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陰雨,午後天空難得放晴,絲絲縷縷的陽光透窗而入,灑在一個正含酣睡的人兒身上,她睡的很恬靜,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嘴角微微上揚,估計是做到好夢了,是誰在溪水邊徜徉著,那歡快的笑聲渲染了整個夕城,瓊琅山上的萬年松柏也笑彎了腰,左搖右晃,天空中的白雲都停住了急匆匆的腳步,捨不得離去......

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幽玥睡眼懵懂的從夢中醒來,“呦”心裡小小驚呼一聲,全身的酸脹感立馬襲來,一想起昨晚那一幕幕就臉紅耳熱,即從出了刑場那件事後,自己與卿天羽之間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冷戰之中,兩人見面互不言語,心知肚明,心裡都憋著一股惱怒之火,互不服軟,每次來,都不管三七二十一,非把自己往死裡整,雲雨之後半句溫存也沒,強摟著自己倒頭就睡,任憑自己如何不願,掙扎也沒用,這個“死鬼”白日忙的焦頭爛額晚上也是虎虎生威,自己身子不如前,每次都把自己折騰的好幾天慵懶在床,每次看到言灼那表情,都恨不得去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幽玥臉紅的更厲害,心裡長長嘆了口氣,自己與卿天羽這冷戰......哎!

“大清早就嘆氣真真讓人不解,昨夜翻雲覆雨那可是多少女人眼巴巴渴求的”馮憐這人就愛“哪壺不開提哪壺”,只見她近日難得素雅,簡單的髮髻上只戴了支珠花,也未濃妝豔抹,十指的丹蔻也洗淨,一身天青色儒裙倒烘托出了“天然去雕飾”的美感來,正斜倚在矮榻上,細細品嚐著盤中的米糕,左手邊還有一杯殘茶,正冒著餘熱,“王爺王妃如此恩愛,可羨慕死我這個寡婦了”

幽玥臉更紅,這女人就愛口無遮攔,拿閨房情趣來取樂,瞧這日上半天,自己的確失禮了,微微正色道:“怎麼今日有空閒跑來了,平日裡馮老闆你不是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幽玥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主,有一句回一句,馮憐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永遠改不了“隔岸觀火”的本質,永不嫌事大,火不夠,還不忘拾把柴上去,人家都是不去惹是非,她是個例外,生怕是非不來找她,她以為自己整日裡病纏臥榻就什麼都糊塗了,卿天羽的“壞事”裡都有她一半的功勞,現在在臨淄,很多卑人還不知卿天羽是誰,但一提及馮老闆,絕對可以說上一頓飯的功夫,馮老闆的豔名也是遠播,有趣的是今日怎這副打扮,與她骨子裡透出的功利心是格格不入的,“馮憐,上次那批給難民的物資與藥材送過去了嗎?”前不久,洱滄犯難,淹了上萬戶的農莊與上千畝的良田,這事處理不好是會遭民變的,表面上,臨國王室風光,背後實權都在卿天羽手中,“以卑治卑”是卿天羽一大策略,不得不說,此為上計。

“嗯,這一醒來就惦記老孃錢袋子,你們夫妻倆個都不是好東西,卿天羽那只老狐狸才拿了老孃兩百萬真金白銀,你又來刮地皮,老孃是財神爺也不夠呀!”馮憐一提到錢就來火,卿天羽每次來求自己拿錢,一副天王老子樣,冷冰冰的臉上,只有一句面去表情的話:明日湊兩百兩白銀送入軍中。天理何在!這事求人辦事該有的態度嗎?不該客氣點,說請馮老闆......哎!不說了!來火,馮憐一口氣將殘茶飲盡,去去火,自己這輩子被自家死鬼拖下水栽在卿天羽這只老狐狸手裡,這是命呀!不得不認。“妹妹,姐姐今日可是百忙中抽空專程來看你的,聽說你與卿天羽都冷戰半年了,這樣下去可不好,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呀!”

幽玥一聽馮憐說專程來看自己,頭髮都豎起來了,這女人是個絕色美人,更是一個比狐狸還精明的商人,“無利不起早”這個道理她最懂,馮憐這個人很讓人費解,她口口聲聲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可是關心背後是她利益的得失,她很豪爽,遇到行善之事,也是一萬八千白銀捐助,可有時會為一二兩銀子寸步不讓,她很赤裸裸的暴露她的目的又會在任何人危難中施以援手,認識了這麼多年,幽玥有時對她也很迷糊,心比比幹多一竅呀!她說關心自己是真的,但完完全全的關心又是假的,“你也知道,刑場那事之後,我們的關係就這樣”幽玥很無奈的攤攤手,每個人站在的角度不同對事物的判斷就不一樣,在卿天羽心中虎子大逆不道,膽敢害主,千刀萬剮才能以正君威,洩心頭只恨,可是在幽玥心中他只是走了一段迷路,需要人去指引,更何況虎子走上迷途,卿天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每人心中都有一桿秤,所以得出的重量是不一樣的。

“妹妹”

“啊?”幽玥被突然躥長床的馮憐嚇一跳,“怎麼了?好好說話,能不要這樣一驚一乍的”

“妹妹,妹妹”馮憐笑成了朵花,溫柔的勸道:“這事你一定要聽姐姐的,刑場那事你做的有點過分,這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你當場就與他刀劍相向,讓他以後在軍中如何立威,總是這樣冷戰吃虧的是你,雖說大院眼下空了,可是卿天羽身邊亂飛的蝴蝶一隻也不少呀!安家那個女公子與他可是整日朝夕相對,說不定哪天提劍就把你擠跑了,你那三腳貓功夫自保都難,聽姐姐一句勸,卿天羽對你還是有情有意的,不然做夢都想被他折磨的女人多了去,你呀服個軟,略施小計,還不怕他乖乖就範,世上哪有不吃魚的貓......"馮憐笑的賊兮兮,一臉得意。

“好了,別說了”幽玥從床上換到矮榻上,這些“寬心話”自己都聽爛了,道理似乎都對,自己與卿天羽夫妻一場,家和萬事興,應該彼此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自己刑場是有點過,可是當時他斬虎子時也是冰冷狠絕,不留餘地,自己當時......至今幽玥也未認識自己的錯誤,更何況前一夜他答應自己會對虎子網開一面,人頭落地說什麼都遲了,也沒有意義了,可是讓自己故意去討歡心,強顏歡笑,自己辦不到,若他真的移情別戀,自己何不成全呢?你情我願才能換來一世的相守,自己到底愛不愛他心裡也是一本糊塗賬,又怎可去強留他,“好了,姐姐今天這一身素雅裝扮為何,挺別緻的”

“哎吆,我的好妹妹”馮憐還沉靜在自己的話題裡,“你不要任性,不然有好果子吃,你沒孃家勢力,全憑卿天羽對你的喜愛,可這外面誘惑太多,更何況卿天羽曾經內苑那是千姿百態,這男人天天領軍練兵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夜幕下哪能不想女人,你就不要這樣固執,姐姐今日來得匆忙,隔幾日,教你幾招,保準一試一個準”

“不用”幽玥想都沒想就拒絕,是隔閡,不

是不去化解也不是化解不了,主要是幽玥眼下根本不想去化解,虎子的死難道他不該愧疚嗎?夜深人靜時他是否該反思為何一個天真無憂的孩童會變成一個自私自暴的兵痞,卿天羽太自以為是,霸道又不講理,孩子的事是心底最大的痛,可是說不得,虎子的死是另一大痛,可以發洩吧!“好了,這些話都聽了成千上萬遍了,知道你是為我好,這樣吧!希望馮老闆應許,哪天我一文不值了,去你那端茶遞水,求口飯吃,行嘛?”幽玥玩心大起,逗趣道。

“小祖宗,都這份上了,還要心思開玩笑”馮憐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要將幽玥千刀萬剮,有多少邀功獻媚的機會呀!她倒好,一個也把握不了,還在這不鹹不淡的說風涼話,身子骨總是七病八災的,狐媚功夫半分都不會,真真讓人操碎了心,哪天被休都不明白被休的理由,這男人的恩寵有一日是一日,哪天說沒有就沒有了,到時哭都哭不出來,馮憐恨不得拿種毒藥把幽玥給毒醒,這個傻女人,行軍打仗鬼點子挺多的,例如天寒地凍用沙子與水一夜之間築高臺,卿天羽現在演排的箭陣就由她的三排箭陣演變而來,雖說在看病把脈上遜了色,不過拔倒箭很有一手,心慈手軟,拿著自己白花花的銀兩樂善好施,怎麼就是對自己的感情事總犯傻,自己可是把她當靠山,若她被卿天羽休了,自己在傾天羽面前講話都會矮半截,哪敢理直氣壯的頂撞,卿天羽不一刀砍死自己才怪,當然,這些利益上的小心思無法對這個傻女人說,“哎,妹妹,你說卿天羽迷戀你什麼,姐姐我也算得上是閱人無數,怎麼你這就瞧不透呢”

“嗯,瞧上我人醜,傻氣”

“啊?”馮憐也知幽玥在拿她打趣,擺擺手,無所謂道:“我看卿天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喜歡上青菜蘿卜,國色天香挑花了眼,選了你這個山野村姑”馮憐一說完立馬跳下了榻,朝門口奔去,走時還不忘扮了個鬼臉,還好眼疾手快接住幽玥襲來的軟枕,開心的揚長而去,其實卿天羽為何鍾情自己,幽玥心中有一個很明確的答案,那些女人都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他外表拒人於千裡,總是一副冷冰冰樣,實質內心是最重情重義的,哪怕是落難時的一滴水也定湧泉相報,若說鍾情於自己更該說是內心對自己多一份感激之情吧!而自己對他的感情,難用筆墨去描敘,太複雜。

離去的背影,空洞的空間,幽玥陷入了沉思,是否自己做錯了呢?

“馮憐,你快點!快!”馬車裡的幽玥如熱鍋上的螞蟻,心如火焚,剛剛馮憐才告知自己卿天羽午時要將虎子斬首示眾,以儆效尤,以正軍威,可是就在昨夜,他親口答應自己放虎子一條生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出爾反爾,虎子是有錯,可是難道卿天羽不該為這份錯反省嘛?當年夕城裡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憨厚,率真,是什麼把她變成了一個愛慕虛榮的小人,虎子的這份虛榮卿天羽沒有在背後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嗎?殺人是件簡單的事,一刀落下,陰陽兩隔,難道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這個慘無人道的辦法嗎?幽玥急的雙鬢角冒冷汗,“馮憐,快!再快點!”啪----啪----馬鞭落下,馬兒吃痛,又加快了步伐,幽玥的心隨著馬蹄的落下而被煩躁的鼓動著,手心裡全是溼漉漉的感覺,心裡只能一直祈禱: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殺了他!殺了他!”一浪高於一浪的呼喊聲,驚的幽玥的心都在滴血,不等馬車停穩就從車轅上一躍而下,撥開層層人群,入目的是一顆被吊掛的人頭,虎子的面目很安寧,他雙眼緊閉,面色如雪,眉如劍鋒,雙唇微張,可是頸下的鮮血染紅了大地,那一灘鮮血正訴說著曾有一個生命存在過,可眼下他卻被用這種方式結束了人生的一切。幽玥怒目圓睜,怒火燒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恨那個站在旗杆下的身影,是他!就是他!他的雙手曾牽著夕城裡的孩子歡快的玩耍,他的雙手將苦難中的虎子與圓豆拯救,可是依舊是他的雙手將虎子與圓豆送上了斷頭臺!蒼天!為何如此!為何如此!

“卿天羽,我殺了你!殺了你!”幽玥順手抽出郝峰腰中的彎刀,不顧一切朝那個身影衝過去,這個男人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在自己對他放下所有的厭惡與不滿,真心實意可憐他、愛護他時,他卻用鮮血淋淋的雙手告訴自己,他是一個惡人,這麼多年的風雨之後,自己早已不是當年夕城裡無憂無慮的小丫頭,也明白了亂世裡的許多不得已,努力用一顆包容之心去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可是現實怎把自己打擊的體無完膚,討厭戰爭,討厭鮮血的自己早明白了“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所有的盛世之後都是累累白骨築起的高樓,自己只是滄海一粟,紅塵一粒,改變不了統治者的意願,也改變不了他們那顆熱衷於權勢的心,只能去做自己認為很有意義之事,可是老天,人之初、性本善,為何行走在天地之間的人都忘卻了原本的善良呢?它一定存在,是什麼把它掩蓋了,“你們走,給我滾”幽玥對著阻攔自己的人拼命揮動著手中的刀,她不想傷無辜之人,這是她與卿天羽之間的恩怨,“你們給我讓開!讓開!滾!聽到沒有”

“王妃,王妃,你冷靜下,冷靜下!”

“郝峰,你讓開!聽到沒有,讓開!”

“郝峰,你讓開,讓她過來”卿天羽面無表情的看著在人群中左擊右撞的幽玥,沒有想到,當年古廟前溪水邊那個傻里傻氣的小女孩,有一天也會紅著眼,喊打喊殺,蒼天對自己為何如此不公,以為遇到了一個心地善良之人,愛上了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之人,她為自己擋箭那一瞬,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今生一定不要錯過她!自己為她做了許多,可她似乎熟視無睹,自己把整顆心都奉獻給了她,可是她卻不理解自己所有的難處。卿天羽仰天長嘆,天很籃,這樣的藍天卻透徹不到自己心裡去,這算不算是因果報應,自己玩弄了太多女子的感情,所以在遇到心儀之人後,哪怕自己雙手捧上一顆真心,也感受不到真誠的回意,她給了自己一份溫暖的愛意,可這份愛裡獨獨少了濃情蜜意,總有一份差強人意的惋惜,自己想把所有最好的東西給她,可是她卻連正眼都不多看一眼,對一個女人來說,不是地位、名分、榮華、富貴嗎?陪在自己枕畔之人,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卿天羽對郝峰揮揮手,平靜的吩咐道:“讓王妃上來”臺下所有肆碩騎都用

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臺上兩人,他們心裡一個個疑惑重重,此景下,王爺不該讓郝峰把王妃拖走嗎?他們的主帥對女人一向冷若冰霜,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下任由一個女人向他咆哮,拿刀威脅他!

“你說,為什麼?你不是答應我網開一面嗎?”

“是,可是軍法不容他”

“你就是狡辯,卿天羽你這樣做,殺人如麻,不怕遭天譴嗎?”

“你在詛咒我?你竟然詛咒我?幽兒,你怎可如此寒我心”痛!痛徹心扉!心被刀活生生剜去一塊,痛苦在眼中盤旋,自己一心一意對待的女人,在全軍面前,滅自己威風,無視軍紀也就算了,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詛咒自己遭天譴,卿天羽低笑出聲,反問:“幽兒,在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意識到我是你夫君,你是我的妻,對自己的夫君該用怎樣的言語嗎?”

人在狂怒中早失去了理智,可惜卿天羽這份發自內心之痛幽玥感受不到,她一心死求一個答案,她想問卿天羽,為何食言,她想問問軍規,為何不能去寬宥他人,她想問肆碩騎,你們上下不能給人一個迷途知返的機會嗎?只要是人就會犯錯,佛祖有好生之德,你們又為何非讓鮮血沾染上無暇的良知,‘’你----”幽玥還未反應過來,頸後被人一記刀斧手下去,立馬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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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屬下也是無奈,請王爺責罰”

看著懷中昏迷的幽玥,卿天羽長長嘆了口氣,糅合了太多感情,世間事本就複雜怎可能簡單做人,用手輕撫著她的眉梢,曾經那個水靈靈的姑娘,何時被憂愁爬上了眉梢,是歲月匆匆走過的印跡,還好你一如當初,那麼善良、純真,讓我成為你生命中的參天大樹吧!為你遮風為你擋雨,“馮憐,去,把王妃送回去,郝峰,厚葬虎子,他不是愛慕亦祈墨嗎?地下冰冷,孤獨難安,就讓亦祈墨陪他吧!也算本王為他完成最後一個心願”

“王爺”郝峰小心道:“屬下想問又不敢問”郝峰平日裡也不多言多舌,卿天羽有點意外,他想知道什麼?對於這個心腹,卿天羽從未隱瞞過什麼東西,哪怕當年因為郝琰叛變導致瓊琅之敗,踏上逃亡之路也未對他有隻言片語,今日?“說!”,“王爺心中有苦,為何不直言?”卿天羽抬眼,眼神一一掃過目瞪口呆的眾人,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面孔,佛說眾生千面相,他們的表情各異,有驚詫有鄙視有懷疑,有擔憂有心痛有不忍,卿天羽想大聲對瀚瀾宣佈,她就是臥心愛的女人,如何放肆都不為過,可是話在口中,情在心中,卻無法去訴說去言明,他愛幽玥,這顆種子從那一箭開始,一直是勇者的他,不知為何剛開始正視自己內心時,是害怕!他選擇了逃避,靜靜站在角落裡去觀看對方的一舉一動,怕她傷心,頂著巨大的壓力只為了減少她的痛苦,當拉上她踏上逃亡之路開始才明白,此生不分彼此,生要同衾,死要同穴,從前知計較利益得失的自己開始面對困難學會從情感的角度出發,有時也覺得自己懦弱了許多,但不後悔,因為感受到了一份不一樣的溫暖。

“因為善良”是對,因為善良,所以所有的缺點都可以被包容,因為善良,所以所有的故事才有了色彩,卿天羽討厭身邊出於功利心的女人對自己阿諛奉承,可是現實又逼著他不得不去接受,不得不去屈服,幽玥是他心中唯一的淨土,他正用一種屬於他的方式去呵護她,去保護她。

午時的陽光正烈,也因為善良,才普照大地,才有了世間萬事萬物。

“孃親,你怎麼哭了?”軒轅寶一臉萌相,眨巴著好奇的大眼,不知何時溜進了房間,幽玥一驚,伸手處一片冰涼,自己這是怎麼了,這麼多愁善感,破涕而笑,“小寶剛才喚我什麼?”也不知是誰的意思,即從滑胎之後,言灼就將小寶留在了小院,白日裡陪伴幽玥,幽玥也漸漸將軒轅寶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每日裡逗趣玩鬧,上天造物時是不是打起了瞌睡,任誰都無法相信,軒轅三光那樣的大老粗,碗口大的字不識二個,拎著板斧,粗著嗓子,叫叫嚷嚷,卻生了個斯文秀氣的兒子,有一日,小寶學私塾老師樣,拿著戒尺教訓仰天,因為仰天不識字,把幽玥逗樂了一整天,看著窩著翅膀,慵懶曬太陽的仰天,誰會想到這只勇猛的鷹曾為卿天羽送過無數的訊息,可惜終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它正垂垂老矣,而吉吉在虎子反叛那夜就被埋入了地下。

小寶歪著腦袋,細想道:“孃親說王妃也是孃親,會比孃親更疼小寶,對不對?”

“那時當然”一句孃親喊的幽玥母愛翻滾,心花怒放,這個聰明機靈鬼,總在恰當的時機給你帶來不一樣的驚喜,這個人小鬼大的小東西,幽玥抱起小寶,對著粉嫩的臉頰狠狠親下去。

“再喊一句”,“孃親”,“哈哈----哈哈----哈哈----”

“再喊一句”,“孃親”,“哈哈----哈哈----哈哈-----”

“孃親,明日是小寶生辰,孃親能陪小寶去逛集市嗎?紅果子很好吃”

“生辰?”幽玥楞了,“小寶的生辰不是早過了嗎?”

“可是孃親,每天不都是小寶生辰嗎?”

看著“兒子”一臉渴望,幽玥被這樣的要求與回答暖了整顆心,任何要求都是應該的,怎麼忍心去拒絕,去傷害一顆潔白無瑕的童心,“是的,小寶說的對,是孃親記錯了,每一天都是小寶的生日,明日孃親一定和小寶去逛集市,給小寶買好多好吃的”,看著“兒子”興奮狀,幽玥也精神了許多。

“孃親,小寶要告訴你個秘密”

“是什麼呀!”小寶附在幽玥耳邊,小聲嘀咕:“我給馮憐姑姑的馬車裡放了好多大青蟲”

“哈哈---哈哈---哈哈----”幽玥笑岔了氣,彎了腰,一想到馮憐那可憐樣,幽玥就遏制不住笑聲,馮憐這人,天不怕地不怕,用毒很有一手,可唯獨怕大青蟲,一見之下,兩股顫顫欲逃之,這叫一物降一物,幽玥好氣又好笑,這個小鬼頭,小鬼頭呀!

“小寶為何要給馮憐姑姑放大青蟲呀?”

“因為她 不好”

……

松蔭一架半了苔,偶欲看書又懶開

戲掬清泉灑蕉葉,兒童誤認雨聲來

梅子留痠軟牙齒,芭蕉分綠與窗紗

日長睡起無情思,閒看兒童捉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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