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自重?哈哈~”張讓仰天長笑,笑聲中又飽含悽楚之意。笑聲戛然而止,張讓再次伸出一手,抓住了史辛的手腕,速度照樣快如閃電,只是這次並沒有用大力,而且明顯沒有傷人的意思。

史辛並沒掙脫,只是有些不明白張讓的用意。但當張讓寒冷若冰的真氣在經脈上稍縱即逝之後,史辛頓時明白他是在試探自己的真氣情況。他心中同時驚懼,張讓真氣的感覺似曾熟悉,竟然和自己穿越當初引發內傷的真氣一模一樣。

“難道,竟然是張讓打傷了小史辛?”這種感覺太明顯了,史辛不得不這麼想。

“不錯,果然是你!”張讓卻不知史辛心中所想,他放開手,表情有些歡喜,又有些傷感。“你那半張手帕,拿出來給我一觀吧!”

“等了那麼久,歷盡千辛萬苦,從穿越到現在,終於要解開迷題了嗎?”史辛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激動,從懷中掏出手帕,先把裡面的蛇膽拿出來,交給蔡琰,這才把手帕遞給張讓。

看到蛇膽的張讓微微吃驚,但也在意料之中,“嘿嘿!果然去過萬蛇窟,還取得了蛇膽。”接過史辛的半張手帕,手掌在上面輕輕撫摸,手指又在“吉祥”二字上慢慢摩挲。隨後眼光望向遠處怔怔出神,彷彿在想著一個悠長久遠的故事。

“這是先帝之物,卻是我繡的。”張讓終於開腔,“宮中那場大亂之時,先帝把手帕一分為二,一半交給了我,一半交給了史威代為儲存,史威再交給了你。”張讓從懷中掏出另外一半手帕,上面繡著“如意”二字。他把兩張手帕往地上一鋪,果然完美縫合。

張讓的半張手帕儲存得非常好,就像史威剛交給史辛的那樣。只不過史辛那張手帕在百花谷泡過毒水,又多番泡水,染上血跡,此刻已經變得斑駁陸離,陳舊了許多。

張讓把手帕還給史辛,隨後點頭道:“看得出你一路走來的不易,但如今一切都過去了,既然你能來得了這裡,我就先給你解開帶脈和衝脈的封印,讓你變成五等脈師,餘下的事情等你升級了再說。”

張讓本來滿腹心事,要一吐為快,但他怕史辛聽到後會心神大亂,於是改變了初衷,打算先給史辛升級。

史辛被他寥寥數句話說得一頭霧水,又心癢難搔,隱隱覺得有一個重大的秘密圍繞著自己發生,這個秘密,竟然還和先帝劉宏和張讓有關,這直接讓這個秘密上升了很多個層次。但既然張讓決定暫時不說,他也不好再問,解開衝脈帶脈上的封印同樣重要。

張讓看到史辛一身血汙,散發著腥臭之味,輕輕皺了皺眉頭,但他態度顯然比之前好多了,在前帶路道:“你們二人跟我來吧,換套衣服再說。”

這時兩人才發現,大殿上竟然有數道石門,只是大部分石門的顏色和牆壁是一樣的,不仔細觀察的話很難發現,除了其中的兩道。

“咦?那兩道門是彩色的?”蔡琰指著遠處那兩道門好奇道。那兩道門縈繞著神秘光芒,一黃一紫,頗為夢幻。

張讓解釋道:“這裡是王莽生前秘密建造的地下宮殿,以作皇陵之用。我們所處的大廳,正是縮小的皇宮

。其中那道黃光鎖住的,是通往寢陵的通道,以獨特的陣法封印住,沒有人打得開。而紫色那道光,鎖住了很多世所罕見的秘密,世上只有天子命格的人才有開啟的資格。”他看了一眼史辛,“而且還得是六等修為,努力吧!”

“其他門後面的房間,也是各有妙用。那一道是典藏室……”

蔡琰輕輕“咦”了一下,“這裡也有典藏室,不知比起我們聖教的孰優孰劣?”

“你們加入了聖教?”張讓好奇問道。

見張讓沒有惡意,史辛點頭道:“這位是司空蔡邕的千金,也是聖教的聖女,蔡琰。而我則是新晉的大護法。”

“聖教又恢復三個護法的制度了?”張讓微笑著以目光掃向兩人,嘴裡讚道,“不錯,郎才女貌。咦?聖女不是要嫁給皇帝的嗎?那豈不是……”他頓時止住了口,一臉憂慮地看著兩人,同時也停住了腳步。

“前輩無需擔心,到時琰兒會卸任聖女的職位,而我則上任教主,琰兒就不用嫁給皇帝了。”史辛以為張讓擔心他和蔡琰的將來,安慰道。

“那皇帝豈不是很神傷?而且你們兩個難免會為此產生矛盾,聖教與皇庭之間的關係也難以處理,這可如何是好?”張讓眉頭更緊了。

史辛聽他語氣,在獻帝和自己之間並無偏頗,稍作尋思之後便悟出了個中原因。他是獻帝劉宏的近身太監,說不定從小看著劉協長大,忠於皇室,當然會向著獻帝說話。史辛甚至應該覺得自己幸運,竟然能在張讓心目中跟皇帝平起平坐。他只好搬出以前那套說辭,“為了彌補皇上,我和聖教將會更加賣力地拱衛皇室,輔助皇上。”他怕張讓變卦不給他解除封印,又加重語氣地補了一句,“畢竟琰兒和我是真心相愛。”

蔡琰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啐了一口,“誰跟你真心相愛。”誰都看得出她歡喜之情。

張讓鼓掌笑道,“這就好,這就好,男歡女愛,本屬平常。你和皇帝二人本來就應該互相扶持,攜手共進。”說罷再次向前走去,繼續介紹道,“剛才說到典藏室,嘿嘿,實不相瞞,這裡的典藏許多都是皇室典藏,比你們聖教的典藏多了不知凡幾。”

蔡琰雙眼冒光,“到時一定要進去參觀參觀。”史辛則猜測“應該互相扶持,攜手共進”這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張讓把史辛和蔡琰帶到一個房間前面,“裡面是更衣室,你們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了吧。”

蔡琰道:“師兄,你先進去吧。”

“好!”

趁著史辛進去換衣服的空檔,張讓認真打量著蔡琰。端莊大方,模樣秀美,更難得是一臉正氣,書卷氣濃郁,確實是秀外慧中,就算做母儀天下的皇后也綽綽有餘。

張讓越看越喜歡,忽然問道:“蔡小姐覺得史辛這人怎樣?”

蔡琰哪料得到他突然問起史辛,臉色微紅,想起史辛平時的模樣,抿嘴笑道:“他這個人沒個正形,有時行為舉止輕佻,渾然沒有作為大護法的威儀。”嘴上如是說,臉上卻歡喜羞澀的小女兒姿態。

“行為舉止輕佻?呵呵,果真還是老樣子。”張讓

並未顯得太失望,相反還露出了類似於長輩對後輩的寵溺之情。

蔡琰暗暗稱奇,卻不敢問得太多。她又怕張讓信了自己的話,對史辛留下不好的印象,向他解釋道:“師兄雖然是寒門弟子,但他一直很努力。剛變成脈師時……”她簡短地說明了史辛這些年的經歷,以及遇到各種危險,到最近拿下聖教選拔賽的冠軍,每一步都走來不易。

“好,好!輕佻是天生的,但經歷磨鍊之後力爭上游,智勇雙全,對朋友有情有義,讓那麼多有志人士追隨,實屬難得。”張讓臉上驕傲之情更盛,彷彿在稱讚他的子侄。

張讓與蔡琰聊得幾句,忽然醒起一事,臉上突然變色,“唉喲”一聲,匆匆撇下蔡琰,推門而進,口中呼道,“一個人住得久了,記性不好,他勿覺得有趣,去逗弄那水烈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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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見他說得嚴重,心也提了起來,便追了進去邊問:“前輩此話是何意思?難道裡面竟然又有機關?”

再說史辛進去之後,發覺房間煙霧瀰漫,又充滿了硫磺的味道。他暗暗稱奇,定睛往前一看,這些煙霧就是來自前方那個水泉。

“裡面竟然有溫泉,王莽老兒真會享受,又做皇帝又泡溫泉,穿越得真值。”史辛驚喜道。驪山本來就有溫泉,唐朝的時候的華清池,就發掘出來好幾個,想不到這地底宮殿也有。

史辛歡呼一聲,一扯衣衫,頓時脫得精光,“撲通”一聲跳到溫泉裡,濺起了不小的浪花。待他浮出水面,這才看到煙霧瀰漫間,溫泉旁邊竟然長了一株大大的植物。史辛遊了過去,只見這棵植物從來未見,長得低矮,但枝葉繁茂,鬱鬱蔥蔥。這株植物似乎只有枝葉,卻並無花果,但即使無花,周圍也發出一陣陣奇異的味道。他很難形容那種味道,有點苦澀,有點甘香,似乎還有點異乎尋常的能量波動。

忽然間,他看到繁枝茂葉當中,一個紅彤彤的物事隱約可見。他心中驚詫,輕輕撥開枝葉,一個飽滿的果實便露了出來。

“原來並非無花無果,是藏了起來!”

史辛把頭伸進去,以便看得更真切些。這顆果實有拳頭大,表面並不光滑,生得皺皺巴巴的,甚為難看。更奇異的是,它彷彿在微微顫動,一收一縮的,就像人的心臟一樣,但是幅度比心臟小多了,只有目不轉睛盯著看才看得出來。

這裡的奇異味道更盛,史辛終於醒悟到,花叢外的味道和能量波動,源自於這顆發著異光的果實。

“神奇,神奇,這到底是花還是果?如此大的一叢才供養一個,看來精華全聚集在它身上了。簡直聞所未聞,我再上前看仔細些。”

史辛正準備行動,忽然聽到張讓暴喝一聲,“快快退出,危險!”

在張讓的驚怖聲中,那個果實突然漲大了數倍,表面綻開一瓣瓣橢圓的厚片,就像蓮花開蓬一樣。花瓣又厚又大,外面是紅色的,裡面卻是深藍色的,甚為詭異。一條粗大的花柱伸了出來,柱頭張開,露出縱橫交錯的利齒,面目猙獰。

那個似花非花,似果非果的物體,竟然張牙舞爪地向史辛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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