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膽是好東西啊,這是共識……”史辛驚喜地想著,同時暗罵自己愚蠢,“我殺蛇竟然只為幫另外一幫蛇復仇,連蛇膽都忘了挖,最後竟然讓一條蛇來提醒,傳出去實在丟死人了。”

這種蛇史辛第一次見,他摸不準它的膽有多大,是否準確地在自己預料的那個地方,於是預留了大量的地方。天子劍輕輕劃過,禿頭灰蟒被開膛破肚,果然,它的蛇膽比一般蟒蛇大了一倍有餘。更奇異的是,並沒有蛇膽那層薄膜,而是被一層堅硬的,灰色的硬物包裹住,顯得很是結實。

史辛不用小蛇提醒,把另外兩條灰蟒的蛇膽也取出,同樣有層硬物包住,只是體積就比剛才那顆小一點了。

這時,銀蟒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悲鳴,蛇頭不住地碰撞著金蛇的頭部,而金蛇身上已不再捲動,離死應該不遠了。

“看在你提醒我的份上,看看你爹有沒有得救吧。”史辛把懷中那張隨身攜帶的紅色手帕拿了出來,仔細包裹住三顆蛇膽,它們外表堅硬,倒不怕被不小心碰裂,只是怕不小心弄丟了。

史辛急急走到金蟒身邊,正想蹲下檢視,忽聽小蛇一聲尖叫,猛然躥了過來,張口就咬在了史辛腿上。

史辛吃了一驚,腿上立即傳來陣陣麻意。“這小蛇的蛇毒竟然如此厲害,竟然連我也抵受不了?剛才還好好的,它為什麼咬我?啊……對了,它以為我要害它爹,取它的蛇膽出來。倒是我欠考慮了。”

史辛蹲了下去,柔聲對小蛇道:“我是為了救你爹,不是害他,你看……”右手輕輕按在金蟒的七寸處,一股紫氣激盪而出。

蛇的生命力本來就比人類強,恢復力也強。在史辛紫氣的治療下,金蟒七寸位置的血肉以飛快的速度恢復著,而其他受傷的地方,也慢慢地在癒合。

此時小蛇的嘴巴已經放開,它看得有趣,沿著史辛的腿往上游,一直到他肩頭,看著他給金蟒療傷。

史辛低頭看向這條長得非常漂亮的小蛇。它爹媽只有頭上和尾巴上有鱗片,但它身上金銀相間的鱗片卻生得密密麻麻,真的是一點空隙都沒有。雖然因為年幼的關係,鱗片並不堅硬,但史辛相信隨著年紀變大會改善。按照它爹媽鱗片的厚度,像今天禿頭灰蟒咬在金蟒七寸上的力量,或許都不能刺透它的鱗片。

感受到史辛在看著自己,小蛇揚起頭連點三下,蛇信一吞一吐的,似乎在感謝史辛。

大概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對金蟒的治療完畢,它身上已經看不出任何傷痕,但因為剛才失血過多,還需要養一段時間才會復原。

史辛摸摸小蛇的腦袋,在群蛇的注視下,走進了傳送石。他從懷中拿出紅色石頭,一絲不差地鑲在地上的凹糟,紫光升起,“嗖”的一聲,再次消失不見。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蔡琰被張讓盯得渾身不自在,勉強笑道:“張前輩,你……你

好!”

“你費盡心機找到我,找到了卻又慌慌張張,到底想見我呢,還是不想見我?”張讓的聲音本來就怪,如今陰陽怪氣地說著話,讓蔡琰更驚慌了。

“我……我……”

“你別我我我了,我且問你,你是如何透過那三道機關的。嗯……最後一道不說也罷,全憑運氣。第二道也可能是蒙對的,你先不用說。你只說第一道吧!”

張讓一提起機關,才一年頓時回過神來,急忙道:“前輩先別問我,請前輩告知,如果按下了死門,那……那會有什麼後果?”

“死門當然是死了,這還用問?”張讓一臉不屑。

“什麼!”蔡琰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經張讓一確定,頓時面如土色,嘴唇發青,眼前一黑,軟軟暈倒。

“喂,喂!”

張讓猝不及防,伸手接住蔡琰。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都進來了,還糾結死門那邊的情形作甚?他拿手搭在蔡琰的脈搏上,點頭道:“脈搏有些紊亂,乃心神過於激盪所致,過一陣就好了。想不到啊,這麼小的年紀竟然就有四等五重的修為,在當今大漢朝也算是出類拔萃了吧?嘿嘿,殺了怪可惜的。不過也沒關係了,天下脈師何其多,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等她醒來問出怎麼進來的,還有那兩道機關的秘密,就給她個痛快吧。”

張讓躲在地下,為的就是不被人找到。如今這裡被人闖了進來,肯定會殺人滅口。但張讓不會馬上殺蔡琰,他這一生經歷得太多,除了不相信任何外人之外,他對忠心耿耿的養子張奉也產生了懷疑。

“這裡如此隱蔽,就算皇上事先告訴了我,我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得來。此女能進來,絕對是有人協助。哼……難道是奉兒?但奉兒派也不會派一個低等脈師進來啊?難道是躲在水池玩耍的人,碰巧在機關開啟的那一個呼吸的時間裡被吸了進來?也不會啊,奉兒從小做事就謹小慎微,每次送食物都會花上半天時間。唉!到底怎麼進來的,又怎麼闖過那些機關的?我到底要不要出山?如果此女是誘餌的話,出口位置會不會暴露了,我一出去就會中了伏擊。”

張讓抱著蔡琰,把她輕輕放在一張豪華的軟毯上,自己則坐在她身邊,靜靜地思考著問題。蔡琰在一天時間內,精神接連受到多番刺激,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史辛身亡的噩耗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昏迷後竟然一時醒不來,足足睡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才悠悠醒轉過來。

張讓深諳人性的弱點,人在迷糊狀態的時候受到生命威脅,是最容易講出實話的。他看到蔡琰眼皮翻動,正是快醒未醒之際,突然伸出一隻手,掐住蔡琰的喉嚨,厲聲喝道:“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他這一聲斷喝用上了真氣,尚在迷糊狀態的蔡琰被他一下,頓時六神無主,又被他掐住脖子,腦袋缺氧,脫口而出:“我們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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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中……闖進來的,並……沒人……”

“我們?還有誰?”

“還有,師,師……”蔡琰臉色煞白,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又要暈倒。

“放手!”

一聲霹靂從遠處傳來,一抹詭異的紅色快如閃電,直取張讓的背心。

“哼!不自量力!”張讓冷哼一聲,對史辛的攻擊不屑一顧,右手掐住蔡琰不放,倏地站起,蔡琰便被凌空提了起來。左手呈爪狀,迎上了史辛的天子劍。

就在張讓的手掌即將碰到天子劍的一瞬間,化爪為指,食指和中指用力一夾,天子劍便被死死夾住。

“過來吧!”張讓往前一拉,史辛整個身子便被他拉得失去平衡,急沖沖地往前跌去。

張讓臉上冷笑不止,左手已經像鐵鉗一樣掐在史辛脖子上,跟蔡琰一樣,被高高地凌空掛起,臉皮發紫。

張讓這一抓用上了真氣,史辛天子劍闇弱無光,雙手雙腳軟軟垂下,毫無還手之力。

“張讓,快……放開……我師妹!”史辛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關心的竟然首先是蔡琰。以他的智慧,猜出面前的人是張讓本就不是難事。

“哼!算你有情有義,諒你們兩個低等脈師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暫且饒你們小命。”張讓毫無徵兆地鬆手,史辛和蔡琰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兩人喘聲如牛,但只一下,便伸出雙手去握住對方的手,“師兄(琰兒),你沒事吧?”

蔡琰的淚水湧了出來,動情道:“師兄,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也不管張讓就在面前,撲在史辛懷裡痛哭起來。

就連平時喜歡嘴上討便宜的史辛,此刻也變得靜默,輕輕拍著蔡琰的後背,“乖,別哭!”

張讓看了一會兒,他倆毫無停下的意思,“切”一聲冷笑出來:“小小年紀,竟然扭扭抱抱,真是恬不知恥,世風日下。”

史辛抱著蔡琰站了起來,把她扶好,正式拱手道:“張讓前輩,是普慈大師叫我前來尋覓,何故一見面就下重手?”

驟然聽到“普慈”的名字,張讓心底一顫,重新仔細打量史辛。此時的史辛已經不是剛穿越時那病懨懨的模樣,他身形修長,面目英俊,劍眉入鬢,只是面露風霜,嘴角隱約間還流露出一絲輕佻和高傲。

看到史辛的臉,張讓剎那心神大震,腦海裡出現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樣子跟史辛一模一樣,只是更威嚴,更滄桑,年紀更大。

張讓巍顫顫地伸出一隻手,淚眼朦朧地撫向史辛的臉,“皇……皇上,老奴想你……想得好辛苦!”語氣中充滿了酸楚和眷戀之情,鼻子一酸,淚水便滾落了下來。

史辛看到那白白淨淨比女孩子修整得還好的手摸向自己,又想到張讓的太監身份,不由有些噁心,臉上的肌肉跳動兩下,頭一側,“前輩,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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