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越笑道:“王爺放心,王爺走後,屬下們沒有一天怠慢,西北軍需樣樣井井有條,邊防佈置也從不疏忽。赤蒙自從上次咱們深入搗毀了一次之後元氣大傷,開春之際也不見有要來進犯的跡象,如今箕陵城裡安寧得很。只是王爺不在,兄弟們茶餘飯後提起,難免十分掛心。這次末將前來京城恭賀王爺和王妃大婚,兄弟們不能來,都紛紛託我帶了禮物來。喏,就是那邊的好幾個箱子。禮物都不貴重,但都是兄弟們的心意,希望王爺和王妃不要嫌棄。”

“兄弟們客氣,哪裡會嫌棄?”魏明璽哈哈大笑,回到京城後,他已經很少這般暢快的笑出聲來,“多謝兄弟們了!”

幾人攜手同行,魏明璽同南宮越有說不完的話語,傅容月也拉了寧平安和傅清說話。

“大哥,怎麼走了這麼久?”提起這個她就懸心著呢!

傅清痴痴的瞧著她,回到京城之後,傅容月不再接管那些個繁雜的事物,京中又比西北氣候好,她的氣色一日比一日更好,容光煥發更顯貴氣。盈盈繞耳的柔聲讓傅清有些魂不守舍,再相見,三個月的思念更是磅礴,他竟有些想哭,紅著眼圈說:“這麼多的東西,又有來往事物要處理,難免耽誤了時間。動身雖早,但中途奔波幾次,這才趕著在你婚禮前到京城。容月,你可好,家裡人都好嗎?”

“都好,都好!”傅容月連連點頭:“大哥你來得正好,明天就是容敏春試的日子,一會兒回家她要是看見你,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傅清想到程氏和傅容敏,也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寧平安見兄妹兩人這般難分難捨,在一邊酸溜溜的說:“還是傅將軍有福氣,回了京城,家裡人都來迎接。看我,我三年才回來一次,我爹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傅容月忙拉著她笑道:“平安這話說的。寧統領也來了的,只是這會兒城防宮禁都指著他一人,他不安排好這些,怎麼敢來接你?說起來,我方才還見到了他呢,估計又轉到哪裡去了。他這樣奔波忙碌,還不是擔心你們的安全嗎?”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便瞧見寧元凱穿著盔甲從城門上下來,她忙拐了拐寧平安:“喏,寧統領在那裡呢!”

寧平安立即抬頭在人群裡尋找,目光很快便同正下城牆的寧元凱對上了。

只瞧見寧元凱身軀一震,快步衝下了城牆,衝到寧平安跟前。

五大三粗的漢子性子沉穩,眼圈紅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伸出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好半天吐出一句:“黑了,也瘦了。”

寧平安沒他那麼繃得住,在父親的手落在肩膀上時,淚珠子就落了下來:“爹,你也瘦了好多……”也老了好多……

這父女兩人無語凝噎,傅容月和傅清相視一笑,攜手到旁邊說話。

“這次回來的路上沒有遇到危險吧?”傅容月方才聽傅清說起路上耽誤的原因,總覺得含糊,不問個清楚不放心。

傅清搖頭:“都過去了,沒出什麼大事,兄弟們也都沒折損。”

她就知道!

傅容月心底的怒火隱約在心底滋生:“是誰的人?”

“朝中局勢如此洶湧,不是趙王就是齊王,沒什麼稀奇的。”傅清緊張的看著她:“倒是你,你在京城這麼久,聽說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來的路上就知曉了一些,傅容芩死了?”

“死了。”傅容月點頭。

傅清忙問:“確然如傳聞那樣,是魏明鈺弄死的?聽說,她……”他停了停,為難了一下:“說是跟平南王府二公子偷.情。”

“嗯。趙王惱羞成怒,她死得很慘。”傅容月同傅容芩的恩恩怨怨已經了結,實在不願意多說多提,想到傅清還說起趙王二字,看來這幾天的事情他們還不知道,當即就簡單的說:“還有,大哥,不管是誰想對你們不利,將來都一定會付出代價。有一件事大哥還不知道吧?趙王觸怒天顏,已經被廢除了王位,成了一個庶人。從今以後,大魏再也沒有趙王了。”

“這都是真的?”傅清吃了一驚。

昨天路過小鎮聽了一些,還以為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傅容月看了看左右,見魏明璽和南宮越已經沒有說話,魏明遠正陪著南宮越,魏明璽趁機給自己暗示,知道時候差不多了,她便道:“晚些回府再說吧。”

人多口雜是非多,不宜議論。這個道理傅清也是懂,他點點頭,隨著傅容月跟魏明璽等人會合。

南宮越回京,第一件事是要入宮去拜見壽帝,彙報軍情,兩個親王並著謝安陽領路,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去往宮裡。壽帝在正大光明殿接見了南宮越等一眾西北軍將,聽了軍情彙報很是欣慰滿意,當場就加封了南宮越、寧平安和傅清三人。南宮越已經是一等軍侯,只能是再加虛銜以示器重,另賞無數重金;寧平安以一介女流之身,在軍中屢屢立下軍功,受封為安北將軍,領一等銜,另賞重金;傅清戴罪之身,將功折罪後仍有餘功,封驃騎將軍,領一等銜,另賞將軍府宅一座。

傅容月聽著謝安陽宣讀聖旨,激動得熱淚盈眶,傅清跪地領旨,想到程氏和傅容敏從此再也不必飄零流落,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從正大光明殿出來,魏明遠的臉色很是難看,同南宮越等人招呼了一聲就先回了齊王府。

南宮越久不回京,府中諸多事務等候處理,魏明璽知道他這次回來是要盤桓很久,要同十四公主魏扶德完婚後才能回西北,倒也不急在一時,放他先回府。

寧平安也一樣,寧元凱從殿中出來就交代了宮禁事務,如山一樣的守在門口,一雙眼睛紅紅的,想來女兒平安歸來又立了功勞,他也有很多話要同女兒說。

至於傅清……

魏明璽看著傅容月那熠熠生輝的眼睛,哪裡敢張嘴讓傅清留下?

幾人並肩出了宮門,傅容月同寧平安約好相會的時間,不知為何,本是興高采烈的寧平安忽然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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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她的目光,傅容月瞧見宮門口靜靜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車簾被風吹動,隱約瞧見裡面華服的少女。

是十四公主魏扶德……

她也聽說了南宮越回來的訊息,特意到宮門口來見一見自己的未婚夫。

南宮越也瞧見了馬車,同魏明璽告了罪,快步走到馬車邊問安。魏扶德不知說了什麼,南宮越臉色微微一猶豫,踏腳上了魏扶德的馬車。馬車漸漸遠去,寧平安的目光卻是怎麼也收不回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傅容月知她一心戀慕南宮越,但魏扶德卻是南宮越正兒八經的未婚妻,這安慰的話便不知如何說出口,只得伸手攬住她。

平寧安從呆愣中驚醒,勉強笑道:“沒事。沙子眯了眼而已。”

傅容月並不揭穿她,微笑道:“寧統領平日裡端得公正無私,今天女兒回來,也會忙裡偷閒了。平安快去,莫讓統領等久。”

“我走了。”寧平安強自提起笑容應道。

傅容月目送她快步走到寧元凱身側,寧元凱剛剛也瞧見了南宮越的種種,他並不瞎,事實上,軍中磨礪多年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嘆氣,難得溫婉的勸導:“不必想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父女兩人並肩遠走,傅容月和傅清也急著回去,魏明璽親自送了兩人平安到程府才回去。

程氏和傅容敏早就得了訊息,知道傅清回來趕著去城門口迎接,沒想到晚了一步,傅清已經入宮去,只得先折回府中。傅清方一下馬車,程氏一眼瞧見他高高瘦瘦的模樣,捂著嘴.巴就哭了起來。傅容敏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別三年,想到同傅清從小到大的情誼,翻滾在胸中三年多的思念一下子就爆發了起來,眼淚刷刷的落,哽咽著飛奔到傅清的懷裡:“大哥!”

“敏兒!娘!”此情此景,傅清哪還繃得住,一手摟著傅容敏,一手抱著母親已然泣不成聲。

傅容月含著眼淚在一旁勸解:“程姨,大哥,容敏,進去再說。”

程氏摸了摸眼淚:“看我,一回來就讓清兒在外面站著。快進來吧,飯菜早就準備好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團圓飯。清兒能回來,我實在是……實在是……”說道這裡,喉頭哽咽到痠痛,一個字也說不下去,別開臉默默落淚。

傅清看得心疼。

當年在忠肅侯府最艱難的時候離開程氏,既是為了保命,也是為了今日的重聚,可三年來,母親和四妹受了多少苦,是他怎麼也彌補不了的。瞧著程氏鬢邊隱約的白髮,傅清更是心疼得落淚。母親一向是最愛美的,從前在忠肅侯府時,她的吃用雖然都不昂貴,但無一不精心,哪像現在……儘管母親今日盛裝打扮,身上的衣衫新嶄嶄的連摺痕都還在,但顯然是上市了一段時間的款式,這天氣穿也厚了些,她何曾這樣待薄過自己?

想到這裡,傅清再也忍不住,才進了房,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程氏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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