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陽嘆氣:“如今陛下病了,怕是齊王的奸計就要得逞了。”

“柳家是不能回到京城來的。”魏明璽腦袋飛快的轉動起來:“要是這幫老狐狸都回來了,那咱們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如今齊家也在盤算著要回京,齊家的案子是真的冤屈,遠離朝廷這麼多年,回來了也沒什麼。但柳家是休想!”

“怕是由不得殿下了。”謝安陽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三司審理的結果,就算是陛下也要讓步,如今這件事也鬧得沸沸揚揚,陛下又病了,大皇子的罪名洗脫指日可待,他終究已經死了,陛下為了安撫皇后娘娘,想來也不會拒絕為他正名。大皇子成了魏明鈺陰謀的受害者,這件事就名正言順了。殿下,奴才之所以過來見陛下,是為了另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傅容月忙問。

謝安陽道:“如今殿下在宮外,對宮裡的事情難免有些伸手難及。奴才只是個下人,對很多東西都無能為力。陛下病重,奴才著實不放心。”

“謝總管放心。”魏明璽知道他的意思:“父皇這邊我會儘快安排好人保護,謝總管只要做好自己的就是。這宮裡如今不安分的,不外乎就是德妃一個。她在宮中久了,很多手段都學會了,還請謝總管小心應付,可別讓她逮著了什麼錯處,將謝總管從父皇身邊調走,那可就真的讓父皇處於危險中了。皇后娘娘如此溫婉,為了自己的兒子都能同父皇動起手來,這個女人一貫心狠手辣,我真的是怕她為了魏明遠做出什麼舉動來。”

“殿下放心。”謝安陽重重點頭,看了看宮外,他神色匆忙:“奴才出來久了,這就要回去,殿下和王妃出宮時要小心,別被人看到了。”

魏明璽和傅容月點頭,目送謝安陽又迅速的回去,兩人才瞬移回到陵王府。

這天註定是不平靜的日子。

這邊兩人剛剛回到府邸,那邊齊王也轉身就去了德妃處。

同德妃一商議,母子兩人都覺得機會千載難逢,如今壽帝病重,德妃後知後覺的回憶起前些日子壽帝的種種表現,都一直認為壽帝已經到了極限,正是將權利緊緊握在手中的時候。在德妃的授意下,魏明遠開始積極的部署起來。恰好朱祁鎮在這種時候翻出了很多舊案,包括魏明鈺刺殺梅阮儀,魏明鈺後院中的種種糾葛牽扯的舊時,沈家那邊也不安寧,一步錯步步錯,沈家和趙王府同氣連枝,立即就走到了最後的邊緣。

魏明鈺已經瘋了,但不影響三司對他的審判和對沈家的審判。

壽帝雖然昏迷,但奏章仍舊送到了他的案桌前,沈家和魏明鈺一個斬刑已成為定局。

就在這樣紛爭時候,西涼的使團又一次來到了京城。

這一次,他們送來了國書,請求迎回自己的太子容盛。

另一方面,西北傳來奏報,赤蒙經過一年多的修養,近期又開始蠢蠢欲動,耶律洪打不過大魏的軍隊,這一年來都在不斷的騷擾著邊塞的其他國家,從其他國家那裡搜了不少東西擴充軍餉,如今赤蒙的軍隊又在擴充,大有要捲土重來的勢頭。

壽帝尚且昏迷不醒,事情接踵而來,朝中上下不免一陣混亂。

三天時間,帝都風雨欲來。

在第三天的傍晚,壽帝終於睜開了眼睛。壽帝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謝安陽找來筆墨紙硯,擬定了一封聖旨。

一紙詔書,指定陵王魏明璽代君理朝,封攝政王!

之後,壽帝又一次陷入了昏迷。卻不曾想,就是這樣一封詔書,將大魏這一團死水再次攪得渾濁不堪。

自此,朝中人人心知肚明,壽帝已然選定了陵王作為儲君!

魏明璽臨危受命,魏明遠自然是不服氣,德妃卻比他沉得住氣,只是心頭仍舊不平,對魏明璽的殺心終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

“母妃!”普庸殿裡,魏明遠氣得將東西丟的滿地都是:“我一定要殺了魏明璽,我非殺了他不可!”

“殺?怎麼殺?”德妃輕輕挑眉:“他手握紀城軍,統領西北軍,光是陵王府中就不知道有多少身手高超的侍衛,你手下就那麼點人,你去殺他,不是雞蛋碰石頭嗎?以前他羽翼還沒有豐.滿的時候你都沒能得手,更何況是現在!”

“他都做了攝政王了,下一步恐怕就是要登基了!”魏明遠紅著臉喘著粗氣。

德妃冷了臉,是啊,誰能想到呢,當初那個殘廢竟然能有這樣風光無限的一天。早知如此,當年就不應該對他手下留情!

只是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樣不平,德妃不免怒了:“陛下還沒死,新皇是誰還不一定呢,怎麼就自己先亂了分寸!陵王手裡的王牌多,難道你手裡就沒有嗎?”

“我只有齊家和柳家,這兩家如今可什麼都沒有!”魏明遠懊惱的說。

德妃猛地一拍桌子:“胡說!我問你,先前我讓你籠絡魏明錚,你都做了什麼?魏明錚的手裡有著可以跟西北軍較量的晏家軍,你若不早些拿下他,你怎麼能跟魏明璽抗衡?”

“我……”魏明遠被她罵的狗血淋頭,只得將一切過錯都推到魏明錚身上:“母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十一弟一向關係平淡,他那個人看著好相處,其實油水不進,誰都別想輕易忽悠了他。他回到京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每每上門去他都很是歡喜,但一說到正事,他就推三阻四顧左右而言他,我是真拿他沒辦法。”

“沒用的東西!”德妃冷笑,腦中想起魏明錚孺子一般的神色,看著委屈的魏明遠,終究還是愛這個兒子更多,又溫言勸道:“罷了,我來想辦法!”

“多謝母妃!”魏明遠大喜。

德妃又道:“你在宮外走動,對陵王的遏制決不能鬆懈。趙王原來的那些人你都收為己用,只要將朝局牢牢的控制住,他魏明璽也做不了皇帝。還有,我記得知棋同傅清的母親關係很好,沒事多讓她去探探口風。”

魏明遠垂眸道:“兒子都知道。”

德妃見他懊惱,忍不住又寬慰了幾句,齊王的心總算定了下來。只是想起從此要屈居魏明璽的名下,這口氣卻是怎麼也順不下來。口頭上應付了德妃,出宮之後,仍然想著要同魏明璽好看,齊王府中一.夜燈明,竟是片刻也不曾閤眼。

不閤眼的自然還有旁人。

這一夜,京城風起雲湧,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多少人為了自己的前程愁白了頭髮,又有多少人為了大魏的安慰苦苦煎熬,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進入了觀望之中。

陵王理政,手段比之壽帝更見凌厲和果決。魏明璽領了聖旨,同傅容月商議後,第二天一早宣佈文武百官開朝。文武百官都在等著看,看魏明璽成為攝政王之後要如何做,是否能夠當得起這個天下,也當得起這個主君。在這些文武百官的心中,明天的早朝,關係著大魏日後的走向,關係著這些人的前程,關係著下一代的朝廷!

傅容月雖然是陵王妃,但她更是壽帝親封的一品女官,第二日,傅容月著官服,魏明璽穿親王服制,夫妻二人攜手踏進正大光明殿。

文武百官比兩人來得還要早,兩人到時,正大光明殿裡烏壓壓一片,連告病的朝臣也都來了。

魏明璽在文武百官的註釋中,撩起衣襬,一步步走上了高高的階梯,走到了龍椅旁。

傅容月目送他登上高位,心中不免心潮澎湃。

等了三年,謀劃了三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她仰望著高臺上的男人,帶著奇異的期許和緊張,帶著幾分膜拜和激動,當魏明璽手舉玉璽高過頭頂的那一刻,她不自覺的同文武百官一起跪了下去,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雖然跪拜的是魏明璽手中的玉璽,但對她而言,離那個目標又進了一步,似乎已經沒了什麼不同。

魏明璽雙手捧著玉璽,將玉璽鄭重的放在龍椅跟前的案牘上,之後,他也撩起衣襬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頭。對朝廷而言,壽帝病重,魏明璽代理朝政,那玉璽就如同是壽帝親臨。該有的禮儀一樣不少,誰都不能有一點輕視。

魏明璽叩拜之後,起身赦免文武百官,大家恭恭敬敬的並排站立,都看著魏明璽的一舉一動。

魏明璽的禮儀姿態都是惠妃所教,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來,就連最為挑剔的禮部都暗暗點頭。魏明璽在龍椅旁邊落座,謝安陽伺候,將案牘上的奏章全部搬到魏明璽跟前來,魏明璽著手先處理什麼,就意味著以後朝局的風向,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他,等著看他如何選擇。朝廷上安安靜靜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魏明璽身上。

他卻不著急,將案牘上的奏章都快速的翻了一遍,很快分了類別。

這之後,他拿起最右邊的一堆中的其中一本奏章,細看之後,忽然點了幾個名字:“戶部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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