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鈺點了點頭:“你去送信就好。”

她一定會來的!

雖然說不清楚為什麼,可他有這樣的直覺!

魏明鈺將玉墜遞給獄卒,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趙王妃見他從頭到尾對自己熟若無睹,頓時嚎啕大哭。想到他方才說的話,想到自己再也不可能做一個自由人,趙王妃痛哭失聲。

“哭吧,你委屈心酸,我都知道。”魏明鈺喃喃自語:“可是,我不在乎。”

只要容月能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他有太多的問題實在是太想要傅容月來解答了!

沈家一族同魏明鈺就在同一所大牢,只不過隔著牆壁,方才的一切沈家人也都能聽見。趙王妃的哭聲聲聲傳遞到隔壁,趙王府和沈家的女眷們聽著,也都悲從中來,一時間,天牢裡哭聲一片。趙王妃的父母聽到女兒的哭訴,對此也是無能為力,只能轉向如今沈家的族長沈坤元:“坤元啊,你想想辦法啊,我們沈家就沒別的路了嗎?”

“路?”沈坤元嘲諷的笑了笑:“咱們沈家的路,早已經被陵王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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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趙王,趙王……”族眾人一時無語。

趙王都自身難保了,更何況他們?

沈坤元雙眼冷漠的看向魏明鈺的方向:“趙王要見傅容月,那就讓他見吧,正好,我心裡也有很多話要想問一問這個女人。”

這幾天關在天牢之中,他一個人想了很多,也理順了很多東西。細細回想最近兩年來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似乎都跟傅容月這個小女人脫不了乾洗。自從傅容月到了京城,魏明璽一步步擺脫了暴戾冷漠的罪名,連殘廢之身都慢慢好了,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統領西北,軍功赫赫。他最想不明白的是,傅容月有了容輝記,容輝記的盈利格外豐厚,可是兩年來,容輝記只在金陵、上京還有京城開了三家分鋪,這三家分鋪再盈利,這麼多的銀錢,她都用到了哪裡去了?

不用說,一定是用來支援魏明璽了!

要他相信傅容月是無辜的,他是絕對不再相信的。可是,就憑著那樣一個小女子,可能嗎?連父親都栽在了她的手裡,他始終不能相信!還有一些東西,不親自問一問傅容月,他不甘心!

想來趙王也是不甘心!

沈家人見連沈坤元都這樣說了,都只得頹廢的縮了回去。

天牢裡哭聲一片,只引來獄卒的聲聲怒喝。等他們都平息下來,獄卒扯了個幌子離開後,拿著玉佩到玉器鋪子裡去評估,一問價,頓時傻了眼。

“發財了發財了,果然是上萬銀子的好貨!”獄卒掂量著手中的東西喜形於色。

他的表情一頓:“不行,上萬兩銀子呢,以後半輩子都指望著這錢了。要是讓老大知道了,這錢我哪裡還能賺得成?”

他在心裡暗暗一盤算,這信是萬萬不能去送的,一來怕走漏了風聲,二來,趙王如今是一個囚徒,哪能跟王妃扯上關係,要是因此惹怒了陵王殿下,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獄卒肯定的點了點頭,錢是要的,信是不送的,找個理由忽悠忽悠趙王就行了,反正他就在大牢裡,哪裡知道自己是去送了還是沒送?

這樣一想,獄卒頓時安心,轉手就把玉墜賣了,快速折舊處理,得了八千銀票,已把他喜得不得了。

只是魏明鈺也不是好忽悠的,回到天牢,魏明鈺問起信件送了沒,獄卒便道:“送了送了,陵王妃說不見。”

“送了?你交給誰的?”魏明鈺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沒做。

獄卒不耐煩:“一個漂亮的丫頭收的。”

魏明鈺再問他那個丫頭的細節,獄卒哪裡知道,當場就露陷了。

“你拿了我的東西,若是不去,我就告訴獄頭。你說,到時候你有沒有好果子吃?”對付這種人魏明鈺是熟手,立即就威脅起來。獄卒苦不堪言,這才明白這錢不好賺,魏明鈺又順手摸了頭上的一根玉簪子:“你若乖乖送信,這個東西一併給你,否則……”

獄卒一咬牙,終於照辦。

沒想到送信之路格外順利。

傅容月和魏明璽從宮裡出來,正遇到獄卒拿著信在陵王府跟前盤桓,聽說有傅容月的信,兩人半信半疑的接了過來。

“是魏明鈺想要見我。”傅容月只看了幾句,蹙起眉頭。

“他還是不死心。”魏明璽道。

傅容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過,兩人之間的事情終究要有一個瞭解,就算魏明鈺不來送信見她,她也會找個機會去見一見魏明鈺的。如此倒也正好,她便收了信件,溫言對獄卒道:“勞煩你送這封信過來,你且去回告訴趙王一聲,我會去見他的。”

那獄卒一愣,見她美貌溫和,想起魏明鈺的卑劣過去,竟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不敢面對傅容月,拔腿就跑了開去。

“你要去見他?”魏明璽握著傅容月越發冰冷的手:“為什麼?”

“該來的總是要來。”傅容月側頭微微一笑:“你若不放心可與我同去。”

“我確實不放心。趙王那個人……”魏明璽說著瞥見她的臉色,不急不緩的說著後面的話:“而且,齊王已經特意給天牢裡的人打了個招呼,要好好的招待魏明鈺。那天牢之中到處是眼線,你去終究是不妥當,你別心急,等我安排好,我便陪著你去。”

“好。什麼時候?”傅容月難得顯現出幾分急切來。

魏明璽沉吟片刻:“就今夜吧。”

這個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

魏明璽和傅容月回到府中,這是兩人新婚之夜的第一頓晚飯,婢女們貼心,給傅容月額外準備了調補身子的湯,惹得魏明璽連連發笑。傅容月又羞又惱,卻在魏明璽左一句王妃娘子,又一句好月兒的溫柔攻勢中火氣全無,被他強自喂了一碗。

用過了晚飯,魏明璽安排下去,兩人便換了輕便的衣衫去往天牢。

臨出發前,傅容月特意挑了挑衣衫。她還記得前世的自己離去的那一.夜,她穿著的是月白色的宮裝,魏明璽疼她,還未入府,府中已經給她準備了一應場合用得上的衣衫,她又一貫喜歡這些素雅的顏色,故而月白色的宮裝也有。她換上之後,吩咐綠蘿給自己盤頭髮,搗鼓了一番,挑了曾經痛徹心扉的那一.夜一模一樣的髮型,耳朵上掛上珍珠明月璫,款款站在鏡子前仔細核對一番,確認沒有一絲遺漏才出門。

魏明璽看了她的衣衫,露出一絲訝異:“這是?”

“終究是最後一面了,我要給他一個深刻的印象。”傅容月回頭淺淺一笑,只是眸中閃過詭異,令人不寒而慄。

魏明璽嘆了口氣,攬著她上車。

到了天牢門口,早已有人等候多時,魏明璽送她一路走進去,看見魏明鈺的牢房後,他便頓住了腳步,並不上前。周圍的獄卒見陵王來了,紛紛躬身退下,留下他們兩人。

傅容月慢慢的走上前去。

魏明鈺的牢房就在前面不遠處,此刻月光從窗戶上灑下來,雪白的光罩著他的側臉,沒了玉簪束髮,他披頭散髮的坐在那裡,落魄的像鬼一樣。他垂著頭,雙手搭在雙.腿上,月光下,腳鐐和手鍊都散發出幽幽冷光,袖子被拉起,皓白手腕上青紫一片,是被勒出來的。聽到腳步聲,他緩慢的抬起頭,沒整理頭髮,露出隱藏在頭髮裡的黑黢黢的眸子,格外攝人。

在看到傅容月的剎那間,眸子裡陡然一喜,綻放出無盡的光彩:“容月,你來了!”

“聽說你要見我?”傅容月一個女子出入天牢並不方便,衣衫上還罩著風帽,她將風帽取下來,露出絕美的臉蛋。

她就站在牢房外,並不走進魏明鈺,隔著柵欄冷冰冰的同他對望。

魏明鈺站起身來,譁啦啦的鐵鏈響動,他卻只能站在離傅容月一步之遙的地方。透過柵欄,他能看到傅容月的臉龐格外嬌媚,一雙眼睛似乎淬了毒,卻讓他怎麼也移不開眼睛。目光落在傅容月盤起的頭髮上,他的眼神猛地一凝,握住了柵欄:“你本該是我的,容月,你是我的!”

“可惜,我終於不是你的了!”傅容月抬起眼,十足十的嘲諷。

她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風帽,方才魏明鈺起身的動作太大,鐵鏈砸在地上,揚起了不少灰塵和草屑,讓她的衣衫有些髒了。

聽了魏明鈺的話,心底滋生出一股痛快。

她重生了,從重生的那一天起,就一切都改變了!她改變了自己悽慘死亡的命運,改變了兒子錦兒的命運,改變了梅家人的命運,也改變了她最想改變的魏明璽的命運!

一切都來得及!

今生之後,她會笑著看魏明鈺落入十八層地獄,而她所守護的一切都完好無損,魏明鈺失敗了,完完全全的失敗了,淪為了階下囚!

魏明鈺聽著她的話,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許愣怔:“容月……”

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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