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吵醒我的好夢?

一直以來, 胡以都生活在何水為他精心製造的珊瑚城堡中,過著王子殿下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是從胡桃夾子破碎的那一刻開始。

王子的夢, 終於醒了……

源源不斷的記憶湧入胡以的腦海,他的眼睛閃爍著血色的光芒,好像壁虎一樣, 雙手抓住山崖的石壁, 猙獰的向下望去,唇角一挑,冷聲說:“是你們……害死了我的母親?”

何靈沒想到胡以一個普通人,卻發生了“突變”,子彈明明已經打中了胡以,胡以不但沒事,反而洋溢著一副猙獰的表情。

何靈發狠的說:“還等什麼?!把他給我打下來!”

砰砰砰——

打手立刻開槍, 子彈飛旋著衝向胡以, 胡以不但沒有躲避, 嗓子裡反而發出沙啞的低笑,隨即手臂一鬆, 突然從半空降落下來,那架勢就好像要跳樓一樣。

子彈好像下雨, 有幾發子彈正好打中胡以, “嘭!”的巨響之後,打手們卻震驚的發現,子彈的確打中了胡以, 但是胡以根本沒事,那些子彈撞在胡以身上,“噼裡啪啦”的彈在地上。

“怪……怪物……”

打手們受驚不淺,“砰砰砰砰——”一連串將子彈全部射出去,因為胡以沒有躲避,每一發子彈都正中胡以,而胡以的步伐一點兒也不受阻礙。

胡以從半空跳下來,“嘭!”落在下面的吊橋上,吊橋被他狠狠一撞,產生了巨大的衝力,整張吊橋不停的晃盪著,鎖鏈發出“譁啦譁啦的聲音,腐敗的模板也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怪物!快跑!”

“怪物來了!”

打手們嚇得向後撤退,完全沒有了章法,何靈一看,立刻喝止大家,說:“不要後退!給我打他!!”

但是打手們親眼看到胡以刀槍不入,根本不怕子彈,他們這些打手,除了子彈充足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太多可取之處。

胡以的姿態勢不可擋,從吊橋的一側快速向前衝去,撲向那些打手,猙獰的大笑著說:“是你們殺了我的母親!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何靈起初底氣還很足,但是打手混亂,沒人聽她指揮,何靈也只能夾雜在打手之中快速撤退。

“嘭——”何靈換了一把槍,猛地打出一個煙霧/彈來。

煙霧/彈正好打在胡以的腳邊,他本身“刀槍不入”根本不怕子彈,但是那並非子彈,而是一顆煙霧/彈,打在吊橋上,立刻散發出煙霧和香氣。

呼——

香氣瀰漫在四周,帶著煙霧,胡以的視線登時模糊起來,香氣吸入鼻息,腹中突然一陣劇痛,痛的胡以直不起身來,“嗬——”大喊一聲,猛地膝蓋一軟,“嘭!”單膝跪在地上,用手支撐著地,這才勉強沒有倒地。

“哥哥!”小海葵在上面看著,焦急的大喊一聲。

眾人趕緊下橋支援胡以,何靈和打手們趁著煙霧已經撤退,胡以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剛才還猙獰的面容,此時慘白一片,滿頭都是冷汗。

小海葵趕緊把胡以一把打橫抱起來,羅參說:“香氣有毒,快離開這裡。”

眾人從橋上穿過去,費了很大的力氣這才回到了上層,只不過因為上層的橋已經被何靈他們炸燬了,想要過橋,羅參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搭建一個簡單的橋樑。

小海葵把胡以平放在地上,胡以的呼吸有些粗重,好像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羅參給他診脈說:“不用擔心,胡以的封印已經解開了,這些小小的毒素對胡以沒有什麼傷害,只不過現在胡以身體比較特殊,所以才會有這麼大反應。”

沒錯,胡以他……懷孕了。

胡以雖然恢復了月珠的記憶,但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

小海葵守著胡以,万俟林木和羅參去搭橋,等橋搭的差不多了,胡以也幽幽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雙眼睛還摻雜著明亮的血色。

小海葵驚喜的說:“哥哥你醒了,擔心死人家了!”

人家……

胡以剛醒過來,就打了一個寒顫,沒錯,現在的小海葵是大海葵的模樣,身材高大,一臉冷若冰霜的模樣,開口卻是人家人家,這種反差,姑且算是“反差萌”吧。

胡以扶著自己的額頭,顯然封印剛剛開啟,有些頭疼,最重要的是腹部還隱隱作疼,“嘶……”了一聲,想起了什麼,說:“何靈呢?”

万俟林木說:“跑了。”

胡以咬著後牙,說:“便宜他們了。”

万俟林木說:“這有什麼便宜的,早晚還會見面的。”

胡以輕笑了一聲,說:“說的也是。”

小海葵眨巴著大眼睛,晶晶亮的盯著胡以,胡以咳嗽了一聲,說:“看……看什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磕巴。

胡以又說:“是不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和你……喜歡的樣子不一樣。”

胡以以前是生活在童話故事中的王子,有一天,胡桃夾子破碎了,王子從童話故事中走了出來,即使他多麼不願意,也變成了現實生活中的王子……

小海葵搖頭說:“沒有鴨!人家覺得哥哥好酷哦!好帥!”

胡以:“……”

小海葵說著,突然探頭在胡以的唇上親了一下,用沙啞低沉的嗓音說:“我超喜歡哥哥的。”

胡以:“……”臉、臉怎麼這麼燙?

万俟林木“嘖”了一聲,說:“狗糧大戶,別高產了,橋好了,可以走了。”

胡以站起來,平息了一陣之後,腹部感覺好了不少,說:“我知道日珠在哪裡。”

万俟林木震驚的說:“你知道?”

胡以點頭說:“我能感受到日珠的氣息。”

差點忘了,胡以是月珠,日月珠是一對核桃,其實在很早之前,他們一直在一起,只不過後來爭搶的人多了,所以漸漸的日月珠就分開了。

日月珠是一株核桃樹上的核桃,可以說其實是兄弟關係,所以胡以能夠感受到日珠的氣息也不意外。

胡以說:“距離應該很近了,感覺的很強烈,之前我的記憶被封印住了,所以並沒有感受,現在能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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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胡以這個超強雷達,大家也就放心了,過了橋之後,很快又從山崖走進了宮殿內,繼續盤旋上樓,頂層是一個夾層,進入夾層之後,中央有一個高聳的黃金臺子。

臺上落著寶座,幽幽的歌聲繚繞在夾層中。

万俟林木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覺,那黃金的臺子上,竟然有人在跳舞。

一隊翩然的舞姬,翻飛起舞,揮動著水袖,旁邊還有“樂隊”,吹拉彈唱樣樣齊全,一副歌舞昇平的模樣。

而黃金臺的寶座上,一個男人身披華貴長袍,翹著腿斜躺在寶座裡,渾然一個山大王,用手支著側臉,悠閒的正在欣賞舞樂。

定眼一看,那些舞姬謳者,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個個鬼面傀儡!

“是誰……”寶座上的華袍男子開口了,他的嗓音低啞深沉,帶著一股威嚴,說:“打擾我的清淨。”

眾人走得近了,站在黃金臺下面,仰頭去看,這才看清楚,坐在寶座上的男子一頭黑色長髮,容貌剛毅,刀眉上挑直插入鬢,英俊之中帶著一抹狠戾之色,薄而有型的嘴唇微微上挑,雖然在笑,卻讓他本就冷峻的面容更顯銳利。

這個長髮男子……和胡以長得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簡直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嗯?”不等眾人回答,華袍男子沙啞的輕笑一聲,說:“這個氣息……是月珠?”

華袍男子將半閉著的眼目睜開,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胡以身上,仍然用手支著頭,笑著說:“很久不見了,你是來……和我交/配的麼?”

“交……”胡以眼皮一跳。

小海葵立刻攔在胡以面前,別看他平日裡人家人家的說,但是他現在身材高大,面色冷下來,可怖的厲害,狠狠盯著那華袍男子,說:“哥哥是我的。”

華袍男子似乎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情,放下腿來,大馬金刀的坐在寶座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被小海葵攔在身後的胡以,笑著說:“怎麼?你竟然找了一隻海葵?還懷孕了。”

“懷……”胡以眼皮第二次跳了一下,說:“懷什麼?”

華袍男子感嘆的說:“真是暴殄天物,你可知道,這世上的日月珠只有我們二人而已,若你我二人繁衍,必然能得到血統純正的日月珠,可惜……”

華袍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胡以,搖頭說:“我對別人的東西,不感興趣。”

胡以被他越說越懵,懷孕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腦子裡暈乎乎的,又隱約有一個答案……

万俟林木說:“看來你就是日珠。”

華袍男子笑起來,說:“是我。”

万俟林木說:“我們是來搭救你的,你就跟我們離開這裡。”

“搭救?”華袍男子展開手臂,華麗的長袍袖擺一展差點閃瞎万俟林木的眼睛,上面的花紋不知道用什麼絲線織繡而成,在昏黃的火光下熠熠生輝,衣服上還墜著各種各樣的寶石,簡直就是一個行動的土豪!

華袍男子笑著說:“你看我這個樣子,需要別人來搭救麼?”

万俟林木奇怪的說:“那你為什麼一直留在這裡?”

這起碼是明朝的建築了,日珠為什麼一直留在這裡,難道因為這些會唱歌跳舞的鬼面傀儡麼?

華袍男子的語氣理所應當,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說:“當然是因為繁衍。”

万俟林木:“……”

原來日珠留在這個宮殿裡,竟然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的,這個宮殿是明皇帝為他專門建造的,目的就是讓日珠住在這裡,明皇帝答應了,給日珠尋找適合繁衍的“工具”。

万俟林木奇怪的說:“工具?”

日珠斜倚在寶座上,繼續用理所應當的口吻,滿不在乎的說:“女人、雌性,當然男人也可以,本座並不在意。”

万俟林木:“……”滿滿的中二之氣啊,建議日珠認識一下焚和,或許他們會有什麼共同話題。

日珠留在這裡的目的,其實就是繁衍。

簡單來說,日月珠的數量非常少,其實一開始日月珠並不是特定的兩隻核桃,而是一個品種,但是後來因為這種品種繁衍率太低太低,所以漸漸絕種,只剩下眼前的長髮男人和胡以。

日珠一直將繁衍作為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在明皇帝答應給他找繁衍“工具”之後,日珠就留在了這裡。

但其實……

胡以說:“你被騙了,這個宮殿是養靈之用,為了讓你吸取日月精華,好等到把你養肥之後,做成丹藥的藥引。”

日珠眯了眯眼睛,臉上登時劃過一絲狠色,說:“區區一個凡夫俗子,竟敢誆騙本座?他在何處,本座這就去取他狗命!”

万俟林木揉了揉額角,說:“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別說那個皇帝本就短命,就算是長命百歲,也死了很多回了,日珠一直住在這裡,不分日月,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變化成了什麼樣子。

万俟林木說:“既然是這樣,你就跟我們離開這裡。”

日珠略微思索了一下,說:“想讓本座跟你們,不是不可。”

羅參挑眉說:“你想開什麼條件?”

日珠低笑了一聲,說:“你們要負責給我尋找繁衍的工具。”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眼皮狂跳的說:“你這是讓我們包辦婚姻啊,還得負責你的另一半。”

日珠聽不懂他說什麼,很悠閒的說:“反正我需要一個受孕的物件,如果你們不答應給我找到,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万俟林木揉了揉額角,說:“不好意思啊,你可能和現在有點時差,有點代溝,如果你想要個孩子,首先你得先談戀愛,然後結婚,當然,你不結婚也行,但起碼要找個物件。”

“嘖……”日珠不耐煩的咋舌,說:“如此麻煩?”

擺了擺手,又說:“本座不管,全都交給你們了。”原來是個執著於生孩子的中二病。

万俟林木從沒考慮過,得到日珠的辦法,竟然是給他介紹婚姻……

但是為了解開無情花蠱,万俟林木這個墓場主,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準備搞搞副業。

眾人談妥之後,就打算離開這裡。

日珠一身華麗的古裝長袍,束著寶石發冠,整個人非常扎眼,簡直就移動的漢服秀,還是那種很貴的漢服,日珠覺得自己的這身打扮很好,並沒什麼不妥,所以堅持穿著這身衣服,來到飛機場的時候就被人圍觀了一個徹底,好多人“咔嚓咔嚓”的舉著手機給日珠拍照。

不用半天時間,日珠已經成了網紅——最美漢服小哥哥。

日珠和現代脫節已經很久了,他需要一個名字,就像胡以一樣,有自己的名字。

日珠說:“那就叫胡桃吧。”反正自己是胡桃。

胡以第一個反對,說:“不行,胡桃是我母親的名字。”

何水改名之後就叫胡桃。

日珠人高馬大的,卻很容易耍脾氣,說:“本座想不出來。”

万俟林木說:“姓胡有很多名字啊,比如胡鬧、胡說、糊塗、胡攪蠻纏,啊,還有一個名字超級適合你。”

日珠沒聽出万俟林木在開自己玩笑,還說:“是什麼名字?”

万俟林木神神秘秘的說:“胡蘿蔔!”

日珠:“……”

万俟林木還以為日珠不知道什麼是胡蘿蔔,不過很可惜,胡蘿蔔這種東西,從元朝就傳入了,所以日珠知道什麼是胡蘿蔔,堅持不叫胡蘿蔔,還十分鄙夷的說:“那等粗俗,如何能與本座同日而語?”

最後還是羅三爺比較有文化,給日珠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昭暉。

昭和暉都代表太陽,而且和日光有關係,完全符合日珠的形象,最重要是比胡蘿蔔好聽,所以最後日珠決定就叫做昭暉了。

大家回去之後,胡以就打算把母親的屍骨和父親的屍骨一起合葬,也算是了了母親這麼多年來的心願。

万俟林木立刻向胡以瘋狂推銷自己家的墓場,胡以是個富二代,出手也很大方,最後就把父母的屍骨合葬在了万俟林木的開心墓場。

處理完合葬的事情,時間也晚了,胡以就和小海葵在開心墓場住下來,準備第二天再離開。

万俟林木一大早就聽到“咔!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砸地板一樣。

他這次懷孕,並沒有吃不下東西,而是特別貪睡,但是禁不住吵,一吵就醒了,於是起床下樓來看看情況。

原來是小貝殼和十二。

一大早上的,小貝殼想要吃核桃,就讓十二幫忙砸核桃,十二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坐在沙發上,他是個正八經的水龍,最喜歡吃的就是貝類,但是小貝殼偏偏喜歡膩歪著十二,窩在他懷裡爬來爬去,還咯咯笑,讓十二給他砸核桃吃。

十二一邊默唸“不能吃”,一邊入定似的砸核桃。

万俟林木:“……”

“等、等等!!”

就在這時候,一聲大吼從樓上傳出來,竟然是胡以,胡以昨天留在開心墓場,沒想到這麼早也醒了,從樓上“噔噔噔”快速跑下來,大喊著:“手下留情!”

万俟林木迷茫的看著胡以火燒屁股一樣從樓上跑下來,跑到一半乾脆從樓梯上跳下來,伸手一撐,動作矯健,完全不像身體不方便的樣子。

啪!

胡以輕巧落地,趕緊衝到一筐核桃旁邊,使勁的翻找,把核桃全都倒在地上,發出“嘩啦——”的聲音。

万俟林木隨後說:“找什麼呢?找孩子啊。”

變大版的小海葵也從樓上跑下來,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的?”

万俟林木:“……”我不知道啊!但是現在好像知道了什麼……

昨天晚上胡以腹部劇痛,然後生了……

生了一隻小核桃,就跟個小核桃崽子似的,一丟丟大,比鵪鶉大一點點有限。

而且小核桃的頭頂,還頂著一片綠葉子。

當天晚上太累了,胡以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一看,核桃不見了!

樓下又傳來“啪啪”的砸核桃聲音,胡以生怕核桃崽子被這麼無情的給砸碎了。

胡以和小海葵翻找著一大筐核桃,万俟林木轉頭一看,突然說:“是不是那只核桃?”

他指著角落的地板上,說:“就是頭頂有點綠的那只?”

胡以:“……”

角落滾著一隻核桃,個頭很小,“咕嚕嚕”的翻滾著,滾的倒是很快,頭頂上一片小綠葉,一圈一圈的翻滾,胡以和小海葵趕緊去抓,小核桃還以為他們在跟自己玩,“咕嚕嚕——”滾得更快了,而且還會飛簷走壁,直接順著牆壁就滾到了天花板上。

胡以和小海葵都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這一天下來雞飛狗跳的,因為實在太累了,也懶得回家,就有在開心墓場住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万俟林木難得起的不是很晚,伸了個懶腰,羅參也沒起床呢,兩個人膩歪了一陣,万俟林木肚子裡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羅參親了親他的額角,說:“我去給你做早飯,再躺一會兒。”

万俟林木感覺躺得有點腰疼,肯定是這幾天睡多了,就起了床,打算和羅參一起去做早飯,哪知道一推門,“轟——”門外好像堵著什麼東西,推不開?

万俟林木又使勁推了一把,還是沒推開,但是臥室的門稍微露了一個縫隙。

万俟林木順著門縫往外一看……

“嗬——”不由抽了一口冷氣,難得一臉驚訝。

羅參說:“什麼東西堵在門外?”

万俟林木喃喃的說:“好像是胡以的兒子……”

昨天小核桃還只有小鵪鶉蛋那麼大,沒想到今天……

突然變成巨型大核桃,一顆大核桃直接堵滿了走廊,嚴絲合縫的堵著万俟林木的房門,房門幾乎不能開啟。

果然是胡以和小海葵的兒子,外形像胡以,體型像小海葵……

昭暉見到“小”侄子之後,就更想要一個孩子了,天天催促著万俟林木給自己介紹生孩子的“工具”。

這天万俟林木終於接到了電話,是婚戀網站的電話,万俟林木把昭暉的資訊釋出在了一個婚戀網站上,還給昭暉照了一張照片。

這別說,昭暉不說話的時候,就是一個冷酷型的帥哥,身材也好,不乾癟,特別有型。

再加上昭暉還是網紅的最美漢服小哥哥,想要和昭暉相親的人排著隊都數不過來,婚戀網站特意給万俟林木打電話,說是有一個條件非常好的女士,想要認識昭暉,是不是可以安排一次相親。

万俟林木提前把關,他看了一眼對方的照片,姓楊,楊小姐家裡富得流油,長相也端正,哪哪都好,婚戀網站的人說:“就是……年紀稍微大一點,但是俗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嘛!”

年紀大一點不怕,畢竟年紀再大,和昭暉一度比肯定也是妥妥的,畢竟昭暉的年紀也不小了。

万俟林木反正非常滿意,就答應下來,準備讓昭暉去相親。

昭暉聽說終於找到了人,當然願意去見一面,定下來時間,就在第二天傍晚,預定了一家比較高階的餐廳。

因為昭暉是個古人,和現在的社會有點脫節,所以特意預定但是中式餐廳,楊小姐沒有任何異議,正巧了,楊小姐是一個非常喜歡中國古代文化的人,也喜歡中式菜,還沒見面,簡直一拍即合。

万俟林木給昭暉打扮了一下,別看昭暉是個中二病,但他天生是衣服架子,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因為去的是中式餐廳,所以穿西服去有點太刻意了,但一定要穿的端正一些,這是對相親物件的禮貌。

万俟林木給他打扮好,就說:“一般相親,對方都會問你的愛好是什麼平時喜歡幹什麼事情,你怎麼回答?”

昭暉想了想冷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猙獰的微笑,說:“生孩子。”

“生你大爺!”万俟林木忍不住給他一個爆栗子,昭暉捂著自己的腦袋,揉了揉自己的“栗子”,不解的說:“上次你說不能用交/配,不能用繁衍這種詞,本座學習了很半天,終於找到了替代的詞……”那就是生孩子!

昭暉一臉“你還要本座怎麼樣”的模樣,盯著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木然的轉過頭去,對羅參說:“我的錯了?”

羅參微微一笑,一點兒也不想摻合相親的事情,一想就頭疼。

万俟林木開車,羅參坐在副駕駛,昭暉坐在後面後座,万俟林木一邊開車往餐廳去,一邊囑咐說:“絕對不能張口就跟人家說你的情趣愛好是生孩子,知道了麼?”

昭暉翹著腿,展開雙手手臂搭在後座的後背上,一副大馬金刀山大王的樣子,不耐煩的說:“知道了,你都叨唸本座一路了。”

万俟林木又說:“如果對方問你的興趣愛好是什麼,你就說看書聽歌,平日也喜歡運動。”

昭暉很不耐煩的重複:“看書聽歌,平時也喜歡運動。”

“到了。”羅參說。

万俟林木把車子停在停車場,三個一起進去,因為万俟林木不放心昭暉,所以他和羅參也定了餐檯,就在昭暉的餐檯後面,如果出現問題,還可以隨時救場。

楊小姐還沒來,昭暉坐下來,又是那個標準動作,他喜歡翹著腿,不是雙手展開搭在椅背上,就是用手支著側臉,反正一副很悠閒,不拘小節的模樣。

万俟林木看了一眼昭暉,揉了揉額角,說:“我怎麼覺得剛把小海葵嫁出去,就又養了一個兒子?”

之前養的便宜兒子是小海葵,小海葵還沒“出嫁”幾天,又多了一個昭暉,什麼都不會,讓人操不完的心。

羅參笑著說:“木木辛苦了,看選單,點你喜歡的。”

万俟林木這次沒有忌口,除了太腥氣的魚不能吃,其他都能吃,而且特別喜歡重口的菜,於是點了一大桌子辣菜,毛血旺、水煮魚、辣子雞、乾鍋牛蛙,還點了很多辣的冷盤,當然,沒忘了給羅參點他喜歡的甜口菜和甜品。

等點了菜,楊小姐也來了,稍微遲到了兩分鍾。

楊小姐果然是個大美人兒,年紀在三十五歲左右,展露著女性成熟的風韻,穿著得體的連衣裙,成熟又穩重,走過來坐在昭暉對面,笑著說:“對不起,我遲到了。”

楊小姐肯定是故意來晚一兩分鍾的,畢竟要給男方準備時間,這個時候昭暉應該隨便客氣一句,哪知道昭暉說:“哦,下次注意。”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一口水煮魚差點飛出去,魚長翅膀了!

楊小姐坐下來頗為尷尬,乾笑了一陣,撩了撩自己的頭髮,說:“胡先生是吧,您平時都有什麼興趣愛好啊?”

昭暉對楊小姐的顏值並不在意,畢竟顏值和生孩子沒什麼關係,都沒有細看楊小姐,心想著果然問了這個問題,不能說生孩子,也不能說繁殖,於是按照万俟林木教他的的說:“看書聽歌,平時也喜歡運動。”

万俟林木一聽,差點喜極而泣,流出老父心酸的淚水。

楊小姐笑著又問:“胡先生平時都喜歡看什麼書?”

看什麼書?

昭暉心說,万俟林木沒說過啊。

他仔細想了想,看什麼書?本座平時不看書,但是同住在開心墓場裡的焚和平日喜歡看書,他好像這些日子在看朋友那裡借來的《鬼王的小嬌妻》,還有什麼幾個鬼使同時愛上我之類的。

“完了完了……”万俟林木低聲對羅參說:“昭暉他會不會回答不出來?”

羅參挑眉,就聽昭暉應答如流:“《鬼王的小嬌妻》《八個鬼使同時愛上我》。”

“噗——!咳咳咳——”万俟林木成功被嗆著了,辣子雞的骨頭卡在了嗓子裡!

羅參趕緊把飲料遞過去,說:“快喝口水潤潤嗓子。”

楊小姐聽的直髮懵,上下打量起昭暉,昭暉看起來是個硬漢型男的模樣,這樣的男人不是應該喜歡看歷史題材或者軍事題材麼?就算是喜歡小說一類,也是武俠小說、修仙小說之類的吧,怎麼會……

楊小姐笑容更加尷尬了,說:“啊……看來胡先生的心理很年輕啊。”

万俟林木已經聽不下去了,身上還蹭了辣椒油,打算去洗手間清理一下,他也就去了五分鐘,很快就回來了,哪知道……

万俟林木剛回來,正好聽到“啪!”一聲,楊小姐一巴掌打在昭暉的臉上,惡狠狠地說:“混蛋!”

然後“噠噠噠”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了。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趕緊跑過去,說:“你怎麼惹楊小姐了?一定是你的錯!”

昭暉一臉“本座什麼都沒幹”的表情,很平靜的複述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万俟林木離開之後,楊小姐又硬著頭皮和昭暉聊了聊天,很快就聊到了結婚。

楊小姐是衝著結婚去的,這和昭暉不謀而合,於是終於聊到了孩子的問題。

昭暉特別說明:“不是我提起來的,是他問我對孩子有什麼看法。”

不巧的是,原來楊小姐不想要孩子,而昭暉談戀愛的目的就是要孩子,執著於生孩子,把血統繁衍下去這種事情。

楊小姐說生孩子身材會走形,所以不想生孩子。

其實生不生孩子,都是個人的問題,沒什麼對與錯。

万俟林木說:“你說什麼了?把人家楊小姐氣成那樣?”

昭暉淡淡的說:“本座只是實話實說,說她身材本身也不好。”

怪不得!

楊小姐只是給了她一個嘴巴,沒把桌上的紅油湯潑在昭暉那俊美的臉上就是好事兒了。

万俟林木拍了拍昭暉的肩膀,說:“要不然……你考慮考慮,孤獨終老得了,免得禍害眾生。”

昭暉:“……”

別看楊小姐身材纖細,那一巴掌是實打實的,甩在昭暉臉上直接腫了起來,幸虧昭暉的膚色不是很白。

三個人吃了飯,就出了餐廳,上車準備回開心墓場,万俟林木正好看到對面有一家藥店,可以買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免得昭暉這張俊美的臉要腫好幾天。

万俟林木千叮嚀萬囑咐,說:“我和羅參下車給你去買藥,就在對面,你不要亂跑,坐在車裡,知道麼?”

昭暉大馬金刀的坐著,揮了揮手,說:“你當本座是三歲的小娃娃麼?”

万俟林木叨唸著:“三歲的小娃娃比你懂事兒多了!”

說完和羅參下了車,過馬路去給昭暉買藥。

昭暉坐在車裡,他從宮殿解脫出來之後,對現代的環境脫節很嚴重,接觸了很多新鮮事物,昭暉喜歡和中二病患者焚和一起看總裁腦殘劇,也喜歡聽小白先生胡咧咧,最近又迷上了玩遊戲,而且不是那種手機遊戲。

昭暉讓小白先生印了幾張他穿古裝的照片,沒想到一時間被搶瘋了,甚至炒成了幾千塊錢一張的高價,賣得還不錯,於是就把這些錢買了一臺switch。

昭暉拿著switch正在玩“猛男撿樹枝”,撿的不亦樂乎,因為剛玩,也沒有什麼頭緒,追著禮物盒子一路狂蹦狂跳,不知道該用什麼東西把禮物盒子打下來。

昭暉追了一陣,一抬頭,正好看到一個人從車子旁邊走過去,是個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的男人。

隔著深色的車窗玻璃,那瘦弱的男人看起來年紀很輕,也就不到二十歲的樣子,應該介於十七八歲之間,從前面路過,並沒有看到車子裡的昭暉。

昭暉看到那個少年,手裡的遊戲機瞬間就不香了,劈手扔在一邊,突然衝出車子。

嘀嘀嘀——!!!

刺耳的鳴笛聲,那少年已經過了馬路,昭暉想要追上去,卻被路過的車子攔了下來,車道是綠燈,昭暉這邊是紅燈,他卻沒有看交通燈,直接橫衝直撞,好幾輛車子被迫停車,發出“嘀嘀嘀嘀——”的鳴笛聲,司機大罵著:“找死嗎!沒看到紅燈啊!”

万俟林木和羅參一出藥房,就看到這樣一幕,趕緊跑過去把昭暉領會路邊。

“不是讓你在車裡等著嗎?怎麼跑出來了?”

昭暉好像沒聽到万俟林木的問話,抻著脖子說:“剛才那個人呢?應該衝你們那邊走過去了,看到沒有?”

万俟林木奇怪的說:“什麼人?”

昭暉說:“一個男人。”

万俟林木:“……”很好,遍大街都是男人。

昭暉比話說:“這麼高,皮膚很白,長得……長得……”

昭暉仔細回想了一下,說:“我沒看太清楚。”

羅參說:“這麼著急,你認識的人?”

昭暉卻搖頭說:“不認識。”

万俟林木驚訝的說:“不認識?不認識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昭暉一雙虎目非常堅定,聲音沙啞深沉的說:“本座要和他生孩子。”

他說完這句話,万俟林木和羅參陷入了齊刷刷的沉默之中,具體長相都沒看清楚,昭暉就認定了,想和那個陌生人生孩子。

万俟林木把傷藥放在昭暉懷裡,突然對羅參說:“要不然,我再回去買點治療老年痴呆的藥?”

羅參:“……”

昭暉的確沒看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子,只看了一眼,突然心裡一陣悸動,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永遠這麼不靠譜。

昭暉非常執著,讓万俟林木開著車,在附近兜了好幾圈,但始終沒有找到那個一見鍾情的少年人,最後沒辦法,天色也晚了,只好放棄了尋找“真愛”,開車回家。

剛到了開心墓場,被車子停下來,胡以就從墓場裡衝出來,說:“万俟林木!你們可來了!”

“怎麼了?”万俟林木問,經歷這一天的驚悚相親、尋找真愛之後,万俟林木心裡祈禱著,可別再出什麼事兒了。

胡以說:“我整理母親遺物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一張老照片,照片裡是何水和一個男人的合影,那個男人不是他的丈夫,而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人。

少年人長得不算漂亮,甚至丟在人堆裡一點兒也不顯眼,眼睛不夠大,鼻樑不夠挺,嘴唇不夠有型,身材也有點單薄不夠看。

“是他!”昭暉一把劈手搶過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就是剛才他見到的那個少年,讓昭暉一見鍾情的少年。

照片後面,還寫了一句話……

——“無花果樹林,求花不可得。三界諸有中,不可得堅實,共舍彼此岸,如蛇蛻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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