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擦乾了眼淚, 點開全息投影,開始看決賽情況。

聖位之戰的決賽變得更加隆重了,雖然參家比賽的只有奧格和蒙鷹兩個人, 但是納克族來參與儀式的人都穿著傳統的族內服裝, 所有人的神色都莊嚴肅穆。

春來看到很多在珈藍城新聞中出現的納克族長老, 那些長老跟在納克王和王后身後, 按照官職在祭祀著納克先祖。

與眾人肅穆的神色相比,納克王神色萎靡、臉色蒼白的堆在輪椅上, 他頭上的王冠好像很沉重似的壓著他的頭,讓他連咳嗽起來都是低著頭的。

王后倒是穿著鮮豔的紅色衣裙,上面繡著繁複奢華的金色花紋,還戴了很多閃亮的珠寶,像一個行走的珠寶匣子。

她似乎想用這樣閃亮的裝扮來顯露出她的氣勢出來,但是她高突的顴骨和下垂的法令紋讓她整個人看不出一點高興的樣子, 春來覺得看見她就有點壓抑的感覺。

王后推著納克王的輪椅, 不時的在鏡頭前作秀式的關心著納克王,還蹲下來給納克王整理衣冠,納克王看著蒙鷹和奧格站在先祖巨大的雕像之下,今天他倆即將在這裡進行生死廝殺,想到這裡, 納克王的唇角翹了起來, 帶著一絲微笑問王后:“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是嗎?”

王后聽了他的話,許是緊張蒙鷹即將生死決戰, 她給納克王整理衣領子的手一緊,勒得納克王使勁咳嗽起來。

“咳咳咳!“

王后嚇得趕緊鬆開手,做出給他拍胸口的模樣。

納克王卻不生氣,反倒仍舊是笑著提起過去, “你當年和我聯姻的時候就說過的,你天生要當納克王后,不管誰當這個王,你的兒子也必須是下一任的王。”

王后道:“你還記得?”

“記得,怎麼不記得?”

當年娶她時就知道這是一場政治聯姻,甚至當時他才是弱勢那個,私生子乍然得到王位,沒有自己的勢力可以依靠,而王后所在的執真家在族內屹立多年,在納克族有盤根錯節的勢力,當時選擇和這個曾經與他哥哥定過親的前任嫂子聯姻也是不得已的。

他以為他們起碼可以保持相敬如賓的模樣,就像他的父王和王后那樣。

但是王后一見面就驕傲的撕碎了他這層幻想,當時她就對他說過:“不管誰當這個納克王,王后必須是我,而下一任納克王也必須是我的兒子。”

除了這句話之外,王后還送給他一個讓他永生難忘的鄙視眼神,“只可惜你的血統太差了,我們生下來的孩子不會出現返祖血脈了。”

她不知道他最討厭別人提他的血統。

她只不過是在後來的生活裡,一直瞧不起他,並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的混血血統。

他不怪她。

但是他特別想看到她半輩子的心血付錯他人,並且所有的希望都落空的時候,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崩潰的模樣。

納克王的目光再一次掃到了在祖先雕像下站立的奧格和蒙鷹,微微一笑,對王后說:“你今天就會知道結果了……”

王后扶著王從輪椅上下來,在先祖祭祀臺上行禮跪拜,她看到下面站著的蒙鷹,那個讓她覺得驕傲的兒子,“你那個私生子不過是我兒子的試煉石而已。”

納克王被她和管家一起扶起來,王后又用手帕掩著嘴唇,將嫌棄的話也掩飾在手帕下,“早上你沒吃藥嗎?怎麼看起來這種樣子?”

旁邊忠心的管家已經跟王后說:“王后您勸勸吾王,他早上沒有吃藥。”

納克王道:“吃了也沒用,何必呢……”

王后淡淡的“哼”了一聲,並沒有多勸,等她的兒子贏了聖位之戰成了下一任納克王之後,現在這個王死了不就正好空出位置讓她兒子繼位?

他早點死了才好。

嫁給他這麼多年了,他哪一點都比不上他的哥哥,這種人能繼承王位不過是靠運氣罷了。

她早就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春來隔著全息投影只看到了王后照顧納克王並且倆人面帶微笑交談的模樣,根本不知道他們聊天的內容竟然是這樣的。

全息鏡頭主要是給在奧格和蒙鷹身上,隨著納克王室和長老官員們祭祀完祖先之後,蒙鷹和奧格一起走到王和王后面前,躬身跪了下去。

蒙鷹跪得流暢、心甘情願,畢竟從小到大參加了這麼多次祭祀,對他而言,跪自己的父母一點都不需要猶豫。

奧格雖然也行雲流水的完成了動作,但是對於跪這兩個人是打從心裡厭惡的。

他垂著頭,將厭惡的眼神遮擋住。

一個大祭師模樣的人站在兩個人面前說了一長串春來聽不懂的話,是一種外族人不懂的祭祀語言。

接著就看到大祭師領著兩排祭師又唱又跳,似乎也是納克族的傳統祭祀活動。

等到這些活動都結束了,有兩個人端著盤子走到奧格和蒙鷹面前。

納克王在王后的攙扶之下緩緩從金色王座上起身,用他乾枯的手指蘸了一下盤子裡的金色塗料,點在了奧格的額頭上。

王后深深看了納克王一眼,收回了目光。

接著納克王蘸了另一個盤子裡的黑色塗料,點在蒙鷹頭上。

春來看到這裡,正有點迷惑,老舅和林緋紅他們敲門了,還隔著門她就聽見了阿油的喊聲,“阿春!我們一起看奧格決鬥!”

打開門,看到大家都來了,阿油手裡還拎了好多零食,他美滋滋的說:“我們一起邊吃邊看,奧格那麼厲害,一定會贏的!”

從小到大,奧格的強大對他而言那是烙在腦海深處的,別人都擔心奧格的時候,只有阿油一門心思的認為奧格一定會贏,並且堅信不疑。

林緋紅身後還跟著她失散多年的兒子林政,自從重逢以後,他們倒是經常聯絡,每次林緋紅和林政相處之後,一整天都笑呵呵的,心情很好的樣子。

林政外形看起來是個六十來歲的英俊大叔,有一種學者紳士的風範,他進門時客氣的跟春來打招呼:“你好。”

旁邊的林緋紅挽著他的胳膊,“我讓他過來的,如果不拉著他,他肯定會埋頭在實驗室裡做實驗,那麼無聊。”

林政反駁她:“探索科學的真諦才是宇宙間最有趣的事。”

這句話得到了艾力士人繆繆博士的認同,他點了點頭,比身體還大的腦子搖晃著,連帶著他整個人都要往後栽倒,他趕緊扶住旁邊老舅的魷魚腿才穩定住了身體,發言道:“沒有什麼比科學和真理更讓人著迷了。”

——繆繆教授顯然和林政很聊得來。

大家都來陪春來了,各自找地方在沙發坐下,阿油開啟零食袋子給大家發吃的,人手一瓶致幻劑飲料,阿油買的都是‘勝利’這個口味,春來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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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是什麼滋味呢?

是剛喝一口就立刻上頭,一種刺激的感覺瞬間直衝大腦,整個人一下就興奮了起來,接著就想笑,忍不住的開心,傻傻的咧嘴笑起來。

‘勝利’的味道真好啊。

讓春來都迷醉了,以為這是真的勝利,哥哥真的贏了。

她想等他真的贏了,一定比這還開心,還上頭。

阿油也給林政遞過去‘勝利’味道的飲料,林政擺擺手,從手邊的袋子裡掏出了‘幸福珈藍’味道的致幻劑。

他和林緋紅都吃的‘幸福珈藍’。

春來記得這是那種致幻劑含量很高的飲料,老舅說它是最低階的毒-品,但是這個‘幸福珈藍’在珈藍城是合法的,所以全宇宙的孤獨症患者都喜歡來珈藍城的吃這種‘初擁’含量最高的飲料。

喝‘幸福珈藍’在當地是一種很常見的事,就好像喝一瓶普通氣泡飲料那麼常見。

春來也沒多想,她的視線已經再一次被全息影像中的奧格吸引了。

在納克王賜予了他和蒙鷹顏色之後,他倆竟然開始脫衣服了!

“哇!”林緋紅甚至還吹了聲口哨。

“沒想到奧格看著瘦,脫衣服之後身材不錯啊,跟我那些生理機器人有一拼。”這句話得到她兒子林政一個白眼。

林緋紅還一本正經的跟林政說:“阿政,你若是跟我回袁隆平星球的話,我願意將那些生理機器人都處理掉。”

林政都不愛搭理她,“是否處理那些機器人是你的事。”

顯然林緋紅是想勸林政跟她走,她又丟擲魚餌,“繆繆教授也住在附近,可以每天和他一起實驗,討論議題……”

這個提議一下說到了林政的心坎上了,見他那張有點嚴肅的學者臉果然遲疑了,顯然是很心動和繆繆教授一起搞科研。

繆繆教授畢竟以前和林緋紅曾經共事過,雖然現在也覺得林緋紅是在瞎胡鬧,但是這種舉手之勞的小忙他也願意主動幫忙的,“是啊,可以和我一起做實驗,我這裡正好缺人呢。”

他有兩個學生,但一個是他前任老師希維爾教授,現如今已經不知所蹤,而另一個學生去競選當納克王去了,一旦當選上了,他還怎麼命令一個納克族王給他打下手做實驗?

林政聽到繆繆教授的邀請更心動了,但是他還是瞟了自己親媽一眼,自己親媽喝了‘幸福珈藍’之後那更豔光四射的臉蛋,明明是他的親媽,但是現在看起來像他女兒。

他討厭走到哪裡都要向人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林政還是猶豫,“我再考慮一下。”

但是比之前一直冷硬拒絕 ,已經軟化不少了。

林緋紅已經滿足了,她就水滴石穿的磨,一定要彌補曾經自己的錯,這次要對兒子好點,想著就又給林政拿吃的送過去。

全息投影中的奧格脫得身上只剩一條單薄的白色褲子,蒙鷹也是,兩位的好身材一下顯露無疑。

投影儀前的大家開始對倆人的身材評頭論足。

尤其是林緋紅,開始講解道:“這個環節早就向全宇宙預告,是這次決賽的重頭戲,全帝國的女性都在等這個環節呢。”

看著全息鏡頭不厭其煩的對奧格和蒙鷹的身體全方位的拍攝,連白色褲子下鼓起的那裡都被鏡頭停留了三秒,讓春來覺得,納克人真是個奔放直接的民族。

大祭師接替納克王蘸著塗料往奧格和蒙鷹的身上畫一種奇怪的花紋,奧格仍然是金色的,蒙鷹是黑色的。

拍攝全息影像的人顯然知道全帝國觀眾愛看什麼,鏡頭追隨著大祭師畫在他們皮膚上的手,將他倆露在衣服外的肌膚都拍得特別細緻。

在那麼近的鏡頭之下,觀眾們發現在奧格和蒙鷹身上竟然都看到了……吻痕?

蒙鷹的紅色吻痕一塊一塊的,竟然都是聚集在小腹那裡,蒙鷹顯然也意識到了鏡頭對於那裡的關注,還特意動了一下腰,展示自己的雄風,十分的風騷……

奧格的吻痕則是很淺淡的兩塊,主要在脖子那裡,與其說是吻痕不如說是牙印。

激情時咬的那種。

阿油不明白,還指著牙印問春來:“那是什麼啊?”

問得春來的臉都有點紅了。

那是她咬的……

奧格總喜歡將她的手壓在頭上親得她七葷八素的,有時候她急了,就咬他一下,沒想到竟然還留下了痕跡。

旁邊一直安靜的落白這時忽然說:“看來納克王是看好奧格的。”

“嗯?”

落白解釋道:“那個顏色是有說法的,納克族崇尚金色,由王親自賜予的金色就說明這是王看中的繼承人,能給予那個被認可的人以信心,而那些塗黑色塗料的人,只是證明他有決賽的資格而已。”

“所以,納克王希望奧格贏?”阿油問。

林緋紅卻說到:“我看他啊,也許只是因為討厭王后,不想讓王后的孩子贏,才故意刺激王后的。”她指著一閃而過的鏡頭裡,王后下垂的嘴角,法令紋都壓著她的怒氣。

等大祭師將奧格和蒙鷹身上塗滿了油彩之後,蒙鷹對奧格說了一句:“不管父王賜給你什麼顏色,我都會殺了你,繼承王位。”

奧格只淡淡的說:“你儘管試試。”

在大祭師的引領下,他們渾身塗著油彩向祖先跪拜,是那種很虔誠的跪拜方式,跪了好幾次。

跪完祖先之後,納克王古板的聲音宣佈:“我,陸金.納克斯,以第十九代納克王的名義賜予你們參加聖位之戰的權利。”

“唯有勝者,才是下一任的納克王。”

“戰鬥不死不休。”

他微微揚起頭,說:“我在這裡等著你們中的那個勝者回來。”

大祭師又端出兩把劍舉在頭頂上半跪在奧格和蒙鷹身前,倆人從大祭師手裡拿過劍,用各自的劍割破手指,血立刻從手指裡流淌出來,那個金碗有特殊的吸力裝置,沒等血珠散在水裡,就被它吸進了碗裡,直到蓄滿了整整一碗。

大祭師端著裝滿了血的金碗向頭上游了起來,一直遊到高大祖先雕像前扶著的那把佩劍上。

那座雕像上的佩劍有四五個人那麼高,大祭師站在佩劍頂上將兩碗血淋下去。

血先是順著佩劍流下去,沒多久就混在海水之中了。

這附近的海水一下就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那些來參加儀式的納克人卻都能從海水之中嚐到漂散的血水,他們竟好像在品嚐上等葡萄酒一樣,有的人還眯起了眼睛,誇讚道:“不錯,返祖血脈的味道真好吃啊……”

投影儀前的阿油已經忍不住吐槽:“這是什麼破儀式……”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鏡頭裡的奧格和蒙鷹各自持劍對立站著。

來圍觀的納克族人已經懂規矩的退出去很遠,將場地留給他倆。

王后裝模作樣的在鏡頭前推著納克王的輪椅往遠處的御座上走,回頭看了一眼全身蓄勢待發的蒙鷹,充滿著希望。

大祭師也游到水域上層,隨著一陣幻彩的氣泡在奧格和蒙鷹中間升起,這殘酷的直打到死的決鬥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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