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聚居地中,女奴正被雷森單手掐住脖子,提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雷森冷聲道。

女奴被掐的呼吸不暢,冷豔的臉龐漲紅,但還是咬著銀牙倔強道:“如果……你要對我什麼的話,先……殺……殺了我吧!”

說完,她閉上眼,一臉視死如歸。

雷森沉默片刻,忽地一甩手,把女奴扔在地上。

“我對你,和你的命,都沒興趣。”

女奴詫異,喘息著,不明所以的看著雷森。“那……你想要什麼?”

雷森蹲下身,從大衣中拿出那張合照,舉到女奴面前。

“這上面的女人,你見過嗎?”

女奴很是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看起了那照片,隨後,搖了搖頭。

雷森皺眉:“沒見過?確定嗎?”

女奴依然搖頭。

看她的反應也不像是說謊,雷森不由地嘆了口氣。

本來還想著,墨鏡男是當初賣掉蘇靈的奴隸販子,那這女奴也在墨鏡男手裡,說不定曾經見過蘇靈。但結果卻是讓雷森失望。

女奴見雷森對自己似乎沒有惡意,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牴觸。

交談得知,女奴名叫露易絲,原本是要前往血狼平原找人的;結果卻在五天前,繞行透過一處輻射區的時候,被墨鏡男抓奴隸的車遇上,隨後被擒,成了他的貨品。

雷森盯著露易絲,很是好奇:“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戴墨鏡的也有對你們下藥吧?你怎麼沒被控制?”

露易絲淡淡一笑,沒馬上作答,卻把手伸到自己衣服下搗鼓,旁邊的黃牙佬看著,不自覺地咽了唾沫。

隨即,露易絲在上身貼身的位置下拿出一把傘狀發黃的樹葉。

“他用的是最低端的一種迷幻劑,胡楊的葉子可以抑制這種迷幻劑的藥性。他把抓來的奴隸都關在沙漠裡,那地方正好有胡楊樹。被抓以後,我就靠胡楊葉維持清醒。”

這種東西可不是人人都會的,雷森好奇道:“你怎麼懂這些的?”

“這些都是我師傅教我的,我,是個醫生。”露易絲說著,臉上不自覺地多了一絲驕傲之色。

雷森不由地驚奇:“正好,我這有個人,你看一下。”

雷森把露易絲帶到嘉銘面前。此刻的嘉銘還被在凳子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中,低垂著腦袋毫無動靜。

大致說了一下嘉銘的表現症狀,露易絲聽完,卻是皺眉搖頭:“他這個情況,比較難。用在他身上的應該不是普通的藥,胡楊葉對他估計沒什麼用;而且他這個表現,不只是戒斷反應,更主要的事應激,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難以承受的事情,才會導致他現在這樣;他本身是想恢復理智清醒的,但是一旦清醒、回憶起那件事,就會再次受到刺激,產生應激反應。”

“沒別的辦法了嗎?”

露易絲還是搖頭:“我是沒辦法了。我的藥箱不在身上,而且他現在這樣,也不是我能處理的,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這時候,一旁的毛里斯忽然插話問露易絲道:“那,你會治腦癌嗎?”

“腦癌?”露易絲一愣,臉色隨即變得凝重:“你有腦癌?”

“不是我,是……”

毛里斯說著,目光望向雷森。

順著他的視線,露易絲也看向雷森。盯著他仔細觀察片刻後,忽地直接伸手,摁在雷森臉上。

這個粗暴的手法,不由得讓雷森想起了黑市的香川老頭,他也這麼幹過。

露易絲扒開雷森右眼的下眼瞼,充斥血絲的眼白下,還有一個紫紅色的血塊。看到這,露

易絲便收回手,嘆了口氣:“這個……我做不了什麼了,已經太晚了……”

“啥?啥太晚?”毛里斯一臉茫然。

倒是雷森,無所謂地道:“沒事,我早就知道是這樣了。”

默然一陣,雷森才再次出聲:“既然如此,你在這也沒什麼用了。”

“你,可以走了。”

露易絲愣了,旁邊聽到這話的其他人也愣了。尤其是剛剛挨了打的黃牙佬憤憤不平:“不是吧大哥?這……你就這麼放她走了?”

雷森懶得理會他,露易絲冷厲的眼神也立馬射了過去,黃牙佬頓時不敢做聲。=

但其實,露易絲也有些不敢置信,又回頭盯著雷神,試探著問道:“你……真的願意放我走?”

“你不是還要去找人嗎?”雷森看也不看她:“怎麼,還要我送你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露易絲沒有遲疑,撿起剛才雷森甩在自己頭上的破布,當做斗篷披在身上,又四下看看,找了根鋼管當做武器藏在斗篷裡。

離開時,沒人敢阻攔露易絲。但走出去不久後她又停了下來,回頭望著雷森。

“謝謝。希望有一天能活著再見。”

雷森擺擺手,沒再說什麼。

等露易絲離開了,黃牙佬才敢靠近過來,很是不解道:“大哥,你就這麼放她走了?那可是個女奴誒,而且那麼漂亮!多少人想要都沒有!”

雷森瞥了他一眼:“那要不,我把她送你,你現在去把她追回來?”

黃牙佬立馬把頭搖成撥浪鼓:“算了吧!我可不想再挨一腳。”

只有雷森自己知道。他其實從來都不需要什麼女奴,所有一切不過是為了追查蘇靈的下落,既然露易絲給不了任何線索,也沒法再幫他做什麼,他自然不會把露易絲強留在身邊。

此時已是晚飯時間,黃牙佬拿出了個罐頭,跑到一旁和胖子分食。雷森往聚居地裡掃了一眼,才發現眾遊民竟然都拿出了吃的。

再看毛里斯,正和小橘貓分食著一個烤成了焦炭似的肉乾。

“你又把罐頭給他們了?”雷森皺眉道。

毛里斯摸著小橘貓,憨厚一笑:“沒事,霍普逮了兩隻老鼠,我做成肉乾了,省點的話能吃好幾頓呢。老大你要嗎?”

看著那焦炭一樣的鼠肉幹,雷森果斷搖頭:“算了,你自己享受吧。”

毛里斯把肉乾撕碎,餵給小橘貓。

毛里斯正喂著,忽然低沉著出聲道:“老大……你說的事情,我想過了。”

“等把那孩子找回來,我就帶他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生活。”

這倒是讓雷森挺意外的:“想好要去哪裡了嗎?”

“還沒有,不過總會有比這更好的地方的。你說得對,不能讓那孩子也跟我一樣,過被人欺負的日子。我要讓他好好活著。”

一旁的黃牙佬聽到毛里斯的話也是一驚:“你要走?喂!你可不能扔下我,咱們到哪都一起混的,你要走的話,我也一起溜了。”

胖子正吃著罐頭,抬起腦袋含糊不清:“我……我也……”

“哪都有你!”黃牙佬一拍他的腦袋。胖子咳出一口肉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傻笑。

毛里斯也沒有反對他們跟著。一群遊民裡,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最好,既然要離開了,自然也是一起行動。

這時候,毛里斯才抬頭看看雷森:“那……老大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雷森一愣,想了想,便道:“等你把那孩子找回來了,我應該也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毛里斯糾結好一會,才出生問道:“那,老大你那

個啥……腦癌……咋辦啊?”

雷森沒想到毛里斯竟然是在擔心自己,看了一眼他還包著布條的傷腳,無奈一笑:“管好你自己吧。我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了的,說不定還會活得比你久。”

“也是,老大你那麼厲害,肯定會有辦法的。”毛里斯憨笑著撓撓頭。

這時候,嘉銘的方向傳來聲響,似乎是醒了。

“哼……呃……嗯……”

毛里斯見狀,從肉乾上撕下老鼠腿:“老大,我去給你朋友喂點吃的。”

“你動作快點。”一旁的黃牙佬已經吃完了罐頭,催促道:“趕緊弄完,我們再出去找找。城西這邊實在找不到的話,咱就去城東那邊看看。”

這時候,雷森腰間的無線電忽然傳出“滋滋”響聲,似乎有人要打進來,但是訊號不佳。

雷森拿起無線電走去一邊,率先按下,問那邊道:“怎麼了?”

“先生,是我,能聽到嗎?”

沒想到,無線電中傳出的竟是簡夫人的聲音。

雷森皺眉:“怎麼是你?”

“呵呵,先生,別太驚訝,在這城裡,我能做到的事情還有很多。你放心,我找你的時候,齋藤聽不見的。”

很顯然她動用了一些手段,黑入了這個頻道。雷森確實沒想到她能做到這一點。

簡夫人繼續道:“你想找的那人,那個老太,我幫你抓到了。”

雷森頓時一驚:“你說真的?”

那頭的簡夫人語氣清淡:“我沒必要騙你,不是嗎?”

“先生的事,我已經辦好了。請問我的事,先生又做的如何了?”

雷森思索一番,沉聲道:“我今晚動手。”

“好,我會再聯絡你,希望到時候有好消息。”

說完,簡夫人就掛掉了無線電。

雷森剛放下無線電,身後忽然傳來毛里斯的慘叫。

“啊!老大救我!救命吶!”

回頭一看,毛里斯竟是被嘉銘咬住了手,嘉銘此刻雙眼通紅,很明顯又發作了。

黃牙佬第一個衝了過去,嘗試掰開嘉銘的嘴,但嘉銘咬的很死,根本掰不動,毛里斯的手也漸漸開始滲出鮮血。毛里斯慘叫聲越來越大,小橘貓在一旁跳腳,不時扒拉兩下。

雷森也趕了過來,乾脆利落的一記手刀劈在嘉銘脖子上。

嘉銘眼睛一翻暈厥過去,毛里斯這才脫離苦海,抱著手不停哀嚎。

“怎麼回事?剛才不還好好的嗎?”雷森道。

“我!我不知道啊!剛開始還好好地,可我剛把堵他嘴那玩意兒拿下來,他突然就抽了咬上來了!”毛里斯滿腹委屈道。

雷森看著嘉銘,不由地頭疼,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下去,自己可沒功夫一直照理這個累贅,得想想辦法把他的毛病治好。

想著想著,雷森忽然想起了黑市裡的香川老頭。乾脆再去他那碰碰運氣吧,雖然感覺他也不是個多靠譜的人,但也沒有別人能做這事了。

雷森把昏厥的嘉銘解下來,扛到肩上:正要離開聚居地,忽地又頓住腳步,

“你們,不用再去找了。”雷森對毛里斯和黃牙佬道:“那孩子的下落,我很快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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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里斯和黃牙佬皆是一愣。

“老大,你說真的?”

毛里斯眼裡盡是驚喜和急切,雷森瞥了毛里斯的傷腳一眼,點了點頭。

“老實呆著,等我訊息吧。”

說完,雷森扛著嘉銘,先往黑市去了。

但雷森沒有想到,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群拿著刀槍棍棒的人,來到了聚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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