭湛金槍氣勢暴漲,對李傕的長刀不聞不問,一味搶攻,用的全是以血換血的打法。

李傕被馬超逼得手忙腳亂,他身居高位自然惜命,不肯跟馬超同歸於盡,不由氣得哇哇大叫,“臭小子,不要命了。再這樣打下去,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馬超根本不理他的威脅,戰況再次膠著。

周泰屬於力量型防禦脈師,在單挑情況下或許常用防守反擊的套路,但身處軍陣中有其他脈師不具備的優勢。此時他冷著臉在士兵的包圍中橫衝直撞,憑藉超強的身體素質和過硬的防禦無視敵人的攻擊。暴烈拳套直上直下,從海洋中練就的龐大力量以摧枯拉朽的氣勢迅速把敵人撞開,瞬間殺出一條血路。

等周泰在城門洞中與王越匯合的時候,他已經滿身是血,實在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王越前輩,我擋住身後的敵兵,你快快破門!”

周泰有如殺神降臨,拳套不斷前擊,凶神惡煞地擋在前面,對面的敵人只敢虛張聲勢,一個個面帶恐懼地裹足不前。

“史辛有你這樣的猛將,何愁大事不成?”

王越發出由衷的讚歎,同時心想:小輩猶能發揮得如此出色,如果我仍不能完成破門的任務,豈不是遭人笑話?

想到此處,王越好勝心被激起,萬千劍再次刺出,在城門洞中再次捲起腥風血雨。只一個呼吸間,擋在王越身前的士兵只剩三十人左右,這些剩下的人面面相覷,忽然同時發一聲喊,“饒命!我們投降。”說完自動自覺讓出一條路,讓王越直達城門。

王越也不怕他們使詐,三步並一步地奔上前去,萬千劍用力一斬,門栓應聲而斷。王越心中狂喜,右腿一伸,爭奪多時的城門緩緩敞開,而它的外面,正是由陳宮率領的早已等候多時的幷州軍!

城門開

啟的聲音在李傕聽來就像敲響了喪鐘,他的心一直往下掉,“完了,完了,幷州軍竟然從我這邊攻進來了!要是太師降罪下來……”他打了個寒顫,欲哭無淚之際,對突襲而來的聖教眾人升起一陣怨恨之情,“都是他們,如果不是他們的攪局,怎會出現這種結果?”

李傕瞬間紅了眼睛,正打算孤注一擲,忽然在東邊傳來一陣厚重的呼喝,“李將軍莫慌,郭將軍派我來增援。如今情況尚未到不可挽救的局面,萬萬不可衝動!”

李傕被這把聲音喝醒,匆匆看了一眼,原來徐榮帶了大量的士兵增援。

徐榮衝進陣來,對自亂陣腳的友軍大聲呵斥,他又下達命令,騎兵暫停與聖教眾人的糾纏,迅速向外圍集結,同時派出大量遠端士兵重新組織進攻,想以新的陣容扳回劣勢。在他的調兵遣將下,涼州軍重新穩定下來,低迷的士氣有所上升。

李傕呼呼砍出兩刀,擺脫馬超的糾纏,徑直向徐榮奔去。他所處的位置正對城門,幷州軍一旦進入,首當其衝的就是這裡,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身在危險之中。

徐榮雖擅長軍陣對戰,但身為東北漢子卻口直心快,不太懂人情世故,平日裡就對涼州直系的人多有得罪。見李傕向自己奔來,不由勃然大怒:“城門正是防守的關鍵,你安排不當以致城門被開啟,正該身先士卒補回缺口,怎麼反而一走了之?要是被太師知道了,必定治你死罪!”

李傕老臉一紅,反咬一口:“吾乃軍中統帥,怎能以身犯險?萬一有什麼差池,便會大大影響軍中士氣。徐榮,你莫恃著援軍的身份便血口噴人,既然郭將軍派你來增援,你就要聽我排程。”他眼珠一轉,續道,“我現在命你,親率半數援軍堵住城門的缺口,千萬不能讓幷州軍入內。如果你辦不到,軍法侍候!”

軍令如山,徐榮長嘆一聲,只好照辦。兩人在行進路中打個照面,徐榮本不想再理會李傕,但又不吐不快,只好強壓著怒火,低聲道:“據我猜測,東門的幷州軍雖然人數眾多,但很可能只作疑兵之用,他們真正的目標在南城。因此幷州軍八健將中的幾人很可能已經偷偷跑到這邊,準備率軍進攻。李將軍聽也罷,不聽也好,應早作準備。”

“你這番推測是否曾跟郭汜將軍說過?”

李傕見徐榮服軟,怒氣也消了些,如果真如他推測,那南城就更加雪上加霜了。因為幷州軍和涼州軍兵力相當,所差的只是統兵將領的多少,如果張遼等人真的全部移來這邊,很可能讓形勢急轉直下。

不料徐榮垂頭喪氣道:“這是我透過他們軍陣的變化和士兵的

動向推測而來,事實上在我支援之前,他們都一直在率兵攻打東門,因此郭汜將軍對我的言語不以為意。”

李傕聞言心下大定,嘴角一撇,“那便不要庸人自擾了,好好奪回南門吧!”說完便不再理會徐榮,自顧自地跑開了。

徐榮收拾心情,領著增援的一千士兵投向南門。郭汜聽聞南門告急,在王方率領八千騎兵增援後再次撥給徐榮兩千步兵,而李傕只給他一半士兵封堵南門,這樣的兵力對抗氣勢如虹的幷州軍,實在有點貽笑大方。不過徐榮統兵有方,治下士兵陣容嚴謹,一味地悶聲趕路,絲毫不因南門的形勢影響士氣。

待徐榮趕到城門附近,陳宮已經領兵透過城門洞,布兵於十丈之外,城外的幷州軍正源源不絕地向裡邁進。與此同時,城頭上的涼州軍放棄抵抗,早已被憋瘋了的幷州軍長驅直入,與城門進入的友軍合二為一,聲勢大震。

幷州軍入城已成事實,如今只剩下城中決鬥一條路了。徐榮搖搖頭,他瞧得真切,陳宮旁邊站著一人,身材雄壯非凡,只是他把帽簷壓得低低的,看不出真實樣貌。

常人或許看不出此人是誰,但徐榮心中早就存了懷疑,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張遼。

“唉,果然被我猜中了,他們真的早有預謀。”徐榮又從人群中認出了臧霸、郝萌、曹性三人,也就是說八健將來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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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等四人顯然在等待自己統領的士兵進入城內,因此尚需隱藏一段時間,到時一鼓作氣發動進攻,必定收到奇效。

“一般軍隊進城都會選擇慌不擇路地發動攻擊,好讓後續的部隊進城,像幷州軍這樣快而不亂地進入,倒顯得更加沉得住氣了。”

徐榮本想高聲提醒李傕,張遼等人真的已經潛伏進來。但轉念一想,李傕為人小氣多疑,在張遼等人不顯露真面目之前都不會承認的,為今之計,只能親手揭穿他們的真面目,好讓李傕趕快佈置防禦。

“張遼,你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出來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論個人修為,徐榮知道自己比不過張遼。論軍隊的綜合實力,士氣高漲的幷州軍也比自己的軍隊弱不了多少。此刻的徐榮面容肅穆,雙眼射出一種視死如歸的神情。

“形勢已經向幷州軍傾斜。我們兵將不夠齊心,太師謀朝篡位,更是出師無名。就算一時得勝,也不會長久。作為軍人,能夠死在戰場上何其壯哉?後世談論起我徐榮來,或許有人會嘆息:“咦?徐榮嗎?他雖然身在董卓陣營,但作戰勇敢,用兵如神,忠心耿耿,是條漢子!”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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