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枸杞,大黃……”幽玥一邊口中小聲唸叨著一邊對著賬簿查著藥櫃,這是每日關門之前必查的任務,若有缺少的藥材需及時補足,不然會影響明日正常的就醫,蕭真師父是個性情中人,有富貴之人來請脈,那是一脈鬥金,看不看還要看他心情,有時貧窮之人來看病,他分文不收還贈要贈錢,用他自己的話說,老頭子一個,錢財乃身外之物,可有可無,為人處事從心出發,活的才是本我,幽玥打心眼裡佩服蕭真,天天在國醫堂裡起早摸黑,但幽玥一點也不覺得苦反而很充實很快樂,比起在府中聽那些閒言亂語有趣多了,做起事來分外的仔細加認真。

經過半個月的熟識,幽玥現對藥材也是輕車熟路,爛記於心,加上自己曾看的醫書,可藥理的辨析可謂是一日千里,蕭真有時也會含笑戲她是個不傻的丫頭,沒想到在軍中幾天就學會了那麼多,國醫堂眾人均知蕭真有個眉清目秀的小徒弟,為人和氣,說話愛笑,都親切的喊她小徒弟,小同“蕭”同音,幽玥很樂意應答著,她的俗世名被遺忘了。

“懷玥,老頭子我喝酒去了”蕭真對正在檢查藥櫃的幽玥叫嚷著。

“師父,您少喝點”幽玥叮囑道,幽玥一聽蕭真去喝酒就頭疼,以前在軍中,蕭真師父滴酒不沾,現在師父是一日無酒便不活,十足十的大酒鬼,以前覺得蕭真師父挺嚴肅的一個人,現在就是一個老頑童,經常戲稱自己是“不醉翁”,問他原因,就是老頭子對他不好,當然,老頭子就是指慕容戰,老頭子治軍嚴謹,滴酒不沾,誰若違規,軍法處置,老頭子說一不二,鐵面無私,自己只能拿水充酒,畫餅充飢,望梅止渴,幽玥被這個理由弄的哭笑不得,當然,幽玥明白蕭真師父的良苦用心,他其實句句都在誇爹,處處都在維護爹,這份恩情,幽玥銘記於心,“師父,您慢點,早點回來,看著路”

天色將黑,幽玥檢查畢,確認無誤,關閉門窗,今日到此為止,明日蕭真師父正式教自己扎針,幽玥一想到這就興奮不已,長長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拭去額角細微的汗珠。

“結束了,要不你給本少爺做小廝,絕對比這待遇好”天湛仰躺在門口的石獅子上,四岔八仰就算了還很不顧形象的翹著腿,“你呀!就是勞苦的命,無半分富貴可言”

幽玥對他相視而笑,幽玥知道天湛是在心疼自己,怕自己累著,所以用這種方式在關心自己,接過天湛遞過來的東西,開啟一看,“太好了,是墨酥閣的千餅”幽玥一見到最愛吃的千餅,肚子立馬不爭氣起來,拼命的唱起了空城計,輕輕咬上一口,唇齒留香,比起以前自己做的千餅,那可是相差十萬八千裡,當然,是自己差人家的。

“瞧你那饞鬼樣,餓鬼投胎”天湛翹著蘭花指,學著齊陶公主訓斥宮女狀,戳著幽玥額頭,“跟著本大爺吧!包你吃香喝辣,走,吃頓美餐”幽玥笑的前俯後仰,樂不可支,這個天湛,鬼精靈的,學齊陶公主的語音來說那麼自大的話,滑稽無比,搞怪十足,“你呀,醜化齊陶公主,當心哪天她登門拜訪訓斥你”幽玥打趣道,這半個月,天湛天天來國醫堂接送自己,關切之意溢於言表,有些話不一定非要用言語表達出來,情埋在心底也是會生根發芽的,“你今天又去招惹哪家小姐啦?”幽玥斜著眼輕聲問道,襄凡人眼中的蘇家公子,標準的一紈絝子弟,流連花叢,招蜂引蝶,這才來襄凡多久,桃花已經漫天飛,整日遊手好閒,打架鬥毆,朝中正直之人,一提蘇湛就直搖頭,直嘆氣蘇家老爺子當年是如何的剛正不阿,卻生了這麼個不肖之孫,為蘇家的前途堪憂,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對蘇湛的表現痛心疾首,卿天謙就不,不僅戲稱人不風流枉少年還為天湛送來了數目可觀的珠寶還揚言蘇湛看上誰家姑娘,他四皇子去提親,朝中眾臣一聽個個恨不得把女兒鎖在深閨人未識,不知蘇湛耍了什麼手段,只要世家小姐一見他面,就魂魄俱離,不得相思病也是日夜思念,關於蘇家三公子的風流韻事,襄凡城裡三歲的孩童都能說出一二來,若不是與天湛有那一番掏心挖肺的長談,幽玥根本無法相信眼前這個風流才子會是曾經那個憤世嫉俗的年少青年。

“我呀,拜訪長者喝點酒,看點美人養養眼”天湛歪著腦袋,一邊回憶一邊絮叨,生怕漏報了今日的行程。

“天湛,你呀不要臭美的不行”幽玥就知道天湛開始賣弄了“你說,會不會有一天,你會被一美女在大街上當眾圍追堵截,到時,你希望上演英雄救美還是美救英雄的戲碼”幽玥揶揄道。

“這個問題不錯”天湛撐著下頜,做思索狀,“若真的,那就最難消受美人恩,我呀就與美人比翼雙飛,你可捨得?”

“我有什麼捨不得的”幽玥滿不在乎道,“你被美人賣去邊關做苦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哈---哈---哈----”幽玥羞的臉紅,自己一邊吃肚子還在叫苦,不怨天湛笑的張揚,這個天湛人前溫文爾雅,一派風流佳公子樣,人後就這樣毫無形象的“飛揚跋扈”,“好了,本大爺善心大發,請你這個一貧如洗的小丫頭海吃海喝一頓,大恩不言謝,銘記於心中,來日方長時,還需錢帛贈”天湛挑眉道。

“你不是善心大發嗎?怎麼一轉話句就染上了銅臭之味”

“善心又不能當飯吃,陽國又沒律法規定,擁有善心之人就不可沾染銅臭”

“你呀就是世俗小人還強裝什麼一代善者”

“不是說‘貌由心生’嗎?我這樣絕世無雙的翩翩公子,不用說,也可知擁有一顆怎樣的玲瓏心”

……

這樣鬥嘴,兩人樂此不疲,幽玥經常被說到無語哽咽的地步,沒辦法,誰讓自己不夠伶牙俐齒,不夠語義精通,只有被說的份,其實這樣不帶任何惡意的你一言我一語,是一種很好的放鬆心情的方式,很愜意很享受。

春寒料峭,傍晚的風透著一股寒意,行人都加快步伐,匆忙的身影裡包裹著一顆歸心似箭的心,兩人並

肩走著,幽玥靜聽天湛絮叨朝中各方勢力的明爭暗鬥,你爭我奪,那個大染缸裡誰又沉浮誰又消失,哪個家族的榮辱興衰,哪個妃嬪的失寵得寵,哪戶人家的婚嫁喪娶,雖說幽玥對這些一直都不怎麼上心,但聽天湛娓娓道來也是一種樂趣,在聽故事的同時,偶爾感嘆人生如棋局局新,世事難測時時憂。

從天湛的絮叨中,幽玥能感受到陽國朝廷上的劍拔弩張。陽隨帝的身體每況愈下,茹太皇太后自去年入冬之後,偶感風寒,已臥病抱恙在床已達幾月之久,朝中大權旁落於薛家,芳芷皇后一手控制後宮,太子人選未定,朝中各臣人心惶惶,大樹底下好乘涼,各自投靠心中的下一帝王人選,備選太子之人有榮貴妃所生之子---卿天翼,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君臣有別,卿天翼是二皇子,榮家在朝中權勢也不容小覷,正妃悠暮的父親悠襄乃兵部右侍郎,這可是一直執掌兵權的主,可惜天翼為人懦弱,自幼多病,胸無城府,喜吟詩作畫,迷歌舞女色。芳芷皇后的親生子---卿天謙,雖說是四皇子,可是皇后所生之子,身份地位不一般,薛家人脈在朝中盤根錯節,可惜無能平庸之人太多,薛家女子個個精明強悍,可夫婿不喜者甚多,又懼薛家權勢,只能忍氣吞聲,卿天謙自幼聰慧,甚討帝心,文武兼備,才略過人,好稱匹夫之勇,自傲狂大,不能虛懷若谷,無容人之量。幽玥甚少與皇家走動,連陽隨帝到底有几子幾女都未分清,若說有交情,只有小公主天嫻與七皇子雍傾王,其餘只有幾面之緣,無半分交情,這江山易主,改朝換代之事,幽玥自認為自己一無才二無謀,無半分干係,當故事聽聽就可以了。

“天湛,你觀察了這麼多皇子的秉性,你覺得,蘇家會效忠誰?“幽玥不要關心朝事,只是好奇隨口問問。

“其實,卿天羽除了出身寒微,其餘無可厚非,他若榮登寶殿,定是一代明君,可惜,我不喜“天湛說的漫不經心,”你想不想你的七哥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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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幽玥從來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依她對卿天羽的瞭解,他的忍辱負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的一鳴驚人,雍傾王的稱號是他用汗與淚換取的,傳聞他身經百戰,當然幽玥並不掛心這些,“沒想過,我只希望他一生平安就夠了”這是一個最真實的想法。

“哈哈----你把什麼都想都太過美好簡單了”,天湛直搖頭,當然,男人對權勢角逐對熱情女人是不懂對,正如女人對珠寶對熱愛是男人所無法理解對,”卿天羽收了那麼多美姬不都是看中她們背後所代表的權勢嗎?他依攀茹家,若茹老太婆死了,是不是要另擇高枝,不過話說回來,卿天羽對你還是很掏心挖肺的,他真心喜歡你“

“喜歡我?“幽玥給天湛的話語驚了半天,卿天羽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他是同情關心自己罷了,畢竟兩人一起也算共患難過,“你呀,不要無風不起浪,閒言亂語鬧心慌,好不好?”

“這是男人思索問題的結果,肯定錯不了,信不信由你”天湛一瞥嘴,一副你愛信不信狀。

“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男人思索”

“我可不是總角少年,我早就束冠了”天湛一聽自己被人說成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不樂意了。

“你就喜歡見風就是雨,管好自己的事,不要與那個祈貴人攪在一起,人家是深宮嬪妃”幽玥苦口婆心勸導,這句話自己都說了千兒八百遍,可惜天湛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放在心上,“你喜歡誰都可以,可是祈貴人不是……”

“喜歡她?”天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笑的一臉苦相,自己只不過親了一個女人,然後奉上了幾句甜言蜜語罷了,這與愛有關係嗎?這若是愛,這愛也太沒價值了吧!“好了,好了,我承認,我錯了,我改,好了吧!”天湛一繞進這個問題,立馬投城自首,用這種方法來賭幽玥的嘴最靈了,不然又要聽某個老女人的苦口婆心了,“卿天羽忙的差不多了吧,昨夜雍傾王府中的書房可是燈火徹明啊”

“燈火徹明?”幽玥不知,不過,即從上次進宮之後,見七哥也只有幾面,每次都來去匆匆,好像幾乎都不在府中,幽玥半月來與天湛天天形影不離,本就對卿天羽的事不上心,現被問,肯定是一問三不知,無從回答,“我不知”無從回答那就如實回答吧!

“你只關心你那瓶瓶罐罐,一心鑽進醫書里拉都拉不出來,盧榮國內亂,皇室岌岌可危,芳芷皇后的祖母是臨國宗室之女,所以需借道於臨,這次領軍之人可是雍傾王,芳芷老太婆在這千鈞一髮時刻命卿天羽出兵,寓意不言而明,這場戲才開始,袖手旁觀者大有人在”天湛說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那七哥是不是很危險?不行,我要對七哥說去”幽玥在骨子裡早把卿天羽預設成親人,她可不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有難,平平安安也是一種福分。

“你瞎操哪門子心呀?”天湛拉長了臉,拖回幽玥,“你以為卿天羽是白痴呀,天底下就你聰明是吧?”

“可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

“哪有那麼多可是與萬一呀,他打他的仗,你吃你的飯,真不知是誰見風就是雨,你們女人怎麼就喜歡多事呀?”天湛明顯有點不耐煩,語氣有點生硬。

一輛外觀華麗,流蘇點綴,香氣襲人的馬車緩緩停在兩人身旁,一位水杏眼,明眸皓齒的少女掀起簾角,衝著天湛甜甜一笑,歡聲呼道:“湛哥哥”

天湛立馬收起不悅之色,和顏悅色作揖道:“原來是悠小姐呀,人生何處不相逢呀!巧了”

“湛哥哥,遇見你太好了,佛祖顯靈”少女一臉雀躍,上來纏住天湛的胳膊,親熱的問道:“湛哥哥去哪呀?坐我馬車一起吧!”

“不了,我還有事,天色已晚,悠小姐還是回府吧!改日一定登門拜訪”天湛委婉拒絕道,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你走吧,不要煩我了!還不忘對一旁的幽玥遞眼色,看著天湛被纏住那無奈樣,幽玥在一旁只想發笑,可

又當著陌生人的面似乎不禮貌,誰讓他到處拈花惹草,自己才不淌這渾水,他剛不是誇自己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嗎?眼下不是正被枝花給留住啦!

“不嘛,湛哥哥,人家難得見你一面,要不你請我吃飯?”少女見天湛面露難色,半日未語,改口小心翼翼道,“要不,我請你吃飯?”

“悠小姐,你回去吧,今晚我真有事,改日請你吃飯”,天湛瞧幽玥一副看好戲的神態,沒半分出手相助的意思,直拿眼神瞪她,幽玥在一旁早就樂不可支,天湛裝那溫文爾雅翩翩佳公子狀,看能裝到何時,今日遇到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佳人,看他如何應對,幽玥的鬼心眼在一旁使亂,戲還沒看足,可不能完了。

“湛哥哥,不嘛,你答應吧!”少女見天湛不應,拉起衣袖,撒起嬌來。

“悠小姐,悠小姐”天湛迫於無奈,扯回衣袖,額頭上滲出絲絲汗珠,可見其裝的多辛苦,依幽玥的見解,天湛的本性是摔袖而去,今日在這虛與委蛇,想想也可知,心一定是無奈到極致,“一、二、三……”幽玥在心裡默數著,在計算天湛拔腿而逃的時間,看他忍耐的極限到底是多大。

“悠小姐,你回去吧!”天湛狠狠扯回自己的衣袖。

“我不嘛,不嘛”

“我有急事,先走了,改日再約”天湛奔跑的速度不可不嘆,幽玥在一旁驚歎,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身手不可為不敏捷,一眨眼,話音剛落,身影就消失在人海中。

“還傻站著幹什麼?快追呀!”少女咬著銀牙,憤憤的道。

“哈哈哈----”幽玥捧腹大笑,眼淚都溢位了眼眶,靠著牆角直揉肚子,痛的腸子都痙攣了,這可太滑稽可笑了吧!明日襄凡城的街頭巷尾又不知出現怎樣的版本,蘇小公子被倒追,被追情債?那是一個久遠的話題了。

狂笑之後,幽玥感到全身心的放鬆,心情特別的愜意,哼著小曲從雍傾王府側門進去,回到小院,推開門,院中漆黑一片,不知今夜是掌燈的婢女忘記了還是為什麼未點燈,幽玥也未留意,一蹦一跳的去推門,突然眼前有一股很強大的風扇來,幽玥一躲閃,險險的與不明物擦面而過,兩道綠色的光在黑暗中看的人毛骨悚然,見身型,似乎是雙手後背的“人”,但似乎又不像,幽玥在腦中搜刮了半天,原來從其長嘯音中可判斷是卿天羽養的那頭鷹----仰光。

“仰光,你怎麼來了?嚇死我了”幽玥很吃驚,她從心裡不喜仰光,仰光身上是鷹最原始的本性,兇狠、殘忍、嗜血,幽玥親眼見過它吃雞那血淋淋的場面,相較於它,幽玥喜歡虹雲的溫順、聽話、乖巧,很奇怪,仰光從未來過自己的院落,今日怎麼停在這,難道七哥在屋裡?“仰光,你怎麼來了?”鷹當然聽不懂人的話也無法回答,幽玥明似問仰光暗問屋中之人。

“幽玥,進來”卿天羽低沉的聲音從屋中傳來。

嘆了口氣,幽玥白了仰光一眼,不就長得壯長的高就跑出來嚇唬人,“仰光,下次不許這樣,嚇唬人不是好孩子,知道嗎?”當然這話也就說給屋中人聽的,“七哥,怎麼一個人黑燈瞎火坐在屋中”

“不要點燈,陪我坐一會兒”

從語氣中,幽玥能聽出那淡淡的哀愁,“七哥,他怎麼了?”幽玥不明的想,坐在卿天羽身邊,輕聲問道:“七哥,你怎麼了?”

手被握住,很緊很緊,從手的力道,幽玥能感受到卿天羽此時內心的矛盾與掙扎,“他在痛苦”,卿天羽更多時候像只刺蝟,喜歡拿刺扎別人,其實內心很脆弱,“七哥,不要怕,無論何時,我都在你身邊”

“幽兒,我一直感激你替我擋了一箭,若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你會不會像所有人一樣拋棄我?”卿天羽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孩子乞求道。

“當然不會,七哥, 難道你忘了,幽玥一直都一無所有呀!世上只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會從無到有,相信我!”幽玥反握住卿天羽的手,若這其中有溫暖,幽玥願意把所有 的溫暖都傳遞給這個外表剛強,內心脆弱的孩子。

“對,若我一無所有,只要你陪我就好”卿天羽像個吃到了糖的孩子,破涕為笑,很滿足,“那這一仗,為幽兒,為天下,只能勝不能敗,肆碩騎所向披靡,沒有攻不破的城牆,沒有推不倒的王朝,幽兒願與我一起攜手共觀江山如畫多驕,共看月連潮水共升嗎?”

幽玥被卿天羽這一東一西的心情弄得莫名其妙,都說女人的心情陰晴難測,男人更是呀!早就猜到,卿天羽心情不佳肯定與戰爭有關,只能怪自己太笨,幽玥對天下從無霸心也沒那壯志凌雲,更多的只想做一名醫者,為窮苦之人送來安康,但眼下為了安撫卿天羽,幽玥只能乾笑著矇混過關算了。

額頭上一涼,輕輕的一吻,“在家等我凱旋”像個出征的小丈夫對自己的小妻子的叮囑,“我留了暗衛保護你,我不在身邊,萬事自己小心”

摸著額頭上被吻出的印記,還有淡淡的餘溫,幽玥的心情五味陳雜,這意味著什麼?親情?友情?愛情?為什麼心裡會有惆悵感?為什麼感到那麼的落寞?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有意外?追到院門邊的幽玥,瞧著漸沉的夜色,漸遠去的身影,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保重!”,可惜卻未出口。

霧中看花,永遠看不清花的姿容,水中撈月,永遠撈不到月的清輝。

愛在心口難開,這是愛嗎?可為什麼它有那種苦澀之感呢?

情在心口難解,這是情嗎?可為什麼它是那種煩憂之感呢?

山抹微雲,晚色初斂,風隨人意,驟雨羞殺桃花蕊,且把春留住。

古臺芳榭,鞦韆高蕩,朱門映柳,纖纖素手撥秦箏,停足音繞柱。

遠方哀草,萬里征途,兒郎有淚,胡笳音裡故鄉聲,斷腸人天涯。

刀光劍影,鼓角吹鳴,空惹啼痕,生死之外兒女情,燈火已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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