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側妃瞧了一眼,微微色變,李老夫人拿出來的一對數百年之久的老血玉鐲,比她的那對雙響鐲並不差。

而坐在下首末尾的劉稻香,從來就不喜歡血玉鐲,每每看那種佈滿血絲的鐲子,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另外幾位老夫人見了,不是取的金簪,便是珍珠、珠玉手串之類的,張桂花隨了大流,不過是一株珍珠珠花金簪罷了。

隨後,便有宮女上前擺好桌子,又在上頭鋪好了黃垂重穗紅絨緞,這才按四人一桌,叫大家坐下。

這次隨錢側妃來的人挺多,一共擺了八桌,都是小一輩的年輕小姑娘、小夥子,又或是才成親的青年男子、小媳婦子。

屋外蟬鳴鳥叫,屋內馬吊嘩嘩作響,時不時還伴著“快摸牌咯!”“等一下,碰起!”之類的呦喝聲。

手氣痞的很快被洗下去,一桌洗下一個,隨即又開始了第二輪。

如此迴圈,一直到了最後一場。

此時,桌子上坐著的有劉稻香、劉芷蓉,還有另外兩個,一個瞧上去文文靜靜,應該是文官之女,另一個梳起了婦人頭,劉稻香細瞧上去,覺得那個小媳婦有些精明過頭了。

不過,這些都不幹她的事,此時,劉芷蓉正好坐在她的對面,笑得十分親切:“二侄女,考慮得怎樣了,還要不要與我對賭!”

劉稻香想起先前從最開始就有人玩對賭,有賭大的也有賭小點的,頂了天,輸贏也不過是在二千兩銀子之內,她正想著要如何才能坑劉芷蓉一把。

對方已經在催她了:“我說二侄女,二姑知道你們是從鄉下來的,比不得那些老牌世家,要不,咱倆賭小點,就圖個樂子,萬不能因為對賭就傷了咱姑侄的感情。”

明著是替劉稻香著想,實際上是笑劉稻香一家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劉稻香最討厭的就是當了表砸還要立牌坊,她琢磨著等下要如何才能狠狠地打臉,同是,又有些心煩,先前一路殺過來,她雖沒與劉芷蓉同過桌,但聽說她打馬吊的確有一手,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叩、叩、叩,親親小香香,你難道忘了我麼,我還在呢!”

“小禽禽,別鬧,現在不是刷存在感的時候。”劉稻香儘管心中煩悶,但還是耐著性子安撫禽獸007!

“不是啦,小香香,別忘了,咱倆是好基友,還是一輩子的,我怎麼可能看你被人欺負。”在禽獸007的字典裡,只有自己能欺負宿主,外人一律不準。

因此,它才會如此急切的想表現自己。

“你?”劉稻香想不出來它有這功能:“你會變換顏色,你會預告天氣,你會幫我種樹養雞,你會幫我以物換物,但是......你不會打馬吊!”

“哼,誰說我不會,我只需掃描一下,就能弄清楚打馬吊的規則,你怎麼可以忘了我有掃描的功能呢!怎麼可以!”

面對禽獸007的控訴,劉稻香好想撫額,她是真的忘了它還有此功能,話說,禽獸007唯一使用過的一次,就是她剛穿來的那會兒!

“我知道了,親親小禽禽,合作愉快!”劉稻香高興得快要飛起來了。

禽獸007立馬補了一句:“我幫了你,你記得加油努力,雖然你在大周過上了富裕的生活,但請你不要忘了,你的職業是做一名勤勞的小農女!”

劉稻香的額際飄過一排黑絲線。

不管如何,劉稻香小爪狠狠一握,開啟打臉模式!

抬頭正好看到劉芷蓉笑盈盈的看著她,那個端莊大氣,好似不過是放下身段為了陪小輩樂一樂。

劉稻香越發膈應得利害,復又衝劉芷蓉嬌媚一笑,歡快地答道:“即然是最後一場了,不如咱倆賭大點如何?”

一場並不是一次,而是分四次!

四方每一個都有贏一把的機會,當然,如果真出現這樣的情況,肯定是要打加時賽的!

劉芷蓉笑得越發利害,只是眼底深處藏著一縷疑惑,不知對面的這個想“竊取”她家產業的死丫頭,有什麼憑據能打贏自己。

劉稻香同樣笑道:“即然是玩對賭,不如玩得痛快些,十兩二十兩還真不夠吃壺茶的,我也就是個鄉下來的小財主,這麼些銀子還是拿得出手,只是比不過二姑家的家大業大,二姑,你可得手下留情呢。”

她用同樣的話狠狠地啪在了劉芷蓉的臉上,不怕劉芷蓉不同意!

劉芷蓉心裡生出一股惱意,李家再如何有銀錢,也不是拿來給她敗的,更何況上頭還坐著自家婆婆。

若是玩得太大,萬一......

“怎地,二姑莫不是打退堂鼓了,唉,早知如此,我也不必叫青梅把我的銀票取來了。”

身後抱著銀票箱子的青梅很配合地答道:“姑娘,可是奴婢做錯了,奴婢想著姑娘定想玩得盡心,便把帶來的五千兩銀票都取來了。”

五千兩?

不止劉芷蓉動容,就連上頭的各位老夫人及錢側妃都驚訝,暗思,這個劉舉人家莫不是十分殷實?!

不管如何,劉芷蓉是真的看上這五千兩銀票了。

別看李府家大業大,進的銀子多,可出的銀子更多,雖然家中產業不少,但每每到了年底,能落到她手中的卻是少之有少,大多是進了李老夫人的口袋。

五千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她若贏了,便是她的私房錢。

雖然劉芷蓉嫁得好,孃家底子豐厚,但她出嫁那會兒,劉正信不過是一普通將領罷了,家中產業再多,又怎及得上現在?

更何況當初家裡還有好幾個女兒要出嫁,而當時的劉老夫人,還不曾死心,一直想生個帶把兒的。

自然就不會給劉芷蓉太多的產業做陪嫁。

雖然心中千念百轉,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劉芷蓉抬頭正好對上一雙,瀲灩清澈的眸子,乾淨地眸子裡,正倒映出自己的笑容。

“怎麼會?我只是擔心你一下子拿這許多銀票出來,等會兒回去了,仔細你孃親捶你!”

看得出來,劉芷蓉對自己能贏很有信心。

她這般說話,不過是試探張桂花罷了。

張桂花坐在那裡,笑答:“那是我閨女的私房錢,隨她怎麼花!”

她的壕引得劉稻香吃吃直笑,引得錢側妃等人為之側目。

許是感覺到自己的“豪言壯語”驚嚇到各位了,張桂花強行扯了個笑臉,心裡卻是在擂鼓,這些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嚇死老孃了!

劉芷蓉這才正眼打量劉稻香,心中驚訝劉三貴家的家底豐厚,不過是一鄉下小丫頭片子,梳的分俏髻上,竟插著一支紅翡南珠雀羽點翠金釵,別著兩朵紅蕊黃琉璃木槿花,紅珊瑚南珠耳墜,手上戴著一對極好看的藍寶石鏤空纏枝紫藤銀手鐲,低調中滿滿的貴氣。

一身鑲蘭花邊素粉羅衫,越發襯得她肌膚賽雪,如同沾露的花骨朵兒。

小指上戴著顆無名指頭大的粉紅珍珠金戒,著實晃花了劉芷蓉的眼,白珍珠常見,可這粉珍珠她只在宮裡貴妃娘娘的玉搔頭上見過。

劉芷蓉心生嫉妒,想著,若是用她手頭的戒指打賭,贏回來了,在這京城貴夫人面前,她又能獨領風騷一回。

她伸出右手本想取下自己無名指上的玳瑁戒指,後又想到,這上頭還坐著平王側妃與其他府上的老夫人,這些人的眼睛毒辣著呢。

她抿嘴輕笑,翹起蘭花指輕輕一指劉稻香的左手小指,笑道:“五千兩四圈下來也沒多少,不如,我們各自再添些賭吧,我瞧你那珍珠戒指很喜歡,不如你用那個添賭,我再添一對紅珊瑚牡丹手鐲、一支翠金紅珊瑚玉撓頭,如何?”

劉稻香粗粗估算了一下,到也值這個價錢,又見上頭坐著的幾個大BOSS都不吱聲,想來自己是不曾吃虧,便應下來了。

“可以啊!”劉稻香笑得越發人畜無害,只有瞭解她的幾人,都在心中為劉芷蓉默默的點了根蠟!

“即然賭大的,不如百兩銀為一番,如何?”

劉芷蓉想著百兩銀為一番,如果第一把她自摸,豈不是贏三百兩,而劉稻香就要給九百兩,如此一來,若手氣好,來個明槓或暗槓,豈不是大發了?

“行,我沒問題,你們呢?”

她嘴上雖是問另兩人,可眼角的那絲凜冽,兩側坐的人,看得分明,從善如流。

只是劉稻香卻從兩人的眼裡瞧到一絲埋怨與不情願。

她眼珠子輕輕一轉,暗中對已經監控四人牌面的禽獸007道:“小禽禽,乖哈,咱們先給她一點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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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為啥,幹嘛不輸得她只穿短褲衩!”劉稻香討厭劉芷蓉,禽獸007自然是堅定不移的站在劉稻香這邊。

劉稻香伸手摸摸細膩的小下巴:“你不覺得,她在前頭飛得越高,然後再狠狠地摔下來,更叫人爽麼!”

禽獸007不知想到了什麼,直道劉稻香言之有理。

第一盤,丫胡“青牌”劉芷蓉贏!

第二盤,依然是劉芷蓉贏,還帶了個明槓。

第三盤,黃了,沒人贏沒人輸。

而劉稻香此時桌面上,只剩下那個粉珍珠戒指了。

她星眸微轉,看向臉帶意色的劉芷蓉,故作嘆息:“唉,看來我今日可輸慘了,二姑,你的牌技遠比娘娘所說的還要利害得多。”

劉芷蓉贏了劉稻香三千兩銀票,還有另兩個的,加起來足足有四千兩之多!

她又見得劉稻香一點都不肉疼那點銀票,心中一動,笑道:“還有機會呢,你若想把這些都贏回去,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怕把你的東西贏光了,你到時耍賴哭鼻子可不行。”

這是想激劉稻香加大彩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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