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比方才看到毒蛇更凌厲的一聲尖叫從賈元春的嗓子眼裡冒了出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她剛剛靠著的大石頭後不知何時已經被四頭狼團團圍住,這些狼眼冒綠光,張開的嘴.巴里獠牙彷彿帶血,口水從嘴.巴角落沁出來,讓人膽顫心驚。

賈元春想到方才自己全然不察,若不是秦文棠回來得及時,恐怕這會兒已經是狼群的口中美食,立馬嚇得腿腳痠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是一步都走不動了!

她一腳跌倒,秦文棠立即一個縱步衝了過來,提著匕首擋在她的跟前。

他並沒有責怪賈元春的意思,知道她害怕,他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

莫名的,賈元春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

她的身體仍然不受控制的顫.抖,但不知為何,心中竟然不再覺得害怕了。她還是站不起來,索性就坐著,手摸索到身邊尖銳的石頭,便順手握住橫在胸.前。

秦文棠的雙眸緊緊的鎖著狼群的一舉一動,隨時做好了反撲的準備。

四頭狼踩著優雅的步子,尾巴垂下,嚎叫了一嗓子之後,四頭狼立即分散開來,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將兩人圍在中間。這些狼彷彿有必勝的把握,看著秦文棠和賈元春就像在看到手的美食,它們慢悠悠的一步步逼近,並不著急進攻,似乎更想從心理上將兩人逼到崩潰。賈元春臉色雪白,握著石頭的手不停顫.抖,已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跟著我,一步步挪到火邊去,你抽一根木頭拿在手裡。別怕。狼怕火。”秦文棠低聲說著,沉穩的話語從頭頂傳入賈元春的耳朵裡。

賈元春幾乎帶著哭腔說:“我……我走不動……”

“用手慢慢挪。只要咱們不出手,這些狼暫時也不會發起攻擊。”秦文棠緊緊地盯著狼群。

他知道山狼的本事,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又十分擅長團體作戰,不是那麼好對付。他默默的盤算著待會兒防禦的辦法,讓自己的眼神犀利起來,微微彎下腰夾著賈元春,將她從地上拖起來一步步往火堆邊挪去。

幸好距離只幾步,賈元春很快就到了。

她知道眼下有四頭狼,而秦文棠只有一個人一把匕首,自己是萬萬不能拖累他的,忙按照他的吩咐抽了一根燃燒著的柴火在手上。

果然,見到她手中有了火把,離她最近的一頭狼就往後縮了縮。

賈元春心中大定,將手中的火把拿得更穩了。

恰在這時,包圍著秦文棠的兩頭狼終於忍不住出動了!

這些狼很是狡猾,左手邊的佯裝攻擊賈元春,待秦文棠回防賈元春時,另一邊的狼立即騰空躍起,往他脖子上咬去。

秦文棠也不是吃素的,抬腳對著那狼的下顎狠狠一踹,將那頭狼踢得連滾了好幾個跟頭,遠遠的摔在了旁邊。

變故凸起,另外兩頭狼有片刻的愣怔,之後雙雙嚎叫了一聲,一左一右往秦文棠的頭和腰撲去!

秦文棠並未躲閃,低頭躲開撲向頭頂的狼,手中的匕首已經毫不留情的往撲向腰肢的狼斬去。

那頭狼吃痛的長長嘶叫了一聲,摔在地上不動了。秦文棠這一次出手,尖銳的匕首將這頭狼的整個背脊都劃開了!

另外三頭狼一愣,立即發起了更為凌厲的進攻。

這些狼擅長圍獵,三頭狼緊緊的圍著秦文棠,一個進攻上半身,兩頭狼圍攻下半身,幾乎將秦文棠纏住。好在秦文棠什麼也不怕,目光堅毅的盯著前方,片刻也不曾眨眼分神。那三頭狼都沒討得了好,慢慢的就轉移了目標。趁著秦文棠一個閃身之際,其中一頭狼假裝攻擊他,實則是撲向了賈元春。秦文棠暗道一聲糟糕,卻見賈元春手腳伶俐的舞動著手中的火把,正中那頭狼的肚皮。

火苗立即燒著了狼的皮毛,那頭狼嗷嗷叫了幾聲,疼得滿地打滾,竟完全顧不得秦文棠,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滅掉了火。

這頭狼一離開,另外兩頭狼便露出了包圍的空隙,秦文棠得了這個機會,一個躍起,將其中一頭狼的腦袋削了下來,另一頭狼傷到了肚子,跑開一段路後,終於也倒地不起。

那被賈元春燒傷了皮毛的狼見狀,夾著尾巴飛速的跑了。

秦文棠提著匕首追了出去,他徒步自然跑不過狼,很快就無功而返。

賈元春還沒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見他回來,忙問:“那頭狼呢?”

“跑了。”秦文棠幾步上前將火堆打散,用石頭撲滅了火焰,拉起賈元春神色焦急的說:“我們得馬上走了。這些狼很記仇,放了那一隻,我們很有可能被狼群盯上。這山林太密了,我們不熟悉地形,不是這些狼的對手。狼群很狡猾,我恐怕你會有危險,如今之計,我們只有兩條路。要麼加緊趕路,在天黑之前我們要離開這片山頭;要麼現在就下山,咱們改走官道。”

“我們怕是趕不到日落前離開這裡的。”賈元春搖搖頭,還有好幾百裡呢。

秦文棠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咱們還是抓緊下山為妙。”

“好!”賈元春聽了這話,心頭松了口氣。

秦文棠眉頭緊蹙,嘆了口氣:“只是這樣一來,咱們就不能按時趕到箕陵城了。走官道,最起碼要七八天才能到。”

“慢一點就慢一點吧。”事已至此,賈元春反而不急了。

她看了看秦文棠微黑的面容,反而期待這段旅途能夠走得慢一點,她有些捨不得就此分別了。

兩人飯都顧不得上吃,收拾了東西後就快步下山。從這深山裡縱馬狂奔,兩人也走了差不多兩個多時辰才找到一條像樣的鄉間路。

秦文棠一直提著的匕首總算收了起來:“好啦,安全了。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咱們就上官道。這附近沒有城鎮,我們找找有沒有人家。”

“好。”賈元春得了他吩咐,一路上都盯著四周瞧,又走了快一個時辰,終於在太陽完全落下時,賈元春看到了不遠處升起的嫋嫋炊煙。

“你看那!”賈元春興奮的指著不遠處大叫起來。

走了一下午,連個人影都沒瞧見,突然見到人家,想到今夜有了落腳點,她是真的高興。再則……她下意識的看了看秦文棠的胳膊,同餓狼搏鬥時,他雖然沒傷到,但依附被狼群撕了幾個口子,也不太好看。等找到人家,她或許可以借個針線給他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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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棠喜道:“是個村子。”

兩人相視一笑,縱馬往小村莊奔去。

那村莊有十幾戶人家,居住在山坳裡,有平地可以務農,不過秦文棠卻是知道這些人平日裡都不是靠著那點收成養活的。這些山裡的百姓都是獵人,主要靠狩獵為生。到了村子裡,他挑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人家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頭,他警覺的打量著秦文棠和賈元春:“你們是誰?怎麼找到了這裡來?”

“老人家,我叫秦文棠,這位……是我家屋裡的。我們是京城人,準備去箕陵城投奔親戚,不想路不熟悉,在山上遇到了狼。我們死裡逃生,被狼追著一路跑過來,求大爺發發善心,收留我們過個夜吧。天一亮我們就走!”秦文棠將獵到的野味都提在跟前,拼命往老人懷裡塞:“這些算是飯錢,還請老人家不要嫌棄。”

“京城好好的,為什麼要去箕陵城?”老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衣襟破碎,賈元春柔弱非常,總算信了幾分,開了門將兩人請了進去。

秦文棠嘆氣:“京城雖然好,但家裡人都不在一起,也沒什麼趣味。”

“是啊,一家團圓,平平安安最重要。”這話說到了老人心坎裡,他連連搖頭嘆氣,自此,對秦文棠和賈元春的態度便親和了很多。

老人姓季,名喚季春三。鄉間人樸實,待客熱情,季春三給兩人炒了臘肉,燒了雞,那兔子也剝了皮用辣椒熗炒,味道很是鮮美。兩人暢快的吃了一頓,見屋子裡只有老人一人在忙碌,離間隱隱約約聽得幾聲蒼老的咳嗽,秦文棠便問道:“季大伯,你的兒女呢,怎麼只有你們兩個老人在?”

“兩個兒子要謀生,平日裡都不顧家裡的。我老伴病了,起不來身見客,真是失禮了。”季春三臉上露出愁苦之色。

他老伴已經病了好些時候了,藥吃了不少,總不見好,他又擔心又無奈,這些日子總是唉聲嘆氣的。

“季大伯,我是郎中,你若不介意的話,能帶我去看看婆婆嗎?”秦文棠聽說是生病,醫者仁心,忙站起來問。

季春三一聽他是郎中,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引著他進了屋子裡。

油燈昏暗,一個形同枯蒿的老婦人躺在床上,正咳得挖心挖肺的。

秦文棠蹙起眉頭,手剛搭上老婦人的脈搏,便立即抬起頭對賈元春說:“你先出去。”

“是肺癆。”賈元春走後,他便抬起頭對季春三說道:“婆婆的病已有一年多了,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兩個月就要開始咳血,那時候就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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