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所有的動作都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她加大了真氣的輸送量,堪堪能抵受得住灼熱的火元素。此時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這裡因為地下岩漿的焚燒,空氣變得異常稀薄,而且瀰漫著各種有毒氣體,如果不是她一年來在水底訓練出來的閉氣方法,足以讓她暈死過去。

越往下需要的真氣就越多,閉氣量也越大,張寧好不容易下降了兩丈,火結界似有破裂的趨勢,空氣也變得越來越難吸進去。這已是張寧可以承受的最大極限了!

她此時已經無暇分心去碎碎念,運起內功太平心法精篇,全力修煉。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真氣的執行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有餘,努力沖刷著經脈,帶脈裡一直穩如泰山的穴道,已經有鬆動的跡象。

張寧心中暗喜,約摸估算一下,按照這樣的速度,大概半刻鐘之後就可以完成今天的目標,上升到六等一重的境界。

正在此時,大地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大片大片的濃煙從地底冒起,直衝上來,讓張寧周圍一片灰暗,能見度一下子降低了許多。溫度急劇上升,一大塊冒著絲絲熱氣的灰燼衝破火結界,碰到了張寧的裙邊,竟然冒出了火苗。

張寧鎮定地把火苗撲滅,眉頭已經擰成一個疙瘩。“這……這是……難道是火山噴發?”對於這種情況,張寧也是第一次遇到。她正處於練功的緊要關頭,一旦放棄就前功盡棄。要是按照她平時的作風,早就如驚弓之鳥,發喊一聲,趕緊撤離。但張寧今天受了周泰的激勵,又看到他衝擊自己的極限,冒險下降到六里深的海域。作為天師教聖女的她,傲氣被激發,斷不能被周泰小看了。

張寧在咬牙堅持,而火山裡面的情況更加糟糕。又是一陣劇烈搖晃,張寧身下的岩石竟然有鬆動的跡象。

“千萬不要掉下去了啊……”岩石鬆動,穴道也鬆動得厲害。張寧全力衝刺,突然感覺體內真氣鼓盪而出,“轟”的一聲,終於把穴道衝開。可惜的是,還沒等張寧享受到升級帶來的喜悅,身下的岩石“砰”的一聲巨響,就像受到了什麼重擊一樣,碎石飛舞,整個爆裂成碎渣。

“力量怎麼會這麼大?就算火山噴發也不至於啊?”這個念頭只在電光火石間出現了一下,張寧只覺身下一虛,頓時沒了受力點,身子就要往下急墜。

“嘿!”

張寧一聲嬌叱,火結界內突然升起一束火紅的烈焰,纏住了她的腰身。這是張寧臨時想出來的急救方法,那束火焰由她召喚而出,沒有熾熱的溫度,但有足以拉起她的力量。

在火束的作用下,張寧的身位不止止住了跌勢,還被拉高半丈。

“哈哈,今天收穫不錯。但君子不立圍牆之下,如今這種情況別說修煉了,一不小心就會死於非命,還是出去為妙。”

“鏘鏘~”

忽然,火山底部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緊跟著,一束巨

大的火柱升起,直衝火山口。張寧萬忙之中低下頭看去,濃煙滾滾中,一個龐然大物發出耀目的光芒,彷彿動了一動,那束光柱正是那個方向發出的。

“難……難道說……這麼大的動靜竟然不是火山噴發,而是火山底下藏著的怪物鬧出來的?”張寧越想越害怕,俏臉變得煞白。她艱難地地吞了口唾沫,連忙召喚多一條火束纏住腰身,加快上升的速度,只想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幸好火山口不窄,張寧忍住火柱烈焰的灼燒,閃身出了火山。饒是如此,在她最貼近火柱的時候,仍然感覺到一種強大到足可摧毀一切的能量波動,這種絕望的感覺讓她心臟驟然停跳了一下。

那條強烈火柱只噴了一會兒就慢慢式微了,此時張寧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那裡。但她仍然心有餘悸,連回頭看一眼的膽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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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襄陽的西北方,前往武當山路上。

這時的武當山並不像後世那樣,是座聞名中外的道教聖地,它只是一座在襄陽薄有名氣的山,如果不是孔明介紹,王越和趙雲還不知道有一座仙氣十足的山峰在這裡。

在上山之前,王越和趙雲已經打聽清楚,這時武當山附近十多個門派正在爭奪武當山的歸屬權。王越又打聽到,這些門派的修為都差不多,都在六等左右,正是趙雲最佳的對手。

一年前,趙雲得了史辛授計,由王越領著挑戰大江南北所有適合的高手。史辛按照他的天賦,指出一定要挑戰修為不低於他的脈師才行。但也不能太高,只三兩招就被人解決了,那也沒有意義。

王越年輕的時候走遍大漢朝每個角落,他也沒少幹挑戰成名高手的事情,當史辛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他想起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也適逢被獻帝革去職位,於是便帶著趙雲出來闖蕩。

開始的時候,他倆並不熟,特別是王越一向清高,他自重身份,並不怎麼搭理趙雲,說話點到即止。在他心中,趙雲再厲害,也是個少年脈師,修為還沒達到五等,他只把這次出行當做是一個任務。趙雲也不是多話的人,他年少持重,一路小心翼翼伺候王越,廢話絕不多講。但他也絕不是木訥之人,王越高談闊論時,他會察言觀色地適時提問幾句,或者給他滿上美酒,讓他更加口沫橫飛。王越感懷身世時,他會陪他一起發悶,偶爾也會說出自己的辛酸。最重要的是,兩人都有一把長劍作為脈器,相處久了話題就多了起來。

王越曾叫趙雲使出青釭劍法,他在一旁觀察。待趙雲使完之後,他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顯得滿腹心事,只一言不發地往前趕路。

趙雲問得急時,王越說出心中的疑問:“對比你的百鳥朝鳳槍法,你的青釭劍法可算是差了好多個層次。但有一點很奇怪,你的青釭劍法有某幾招很深奧,就連我也要想好半天裡面的奧妙,有某幾

招又很稀鬆平常——當然,這個稀鬆平常只是以我的水平來評論的,如果一般脈師,還是覺得挺精妙的。因比,我覺得這並不是一套完整的劍法,倒像是拼湊出來的。”

趙雲大驚失色,對王越的見識佩服得五體投地,“前輩對劍法的理解,簡直到了通神的地步。實不相瞞,這套青釭劍法傳自我的恩師。他傳給我的時候就說過,這裡面有五招劍法是他無意中看到我師祖耍劍,覺得有趣學了去的。恩師常常遺憾,如果那時不是覺得自己的脈器為槍,他又料不到以後會收個有槍有劍的弟子,否則怎麼都要把這套劍法給學全了。後來師父以那五招劍法為基礎,建立出一套劍法,以我的脈器命名為青釭劍法。”

聽到這裡,王越反倒吃了一驚,“你師父脈器為槍,後來又建立了這套劍法?這……你師父對劍術的理解,一點都不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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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槍術通神,大概跟前輩的劍術境界差不多。而且我師父常常說,作為脈師,不止懂得自己脈器的使用方法,也要懂得儘量多的別的脈器的出招規律,因此他不少研究其他脈器的用法。”

“不錯,不錯,正是如此。”王越驚喜問道,“你師父是誰?”突然想起出門時史辛提醒過他,千萬別問趙雲師門的問題,就算問了也不答,還弄得大家尷尬。他撓撓頭,換了個方法,“你不方便說的話也可以帶我去,我想跟他切磋切磋。”

趙雲嘆口氣,臉露難色,“前輩,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我師門發生了一件重大的禍事,讓我有口難言。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也不會提前出山,參加選拔賽,還不如留在師門修煉。”

趙雲憶起師門之事,頓時變得愁眉不展,彷彿他口中的那件“禍事”永遠都解決不了一樣。

這時王越也恢復了平靜,這個世界並不是說只要你能力高就能免除所有苦惱的,比如他自己,還不是被皇帝革了職?例如獻帝,還不是被董卓日夜控制?

想起這些心事,王越壓下心底的好奇,望著遙遠的天邊怔怔發呆。他心中又突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甚至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同時又充滿了對處於同在一個境界的高手的期待,只希望能見上一面,一較高下。

一路以來,王越對趙雲客氣了很多,對他的劍法更是盡心輔導。王越一直是個爭強好勝的傢伙,否則年輕時也不會到處跟人比試。趙雲無意中透露出來的師門資訊,毫無徵兆地激起了王越的好勝之心。也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他想透過傳授趙雲劍法來跟他師父一比高下。

王越並不去指出青釭劍法需要改進的地方,實際上他已經說過,只是說得比較隱晦:青釭劍法除了那五招之外,全部都應該捨棄。他對趙雲的指點,上升到如何讓劍法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實現“槍劍合一”的境界。

當趙雲聽到王越一臉傲然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然大吃一驚,連問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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