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殿試結果的皇榜張貼出來。

女子榜上,傅容敏的狀元之位最終還是保住了,她的衛冕讓人印象深刻,眾多考生幾乎都心服口服,沒什麼太大的爭議。男子榜單中最具爭議的三個人最終排名出來,袁從文和沈鄔都不負眾望的奪得三甲,分別位列榜眼和探花。壽帝最終仍然是敲定梅清谷是此次殿試的頭名,位列第一,至此,梅清谷成為最近六十年來最年輕的文試狀元。

武試的訊息走漏較快,反響已經過了,不如文試轟動,但三張榜單無疑是最近京城最熱門的事情,走到哪裡都能聽到議論紛紛。

榜單一出,梅家和傅家就湧進了不少人,都是前來恭賀的。

程氏和傅清對於傅容敏的奪冠十分激動,程氏抱著女兒眼淚連連:“容敏有出息了,老天有眼,謝謝菩薩保佑!”

“最該謝謝的是娘!”傅容敏直到塵埃落定才興奮的抱著程氏哭泣:“要是沒有孃親,容敏早就廢了,恐怕到現在大字都不識一個。”

當初是庶女時,程氏便堅持要讓她讀書,這才有了後來的一步步,對於母親的辛苦栽培傅容敏.感念在心。

傅清連連點頭:“是啊,我們能有今天全靠娘。”

他一拉傅容敏,兩人雙雙跪在了地上,給程氏磕了三個響頭才說:“娘的養育之恩,孩兒沒齒難忘!”

程氏又是感動又是欣慰,扶著兩個孩子起身,含著淚笑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娘有你們是一輩子的福氣。孩子,以後娘能幫你們的地方太少了,你們自己要爭氣,要好好讀書,遇事多思考,決不能步了你爹的後塵,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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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會的。”傅清和傅容敏雙雙點頭。

幾人正相擁而泣,便聽見傅容月的說笑聲帶著幾分興奮激動傳了過來:“快,快,容敏在哪裡?我太高興了,有個好消息必須要馬上告訴她!”

程氏聽見是她,連忙擦乾眼淚迎了出來。一出門,便瞧見傅容月滿面堆笑,大步往這邊來,神情難掩快樂,知道她也是為了傅容敏,打心裡高興,笑道:“是放榜的事情?容月你可是來晚了,你大哥一早就讓人守著皇榜,剛出來就得到訊息了,我家容敏不負眾望,這次殿試是榜眼。這個訊息不用你告訴,我們都知道了!”

“容敏是狀元那還用等放榜?比完我就猜到了。”傅容月卻眨著眼睛賣關子:“我要說的好消息絕對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傅清和傅容敏緊隨而來,聽了面面相覷。

傅容月神秘的看著傅容敏笑:“你猜!猜中了姐姐有大獎!”

傅容敏盯著她的眼睛瞧個不停,只見傅容月雙眸閃著靈動笑意,促狹的模樣帶著調侃,不知為何突然想到梅清谷,俏面猛然通紅,往後退了一步。

“說呀,害羞個什麼?”傅容月哈哈大笑。

傅容敏被她逗弄得羞惱起來,狠狠的跺腳:“我才不說呢,二姐姐最壞了!”

“我哪裡又懷了嘛,這剛得到好消息就趕著來告訴你,我覺得我是實實在在的好人。”傅容月背著手洋洋得意。

正說著,大門口又進來一人,卻是盛裝的魏明璽。

他瞧著傅容月高興狡猾的模樣,心中愛極了她,忍不住想逗逗她,偏要跟她唱反調,笑眯眯的道:“你明知容敏關心這個訊息,偏還要藏著掖著,你這不是壞是什麼?”傅容月一瞪眼,他便收斂了滿目笑意,正兒八經的轉頭看著傅容敏:“容敏蕙質蘭心,我們還什麼都沒說,你都已經知道了啦?很好很好,照這樣看來,我連聖旨都不用宣了。”

“聖旨?”一聽這兩個字,傅清完全蒙了。

魏明璽點了點頭,他這才反應過來,急急的拉著程氏和傅容敏跪下。

只見魏明璽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個卷軸,慢悠悠的唸叨:“承天興運皇帝詔曰,梅氏茲有男名清谷,品貌皆上,德興文品,適婚之時,當擇賢女配之……今以傅氏幼女容敏許之,一切禮儀,交由梅傅兩家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佈告中外,鹹使聞之。”

聖旨洋洋灑灑不過百餘字,待魏明璽唸完,傅容敏等人皆是傻了。

程氏好半天才訥訥道:“容敏方及笄,賜婚……是不是早了點?”

“不早了。”魏明璽合上聖旨,笑意盈盈的遞給傅容敏,扶起程氏才說:“容敏既然屬意梅清谷,這事早就該定下來,遲則生變,我也是怕拖久了會生出什麼事情來。程姨,你聽我的,同梅相商量著趕緊將婚事辦了。”

傅容月也道:“程姨信我,我不會害容敏的。”

傅清在朝中滲透已久,見兩人都這般說了,多少也猜到了一點,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麼著急的催著梅清谷和容敏成婚,難道是因為陛下?”

傅容月看了一眼魏明璽,輕輕點了點頭。

傅清便明白了其中原委。

傅容敏雖然才及笄,論起年紀的確不大,但如今壽帝的身體非同尋常,已經到了臨走時刻。從前梅清谷和傅容敏都只是尋常百姓人家的子女,婚嫁倒是沒什麼特別,但兩人在殿試上嶄露頭角,雙雙奪冠後,便意味著從此成為朝廷命官。壽帝的身體不好,一旦撒手人寰,作為朝廷命官須得為他守孝一到三年,在這個時間段內不得婚娶,那時間就拖得長了。

魏明璽的意思本不想那麼快促成此事,畢竟兩個狀元成婚傳出去不免讓人對朝廷的決議生疑,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程氏也聽到了傅清說的話,看了看傅容月,終於一咬牙點頭:“好吧,我這就去同梅相商議。”

這事兒就定了下來。

短暫的相聚後,傅容月和魏明璽便要告別,傅容敏送兩人出來,在門口猶豫片刻,才說道:“二姐姐,賜婚這件事是否讓你很為難?”

“這些你不要操心,好好準備,做一個美美的新娘子!”傅容月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髮,並沒有說得太多。

傅容敏卻搖了搖頭:“二姐姐,讓你這樣為難不是我的本意。”

“聖旨都下了,再為難也過去了,你聽你二姐姐的話,不要再去想這些東西。”魏明璽輕笑著打斷了她,見她訥訥站著放不下心結一般,忽而又道:“如今朝中事務繁雜,你們趕緊安定下來才是真的幫了我們的忙。你若是真的過意不去,不如就趁著還沒入朝這段時間好好想想自己想做什麼樣的事情,待到五月初我們也好為你們安排好去處。”

“多謝姐夫!”傅容敏這才釋然。

這一聲姐夫脆生生的,叫魏明璽滿心歡喜,一路笑著回府,仍然免不了得意。

傅容月又是好笑又是納罕:“容敏是可愛,但你也用不著一副丟了魂兒的模樣吧?”

“她叫我姐夫!”魏明璽傻笑。

傅容月翻了個白眼:“你本來也是她姐夫!”

“可是她從前並沒叫過!”魏明璽笑意更深:“看來賜個婚,她總算把我當家裡人了。”

從前傅容敏雖然也認他,但總是陵王殿下殿下的掛在嘴邊,哪裡有姐夫二字聽起來親切,如同一家人一樣。他終於是徹底的融入了傅容月的世界了,焉能不欣喜?

馬車在陵王府門前停下,魏明璽先跳下馬車,伸手來攙扶傅容月,夫妻兩人攜手進府。剛一進門,兩人立即就覺察出不對勁兒來。往日裡陵王府中生氣勃勃,誰見了誰都是一臉喜氣,互相調侃幾句擦肩而過各忙各的,透著一股和諧。但現在,陵王府中彷彿連空氣都是凝固的,幾個侍衛扎堆站在門口說些什麼,來來往往的人也都神色嚴肅,見兩人進門,齊聲說道:“王爺,王妃,你們總算回來了!”

“怎麼回事?”魏明璽最見不得屬下這般死氣,沉下臉來喝道:“一個個跟哭喪似的!”

“可不就是哭喪?”方琦雙目微紅,臉色鐵青的吐出幾個字。

傅容月一愣,直覺出了大事,忙抓著方琦問道:“說清楚一點,誰死了?”

方琦哽咽著回道:“西北來人送信了,在書房等著王爺呢,王爺和王妃去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魏明璽和傅容月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慌亂。

不由分說的大步往書房走,一進門,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搭聳著肩膀頹然的在書房的椅子上坐著,手中捧著一封染血的奏章,時不時的抬手抹著眼淚。

這身影卻是熟悉的,是同南宮越等人送梅闌珊和親的禁軍將領何方略。

魏明璽和傅容月大吃一驚,難道是和親的隊伍出了什麼問題?

魏明璽大步上前,一把抓著何方略的肩膀,幾乎將人從椅子上拎了起來:“何方略,你不是送梅大小姐去西涼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是不是我闌珊姐姐出事了……”傅容月只覺得身體搖搖欲墜,四周的景物都跟著飄忽起來,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東西。她忙穩住心神,抓著魏明璽的胳膊,那手指卻不知不覺的用力,幾乎將魏明璽的手臂都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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