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珠兒無奈,心想,她定不能嫁入好人家了,只能找個一般的湊合著過。

好在她不似她家小姑劉小蘭,眼高手低,一門心思還想嫁給那個平王爺之子。

“娘,我只想挑個對方品性好些的,可不能像某人,眼裡有了妾便不把正妻放在眼裡。”

劉孫氏伸手狠狠地拍她後背,罵道:“你這死孩子,可不許到外頭說,仔細別人傳來傳去,把你的名聲給傳壞了,往後,你得了空閒,也多跟你三叔家的幾個孩子來往,娘雖然不太聰明,可以瞧著她們三個的心眼比篩子還多,她三人身邊還有什麼姑姑,我跟人打聽過,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請得起的,你若能跟著她們學上一兩招,將來肯定要好過孃親,總不至於連護你們都快護不住了。”

劉珠兒自從劉仁貴納了翠柳後,便明白她自己在劉仁貴的眼中,一日不如一日。

“娘,我雖然討厭她們,但我為了娘,還是會把脾氣忍住,不去招惹她們。”

劉孫氏為了自己的孩子,把衣裡子翻過來當面子用:“你這死孩子,當娘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三叔家是走了好運,一年好過一年,你也別覺得她們不如你,我看她們的規矩好得很,你爹是個不爭氣的,娘能幫你兩個兄弟守住家財已經很累了,你將來嫁了人,娘也不能時時護住你,你便忍著,也要多跟她們來往,時日長了,總能多學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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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珠兒見她這樣,忙應下了,只說往後藉著跟劉秋香請教女紅,尋了機會多跟她們相處。

劉孫氏最滿意的,就是自家閨女的這會識相。

到了晚上,劉智財吃過晚飯準備喊了劉智寶去找劉三貴一起溫書。

劉孫氏尋了個空閒把他叫到屋裡,跟他說起了今兒去劉稻家的事。

“兒啊,娘都按著你說的去做了,稻香那丫頭說,得按我嫂嫂說的來,說什麼也不讓娘去把翠柳肚子裡的貨給卸了。”

劉智財微微眯起眼,問道:“這樣說來,她是贊同讓娘給咱爹再納一個?”

“可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就說你舅媽的提議很好。”劉孫氏想不明白,便來問自家二兒子。

劉智財低頭沉默了半晌,方才答道:“娘,你是沒想明白,其實,稻香妹子的意思跟舅媽的一樣,讓外婆新買來的翠玉與翠柳打擂臺,而娘只要暗示翠玉去把翠柳肚子裡的娃弄掉就行了,不過,前提是得讓翠玉比翠柳更得寵。”

劉孫氏驚訝了,問道:“可稻香沒跟我提這一事啊!”

劉智財急道:“她怎麼可能跟您明說,這種事只能自己暗中揣摸。”

劉孫氏又道:“我就說她們身邊的姑姑們可精著呢,真是的,說個話還拐彎摸角。”

劉智財知道自家孃親鬥不過翠柳,便道:“娘,稻香妹子可還有說別的?”

“沒說啥,就是我要回來前,只說讓我別老閒在家中,得了空閒多去村裡走動,沒事兒多跟村裡的婆子們打打鬼鬍子,這事兒我也就聽著,咱家裡的錢財不多,我即便繡了花換了錢,也是要給你們扯布料用的,再有餘錢得留起來給咱珠兒當嫁妝,明年她就要十五了,明年我那十畝田的收益,我打算拿給珠兒置辦幾畝田地當嫁妝用。”

劉智財伸手揉了揉眉心,又問道:“娘,大姐的嫁妝你看著安排,這個我跟弟弟左右說親還早,到是稻香妹子可還有說別的?”

劉孫氏仔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只說讓我沒事多去打打牌,哦,她還特意提了一下,說是跟村裡的那些婆子打一下午鬼鬍子,輸贏也不過十來文。”

劉智財總覺得劉稻香如此說很有深意,只是他一時沒想明白:“寶兒的衣裳可以少扯兩件,左右我以前的還能翻出來穿,還有,我也會變著法子跟爹多要些錢,就像稻香妹子說的,爹老了,總要歸我和寶兒養的。”

有了這一點,他很有把握能找劉仁貴要到更多的錢。

劉孫氏聽了才想起自己漏說一事:“啊,你要到錢得存起來,可別亂花掉,稻香說郭先生明年春要帶了你一起去遊學呢。”

“稻香妹子真這麼說?娘,我知道了,你得了空閒就繡點花,沒事兒多去村裡找人打打鬼鬍子,咱爹不是很寵翠柳麼,你何不去村裡跟人說說她的不好,左右你很擅長這個,再說了,傳的人多了,也由不得我爹不懷疑,還有奶那邊,算了,你鬥不過奶,還是我去打發她吧。”

劉智財把劉稻香說的話揣摩了又揣摩,覺得自己差不多全領會了,這才交待劉孫氏莫要與劉仁貴起衝突。

這才出門叫了劉智寶,領著他去了劉稻香家溫書。

如此又過了數日,張桂花果然如了自家閨女的願,當真叫那些個木匠打了兩張桌子,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大點的用來打馬吊,小點的正好用來打鬼鬍子。

劉三貴是個女兒控,沒事瞎湊熱鬧,又請了泥水匠們在前院尋了一間屋子,另外弄成了牌房,裡頭隔了個小間,有專門的小爐子用來燒茶水的,再另在兩個木桌子下頭改了一下,加了個能擱腳的火爐架,在地上挖了兩個坑用來放火盆子,把木碳往裡頭一擱,再把桌子架在上頭,拿來特製的,四個角開了叉的火被往上頭一蓋。

打著牌兒,嗑著瓜子,烤著火,吃著熱茶,兩個字:舒坦。

這屋子才弄好,陳氏便嚷嚷著要打鬼鬍子,非拉著想學馬吊的張桂花一起陪她,說什麼,當閨女的就該敬著她這老婆子。

劉三貴又讓薛大河去請了黃大奶奶,以及李三嬸。

如此一來,李翠花也跟著來了,劉稻香伸手招呼她:“翠花,快些過這邊來坐,咱們讓羅姑姑教我們打馬吊。”

李翠花咯咯笑著跑了過來,趁劉稻香不注意,把藏在手心的雪糰子放到她脖子裡,又笑著跑開來,說道:“你這懶傢伙,自打天變冷後,整日窩家裡不出門,也不怕骨頭都落下一層灰。”

劉稻香被雪糰子冰得尖叫:“啊,你個死翠花,給我站住,看我不削了你。”

她叫青梅被她把雪糰子取出來,結果,青梅的手冰涼冰涼,劉稻香再次被冰得做鬼叫,陳氏看見了,笑著拍手,拉著黃大奶奶指著她看笑話。

兩個老太婆笑作一團,還是張桂花最疼閨女,忙站起來跑到劉稻香身邊,說道:“閨女,娘手不冰,來,娘給你把雪糰子摸出來。”

“娘,你就別跟著瞎鬧了,等你過來,那雪糰子早就化掉了。”劉秋香看自家娘過來湊熱鬧,連忙把她拉開了。

青梅也跟著說道:“夫人,奴婢已經把雪糰子取出來了。”

劉稻香抖了抖棉襖,拉著劉秋香說:“大姐,快些幫我把那家夥攔住。”

正在桌子邊嗑瓜子的劉春香一把撲過去,抱住李翠花的大粗腿,喊道:“二姐姐,快來,我抓住了。”

劉稻香此時已經高叫著衝了過來,與劉秋香一起抓住李翠花。

劉春香松了手,站在一邊拍著手喊道:“快,撓她的癢癢,翠花姐最怕這個了。”

“啊!哈哈!春香你這小丫頭,別被我逮著!”李翠花被劉稻香兩姐妹撓著癢,一邊饒,一邊嚇唬劉春香。

劉春香撲閃著大眼睛,在一旁很淡定地說:“翠花姐,她們可是我親姐呢!”

能不給她報仇麼?

李翠花才剛開口威脅,劉稻香兩姐妹已上下其手,越發撓得利害了。

四人瞎鬧了一陣,李翠花敗北,不得興起小白帕,直喊投降。

這一天,黃大奶奶和李三嬸母女在劉稻香家蹭了一天飯。

一桌鬼鬍子,一桌馬吊,劉稻香打得上癮,晚飯過後又拉著李翠花繼續打馬吊。

李翠花哭著臉說道:“稻香,你都把我荷包裡的錢都贏光了。”

劉稻香不讓她走,撇撇嘴說道:“不過才一串銅板子而已,當我不知道你去年養雞賺了不少,放心吧,今年的雞,我包管你賣個好價錢。”

今年光景不好,劉稻香決定等高九來拉貨時,她要坐地起價。

李翠花一把摟住她脖子,哈哈笑道:“稻香,你可是我親妹子。”

劉春香一把扯住她褲子,用十分嚴肅地語氣,很鄭重地告訴李翠花:“二姐姐是我親姐。”

不是你家親妹子。

劉稻香伸手撫臉,表示她看不下去了,自家三妹什麼時候成了個姐控?

劉春香表示,有兩個寵她快寵到天上去的姐姐,她很幸福!

自從李翠花在劉稻香家打了一天馬吊後,她也跟著迷上了這個,隔三差五的就去換劉稻香打馬吊。

這樣舒坦的日子過得實在不要不要的。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二,這一天宜嫁娶。

頭天晚上,劉智財帶了劉智寶來劉稻香家溫書時,劉孫氏打發兩人拎著一個小木桶過來了,裡頭有兩條筷子長的鯽魚。

劉稻香看著桶裡游來游去的兩條鯽魚,流著口水想著,是做紅燒的呢,還是拿鹽醃了到時煎成餈粑幹?

劉三貴瞧著自家二閨女蹲在桶前的饞樣,樂了:“喲,你們哪兒來的新鮮魚,咋不留了自個兒吃?”

劉智寶如今已有七歲了,答道:“我爹明兒又要納妾,這是拿來行禮用的,我娘說稻香姐姐愛吃,便偷藏起來了,最後我爹拿了一隻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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