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腦袋,從驟然的脫力昏迷中甦醒過來。

轉移傷勢這個能力雖然逆天,但是每次大幅度用了之後會脫力暈倒這個副作用實在是討厭——這要是遇到險情又沒有事先留好分神體的後路豈不是直接玩完了?

抬起手,發現面前的是粉嫩嫩的心形肉墊——啊,因為本體昏迷,所以意識自然轉移到了分神體上麼。

奈奈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給分神體下的命令,是追查酒廠這次活動的基地:如果僅僅只是貝爾摩德一個人出現在宴會上的話還能解釋成探查防海嘯工程內密,但連狙擊手都出動了……那就不僅僅是情報戰了。

更有可能是為了解決已經身份起疑的諸伏景光。

為了不露痕跡地解決諸伏景光,最次才是近身搏鬥,最好的選擇就是遠距離狙擊,這樣才不容易被監控發現,這就需要狙擊槍和子彈,除此之外還有必要的情報偵察,路線制定,撤退用交通工具……

這種需要動用武力的情況下,一個臨時的用來方便執行計劃的人們溝通的基地就非常有必要了。

抓到了基地,那就能順著抓到聯絡基地的人、給基地供給的人、與組織聯絡的人……如果把來到宴會上的組織成員比作一根蛛絲的話,基地就是有著許多蛛絲連結的蛛網。

她可以順著它找到更多的情報。

奈奈瀏覽了一番分神體的記憶,從中翻出了關於基地的資訊:在她的意識傳送過來之前,分神體已經完成了任務,正在繞道回去的路上。

咦,繞道?

難道是被什麼毛絨控或者貓貓控盯上了所以在繞道甩掉對方嗎?

但是並沒有在分神體的記憶裡看到什麼類似的存在……

奈奈正迷惑,忽然耳朵一動,感知到風的氣息,她果斷跳離原位,卻不想迎頭就撞上了柔軟卻堅韌的網格。

“好耶,抓住了!”

看著部下手裡網著只小黑貓的網袋的太宰治撐著臉,笑眯眯道。

奈奈貓:“……”

淦。

現在她知道分神體為什麼要繞道了。

#

看著網袋裡露出相當人性化表情的小貓咪,太宰治謹慎地注意沒有去觸碰它:雖然很想摸摸,但是考慮到這只小貓咪有很大可能性是類似於愛麗絲那樣的異能生命體,被他碰到,當場就會消失,那他費盡心思抓貓不就白抓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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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顧及到這只小貓咪那聰慧得根本不像普通貓一樣的表現——它甚至能甩開他的部下——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她可以把自己的意識寄託在這只小貓咪身上,如果是這樣的話,被他碰觸之後,她就會變回人類模樣。

為此,他特意讓部下拿了足夠裝下一個人那麼大的網袋。

部下黑西裝不知道自家上司怎麼突然就對小貓咪那麼感興趣了,還指名道姓地讓他們抓,而現在終於抓到了就看到自家那位跟幽靈一樣恐怖的上司就像他這個年齡段的少年一樣圍著小貓咪打轉,臉上是於他而言非常少見的輕飄飄的笑容。

啊這……想想自家上司住垃圾場集裝箱,那難道是這只小貓咪無意間闖進去了讓自家上司記仇了,所以這才大費周章地派人來抓貓?

在黑西裝的思維一路暴走到虐貓現場之前,太宰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逗貓棒,試圖逗弄那只被兜在網兜裡的小貓貓,可惜後者對於在面前晃悠個不停地逗貓棒完全看不上眼,鄙視的眼神連黑西裝們都能輕易讀懂。

太宰治:“……”

如果說他之前還只有兩三分的把握,那現在就有五分把握這只貓咪內芯是她了:怎麼會有貓咪一臉看到愚蠢的人類在犯傻的表情啊!

少年死氣沉沉的視線掃過周圍,他的視線到哪裡,哪裡的黑西裝就默默低頭,假裝自己並沒有看到上司犯傻。

“她呢?”

冷不丁,黑西裝聽到自家上司的聲音,雖然被說的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但在這位幹部大人手下幹久了多少也訓練出一點察言觀色和思考的能力了,使勁動用自己那為數不多的腦細胞思考上司想問的是什麼:“啊……那、那位奈奈小姐的話,我們的人在酒店裡就被她甩開了……”

在被低氣壓凍成狗之前,一通電話拯救了這位可憐的下屬——太宰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他派去盯著那個服務生的下屬。

下屬帶來了新的訊息:在從酒店離開之後,那名叫綠川光的服務員驅車去了市區一個偏僻的地區,上樓,緊接著沒多久,也有一位穿著運動服頭戴黑色針織帽的長髮青年上去,擔心被發現,下屬只能遠遠等著並觀察那棟廢棄了的公寓樓,大約十多分鍾之後,一個金發黑膚的青年驅車抵達,跑了上去。

在他上去之後沒多久,樓頂傳來槍響。

幾分鐘之後,金髮青年扛著綠川光下樓來,針織帽青年跟在後面,港口Mafia的人清楚地看到服務生的胸背部分滿是鮮血甚至還在往下滴血,基本可以斷定他死亡。

之後金髮青年把綠川光的屍體放入車子後排,和那名針織帽青年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離開,由於他的車速過快,港口Mafia的人沒能追蹤到他去了哪裡,再找到他的下落的時候,他車上已經沒有那具屍體了,連血跡都被清理乾淨——結合他們已經掌握的情報,差不多可以猜測出是那個名為綠川光的臥底被組織處決,針織帽青年是處刑人,金髮青年也就是波本作為情報人員會出場,八成就是確認證據,探查情報以及處理叛徒的屍體。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作為那名公安臥底的協助者,她現在……像是知道太宰治在想什麼一樣,那名下屬緊接著在電話裡說道:“……同時,我們還在他的車的副駕駛座上看到了那位正處於昏迷狀態的綠川奈奈小姐。”

昏迷。

太宰治抓住了他想要的重點:

沒有死。

公安臥底的身份被發現了,以至於同步確認了她作為協助者的身份——只是昏迷,不是直接死亡,照理來說這種情況下沒可能放過她的,哪怕是為了情報搜集著想,在她的上線綠川光死亡之後,她那邊已經完全沒有值得注意的情報了……

回憶起情報裡的那些看似不起眼卻曾經讓他異常難受的細節,太宰治的臉色沉了下去。

是那個波本保下了她。

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放鬆下來好像曬著太陽的棉花一樣鬆軟地想太好了她沒事她還活著這就夠了,另一半大肆嘲笑著你看她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你在幹嘛呢還要靠那瓶黑漆漆酒不可說的私心來救自己喜歡的人。

一半的心臟被浸在溫泉水裡,一半的心臟被放在燒得冒煙的油鍋裡。

“喵?”

柔軟的貓咪叫聲喚回了太宰治越發沉淪的思緒,他從那心臟收縮炙烤般的疼痛中回過神來,看到了網袋裡的小黑貓露出了它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擔憂表情。

……啊,被發現他很痛苦這件事了。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的痛苦,忽然消失了。

他甚至罕見地情緒振作起來,頭腦下意識高速運轉起怎麼才能在不被森先生發現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報復那個組織的辦法——畢竟現在港口Mafia沒有異能開業許可證,目前橫濱又沒有太大動亂來吸引異能特務科的視線的情況下,如果貿然高調行事的話,可是會引來那個部門的注視,到時候港口Mafia有沒有麻煩不知道,至少森先生會先解決讓港口Mafia做出如此高調行為的罪魁禍首,也就是他。

要是有異能開業許可證就沒這麼麻煩了……算了,這種東西和他沒什麼關係,他只要確保報復行動悄悄進行就好了。

有了打擊報復的物件,太宰治的思緒頓時就從剛剛的自我沉淪裡走了出來,甚至開始覺得她太瞧不起自己的觀察力了:

……什麼嘛,既然都有這麼罕見的能變成貓咪又能分出異能體的異能力了,怎麼都不知道學一下普通貓咪的表情,露出這麼明顯的擔心他的模樣來,不是擺明了告訴他自己有問題嗎!

讓部下把小黑貓連同網著它的網袋一起塞進透明的貓箱裡,太宰治讓部下離開,自己撫著貓箱蓋子開始思考怎麼折騰那個黑漆漆的像烏鴉一樣的組織。

面前貓箱裡的小貓咪身上還裹著那層網袋,它在掙扎了幾下發現沒什麼用後就停下來了,轉了半個圈讓網袋不至於那麼緊地捆身上後就坐了下來,毛絨絨的大尾巴也跟著收攏在腳邊圈住爪子,仰起頭來,透過透明的貓箱,注視著貓箱外的他。

那樣安然平靜的眼神讓太宰治有下意識挪開視線的衝動,但他生生忍耐住了。

……幾秒之後他默默地放空了視線。

嗯,他沒認輸,他只是覺得和一隻貓咪對視很傻而已,絕對不是什麼被她這麼看著羞恥心爆炸了所以移開視線了——這只是一隻貓而已,絕對不是人,更加不是她。

少年的視線有些空茫,雖然看著前方卻沒有什麼東西印入那只鳶色的眼眸裡,似乎他的心現在並不在這裡一樣。

一般的貓咪忽然被人類抓住會是什麼樣的呢?

太宰治想。

至少肯定不是這樣乖巧的模樣的。

“奈奈小姐?”他試探著這麼叫了一聲,果不其然小黑貓毫無反應,依然那樣平靜地看著他。

嗯,嚴格來說沒那麼平靜了,眼神裡帶上了一點“這條蠢魚在幹嘛”的意思。

——她應該不知道自己在中也那邊的外號是青花魚這件事吧?

太宰治不太確定地想。

“我見過你哦,”他決定裝作沒看懂,繼續說下去,“是她養的貓對吧?嗯,她叫奈奈的話,那就把‘小姐’這個稱呼給你好了!記住哦,以後叫‘小姐’就是在叫你。”

奈奈貓:“……”

奈奈貓沒有控制自己,於是現在貓咪的表情是誰都能看懂的“愚蠢的人類啊”。

太宰治:“……”

可惡,要不是為了以防貓質(?)逃跑,他非好好□□□□這只毛絨絨讓她知道什麼是人心險惡!

要不在折騰烏鴉組織之前,先折騰一下鳥類天敵吧!

在裡面的貓咪露出殺意表情亮爪把貓箱連他一起幹掉之前,他及時停下了自己騷擾貓咪的行為:“……算了,打個電話試探一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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