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少有的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臭臭泥?”

陰溝裡的那種臭臭泥?

小八嗯了一聲:“從水裡面撈出來的, 累死我了……費佳不知道臭臭泥嗎?就是寶可夢裡的那個臭臭泥呀……”她說著推開了費奧多爾的手, 表示自己不想喝水了。

正常來說高熱會影響消化系統, 讓患者食慾不振, 這點在小八這裡也有所體現,比如正常情況下她會喝完的藍莓冰茶這會兒才喝了幾口就不要了,但身體又急需熱量,這份渴求傳達到大腦,讓她本能地尋找熱量更高的食物。

“那個我還是知道的。”費奧多爾順從地把藍莓冰茶拿開, 放到床頭櫃上, 然後把慕斯蛋糕片端了過來, “要吃點蛋糕片填肚子嗎, 還是直接吃晚餐?”

“蛋糕!”小八堅定道。

——甜點和正餐之間選哪個,這還用得著問?

費奧多爾拿起叉子叉下一小塊蛋糕送到小八嘴邊,如果是正常理智狀態下的小八當然會嚴詞拒絕這樣喂到嘴邊的服務, 但問題是……小八同學的理智才被高熱趕出家門還沒回來。

簡單來說就是燒得有點傻了。

半靠在他身上做支撐的女孩啊嗚一口吃了下去,雖然因為身體不適導致舌頭不如平常敏銳,無法仔細體味那種纖細的甜味, 但甜點天生賦予生物的能量讓即使理智不線上的小八也知道吃這個對自己目前的狀況多有益處,毫不猶豫就以眼神催促他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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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奧多爾嗯了一聲, 開始手把手喂貓, 沒忘思考喀秋莎話裡的臭臭泥是什麼。

——記得他當初送喀秋莎回去的時候, 曾經聽到喀秋莎的媽媽提起過,喀秋莎會離家出走的原因是吃了浸滿伏特加的小熊軟糖醉後出了醜(當然在喀秋莎的爸爸媽媽眼裡是非常可愛的貓片)所以憤而離家出走,按照她上次把自己記成小熊軟糖這點是看, 這次的“臭臭泥”……不會也是某個人的代稱吧?

喀秋莎昏迷之前是看到了什麼,才會讓她做夢都夢到自己在撈臭臭泥……嗯,撈?

從水裡撈出來的臭臭泥……如果不是單純從表面看,而是引申理解為喀秋莎對個人特質的敏銳觸覺……

想到情報裡某個死對頭的日常愛好,一時之間,費奧多爾陷入了沉默。

——那個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平時到底是有多頻繁地麻煩喀秋莎去救他,才讓喀秋莎做夢都會夢到在水裡撈他?

不知道該不該感慨魔人同學對自己養的貓的思維方式的極致瞭解,那麼沒頭沒腦的一個名詞他都能從微不足道的蛛絲馬跡裡找出線索,推導出真相——不對,是在距離真相只有那麼一點點距離的地方,和真相擦肩而過。

畢竟地點和時間很不對。

但正常來說,也沒人能猜到一隻全程都在監控眼皮子底下的貓能在比閃屏還快的瞬間穿越時空去了過去掉水裡撈個人做個人工呼吸搶救然後再送人家去醫院完了再回來都不讓人發現她離開過……

而另一方面,不知道算不算憑空被扣了一口黑鍋————畢竟魔人同學的猜測去除掉“在夢裡”這個地點外全對所以嚴格來說這也不算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降了——的太宰治如果知道這事鐵定覺得自己很冤。

——他雖然愛好自殺但從來沒敢讓小八看到過啊!

下水撈他什麼的更不可能了!

畢竟小八最討厭下水了,他才不會上趕著去降自己的好感度呢。

索性他不知道。

所以費奧多爾可以放心地給他的喀秋莎洗腦——不對,是灌輸正確思想:“下次碰到就沒必要管了吧,畢竟是它自己選擇呆在水裡的不是嗎?”

喀秋莎是愛乾淨的好貓貓,不能碰那種髒東西。

“對哦,如果是它自己要在水裡就沒辦法了……”小八迷迷糊糊地點頭,點到一半停住了,“那如果它不想呆在水裡了又自己上不來,我是不是還是得撈它?”她糾結地說。

老實說不是很想下水裡……

“但是喀秋莎的水性也不是很好吧,如果把你也連累在水裡上不來了怎麼辦?那樣我會傷心死的。”費奧多爾把已經吃完的蛋糕碟子推開,抱住因為高熱軟綿綿靠在他身上的女孩,下巴支在她的耳朵邊,感覺到毛絨絨的觸感掃過臉頰,他蹭了蹭觸感尤為好的耳朵,“所以下次遇到的話,就喊別人去撈它好了,喀秋莎自己就不要下去了。”

皮膚好燙啊,隔著衣服也能夠感覺到身體散發出來的熱力……這個溫度,真的不會影響到喀秋莎的身體情況嗎?

“哦……”高熱沒有褪去,小八對外界的反應很是遲鈍,感覺到有在蹭自己,她下意識地也回蹭過去。

果然,這個狀態下喀秋莎的種種行為更接近於她的本能……費奧多爾確認了這一點,把吃了點東西補充能量後又開始犯困的小八哄睡了才離開。

當然沒忘繼續開攝像頭監控。

那位黃金之王差不多也快發現喀秋莎的失蹤了,他需要去做點準備。

除此之外,關於喀秋莎記憶方面的問題……

從喀秋莎之前還把他和“小熊軟糖”獨立開來看、直到這次高熱才將兩者統一並且認知迴歸正常不再把他的形象當成怪人這點來看,雖然喀秋莎現在這個特殊時期會導致她的記憶錯亂,但有不小的可能性是可以再次復原的。

一邊要做好喀秋莎這個時期記憶錯亂他可以趁機而入的準備,另一方面……

萬一喀秋莎的記憶恢復了,他也要給自己準備點退路才行。

這些都不是簡單的事情,再加上他正在和天人五衰計劃的大事件,哪怕是像魔人費奧多爾這樣的人都感覺到了一點精神壓力。

“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最近……”西格瑪欲言又止,在被叫到名字的人轉過頭來疑惑看他的時候,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說了下去,“好像很苦惱的樣子,是因為我之前的失誤給計劃帶來了太多失敗可能性嗎?”

他想到那個被非時院的“兔子”們端掉的廢棄工廠,原本那裡安放著將在三個月後計劃第三階段所需要的硬幣炸彈,但因為被非時院提前截獲,甚至他和果戈裡都差點被抓過去——要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直關注那邊,和那位黃金之王做了交易把他和果戈裡帶了回來,這會兒可能他們接下來的計劃都不用再實行了。

畢竟,第二階段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果戈裡,一個他,都被黃金之王給關起來了,那還怎麼玩?

一想到極有可能是自己給同事帶來了極大的麻煩,西格瑪就內疚得不得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他大概會對著陀思妥耶夫斯基從早到晚念對不起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西格瑪的意思:“不,那件事不怪你們,畢竟你們也沒做錯什麼——你發現硬幣炸彈被發現,考慮到會對後續計劃產生影響所以叫了果戈裡來幫忙,這個決策並沒有哪裡不對。”

畢竟那個時候,距離廢棄工廠最近最方便進行支援的就是果戈裡了。

會遇到喀秋莎這個好幾年前就能仗著貓科動物超絕的神經反應系統速度在遊戲裡全方面封殺果戈裡的剋星純熟點背——欸,等一下,好像廢棄工廠的硬幣炸彈被發現也是喀秋莎的“功勞”……

也就是說,他現在在做後備計劃以彌補那部分計劃的缺失的主要原因,其實都是喀秋莎?

陀思妥耶夫斯基陷入沉默。

——可愛貓貓摔了你喜歡的玻璃杯,你除了原諒她,還能怎麼辦呢?

但多少還是得給她個教訓,讓她知道不能……唔,如果她要是喜歡,把這當解密遊戲來玩,其實也沒問題,畢竟喀秋莎從小就表現出需要足夠的地方來讓她活動——包括身體和頭腦……

這麼一看的話,好像問題出在了把喜歡的玻璃杯放在了貓貓身邊的自己身上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沉默得有點久,西格瑪坐立難安,忍不住道:“那……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

這話喚回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緒,他回過神來:“唔,好像確實有——西格瑪,你養過貓嗎?”

“……欸?”

陀思妥耶夫斯基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西格瑪是三年前從“書”裡創造出來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在被人販子販賣落入犯罪集團受他們驅使,這種情況顯然是不適合養小動物的。

“雖然我沒有養過,不過我有瞭解過這方面的事……”不等陀思妥耶夫斯基說什麼過掉這個話題,西格瑪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說道;“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最近在養貓?”

他被人從“書”裡創造出來,在遇到天人五衰之前,這個世界沒有他的歸屬,但他又那樣渴望“家”的存在,所以曾經有段時間,他曾經考慮過養一隻小動物陪著他。

這樣,回家的時候,就會有它在家裡等著自己,自己就可以有“歸宿”了吧?

“嗯,撿到了一隻很可愛的貓咪。”陀思妥耶夫斯基想了想,覺得當初喀秋莎在冰原上撿到了他,跟他撿到喀秋莎不存在什麼實質上的事實偏差,遂道。

“是流浪貓嗎?”西格瑪思考了一下說,“如果是一般室內養的貓咪的話,準備好口糧和清水,基本上就可以了,幼貓的話要注意一下口糧品種……啊,我當初查資料的時候有做過筆記你等我一下!”西格瑪跑回房間,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把自己曾經做過的筆記一股腦塞給了同事,“除了疫苗之外,雖然大部分貓都不需要溜,但有少數一些貓咪是需要運動量的,而且也喜歡出門,尤其是那些被撿回來的小野貓……”

他看看自己基本不出門、出門必是去搞事的同事,怎麼也想象不出自己同事出門溜貓的畫面——不知道他該不該打消陀思妥耶夫斯基養貓的念頭:

是不是應該勸他放那只小野貓自由比較好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點點頭:“的確,得讓她能夠活動身體,不然的話關在室內她會很生氣的。”

喀秋莎生氣了,遭殃的就是他了。

當初在安全屋裡他犧牲的那一屋子鍵盤和數據線就是鐵證——嗯,雖然也有部分他硬是給喀秋莎上程式設計課的原因。

“她?”西格瑪注意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用詞,“是女孩子?”

“嗯,還是個孩子呢。”

“這樣啊……”西格瑪沒有多想,“如果生小貓了,能送我一隻嗎,我會好好養她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的表情被西格瑪誤會了,以為他不準備讓撿到的貓貓生孩子:“啊,也是,貓咪發qing是很麻煩的事,尤其是小母貓……”

陀思妥耶夫斯基:“……”

發qing?

從魔人呆住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之前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

看起來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沒考慮清楚就準備養貓貓了,這樣的話遇到問題了到時候他嫌麻煩不要那只貓貓了怎麼辦,要不還是自己接手照顧吧……西格瑪憂心忡忡地想,忍不住說道:“如果不準備讓她生小貓貓的話,那等體重達標了就準備做手術吧,不然總是發qing但是沒有交pei的話對她身體不好,會引發子宮蓄膿之類的問題,嚴重的時候還會危及生命。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不過如果是公貓的話問題會小一點,畢竟公貓是被動發qing,只有受母貓發qing影響才會出現,所以嚴格來說隔絕母貓影響的話就不需要考慮這方面的事……”

雖然一邊在思考問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沒無視掉西格瑪的話:雖然從人類的角度來看,給貓貓絕育是對它們的身體好,還能延長它們的壽命,但是……那是對於室內寵物來說。

對於野生動物,絕育後的動物無法適應優勝劣汰的自然環境,說到底給流浪貓狗絕育是人類為了自己的城市安全而做出來的決定。

不管是否基於喀秋莎特殊的身體情況,哪怕喀秋莎只是普通的貓咪,他也不可能去給她做手術——如果哪一天自己不在了喀秋莎又回到自然界了,到時候被欺負了怎麼辦?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

陀思妥耶夫斯基陷入思考:喀秋莎……會發qing嗎?

而且按照西格瑪說的貓咪發qing情況,如果喀秋莎發qing了的話……

以她的特殊體質,到時候引動的會是附近的公貓,還是……

人類男性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了想,很快下了決定。

總之,先把其他人都從據點調走吧。

這是為了他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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