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慈諱莫如深的態度,讓史辛知道再問也是白費心機,但他仍不死心,手掌一攤,無奈道:“大師,如今張讓藏在哪裡?整個漢朝那麼大的範圍,無疑大海撈針,我總不能逢人就打聽吧?”

普慈微微一笑,“那倒不用,可以告訴你的是,張讓就在長安,而且他在那裡等你很久了,但是找不找得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和機緣了。”

說完這句話,普慈緩緩站了起來,中斷了這個話題。他就像上次那樣,走到那堆雜物面前,慢慢翻了起來,口中喃喃道:“你們現在是四等脈師,周泰佛緣深厚,升到五等只是時間問題。如果史辛不死的話,見到張讓後也能升到五等……嗯,應該給你們什麼功法呢?上次是給了金剛經,今天給本厲害點的,呵呵,就你吧!”

普慈從雜物中翻出一本經書,眯著眼睛吹了吹,頓時塵土飛揚。

“給你!”普慈把經書扔給了史辛,解釋道,“這本羅漢心法,送給你們練吧。跟金剛經一樣,只有防御型脈器的脈師才可以修煉。”他語氣中帶點遺憾,“跟上次相同,羅漢心法裡包含一套羅漢拳法,只適合周泰練,史施主就沒辦法了。”

普慈說得輕描淡寫,但上次是金剛經和金剛拳法,這次是羅漢心法和羅漢拳法,聽他語氣,以後還有更高階的功法。史辛知道,雖然普慈像丟垃圾一樣丟在雜物堆裡,但不代表它們就是垃圾,這些都是佛門高深功法,許多弟子都不得一觀。

史辛收下羅漢心法,心中感動,淚眼朦朧地朝普慈跪了下去,磕頭道:“謝大師賜經!”

普慈微笑看著他,只讓他磕了一下,就把他拉了起來。

周泰同樣也磕頭感激,起來後問:“如今董卓命令全城搬去長安,大師有何打算?”

普慈呵呵一笑,捶捶腰骨,再次露出老態,“老和尚了,哪走得如此遠路,我是不去的了!但你們也無需牽掛,我自有留下來的辦法。嵇康的遺體,我會幫你們好好安葬,放心吧!好了,你們走吧,萬事小心。”

史辛和周泰對望一眼,躬身告退。

就在史辛和周泰趕回聖教的時候,太師府那寬大似床的椅子上,董卓正眯著眼睛看向賈詡。

“文和,你主動申請去參加史辛的冊封大典,可有什麼意外收穫?”

董卓的話說得有點生硬,雖然是詢問,聽得出裡面有別樣的情緒。既然他自己都不去,賈詡卻堅持要出席,除非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否則董卓會非常生氣。

誰都知道,董卓生氣,後果很嚴重。

面對隨時都會爆發的董卓,賈詡緊繃著臉,躬身道:“太師明鑑。確實有意外收穫。原來史辛是個天子命格!”

“哦?”

董卓挪動了一下屁股,似乎來了點興趣。

雖然賈詡早知史辛是天子命格,但從未跟別人說過,此時向董卓說起,果然收到了效果。

“不止如此,孫堅,高順以及隱世已久的白馬寺普慈和尚,和史辛的關係都非比尋常。”

“哦?”

董卓又挪動了一下屁股,眼珠一轉,興趣似乎濃了起來。

但他兩個不置可否的“哦”,卻讓賈

詡後背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董卓還沒聽到他想要聽的事情。

“太……太師。”賈詡一咬牙,終於提起了董卓關心的那個問題,“不錯,一年多前我跟李文優動手,其實也是為了史辛。因為我一直都……都想收他為徒。”

“嘿嘿!那就很奇怪了,雙毒士之一的賈詡,也想收徒?”

賈詡嘆口氣,“史辛身上有一種特質,讓人覺得他以後絕對會有一番大作為,讓人一見難忘。他天生能夠解毒,對我們這些修煉毒功的脈師來說,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唉!毒士也是人,是人就想把自己的本領傳承下去,大概李文優也有這種想法吧?只是他採取了和我截然相反的做法,不想得到他,而是想毀了他。”

“但是……”賈詡話鋒一轉,“屬下再大膽也只是存了這個私心,和太師的大業相比,甚至和自己的前途命運相比,這簡直是不值一提的,望太師明鑑。”

“文和啊,希望你不要自作聰明吧!”

董卓若有所指地瞄了一眼賈詡,臉色平緩了下來。

賈詡輕巧地轉個話題道:“屬下倒有一個疑問。現今我們的兵力比聯軍那幫烏合之眾多得多,戰鬥力更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為什麼要離開洛陽?”

見董卓表情逐漸冷了下來,賈詡心中一驚,惶急道:“太師恕罪,屬下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文和啊,這可不像你啊,你內心有點亂了,連這點基本道理都不懂?”董卓有意無意地提醒著賈詡,“我知道聯盟根本就不是我們的敵手。但我們只有司隸和涼州兩塊地盤,而聯盟是整個大漢啊。他們打一兩次打不過,打三四次呢?五六次呢?”

董卓冷笑一聲,“還有,如果我長期把呂布派出去,自己卻按兵不動,他會作何感想?他願意嗎?嘿嘿!他當然不願意,這頭豺狼在逼急了之下,很有可能反過來咬主人一口呢。”

“因此,我要去長安。就像你說的,聯盟都是烏合之眾,勾心鬥角,久必生變。以我猜測,他們最多就止步於洛陽,不可能進攻長安。何況……”董卓神秘一笑,“長安有一個最大的,也是最後的倚仗,只要我到了長安,萬事無憂矣!”

看著董卓得意的表情,賈詡在盤算著這個“最大的倚仗”到底是什麼,但這回不敢再問。董卓明顯不想接了這個話題聊下去,他接著道:“這次的事件中,我有三個人看漏了眼。”

“太師指的是……”

賈詡突然發覺今天的董卓很善談。他很久沒見過董卓這樣講個不停,看得出董卓有點興奮,但他到底在興奮什麼呢?

“文和不妨猜一猜,到底是哪三個人。”

“嗯……莫不是袁紹,曹操,孫堅,劉備這幾人之中的三個?”

“哼!此四人中除了外厲內荏的袁紹,都不是善於之輩,以後的漢朝絕對會有一席之地。就連袁紹,以他“四世三公”的名頭和身後的那個神秘高手,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天地。這幾人誰都看得出來,文和再猜。”

“難道是……嘿嘿,太師的心思去上哪猜去,太師還是公佈謎底吧。”

賈詡深諳上司與下屬之道,不要輕易猜到主公的心思,這是最基本的準

則之一。

“第一個,獻帝。”董卓伸出一隻因為肥胖而顯得腫脹的手指,“這廝私下將劉家的天下分封給有野心的諸侯,讓諸侯為其賣命,夠狠夠毒,也有孤注一擲的膽氣。我以前一直以為他空有一腔恨意和抱負,卻沒膽做出任何事情,如今看來,真是走漏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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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史辛。”

賈詡早就猜到董卓會數出史辛,但驟然聽到他的名字,心中也是一凜,臉上卻不流露出任何神色。

董卓看著伸出來的第二只手指,嘿嘿笑道:“史辛這個寒門子弟不簡單啊,何止我看漏眼,我相信大部分人都看漏眼了吧?”

“審時度勢,機變權謀!”

董卓最後給史辛下了定義,他突然收起玩味似的笑容,在數到第三個人的時候竟然皺了皺眉頭,“要說獻帝想奪回自己的天下,史辛想出人頭地,那麼這第三個人,到現在我都摸不準他到底想幹什麼,要怎麼做。他就是司馬懿!”

“司馬懿?”

經董卓一提起,賈詡突然醒悟過來,這位神秘的司馬懿,的確很可疑。他臨比賽才出現,好不容易打到半決賽,卻因為不明原因棄賽。他到底在圖什麼?

對於獻帝和史辛,賈詡不想多說,但他樂於把話題引到司馬懿身上。

“司馬懿是李文優介紹來的,他們到底怎麼認識的?這司馬懿在河內也薄有名氣,但名氣卻不至於大到讓李文優注意到他。”

董卓道:“文優曾經說過,之前他也不認識司馬懿。只是有一次到河內辦事,司馬懿毛遂自薦,李文優驚為天人,就讓我留了個比賽位置給他,說絕對會給我個驚喜。”

賈詡來了興趣,他也是第一次聽董卓提起司馬懿,“驚為天人?李文優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竟然對司馬懿有如此之高的評價?”

董卓嘴角一掀,“文和,不止文優對他驚為天人,其實當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實力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因為……司馬懿在一年前已經達到了五等二重的修為了!”

“什麼!”賈詡明顯吃了一驚,“五等二重?”

“嘿嘿,不錯!五等二重。一年之後,至少都有五等五重了吧?你說,是不是很驚人?”

賈詡無意識地連續點頭,喃喃道:“十三四歲的年紀,五等五重,此子不得了啊。如果他全力以赴,加上馬超和趙雲,說不定這次的選拔賽冠軍就是他們了。但為什麼他會自動放棄?真是讓人費解。”

“我在想……”董卓望著遠處的星空,冷冷道,“他不加入聖教,也不加入我們,是有更大的圖謀呢。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簡單啊。”

就在此時,李儒沉著臉從外面走了進來,見董卓和賈詡相談甚歡,他陰鷙的眼神變得嫉妒。但這個表情只是一剎那的事,來到董卓跟前,他恭敬行禮,“太師,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啟程了。”

董卓雙手一支,龐大的身軀忽然站起,“走吧!”他身下的椅子再也不堪重負,“啪嚓”一聲,盡皆斷裂。

聖教內,史辛臉色冷然,領在前面,大喝一聲,“啟程!”

聖教眾人隨著他魚貫而出。

目標: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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