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玥感的眼皮有千斤重,想睜開可睜不開,“幽玥,幽玥,你醒醒,你醒醒“,幽玥被耳畔的呼喊聲驚醒,”天湛,你怎麼了?“幽玥不敢相信,天湛一身月白袍,頭髮梳的一絲不亂站在自己眼前,抬頭透過窗外,天似乎也才亮不久,早晨的陽光還夾帶著一點寒意,連髮梢都帶著睏意,”天湛昨夜受了那麼重的重傷,怎麼現在就起身了?難道是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幽玥感到頭好重,好暈,這是怎麼回事呀?

“幽玥,你醒醒,醒醒,下面我所說的每個字你都要聽清,這關乎到很多人的性命”天湛把幽玥從榻上拉起,異常嚴肅的說道。

一聽到那冰冷的語氣,幽玥一下子睡意全無,若不是萬分火急之事,天湛可從未用如此嚴肅的口吻說話的,“天湛,怎麼了?”伸手撩起天湛的衣袖,還好,未見滲血,看來箭拔的很成功,心裡的石頭下降了少許。

“幽玥,卿天謙還是懷疑我,對昨日之事他憂慮過多,剛門童來報,他今日請我去打馬球”

“那怎麼行?你受傷了,若打馬球,傷口會裂開,弄不好會有生命危險”幽玥焦急的說道,眼下怎麼辦,都怪自己昨日肯定演得不好,不然卿天謙怎麼還不放過天湛,天湛去打馬球,手臂是根本支撐不住的,萬一露出馬腳,卿天謙肯定會對天湛痛下毒手,怎麼辦?怎麼辦?

“幽玥,你聽我說,這馬球一定要去打,不然就是做賊心虛,我已經飛鴿傳書給蘇家,相信就在今日蘇家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只需要撐過這場馬球賽就可以了“天湛的眼神裡寫滿了一定,幽玥也知這場馬球賽天湛必須要去,若不去,後果不堪設想,若去,後果也會不堪設想,關心則亂,自己剛才太冒失了,師父一直教導自己遇事要三分冷靜七分清醒,自己怎麼一下子全忘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趕快想個萬全的法子解救天湛,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拖與等,拖延時間,延緩球賽,等待蘇家的救援。

“幽玥,這是名單與賬簿,萬一我出事了,你就趕緊把這些東西送到卿天羽手上,搬倒薛家,剷除外戚所有希望都在他身上,他被困盧榮國,臨國不理不睬,你去幫他,東西一定要親手交給他,哪怕是生命的代價“天湛把一本賬簿塞到幽玥懷中,”若天意如此,我卿天湛也認了,只是可惜了,我再也無法為安南王府洗清冤情,重振安南王府昔日的威風“

“不,天湛,我有辦法“幽玥一把拉住欲轉身離去的天湛,”東西我會用性命相托,我陪你去,到時隨機應變,見機行事,萬一事敗,我立馬退出,好不好?“幽玥用很堅定的眼光盯著天湛,自信滿滿,”你想,昨夜之事今日肯定傳遍市井,這剛好給了一個我幫你陪你去比賽的理由,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勝算,卿天謙現只是在懷疑,他還需要利用蘇家的權勢,不到萬不得已,證據確鑿的地步,他是不會與蘇家撕破臉皮的,這樣做對人對己都沒有好處,今日這馬球賽,他只是借這個機會,眾人之眼,確定你不是昨夜那刺客“頭腦冷靜下來,思緒清晰,思路寬闊,幽玥就事論事,分析事情的始末。

“你說的對,他只是在懷疑,若不,昨夜就會讓我死於非命,這場比賽我不僅要撐還要裝下去“天湛很讚賞幽玥的分析,”萬一失誤,一定要以大局為重,你趕快去找卿天羽,不要管我,知道嗎?“天湛還是怕幽玥到時萬一感情用事,可就全盤皆輸。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你的心願我一定盡力幫你完成“幽玥把賬簿塞到懷中,”眼下,你去馬車裡躺著休息,盡量少動胳膊,我去梳妝打扮,什麼都不用費心,事情交由我去辦,我們都需要精神抖擻的去打贏這一仗,不僅要贏,還要贏的不露馬腳“

“沒想到你這腦瓜子還挺靈活的呀!天湛開始恢復了之前的痞痞樣,除了臉色蒼白外,一切如舊,”我在馬車上等娘子“看著天湛離去的背影,幽玥長呼一口氣後伸手拍打著兩側臉頰,強打起精神,成敗在此一舉,話是說的鏗鏘有力,寬心別人更是在寬心自己,行事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走一步算一步,未必沒有轉機。

“姑娘,你不適合嬌豔的濃妝,清新淡雅才能襯托出你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姿“

“按我說的去上妝“幽玥懶得浪費口舌,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自身全身緊繃如硬石,臉更是沉重無比,怕自己一緩和,一絲差錯都會導致滿盤皆輸的局面,這次自己不是去什麼皇宮宴會,需要像後宮女人一樣挖空心思去裝扮自己,吸引男人的眼球,只需要背水一戰,必須濃妝豔抹,這樣可以減少一點敵方在心理上的防備,也算是偽裝吧!

“你現在立馬去街頭巷尾把蘇公子去參馬球賽的訊息散播出去,而且一定要引誘悠二小姐來看,越快越好,知道嗎?“幽玥對立在馬車旁的門童說道,這悠二小姐是二王妃悠暮的妹妹悠雪,從當日街上相見的情形可以推測出,她應該是愛慕天湛的,萬不得已,只能利用女人之間的爭鬥來拖延球賽,幽玥討厭費盡心機的去利用別人,更何況是一個對愛情憧憬的少女,可眼下別無他法,佛祖保佑,一切順利。

“哎,你這樣做,會讓玉樹臨風的我少了一個愛慕者呀!“天湛依在馬車壁上擰著眉苦嘆,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最毒婦人心啊,這以後悠小姐見到我,不知會不會拿刀殺了我,最難消受美人恩呀!“

以前聽天湛這樣哀嘆,幽玥會翻白眼,現在是連白眼都懶得翻了,“你多睡會,到了我叫你,若真喜歡悠小姐,日後我去登門道歉,她若不理,我去負荊請罪差不多了吧!“

“哈哈哈-----“天湛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幽玥被笑得莫名其妙,難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話?以為自己是在拿話騙他,沒有!自己是真心這樣說的,若真有他們喜結連理的一天,自己一定會那樣去做的。這個天湛,人家真心誠意,他非嬉皮笑臉,幽玥別過臉去,懶得搭理他,幽玥知道,天湛是在用這種方式,緩解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壓力,讓彼此都有個心理準備,“過來睡會”幽玥拍了拍身側的瓷枕。

“瞧你,濃妝豔抹,頭戴玳瑁,身穿花衣,這打扮活似醉春樓的媽媽”天湛還好奇的摸摸衣邊,“切切,衣質不好,入手不夠柔滑,當然你比那媽媽年輕貌美許多“天湛一見幽玥臉黑了半邊,立馬調轉話語,送上半句自認為的奉承話,可惜是火上澆油的話,”這京城肯定馬上傳我蘇公子眼光太差,竟喜歡一個粗婦,你說,這對我名聲可是莫大的傷害,吃虧大了,你說你怎麼補償”天湛還好心的拉拉幽玥的衣袖,那表情活似你不給糖吃,我就賴上你了,滿臉賊笑。

“我是你姐,別沒大沒小的“幽玥虎起臉,打落天湛拉扯的手,”快來睡會兒,等會兒上了戰場可不要說姐姐見死不救“

“我討厭聽到你是我姐的說法,你是不是我姐心裡清楚“

乍一聽到這冷言冷語的話,讓幽玥愣住了神,自己是他姐這話有什麼不對之處嗎?自己年長他少許,又曾受恩於安南王府,與天湛姐弟之稱也沒什麼錯誤吧!這小孩子,臉皮薄,死鴨子嘴硬,這心情也是陰晴不定的讓人難捉摸,拉不清怎麼因為一句話氣氛就降到了冰點,尷尬的移了移身子,自己昨夜也沒休息,現在也是疲憊不堪,狂風暴雨快來了,哪能分神去想這些花花腸子的事情。

車子晃悠悠轉動著,幽玥在半睡半醒中晃動著,有種靈魂出竅的錯覺,似乎有另一個自己正飄蕩在這逼仄的馬車中,用一種很純潔的眼神正打量自己,千言萬語都融入了那無辜的大眼中,那大眼就是一潭深泉,泉水在春日裡很寒冷,雖不是冰寒入骨但也是冷意侵肌,生活中的幽玥被推了進去,她不想掙扎,身子就這樣一直慢慢、慢慢的沉澱下去,很奇怪,沒有窒息的瀕死感,水在眼皮上輕緩地行走著,那感覺是被親吻的溫度,四周全身藍色,各種各樣的藍色,深藍、淺藍、墨藍、湛藍,各色藍在身體周圍穿梭著,伸手想去牽水中另一個自己,可她就是離自己不遠不近的笑著,不願意伸

出手,想問她是誰,她也一直含笑不語。

“停----”馬車伕的駕馭聲驚醒了幽玥,原來是自己做夢了,回想夢中的故事,恍然一笑,原來自己內心裡還有如此幼稚可笑的一面,人長大了可心卻未長大,“公子,我們到了”幽玥掀起簾一角,和順府的牌匾在陽光下正金光燦燦耀眼著,幽玥小聲的抱怨了一句,是車走太快了還是時間流逝的太匆忙了,回身正準備喚醒天湛,哪知天湛正襟危坐著,兩人相視而笑,十指相握,給彼此一個安心的約定,一切盡在不言中。

“賢弟來啦!快!你們這些蠢奴才,還不去接“卿天謙笑語相迎的迎了出來,親切的準備握天湛的胳膊,幽玥一見不妙,若他故意用力握緊天湛的胳膊,天湛肯定會吃痛,他這擺明了就是在試探,”夫君,這府邸好氣派呀,妾身好喜歡“幽玥上前一步,搶在卿天謙之前,貌似親切的摟住了天湛的胳膊,裝做嬌羞的新嫁娘,臉上寫滿了對這榮華富貴的祈盼,”四哥“幽玥低眉順眼的甜甜喚了一聲,”讓四哥見笑了“

“哈哈哈-----“卿天謙雖打心裡討厭這個什麼幽玥郡主,這民間郡主連禮儀廉恥都不顧,昨夜之事不必多說,今日就有點過火了,但想歸想,話可不能亂說,”看到賢弟覓得佳人,為兄也高興呀!幽玥郡主賢惠懂禮,確是良配“卿天謙喜笑顏開,他只關心蘇家的權勢,至於蘇小公子有意於誰,與他而言毫無關系,”走吧!就等賢弟一人了“言下之意就是責怪天湛姍姍來遲了。

“呵呵,昨夜累了,今日來晚了“天湛順著話頭打趣道,還不忘對幽玥擠眉弄眼,幽玥只好裝嬌羞狀,這個天湛,老臉皮厚,這種露骨的風流話他也說的臉不紅心不跳,這玩笑是不是尺度有點大了,卿天謙一副恍然大悟狀,笑得不懷好意,連帶那些身旁的家僕也笑得一臉下流樣。

“我不喜歡陌生人更衣,四哥是知道的“天湛對為他更衣的小廝說道,明擺著,這話是說給卿天謙聽的,意思很明了,不喜歡陌生人近身。

“那?“卿天謙一臉為難樣,”要不為兄為賢弟更衣“一個王爺屈尊降貴為人更衣,這若傳出去,多少人會驚歎被更衣者福大命好,受寵若驚。

“不勞四哥,哪敢“天湛忙擺手示意不可,”幽兒你還不快點來更衣,胳膊都被你抱酸了,黏死人了“天湛對身旁的幽玥命令道,語氣中更多的是一種寵愛之意。

“原來賢弟不是不喜歡陌生人更衣,而是要美人相伴,為兄明了,明了,那為兄先行一步,在球場等你“看著仰頭大笑離去的卿天謙,幽玥暫鬆懈下來,還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驚無險道過了兩關,關閉門窗,檢視天湛的傷勢,還好,傷口未有破裂,就不知一會打馬球,這傷口裂開怎麼辦?

“呀,你會不會更衣,帶子這樣縛,袍褂壓進去,你真笨死了“天湛對著幽玥指手畫腳,”回頭休了你“

“呀,你小人之心“幽玥故意在天湛胳膊上不輕不重撞了一下,誰讓他那麼饒舌,跟只鳥似的,吵得心煩。

“我在坐席上等你,萬事自己小心,不要逞能” 幽玥對著天湛耳邊細細叮囑著。

“噗----”天湛笑了,打趣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身打扮像什麼?”

“像什麼?”幽玥知道肯定不是好話,但好奇心在作祟。

“我說了你可不許報復我,我懼內的”

“說”幽玥用手比做刀,做恐嚇狀,意思是不說就看刀吧!

“媽媽,有好姑娘嗎?帶兩個給爺瞧瞧”天湛說完跟猴狀跳了出去,多遠都能聽到他的歡笑聲。

坐席上的幽玥是如坐針氈,心如火焚,坐席上來來續續來了不少高官貴婦,還有那些深閨小姐,有些夫人看見坐在一旁的幽玥,為了蘇家的權勢,為了夫君的前途,違心的過來打聲招呼,幽玥也就依禮答謝了,有些夫人一見幽玥,立馬把自家女兒拉的遠遠的,如遇猛獸,生怕被吃了。幽玥對這些都不在意,她知道這些達官顯貴們在背後肯定把自己說成是個低微蕩婦,各種諷刺之語一一道盡,身子正不怕影子斜,也無所謂了,幽玥一門心思的盼悠雪快來,如何與她爭執一場,若不然就打一架,反正就是千方百計的想阻止這場球賽,讓天湛早日脫身。

悠雪一身淡綠色的衣裙,在這春光中讓人一見就神清氣爽之感,那淡掃的眉可見其用心,那纏在髮絲中的絲帶,隨著輕風飄動著,耳朵上的耳珠折射著陽光耀花了人眼,坐席上私語不斷,“這悠家二小姐越來越水靈了,比起二王妃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誰家兒郎娶了,誰有福“,”你還不知呀!她早與蘇公子情投意合了“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還不錯!幽玥笑了,心心苦苦盼著的人到了,什麼都好辦了,眼下只差一個打架的理由了。

“你還不知,蘇公子昨夜與她翻雲覆雨,和順王親口說的“甲夫人在幽玥背後指了點點,小聲的對身邊的人說道。

“我也聽了,但蘇公子那樣一個風采的人怎可能挑一個沒名沒權的郡主,說好聽點是郡主,說難聽點是棄子“乙夫人不屑道。

“剛開始我也不信,蘇公子怎麼可能看上她,我女兒也比她強百倍,但和順王親口所說,也就不得不信“甲夫人小心辯駁道。

“是又怎麼樣?明媒正娶嗎?過不了幾天就成了一個棄婦“乙夫人似乎對這種事很有經驗可談,信心滿滿的說,”你也不想想,蘇家那樣的北方權貴,蘇老爺子能同意孫子娶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為孫媳婦嗎?我估計這是幽玥郡主恬不知恥自己送上門的吧!“

“哈哈----小姐,快看,那是蘇公子……”人群歡呼起來,幽玥順著歡呼聲望去,天湛橫杆立馬,搖搖對著自己舉杆而笑,可就這一再普通不過的動作,卻迷倒了萬千少女。

“翠玉,蘇公子剛才是對我笑吧?”

“是的,是的,小姐”

幽玥婉轉一笑,曾經她也那樣天真浪漫過,為自己愛的人,心裡眼裡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思念著、掛念著。明月遙憶相思義,雙襟不覺淚已幹,可惜,現實羈絆了彼此,縱使情深,奈何緣淺,聽聞木頭一已娶佳人,生活幸福美滿,仕途春風得意,自己只不過是他生命裡的一陣帶著拂花香的微風,風過,不知還能不能留下一點點痕跡,今生,不用細算誰虧欠誰,只能感嘆命運如此。

問春何苦匆匆去,帶花伴香如馳驟,桃花結子因雨瘦,深院淚意連依依。

馬球賽開始了,兩隊人馬立馬參雜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繚亂,馬聲嘶嘶,但幽玥一眼就能認出天湛,他出杆利索,帶球進攻,完美一擊,惹得坐席上少女聲驚呼一片,幾球之後,幽玥開始覺得天湛體力不支,手臂揮舞的弧度明顯變慢,幽玥的心揪起來,天湛他正在強忍著劇痛,天湛根本不可能強裝到結束的,眼下要想方設法終止比賽。

幽玥盯著離自己百米外的悠雪,沒想到對方也正打量她,在短暫的思索之後,幽玥決定主動去找對方的“茬”,可沒想到悠雪已經朝自己走了過來,而且還來勢洶洶,幽玥心理不禁暗笑,這戲唱的也太機緣巧合了吧!剛才,她還在尋思找個什麼藉口比較合適,沒想到眼下連這份心思都省了,一切就順理成章多了,原來,女人的妒嫉就是最好的導火索。

“瞧瞧,瞧瞧,悠家二小姐過來了”甲夫人竊喜,低語道。

“喲,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乙夫人捂嘴偷笑。

甲夫人朝幽玥努努嘴,一切不言而喻,大家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就成了。

“你就是那個幽玥郡主?”

“是”來者的確有幾分氣勢,開門見山,這樣也好,省得浪費彼此口舌,幽玥迎著悠雪那挑釁的眼神,也是滿眼的不屑。

“長得不過如此,打扮的像個紅塵女子”悠雪揚起她高傲的下巴,這話是針對幽玥,可是說給身後眾多權貴之女聽的,“本小姐還以為是怎樣一個國色天姿的美人,原來不過如此”

“哈哈

哈---”嘲笑聲浪起浪湧。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本郡主有幾分姿色不需你來評價”幽玥強裝出幾份傲慢來,話雖這樣說,心中早說了千兒八百個對不起,今日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送上門的,有什麼了不起”悠雪臉脹得通紅,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與她頂嘴的,她父親是兵部侍郎,姐姐是二王妃,自己一個千金小姐竟被一個來歷不明的郡主指三說四,能不氣嗎?今日若不正震懾住這狐媚子,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

“那也總比有些人想送上門卻送不上,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強吧!”幽玥覺得話都說到這份上,悠雪若不動怒,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漠不關心,二是無關緊要,但事實是悠雪氣的牙癢癢,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早就把這個賤人大卸十八塊了,敢當眾羞辱她,估計活膩了。

“胡扯”啪的一聲,幽玥的左臉立馬通紅,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說話給本小姐注意分寸,你以為你是什麼皇家郡主,只不過是一個賤女人罷了”

“啪---”幽玥順手就給了悠雪一巴掌,打的悠雪捂著臉你了半天都未出來,悠雪睜大眼,一臉的氣憤加鄙視,眼前這個賤人竟還還手打她,“你們死人了,還死站著幹什麼,給我打,打她一巴掌,本小姐賞銀十兩”

在金銀的誘惑下,女人們衝向了幽玥,幽玥從未發覺有一天自己三腳貓功夫會派上用場,對付幾個女僕奴婢還是綽綽有餘的,得心應手,一腳一個,猶如踢螞蟻,頓時,坐席上慌亂一片,女人的尖叫聲,喊打聲,啼哭聲全纏繞在一起,沒想到這悠雪身手也不賴,見家僕一個個被幽玥打的落花流水,也不顧及什麼小姐的顏面,擼起衣袖就親自上陣,兩個女人拳對拳,掌對掌,互不相讓,非要分個高下,不打到你死我亡不罷休,悠雪的掌風帶著殺意與憤怒,幽玥就柔和許多,以柔克剛,在無形中化解近身的力道,閃躲之餘,迎面出擊。

“別打了,別打了”天湛上來,一手一個分開兩人,雖厲聲厲氣,但那眼神流露的笑意是藏不住的,一轉身,還不忘對幽玥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你瘋了,在外丟人現眼,知道這是哪嗎?”幽玥好氣又好笑,天湛你認真點好不好?這會穿幫的。

“悠小姐,你沒事吧?你們怎麼打起來了?”天湛拿過絲帕,遞給在一旁哭的梨花帶雨的悠雪,動作溫柔,話語溫和,關切之意不言而明,那神色似乎正呵護一塊美玉至寶。

“湛哥哥,她出手打我,你若不信,可以問她們”悠雪傷心的撲倒天湛懷中,哭的傷痛欲絕,看著哭的楚楚可憐的悠雪,幽玥尋思著此起此景,自己是不是應該擠出幾滴眼淚來,可是隨便自己怎麼眨眼睛,半滴淚水都無,實無辦法,只能在一旁裝木樁充當傻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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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模樣,給我回去”天湛當著眾人的面呵斥幽玥,單手拉著幽玥朝外走去,邊推邊罵,“不要在這丟人現眼,給我滾遠點”幽玥一言不發,低垂著臉,被拉的踉踉蹌蹌,狼狽不堪,花鈿不知何時弄丟,一縷濃密的頭髮剛好披落下來,遮住了半張臉,身上的衣服被拉扯的皺兮兮,徹頭徹腦的一個瘋女人模樣。

“賢弟,賢弟,你這是幹什麼?這馬球賽才剛開始”卿天謙伸手來攔欲離去的兩人。

“公子,妾身知錯了”幽玥嚎啕大哭起來,抱著天湛的胳膊死都不鬆手,幽玥覺得,卿天謙一直想握住天湛的胳膊,堅決不給他這個機會,自己死纏住天湛不放,他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公子,奴家知錯了,你原諒奴家這一次吧!”

“你還有臉哭,你還有臉叫,給我回去,臉都給你丟盡了”天湛怒氣衝衝,像拎著小動物樣拎著可憐兮兮、哀求不已的幽玥。

“賢弟,為兄知道你在火頭上,可咱們兄弟也不能為了一個一文不值的女人壞了兄弟們的雅興,是不是?”卿天謙眼一掃,家僕立馬擁了上來,要拉開兩人。

“我的婦人,誰都不許碰”天湛冷眼看著欲上來的眾人,“四哥,今日實在氣壞了,來日吧!你們打吧!這個女人不教訓,實在對不起悠小姐”

“哈哈,小事一樁,原來賢弟是愛慕悠小姐呀!為兄出面替你說一聲,相信悠小姐一定是個通情達理之人,不會跟一個身份低微之人斤斤計較的”卿天謙笑道:“這球賽才開始,若少了賢弟,哪還有繼續下去的意義,是吧?”

“公子,奴家錯了,奴家去道歉,你不要嫌棄奴家”幽玥一見這卿天謙明擺著就是攔人,話到說得好聽,自己只能拿出潑婦的架勢來,自己鬧得越兇,天湛才有脫身的機會,怎麼說,自己也是聖旨喻封的郡主,雖無權無勢但有名,卿天謙不懼自己也顧及卿天羽幾分薄面,幽玥也覺得自己可恥,這個時間拿卿天羽的名頭來狐假虎威,沒辦法,權宜之計,一邊哭著一邊默唸著蘇家救兵快來,不然再拖下去,怕自己眼淚哭幹了,強裝不下去,天湛流血過多,會支撐不住的。

“這幽玥郡主真是丟盡皇家的臉面”甲夫人掩面諷刺道:“是我女兒,早掐死了,天下第一美人商欣悅怎生了個如此女兒,實實在在是個笑話“

“誰說不是,當年的第一美人可是迷倒眾生,卻生了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兒,無才無貌,貽笑大方“乙婦人附和道。

“這就叫造孽,養不教,也只能著德行來“ 甲夫人抬手輕扶了一下頭上的流蘇與串珠,對一旁的丫頭抬手說:”走吧!這潑婦戲也沒啥好看,我看這馬球賽也比不下去了,蘇公子也沒心思賽球了,還是去胭脂閣看看可有什麼新鮮的玩意兒“

“好吧,走吧“乙夫人彈彈身上微不可見的灰塵,很失望的說道。

“公子,公子,不好了“一小童跑了過來,”公子,家書,來人說老太爺病了,要你速回“

天湛展開信,臉色漸變青變黑,信上說,蘇老爺子病重,讓蘇湛速速快回,“四哥,爺爺病了,我一刻也不能耽擱,必須立馬趕回“天湛朝卿天謙一拱手,甩開幽玥,轉身大步流星的離去,蘇湛是孝子,爺爺病了,起身趕回也是人之常情,他找不到任何阻攔的理由,除了低嘆一聲,別無他法,”賢弟去吧!多多小心,來日再聚“

“公子,公子,等等奴家“幽玥一見形勢大好,抹著臉,擦著淚,趕緊跟了上去,這樣好的機會不留,更待何時。

“傷口還好吧!“幽玥擔憂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天湛,”賬簿給你,萬事小心“蘇家的人雖全是男僕裝扮,但從身姿上可辨都是習武高手,吐納很均勻,天湛回蘇家療傷是最好的選擇,他在京城無官無權,人生地不熟,對他是不利的,剛好借蘇老爺的生病當藉口,速速趕回,天衣無縫的藉口,任何人都無言反駁。

“你去哪?“天湛一把拉住欲跳下車的幽玥,”襄凡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已聲名狼藉,還是和我去蘇家吧!“

“蘇家?“幽玥笑了笑,拍了拍天湛的手,”我在襄凡等你等所有人回來,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我不畏那些流言蜚語,放心吧!“

“這段時間少出門,迫不得已就去我那小屋躲著,據我所知,茹太皇太后大限將至,襄凡將很快有場腥風血雨,凡事莫出頭,知道嗎?“天湛叮囑道:”國醫堂也少去,你那三腳貓功夫少惹是非……”

“好了,好了,你走吧!像個老太婆,煩死了”幽玥故意打斷天湛的嘮叨,什麼時候起,曾經那個張狂的少年也學會了內斂,學會了關心別人。

看著馬車,滾過揚起的灰塵,幽玥的雙眼艱澀的難受,離別時的傷心話她不想說,可為什麼每次與天湛的分離,他都凶多吉少,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後亦是如此,天地間,兜兜轉轉,轉轉兜兜,走了一個圓滿的圈,站在原地的還只有一個自己,身旁空無一人,回去吧!在家的港灣躲避風暴的來襲,可是自己的家又在哪裡?四海漂泊著的一葉孤舟罷了。

十里長亭斜暉悠,楊柳春風不解情,若問前途何處景,鶯飛草長明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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