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麻鋪是比村子大一點的小鎮,月光下,茂盛的植物影影綽綽,氛圍陰森詭譎。駱有成將Ж型翼飛機停在鎮外,沒有解除隱形狀態。

商士隱見到先生時,見先生肩頭坐著一個花衣裳的小女娃,崇敬之心油然而生,心想:“先生就是不一樣,我和春風緊張兮兮,鬼鬼祟祟。先生扛著一個小娃子大搖大擺過來了,跟郊遊似的。”

可轉念又一想,不對,這世上哪來的小女娃。商士隱眼珠子轉了幾圈,想起五醜會變身的傳言。他急忙迎上前,壓低聲音問:

“先生,這位就是蕭美人吧?”

駱有成雖然得意,說話的聲音倒也不大:“我侄女。”

商士隱一愣,立刻又醒悟過來,先生不可能憑空變出個侄女,八成是又認了蕭美人這門親戚。他討好地對小花痴說:

“小公主好。”

小花痴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公主稱呼自己,一隻手摟住二爸的腦袋,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駱有成:“喊商叔叔。”

小花痴喊了一聲,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對方。商士隱的顏值不低,小花痴自然要多看幾眼。她五感敏銳,很快發現了這位商叔叔的與眾不同之處。商士隱只覺得像有一隻手在身上撫過,讓他很不自在。

小花痴湊在駱有成耳邊說:“二爸,商叔叔和我一樣,身上的衣服也是假的。”

“小公主目光如炬,觀察入微。”商士隱耳力不錯,臉皮也厚,被看穿了也沒覺得尷尬。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彈出一個光屏,右手隨意點了兩下,光屏熄滅,商士隱的手裡多了一盒糖果。他遞給小花痴,小花痴急忙擺手:

“會長胖的,我不要。”

駱有成眼睛倒是亮了,“你戴的是黑戒?”

在橡膠島的野生動物物種鑑定中心,史湘雲曾展示過一個行動式超大空間容器——公文箱,使用的是黑箱的儲存原理。那時,史湘雲曾說過要將便攜儲存小型化,做成手鐲或者戒指。

商士隱說:“史大人讓我幫忙測試,容量不大,只有二十條選單。成品估計還要有幾個月。”

駱有成見是測試版本,沒再多問。

“我們廢話說得夠多了,賈旦怎麼樣?”

商士隱說:“回來洗了個澡就睡了,沒和外界聯絡。”

“就他一個人?”

“嗯,孤家寡人,守著一個怪物城市。這貨混得夠背的,連個助理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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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呢?”

“他跟在賈旦屁股後面溜進去了,我要等先生,就沒進去。”商士隱撥開一叢綠蘿,開啟一個井蓋,說道:“黑子已經關閉了報警系統,解除門禁還需要點時間。”

駱有成沒去抓井壁上的攀梯,抱著小花痴跳了下去。商士隱急忙啟動飛行靴,降了下去。下方是一條還算寬敞的下水道,三米寬,五米高。

商士隱跟在駱有成身邊,落後小半個身位,解釋道:“本來我們想把賈旦抓起來的,但我記得你說過這貨很狡猾,不知道會佈置什麼後手,也不知道您準備怎麼處置他,沒敢操之過急。”

駱有成誇獎道:“做得不錯,考慮得很周到。”

沒走多遠,就看到牆壁上直徑約兩米的支水管口,離地面有一米高。從這條支水管道又往前走二十多米,駱有成看到一扇門。

商士

隱站在門口說:“先生稍等片刻,春風應該很快就能解除門禁。”

“不用了。”駱有成雙手託著小花痴,讓她面朝前。小花痴伸出手,雙手沒入了合金門。

商士隱用力擠了一下眼睛,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先生穿過了那扇門,就像穿過一道水簾。他搶上一步,將手按在門上,冰冷的觸感告訴他,這是一扇真的合金門。合金門嚴絲合縫,完好無損。

“我的天,先生又撿到一個寶。”

不等商士隱繼續感慨,門內伸出一隻手,又鼓出一張小臉。

“商叔叔,你進來嗎?”

商士隱急忙將手遞給小花痴。

小花痴抓住他的手,囑咐道:“商叔叔請閉上眼。”

商士隱被小姑娘拖著往前走了兩步,有一些阻力,很像在水中行走。等阻力消失,他睜開眼,發現合金門已經在身後。他屁顛屁顛地跑到駱有成的身邊說道:

“能不能讓小公主進入沙塵?”

駱有成一口回絕了:“想都別想,沒她你又不是進不了這扇門。”

“這不省事嗎?”商士隱訕訕一笑,沒敢繼續提要求。

三人又透過兩道門禁,進入一部懸浮梯。懸浮梯需要身份驗證,沒有執行。駱有成讓小花痴穿過懸浮梯板,跳了下去。

“先生,別丟下……”商士隱話沒說完,腳踝一緊,被小花痴拽了下去。

……

賈旦的工作室很大,五百平的球幕監控室,投影著楚芎城。走在裡面,如同置身於楚芎的街道上。三五成群的魑或魅在街上走過,你可以近距離地觀察他們,而不用擔心遭到他們的攻擊。如果想更改監控區域的場景,只需要輕輕揮動一下手臂。

駱有成走在監控場景裡,穿過一個個魑和魅的身體,心中也是暗暗歎服。難怪上次夜闖楚芎,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被人盯著。當時,他並沒有在楚芎城內發現監控裝置。這無處不在的監控視角,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在監控室的角落,春風正託著腮,看著黑子在智腦上忙碌。他身邊是噓噓,也學著他的樣兒發呆。駱有成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讓小花痴帶著他穿牆進入了賈旦的臥室。

商士隱也想進去,但這次駱有成沒有讓小花痴來拉他。

“哎……先生。”商士隱急得團團轉,他倒是不擔心先生的安全,他想觀摩先生怎麼懲治賈旦。

春風被驚動了,嗖地一下,站到了師父身邊。站的位置角度都極佳,商士隱忍不住在春風頭上拍了一巴掌。

“在師父面前還敢耍帥,讓你耍帥!”

面對師父撓癢癢一樣的拍打,春風裝都懶得裝,他好奇地問:“師父,你怎麼進來的?”

商士隱在春風頭上拍了一巴掌,這次下手重了點,“我怎麼收了你怎麼笨徒弟,半個小時都沒把門禁搞定。讓我在先生面前臉都丟盡。”

春風揉了揉腦袋,委屈地說:“怪我嘍?你讓史大人幫我把黑子升級啊。”

噓噓也跑了過來,歪頭看了看春風,眼神裡閃過一絲心痛。這是智慧的光芒。

“賤賤師父,不打主人。”

商士隱不打徒弟了。春風確實曾經提過黑子的執行效率不高,想對黑子升級。史湘雲很忙,沒空搭理春風。春風讓師父幫忙,也不知師父有沒有同史大人說,總之沒了下

文。

商士隱乾笑了一聲,轉移話題:“先生收了個侄女,能穿牆。我們就這麼進來了。”

春風說:“拉進沙塵啊。”

“想都別想。”商士隱又把巴掌舉起,想想又覺得這巴掌沒道理可講,收了回去,“先生的小寶貝,咱們無緣。”

……

相比監控室,臥室就太寒酸了。不到三十平,一張床、一張沙發、一個茶几以及一個內嵌式壁櫃,角落有一個用玻璃隔出的洗手間,僅此而已。

賈旦在床上扯著呼嚕,睡得正酣。看見這個半禿男,駱有成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股意念力裹住賈旦的身子,把他提了起來。賈旦驚醒了。

賈旦是最懂道理的人,尤其是硬道理。兩年半前,他躲在地洞裡,可以讓全息影像表現地很猖狂。但現在小命捏在別人手裡,立刻認慫。

“好漢饒命,您想劫財劫色,我都可以滿足您。”

小花痴叫道:“長那麼醜,還想二爸劫色,好不要臉哦。”

賈旦覥著臉笑:“小姑娘看人的眼光真好,我這人最不要臉。”

小花痴在肚皮上拍了一下:“大姐,這裡有個不要臉,你想不想打?”

老大消消火當即從小花痴身體裡跳了出來,只看了一眼,當即罵道:“果真長得不要臉,姐妹們,都出來扁他。”

小蘿莉一個接一個跳出來。賈旦吃驚地長大嘴巴,末世出現小姑娘本就是稀奇事,這還出現了五個一模一樣的。他試探著問駱有成:

“克隆的?”

駱有成沒有理他,寶貝侄女想打人,哪有不允的道理?他對消消火和削一刀吩咐道:“這個人,二爸還有用。你們不要用全力。記著,留他一條狗命。”

賈旦急得大喊:“這位兄弟,等等。我看兄弟很面熟,莫非我們是故交?”賈旦沒有認出眼前的胖子是他兩年半前的俘虜。

駱有成啐了一口:“當你故交,得倒八輩子血黴。老大,動手。”

駱有成把賈旦放回了床上,小蘿莉們紛紛跳了過去,拳打腳踢。消消火和削一刀果然聽話,都收了力。打著很痛,但又不至於打出內傷。小跳蚤屬於防禦性人才,拳腳基本上是撓癢癢。

小花痴專撓賈旦的臉,在上面留下了好多血印子,“你這醜鬼,教唆二爸劫你的色,壞透了。”

小糖豆則發出了桀桀的怪笑:“我是地獄來的鬼差,專鎖醜鬼和色鬼。我有一把驚魂刀,送你去地府做太監鬼。”這壞丫頭用上了聲波攻擊。

這話反正不像三四歲的娃說出來的,駱有成卻樂呵呵地聽著,沒有糾正她們的意思。除了小花痴,寶貝侄女們都有大學生的學識,話說得成熟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賈旦受到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攻擊。尤其是小女孩桀桀的笑聲,讓他胯下先熱後轉涼,本就難看的臉,因為扭曲變得更醜了。

駱有成讓小侄女們折騰了十多分鍾,才讓她們退回來。

賈旦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這是消消火和削一刀的功勞。他的胯下溼了一大片,涼颼颼的,這是小糖豆的業績。臉上的血印就像被風吹亂的柳枝,是小花痴的作品。

“好漢,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賈旦身體哆嗦著,狐疑地望著駱有成,忽然,他眼睛睜得老大,“你是駱……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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