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很晚了, 万俟林木想要睡覺,乾脆直接合衣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三個人要的是一個房間, 畢竟把蕭昭明單獨留在一個房間,他們也不放心,不過這個房間是標間, 只有兩張床, 一張稍微大一點,一張稍微小一點,都不是雙人床。

蕭先生完全沒有要躺下來的意思,耳朵貼切在牆上,勤勤懇懇的偷聽。

羅參知道万俟林木坐飛機累了,也沒打擾他,準備也躺下來閉眼休息一會兒, 哪知道就在這時候, 蕭昭明突然說:“他們要離開酒店。”

万俟林木睜開眼睛, 說:“什麼?不是剛住進來的麼?”

蕭昭明說:“我聽到他們說,晚上兩點要離開酒店。”

万俟林木趕緊從床上跳下來, 跑到牆邊上,也學著蕭昭明的動作, 把耳朵貼在牆面上, 酒店的牆壁不是很隔音,隔壁如果大聲說話,這邊就能聽到, 更別說把耳朵貼在牆面上了,聽得是清清楚楚。

果然,隔壁幾個男人交談著:“反正都這麼晚了,現在睡也睡不好,兩點就要有人來接咱們,不如打會兒牌吧!”

隔壁又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大約是商量打牌的彩頭是什麼,嘴裡一堆的葷話,有人喊著:“小紅兒,你不來嗎?”

小紅兒說的肯定是紅漆了,聲音帶著一股調戲的意味。

蕭昭明的臉色非常難看,似乎在極力忍耐,就聽到隔壁“啊——”的慘叫聲,剛才那調戲紅漆的男人突然爆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還拉的特別長,大喊著:“別……別擰了!我的手要斷了!斷了!”

紅漆的聲音冷笑了一聲,嗓音不大,幾乎聽不清楚,說:“洗乾淨你的狗嘴,沒事就去刷刷牙。”

好像還有勸架的聲音,說:“紅爺!紅爺您別動怒,這是咱們新來的,什麼都不懂!”

“就是紅爺,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兄弟,之後還要一起幹一票大的,何必傷了和氣呢?”

紅爺?

蕭昭明聽到他們這麼叫紅漆,心裡一動,難道……

難道紅漆真的是男人,這怎麼可能?妻子和自己生活了整整五年,五年他都沒有任何發現……

可如果紅漆不是男人,為什麼結婚五年,都不和自己發生一點點親密的關係?

蕭昭明感覺腦袋裡很混亂,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去想的問題,如今卻雜亂的困擾著蕭昭明。

万俟林木偷聽了一會兒,笑著說:“沒想到蕭先生你偷聽,還能聽到有用的東西。”

蕭先生一看就是個紳士,說到“偷聽”兩個字,臉色不免有些尷尬。

万俟林木說:“兩點有司機過來接他們,咱們提前下去看看情況。”

眾人等到夜裡一點,隔壁稍微安靜了一些,估計是打牌打累了,万俟林木其實也挺累,迷迷瞪瞪的剛睡著,就被羅參叫了起來。

“唔——”万俟林木揮了揮手,似乎不想起床,他起床氣一向很大,賴在床上,抱著枕頭,就是不睜眼,死死閉著眼睛。

羅參有些無奈,說:“木木,乖,起床了。”

蕭先生是個直男,他娶了妻子,這輩子最顛覆三觀的事情,可能就是他的妻子疑似性別男,除此之外,一直循規蹈矩,人生根本沒有偏離什麼軌道。

蕭先生看到羅參和万俟林木的互動,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只是覺得這個万俟先生和他的助理關係比較好。

羅參輕輕捏著万俟林木的臉頰,說:“快起來了,咱們該下樓去了。”

万俟林木使勁搖頭,死死皺著眉頭,異常的不耐煩,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蹦起來,抱住羅參的脖頸,八爪魚一樣夾著羅參的腰,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嘶……”羅參被咬的輕輕抽了一口冷氣。

“嗬——”而這一聲重重的抽氣聲,是蕭先生發出來的。

蕭昭明目瞪口呆的看著掛在羅參身上的万俟林木,差點揉眼睛,這兩個人剛才是不是在……接吻?

羅參則是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麼接吻,分明是咬了一口,還挺疼的。

万俟林木終於醒過盹兒來的時候,就看到蕭昭明奇奇怪怪的杵在原地,万俟林木說:“蕭先生,發什麼呆?下樓了。”

蕭先生這才醒過神來,趕緊答應兩聲,跟著兩個人下樓去了。

其實平日裡蕭昭明要工作,接觸的人群很多,什麼樣的人都有,他也見過一些世面,但從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

而万俟林木和羅參的反應實在太自然了,讓蕭先生覺得,那個大驚小怪的人好像是自己……

隔壁還沒有動靜,三個人從酒店出來,來到酒店的停車場。

現在是一點多鍾,停車場黑漆漆的,沒有一個人,一切都籠罩在寧靜之中。

車輛的聲音突然由遠而近行駛過來,一輛多人大車從停車場外面開進來,停在了停車場最外手的車位上,很快熄了火。

這個時候開進來的車子,恐怕就是接應紅漆他們的車子。

万俟林木打了一個手勢,三個人從車子背面偷偷繞過去,車子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司機。

司機將車子熄火,腿翹在方向盤上,拿著手機正在看深夜直播,特別投入,根本沒發現身邊有人摸過來。

万俟林木探頭一看,不由笑起來,低聲說:“還是個熟人。”

說是熟人也不是很準確,因為万俟林木叫不上他的名字,但是這個人万俟林木和羅參真的認識,就是上次去顛倒墓的時候,尤水帶著的一幫小弟之一。

當時尤水被粽子一下啃掉了身體,嚇得那幫小弟無心戀戰,調頭就跑,全都跑掉了,因為只是一些小嘍囉,所以万俟林木也沒有追,就讓他們走了。

沒成想竟然讓他們再次遇見了,小弟成了司機,還負責開車來接他們。

万俟林木更加肯定了,紅漆絕對和何瞭然有什麼聯絡。

叩叩——

司機正在看直播,糾結著要不要刷一些打賞上去,他手頭不富裕,但是如果不刷打賞上去,美女主播的王牌“金主”就要換人了。

司機糾結著,就聽到“叩叩”敲擊車窗玻璃的聲音,還以為他要接的那些人來了,轉頭一看,嚇得“啊!”大喊了一聲。

司機顯然也記得万俟林木,瞪大了眼睛,看著緊隔一層車窗玻璃,正對自己微笑的万俟林木……

司機下意識的向後錯了兩下,然後檢查中控鎖,確定万俟林木打不開車門,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叩叩!

万俟林木又敲了敲窗戶,笑眯眯地說:“麻煩您,開一下車門好麼?”

司機:“……”

雖然車子的中控鎖叩著,但是司機顯然對万俟林木很是忌憚,立刻啟動車子,就想要將車子開走,走為上策。

万俟林木還是保持著笑容,笑眯眯的對司機說:“不好意思啊,我的耐心很有限,麻煩開啟車門好麼?如果我重複第三遍,你的下場可能比你們的大哥小娘炮還要慘。”

小娘炮說的不就是尤水麼?

那司機的臉色唰的慘白下來,緊握方向盤的手直出汗,差點將方向盤給泡了,怎麼也踩不下油門,在万俟林木微笑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按開了中控鎖。

蕭昭明有些奇怪,這個司機怎麼看到万俟林木,好像見到了鬼一樣,万俟先生的長相好像並不可怕,相反還挺出眾的。

“啊!”司機開啟車門,万俟林木伸手過去,司機立刻縮起脖子慘叫起來。

万俟林木無奈的說:“我還沒動手呢,你下來,下來。”

万俟林木招招手,司機縮著脖子,慢慢蹭下駕駛位。

万俟林木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笑著說:“又是何瞭然派你來的?”

司機不敢說話,使勁點頭。

万俟林木又說:“我問你,紅漆是你們的人麼?”

司機還是不敢說話,又使勁點頭。

蕭昭明雖然不知道何瞭然是誰,但他們提起了紅漆,自己的妻子,不由皺了皺眉。

万俟林木再次開口說:“你們這次來是幹什麼的?”

司機不開口是不行了,支支吾吾的說:“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啊!是真的,是真的,我只是個司機,在隊裡就是小弟,上面給我錢,我就幹活,平時不多問的。”

“但但但……”司機生怕万俟林木覺得自己沒用,一刀解決了自己,趕緊又說:“但是我聽說他們要去一個什麼海底墓,我是負責把他們帶到海底墓附近小村子落腳的。”

墓?

蕭昭明徹底糊塗了,什麼墓?

這個字對於万俟林木來說,雖然並不陌生,但是對於普通人蕭昭明來說,真的太陌生了,什麼墓?

万俟林木又問了幾個問題,小山村在哪裡,是誰的海底墓。

司機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山村裡這裡不是太遠,但是很偏僻,至於是誰的海底墓,海底墓具體的地址他都不知情。

司機一臉害怕的說:“知道的我都說了,求你們放了我吧!”

万俟林木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司機,一點多的黑夜裡,揚起一個詭異的微笑,陰森森的說:“脫衣服。”

“脫……什麼!?”司機緊緊捂著自己的領口。

羅參:“……”我又頭疼了。

万俟林木笑著說:“自己不脫,那我上手了?”

“我脫我脫!脫脫脫!”

司機脫了衣服,万俟林木直接一個手刀就把司機打暈了,扔在酒店的花壇裡,然後把衣服扔給蕭昭明,說:“蕭先生會開車吧?”

蕭昭明接過衣服,有些奇怪的說:“會開。”

万俟林木笑著說:“會開車就好辦了,那蕭先生來做這個司機,不過……你長得太帥了一點,需要再普通一些才行。”

羅參:“……”木木說別的男人長得太帥了,我又日常頭疼了。

万俟林木讓羅參給蕭昭明喬裝易容一下,穿上司機的衣服,易容的和司機一模一樣。

蕭昭明看了一眼鏡子,瞠目結舌的說:“這……沒想到羅助理還有這樣的手藝?”

前一刻還英俊紳士的蕭先生,突然就變成了十分普通的司機。

万俟林木和羅參在車子裡翻了翻,找到了一些備用的隊服,將隊服也穿上,然後各自易容了一下。

等他們做完這些事情,紅漆和那些陌生男人就從樓上走下來了,果然徑直朝他們走過來。

壯漢招手說:“上車,出發了!”

很顯然,那些人根本沒有看出司機是蕭昭明喬裝改扮的。

蕭昭明本人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有些緊張,不過他在商圈裡混多了,最起碼的鎮定還是有的。

司機在被打暈之前,已經說過小村子的路線,只要蕭昭明按照路線開就沒問題。

壯漢一上車,就看到了車子裡還有人,自然是打扮成隊員的万俟林木和羅參。

壯漢說:“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万俟林木笑著說:“老大,我們是幫忙搬行李的。”

壯漢好像沒有懷疑,畢竟車子上的行李物資很多,羅參之前都檢查過了,這些行李都是沉重的物資,還有很多專門下海鬥的儀器,非常沉重。

壯漢上了車,那些陌生男人也上了車,後座有些擠,紅漆走過來看了一眼,壯漢殷勤的笑著說:“紅爺,來來,坐我這邊。”

“紅爺,坐我腿上!”

“我腿上舒服!”

紅漆只是冷漠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根本沒和他們說話,上了副駕駛,坐在蕭昭明旁邊。

蕭昭明看了他一眼,不敢多看,怕被發現自己不是司機,他腦子裡有些混亂,本來只是想查檢視,妻子到底有沒有出軌,沒成想竟然查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壯漢見他發呆,說:“出發啊!”

車子很快啟動起來,蕭昭明將車子開起來,按照司機說的路線,在深夜中行駛。

万俟林木笑著說:“這位老大,我們是新來的,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啊?”

壯漢似乎很喜歡別人奉承自己,哈哈一笑,說:“好說,我姓丁,你們叫我老丁就可以!”

旁邊一個打手說:“他叫三寸丁兒!”

“咳!”万俟林木差點直接笑場,三寸釘?難不成是武大郎?

因為那男人身量比較矮,才一米六五,又姓丁,所以大家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就叫做三寸丁。

三寸丁一聽,怒喝說:“小心老子廢了你的狗嘴!草你娘的!”

万俟林木又說:“那前面這位是……?”

三寸丁說:“紅漆,紅爺。”

万俟林木故意說:“長得這麼好看,我還以為是個姑娘呢。”

三寸丁說:“你可不要以為咱們紅爺是個花架子,以後跟著咱們紅爺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紅漆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副駕駛,側著頭看著漆黑的窗外。

蕭昭明難免多看了一眼紅漆,因為那些人管他叫紅爺,紅漆也沒有反駁,似乎預設了自己男性的身份。

蕭昭明腦袋裡更是混亂,自己的青梅竹馬,自己結婚五年的妻子,到底是什麼人……

“咱們不是要去海底墓?”一個打手說:“這片兒怎麼這麼荒涼,連個水溝泥溝都看不見,還特麼什麼海底墓?”

果然是海底墓。

三寸丁說:“不著急,到地方看看再說。”

夜色深沉,車子行駛在無人的小路上,坑坑窪窪的小路顛簸異常,大車已經開進了荒涼的小山村,村子裡幾乎沒什麼路,一路就這麼顛簸,終於停了下來。

車子停在一撞小樓面前,農家自己蓋的小樓,看起來歪歪扭扭,他們剛一到,村民就從小樓裡跑出來,是個頭髮斑白的大爺。

村民打野笑著說:“你們來了,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還準備了一些夜宵。”

打手們這次的目的是一個海底墓,據說這個海底墓就在小山村旁邊,因此已經有人早做打點,以生態遊的藉口租了一撞小樓,平時可以在這裡歇腳,也能補充物資補給。

眾人下了車,三寸丁有些嫌棄這個小樓,看起來實在太簡陋,但這已經是村子裡最好的房子,其他人的土房子還沒這個好看。

其他人也從車上下來,把隨身的物資全都搬下車子帶走。

“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

就在這時候,一串傻笑傳來,一個黑影突然從旁邊竄出來,“嘭!”撞在副駕駛的車門上。

副駕駛的車門開啟一半,紅漆剛要從裡面下來,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的“傻子”,嘿嘿傻笑著狠狠撞了一下車門,眼看著車門就要撞到紅漆,蕭昭明下意識伸手一蕩,“嘭!”車門撞在他的手臂上,疼的蕭昭明“嘶……”抽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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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大爺趕緊去攔那傻笑的“傻子”,說:“二傻!二傻你怎麼又跑出來了?快走快走!”

那二傻嘿嘿傻笑,也不知道自己撞了人,神情呆滯,兩眼無神,踉踉蹌蹌傻笑著又走了,只在黑夜的小山村裡,留下“嘿嘿嘿——哈哈——”的一串詭異笑聲,漸去漸遠。

蕭昭明的手臂差點被車門掩了,劃了一條血口子,不過傷口並不深,只是刮傷罷了。

紅漆冷漠的看了一眼蕭昭明,沒說話,直接走進小樓裡。

蕭昭明看著紅漆冷漠的背影,腦子裡更加混亂,明明和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性格一點兒也不像。

蕭昭明所認識的紅漆,應該是一個溫柔、善解人意,連一隻螞蟻都不會踩死的善良姑娘,而眼前這個紅漆,充斥著冷漠幹練的氣場,十分不近人情。

蕭昭明“痴痴”的盯著紅漆的背影,“啪!”一聲,有人一把拽住蕭昭明的衣領子。

不過別人拽衣領子都是向上拽,而這個人拽住蕭昭明的衣領子是向下拽。

因為拽住蕭昭明衣領子的人……比較矮。

三寸丁氣勢洶洶的揪著蕭昭明的衣領子,罵咧咧的說:“媽了個八!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不是看上紅漆了?我警告你,紅漆是老子的,別來打他的注意,否則老子一刀閹了你!一個破司機,你也敢看老子看上的人!”

說完,三寸丁狠狠一甩手,別看他個頭矮,但身上都是肌肉,一副虯髯大漢的模樣,蕭昭明雖然也經常鍛鍊身體,但並沒有這麼多糾結的肌肉,一下被摔在地上。

三寸丁解了恨,這才哼哼的走了,進了小屋。

万俟林木趕緊去把摔懵的蕭先生扶起來,說:“沒事吧?”

蕭昭明搖搖頭,他今天的三觀都裂了無數次,身為好公民的蕭先生,從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打手,說:“他們是什麼人?”

万俟林木說:“嗨,就是一些僱傭兵,亡命之徒,不要和他們硬碰硬。”

亡命之徒,怎麼會和紅漆在一起……

蕭先生點點頭,說:“進去吧……”

眾人進了小屋,村民大爺給他們準備了夜宵,大家圍坐在一起吃東西。

三寸丁就坐在紅漆身邊,殷勤的說:“紅爺,嚐嚐這個?我給你倒點酒?”

紅漆冷淡的看著自己被倒滿酒的酒杯,說:“出任務的時候,我不喝酒。”

打手們一邊吃夜宵,一邊嘻嘻哈哈的說:“只要咱們這次能淘到這個海底墓,咱們就賺發了,聽說這個墓裡面不只是有值錢的東西,還有長生不老的東西呢!”

万俟林木撇了撇嘴,長生不老?如果真的能長生不老,墓主怎麼死的?墓主帶進棺材裡,就是為了讓你來盜墓?

“說起海底墓,”三寸丁說:“這片這麼荒涼,咱們一路走來,啥也沒看見,連個水溝都沒有,哪裡找海底墓去?”

打手說:“是啊,不過老闆說了,就在這附近,讓咱們好好兒的找。”

“啐!”三寸丁罵咧咧的說:“好好找什麼?有沒有海,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個村子不就叫做小海村麼?肯定有海。”

“要我說,咱們猜什麼,把當地人叫來問一問不就得了?”

三寸丁立刻說:“你!就你!對,看什麼看?!去把農家叫過來問問!”

三寸丁似乎有意和蕭昭明為難,指著他的鼻子說話。

蕭昭明也算是脾氣好的,沒有暴露自己,沒說話,站起來走出去叫人。

村民大爺很快就走了進來,因為他們給的錢多,所以村民大爺特別熱絡,笑著說:“幾位老闆,你們想知道什麼?”

三寸丁一臉土匪的模樣,嘴裡卻說:“我們是來旅遊的!聽說你們這個村子叫小海村,海在哪裡?”

“嗨!”村民大爺說:“老闆,我們這村子裡沒有海。”

“沒有海?”万俟林木忍不住說:“沒有海,怎麼叫做小海村?”

村民大爺說:“這村子本就叫做小海村,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但是的確沒有海,從我出生開始,就沒見著有海,別說是我沒見過了,就算是我爺爺,他活著的時候,也沒見著有海,不過……我們這村子裡,有海神!”

万俟林木笑起來,說:“沒有海,反而有海神?”

村民大爺神秘的說:“你們真的別不信,咱們村子裡,每年都會祭拜海神,只要祭拜了海神,就能風調雨順呢!”

大家根本不信村民大爺的話,估摸著祭拜海神是這裡的當地民俗,搞得神神秘秘的。

村民大爺又說:“我們這裡不止沒有海,而且經常乾旱,後面有一片荒野,老一輩都傳說這個荒野裡住著惡鬼,誰也不能踏入惡鬼的土地,否則魂魄就會被惡鬼勾走!”

大家還是不相信,覺得那村民大爺就是封建迷信。

村民大爺著急了,說:“老闆們,你們一定不能去後面的荒野啊!真的,真的有鬼啊,千萬別不信!你們之前也看到了,隔壁家的二傻!”

二傻?

就是剛才那個嘿嘿嘿傻笑的小夥子?

村民大爺壓低了聲音說:“隔壁家的二傻,原本一點兒也不傻,還是咱們這裡的才子哩!他就是不信邪,跑到後面那片荒野上去了,等後來回來……哎呦喂!”

村民大爺一拍大腿,十分感嘆的說:“好端端的一個小夥子,就變成了傻子,不只是傻,平時還瘋瘋癲癲的,一句完整話都說不清楚,整個人都消瘦了好幾圈,他們家只有這麼一個男丁,可真是作孽啊!”

雖然村民大爺說的好像真有那麼一會兒事似的,不過打手們只是一聽,根本沒有當真,轉臉就全都給忘了。

大家吃喝的心滿意足,酒足飯飽,這才準備上樓睡覺去了。

村民大爺的空房間沒有那麼多,只能兩個人一間,万俟林木自然要和羅參一間,蕭昭明看向紅漆,想要和紅漆一間。

“嘭!”三寸丁從旁邊擠過來,撞了一下蕭昭明,搶在他前面說:“紅爺,咱們倆一間吧。”

紅漆沒什麼意見,都沒說話,率先進了房間,三寸丁一看,立刻也跟著進了房間,甩給蕭昭明一個挑釁的目光,“嘭!”關上房門。

打手們是單數,蕭昭明最後一個人一間房間,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袋裡反覆閃過紅漆冷漠的模樣。

万俟林木和羅參進了房間,倒在床上,笑著說:“沒想到還挺順利,這個紅漆果然是何瞭然的人,他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海底墓裡有什麼?”

羅參說:“不管有什麼,說不定和無情花蠱有關係,因為何瞭然的目的就是研究無情花蠱。”

万俟林木點點頭,說:“沒錯,反正跟著他們就對了,沒想到調查出軌而已,順藤摸瓜出這麼多,可憐了蕭先生啊。”

這整整一天,蕭先生的三觀都不知道被顛覆了多少次。

万俟林木正在幸災樂禍,一片陰影突然壓下來,吻住了万俟林木的嘴唇,羅參沙啞的說:“深更半夜的,木木還提起別的男人的名字,嗯?”

嗯個大頭鬼啊!

万俟林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蘇的都能直接懷孕了!

万俟林木和羅參胡鬧了一陣,兩個人就睡了,因為是在外面,羅參怕万俟林木不舒服,也沒有做到底。

万俟林木窩在羅參懷裡,八爪魚一樣抱著羅參的要,枕著他的胸口,睡得還挺香,不知道睡了多久,還以為天亮了,就聽到“叩……叩……叩……”的聲音,好像什麼在敲擊。

似乎是敲門。

但是敲門的頻率也太慢了。

總覺像是鬼片電影的音效……

万俟林木“唔”了一聲,埋在羅參的胸口,蹭了蹭腦袋,繼續睡覺。

叩——叩……叩……

聲音再一次響起,万俟林木被炒得煩躁不堪,迷茫的睜開眼睛,羅參也已經醒了,對万俟林木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吱呀——

吱呀……吱——

除了“叩叩叩”的敲門聲之外,門外還有“吱呀吱呀”的聲音,是有人踩在老舊的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天還沒亮,万俟林木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兩點才從酒店出發往小山村開車,四點去睡覺,現在不到四點半,只睡了不到半個小時。

雖然夏天天亮的早,但是這個時候小山村還沒有天亮,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黎明前的黑暗總是這麼深沉。

卻有人在外面慢悠悠的行走,橫穿了他們的走廊,一邊走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一邊“叩叩叩”的敲門。

羅參悄聲來到門邊,順著變形的門縫往外看,先是看到一條長長的倒影。

倒影被走廊裡的月光拉得很長很長,一點點蔓延在凹凸不平變形的走廊地板上,地板發出“吱呀——吱呀——”不堪重負的聲音,那人影一點點移動過來。

人影背對著門縫,看不清楚臉,站定在他們對面的房間門口,慢慢抬起手來,“叩——叩——叩——”敲了三聲門。

万俟林木也擠過來,說:“什麼情況?”

羅參搖搖頭,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這大半夜的敲門,又不是查水錶。

万俟林木湊過來,順著門縫往裡看,剛看第一眼,“呼——”一雙血絲密佈,猙獰圓睜的眼睛突然出現在門縫間,也正順著門縫往裡看,和万俟林木來了一個親情對視!

万俟林木沒有恐懼感,並沒有被嚇到,但說實在,那雙眼睛和恐怖電影的特效沒什麼出入了。

那血紅眼睛看到万俟林木,“嗖!”縮了回去,立刻調頭就跑。

這個時候“吱呀!”一聲,有人開啟了房門,從裡面罵咧咧的走出來,說:“誰他媽大半夜的敲門,敲敲敲!敲你媽的腦子啊!”

三寸丁不耐煩的開啟大門,一邊罵一邊從裡面走出來,正巧和那個敲門的血紅眼睛打了一個照面。

“傻子?!”三寸丁詫異的說:“是你他媽半夜敲門?!還讓不讓人睡了?!你這他媽的傻子!老子一掌把你打聰明了!”

沒想到敲門的人竟然是隔壁的二傻?

三寸丁說著,掄起蒲扇大的肥厚手掌,一巴掌就朝著二傻拍過去。

二傻“嘿嘿嘿”的傻笑,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三寸丁,在他打來手掌的一剎那,“嗷!”一口,咬在了三寸丁的手腕上。

“啊!!!!”三寸丁慘叫聲一橫,沒想到打人不成,反而被二傻給咬了。

二傻咬著三寸丁的手腕,還“嘿嘿嘿”的傻笑,一邊傻笑一邊用力咬合,怪不得三寸丁叫的這麼慘,鮮血順著三寸丁的手腕呲呲的往下流,瞬間將二傻的牙齒染得和眼睛一樣紅。

“我草你大爺!”三寸丁沒成想被一個傻子給咬了,登時怒不可遏,“啪!”抬起另外一隻手,直接給了二傻一個大耳勺子。

二傻被打的頭一偏,整個人摔在地上。

咚!

因為這麼聲音太大,其他人也都醒了,紛紛拉開門。

“怎麼回事兒?!”

“怎麼還見血了?”

“這不是二傻麼?大半夜的鬧什麼呢?”

打手們走出來,就看到二傻跌在地上,二傻嘴裡都是血,地上也有好多血,三寸丁又凶神惡煞,大家還以為三寸丁打了人,誰也沒想到是二傻先動手的。

二傻從地上爬起來,“嘿嘿嘿”的傻笑,突然,打手還沒反應過來,二傻猛地竄出去,一把抱住一個打手,“啊!”咬在打手的胳膊上。

打手看他是個傻子,根本沒有防備,和三寸丁一樣,被狠狠咬了一口,大叫著:“他媽的,傻子咬人了!快鬆口,快鬆口!”

二傻咬的死緊,就是不鬆口,打手們一擁而上,去拽二傻。

二傻的力氣竟然大的驚人,猛地一掙,抱住他的三個打手竟然被直接甩了出去,“嘭!!”打手砸在窗戶上,直接把走廊的窗戶給砸漏了,破出一個大洞來。

紅漆聽到聲音,從房間裡走出來,二傻聽到腳步聲,又“嘿嘿嘿”的轉頭去看紅漆,血紅的眼睛放光,猛地撲上去。

“當心!”

一個人影突然衝出來,猛地一把抱住紅漆,“嘭!”將人一下撲倒在走廊地上。

紅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那個高大的人影撲在地上,定眼一看,是負責開車的司機。

其實就是易容喬裝的蕭昭明。

蕭昭明一個人住一個房間,聽見外面的吵鬧聲,打開門看看情況,正好看到二傻要襲擊紅漆,蕭昭明是個標準的普通人,雖然去健身,但完全沒練過功夫,也不是練家子,全靠下意識的反應。

他衝上去一把摟住紅漆,二傻撲上來,沒有咬到紅漆,反而一口咬在蕭昭明的脖頸上。

“嗬——”蕭昭明疼的倒抽一口冷氣,鮮血迸流,他甚至能聽到二傻的牙齒釘進自己肉裡的聲音,而且還在不停的咬合。

万俟林木和羅參衝過來,羅參出手如電,一把捏住二傻的脖頸,不著痕跡的使勁一捏。

二傻大叫一聲,突然鬆開了蕭昭明的脖頸,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手臂,嗓子裡發出“嘿嘿嘿——哈哈哈——”的笑聲,瘋狂的衝向走廊的窗戶。

剛才窗戶已經破損了,二傻衝過去,“嘭——”一聲,直接將撞漏的窗戶撞得粉碎,從二樓“飛”了出去,“哐!”踩在他們的車子上,把車子頂棚踩了一個大坑,一刻不停的飛快跑走了。

万俟林木本來想追,但是如果追上去,說不定就會暴露,畢竟他和羅參只是打手中的“小嘍囉”,再加上蕭昭明受傷了,所以只好作罷。

万俟林木說:“你流血太多了,趕緊止血。”

紅漆將受傷的蕭昭明扶起來,說:“我有止血藥,過來我給你包紮。”

紅漆將蕭昭明扶進自己的房間,三寸丁狠狠瞪了一眼蕭昭明,也想跟上去,万俟林木卻一步追上,攔住三寸丁的腳步,笑著說:“丁老大,您受傷了,來來,這邊有空房間,也有傷藥,到這邊來包紮一下吧!”

万俟林木推著三寸丁進了蕭昭明的空房間,“嘭!”使勁一拉門,將三寸丁關在裡面。

羅參無奈的看了一眼万俟林木,万俟林木則是對羅參招手,說:“快來快來,咱們去聽牆根。”

万俟林木很好奇蕭昭明和紅漆會怎麼樣單獨相處,把三寸丁打發走了之後,就帶著羅參過去聽牆根。

蕭昭明跟著紅漆進了房間,他捂著脖子的手掌都是鮮血,雖然傷口不是很嚴重,但是流血特別多。

房間裡一時間有些安靜,只剩下紅漆找傷藥的麻利動作,他找了傷藥,先給蕭昭明用酒精消毒。

他以前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傷,疼的蕭昭明“嘶”了一聲,但又不想在紅漆面前表現的軟弱,就忍著沒有開口。

紅漆給他熟練的清理傷口,然後敷上止血藥,用繃帶將紗布裹緊,冷漠的說:“不要沾水,天氣熱,一天換一次藥。”

“……好。”蕭昭明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紅漆突然冷漠的說:“為什麼救我?”

蕭昭明想也沒想,說:“因為我喜歡你。”

他說完,突然有些後悔,因為現在自己的身份不是紅漆的合法丈夫,而是一個司機。

紅漆聽到這個回答,似乎並不驚訝,淡淡的說:“我是男人。”

蕭昭明震驚的看著紅漆,万俟林木和羅參已經給他打了預防針,但是真的聽到這句話從紅漆的嘴裡說出來,蕭昭明還是十分震驚。

紅漆說:“看來你誤會了,我的確是男人。”

他說著,“嘶啦——”一聲,突然伸手拉開自己的衣服拉鎖。

紅漆黑色的隊服下面什麼也沒穿,直接袒露出上半身,白皙的皮膚,精瘦的身材,雖然纖細,但是竟然藏著一絲絲的肌肉,他身上還留著一些傷疤,的確不是女人的身材。

嘶啦——

不等蕭昭明震驚完,紅漆已經將上衣拉好,依舊冷漠的說:“以 後不要有這種誤會。”

“我以為……”蕭昭明突然喃喃的說:“我以為男人不行……”

蕭昭明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鋼鐵直男,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但是就在剛剛,他突然動搖了。

蕭昭明沒頭沒尾的說:“我本來以為男人不行,但如果是你……我還是喜歡你。”

紅漆微微蹙眉,冷漠的看了一眼深情表白的“司機”,直接開啟房門,說:“藥上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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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紅漆冷漠的把門關上,蕭昭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剛才看到紅漆袒露的上身,一瞬間竟然有些衝動……

“喂!”万俟林木見到蕭昭明被紅漆趕了出來,還杵在原地發呆,晃了晃手,說:“回神了。”

蕭昭明這才回過神來。

万俟林木笑眯眯的用手肘抽了抽蕭昭明,低聲說:“蕭先生你行啊,先是英雄救美,然後是深情表白,你這是在勾引你老婆出軌啊!”

羅參:“……”

蕭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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