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從被打以後,四哥幼小的心靈也發生著質變,感覺什麼都是灰濛濛,他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難道就是來受苦,受打的,菩薩為什麼不能保佑他,要讓他受那麼多苦,性格變得抑鬱起來,每天鬱鬱寡歡,甚至有點木訥,反應遲鈍。

秋菊注意到孩子的變化,經常把他叫到身邊,用暖心的話寬慰他,給他岳飛的勵志故事等,老四也只是默默點點頭,不發表意見,她實在沒辦法就讓老三帶他去掏鳥窩,什麼的,這些都是他最喜歡的,可他也是木木地站那裡,幫不上什麼忙,只是嘴裡念著要開火車什麼的。

老三大一些,他知道自己心裡怎麼調節,再過幾年我和大哥那般大就好了,他爸就不會打他了。

他大哥,二哥下半年水庫弄好回來了,住到他自己的新房子去,心急火燎地找老摳去說媒。

老摳也答應,可家裡實在沒什麼東西拿得出手,不過梅子倒是善解人意,有沒有玉手鐲沒關係,我看上的是樹根這個人,其它不重要,他爹是個老實人就隨梅子去了,只要你家兒子對她好就行。那時結婚也不像現在將就排場,聘禮,各家條件都差不多。

選在八月十五,就把事情辦了。老摳也給他們置辦了一輛新腳踏車做為嫁妝,那可花了全家所有的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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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來了很多鄉鄰,還有自家內親前來道賀,手裡提著一些臉盤,肥皂盒,暖**,還有床單被褥,也有隨份子錢,普通鄉鄰基本隨5塊,自己內親隨10塊,多的0塊,這在當時也算不錯了。

大哥頭戴紅軍帽,身穿灰色中山裝,胸口別一隻紅花,像領導一樣,很是帥氣,正高興地各桌敬酒,臉上像紅茄子一樣,看來今天沒少被別人灌酒。梅子頭盤卷花型,身穿中式花色禮服,本喜歡大紅,但那時年代敏感,就選花色,像電影明星一樣漂亮,大哥在前面敬酒,她發揮她的特長,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一般和親朋有說有笑,不虧為人稱“老鼠奶奶”。

老摳今天也津津有味地品著酒,坐在上桌,和幾個長輩談笑風生。

秋菊和老二則奔忙廚房間,今天就算累點秋菊心裡也是高興,兒子成家了,自己以後也能少抄一份心,和菩薩少許一個願望。

老三領著老四,去大哥那裡要喜糖,放鞭炮的任務也教給他們。四哥在今天喜慶的氣氛中,心情也好許多,並主動要求去放小炮,把小炮攤開,擺成一條直線,半蹲著,伸長手,用洋火去點引信,就“哧”地一下,那引信像一條火蛇飛快地奔跑起來,隨後“噼噼啪啪”一陣歡快的響聲。四哥隨著鞭炮的響聲,自己也歡快地蹦跳起來,把近段時間壓抑地情緒,盡情釋放出來,老三看他高興,餘下的一些炮都讓他放,邊放邊跳,高興,高興,今兒真,真高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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