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會是誰呢?

傅容月側著腦袋打量唐初晴,論相貌,唐初晴在她所認識的人裡當屬第一,無論是五官還是氣勢,都比一般的女子更為凌厲,除了豔麗的外表,唐初晴貴為唐宗的宗主,掌權者的威視也不容忽視,故而有種獨特的美,加上唐宗的威名,在江湖上鮮少有見了她不被嚇住的,尋常男子又怎麼可能敢對她心生覬覦?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連唐初晴也能製得住,那又會是怎樣的存在呢?

她委實有些好奇!

“看什麼看!”唐初晴覺察到她打量的目光,俏臉繃得緊緊的,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來:“再看,我就給你一劍!”

“你才不敢呢!”傅容月吐吐舌.頭,絲毫不畏懼。

她之所以這樣有底氣,不是因為自信唐初晴不敢真給她一劍,而是知道魏明璽和唐初晴有某種關聯,故而魏明璽能夠將唐初晴吃得死死的。

唐初晴惱怒的瞪了她一眼,拿傅容月全無辦法,她玩弄著手中的寶劍哼哼:“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小女人一般見識。我算是明白了,你們這兩兄妹啊,是專門來坑我的,不坑害我一場就過不去。好啦,我事情也算是辦完了,這就要回去,這趕著從雅安跑過來,又要趕著回雅安,你們兄妹這是要累死我。呸呸,我才不死呢,要死也是你們先死。喂,你是跟我走,還是一會兒再走?”

傅容月淡淡笑道:“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還要去接大牛哥。”

“沒勁兒!”唐初晴聞言失望的擺擺手,轉身飄然而去:“走啦!”

傅容月目送她離開神農路,身影在瀑布後一晃而過,就此不見了蹤影,不免被她率性的模樣打動,心情反而暢快了幾分。

重新回到白家接了展大牛,同秦霜傲說了些告別的話,兩人就離開了神農嶺。

恰出嶺中時,一騎白馬飛馳而來,經過馬車邊後忽然停住調轉了馬頭。傅容月探出頭來,原來是離開神農嶺辦事的秦文棠回來了。

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傅容月,簡單問了幾句後,便關心的問起梅阮儀的身體來。

傅容月一一回答,秦文棠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問起梅闌珊的狀況來:“她……怎麼樣,還好嗎?”

除夕到現在一別快三個月,他始終不敢再上梅國公府去探望她,無數次悄悄跑到梅家,卻連她的模樣都不敢看就半途迴轉。回來之後,又不斷的痛恨自己的優柔寡斷,暗暗的提醒自己,如今這樣才是對梅闌珊最好的結局。無論怎樣的騙過了梅闌珊,到了最後,卻騙不過自己。每當思念氾濫,便借由神農嶺中的事情來麻痺自己,彷彿只有忙碌才是相思的解藥。

故而這三個月來,他幾乎都不敢呆在京城。

傅容月愣了愣,一開始以為他是問復關,忽而反應過來,秦文棠問的是梅闌珊,忙說:“闌珊姐姐也好,只是近來御醫院忙碌,她瘦了些。”

“是沒有好好吃飯嗎?”秦文棠追問。

傅容月搖頭:“陛下身體不好,她需要時時在跟前守著,難免坐臥不安。”

“哦。”秦文棠轉了轉眼珠,這事兒他幫不上忙,也不想表現出太多的情思,抬起頭對傅容月笑:“不說這個。容月,你就要大婚了,先在這裡恭喜你啦。”

他說著話,從身後的隨從手中拿過一個盒子遞給傅容月:“這是我此次出去無意中尋覓到的玩具,送給你權當是新婚的賀禮。東西雖然不值錢,可勝在精巧,多多少少也是我的心意,你千萬不要推遲。說來對不住你,雖然你大婚在即,可神農嶺如今換了當家人,爹從前又不愛走動江湖關係,如今風向變動,我都得操勞著。這不,這次回來只是給爹回句話,怕是沒兩天也要離開了,若是到時來不了你的婚禮,你可千萬別怪罪哥哥。”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怪罪不怪罪的,不是見外嗎?”傅容月拿了禮物,道了謝後,見他風.塵僕僕,想來谷中的事情的確很多,她歪著腦袋不無擔憂的說:“只是大哥行程這樣倉促,身體怕是受不了吧?”

“也算不得倉促。”秦文棠搖搖頭:“你也知道,我是爹收養的兒子,我在江南玄素山莊還有一個家,去哪兒都有個落腳地的。”

傅容月仍舊說:“還是要小心為妙。”

“我知道。天快黑了,容月,你快些回京吧,晚了城門關了會很麻煩。”秦文棠心領了她的好意,見前方林深,領了馬一路護送她出谷。

等傅容月的馬車走上了官道,他才調轉馬頭回神農嶺。

秦文棠走後,展大牛仍舊是看著他的背影出神:“容月,那就是你的大哥?”

“是啊。”傅容月微笑著點頭。

雖說認了兄妹時間不長,可秦文棠和白芷柔對她都極好,像是一家人一般無二,她自然感激,也對這位兄長頗多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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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是沒有白芷柔和梅阮儀,梅闌珊和秦文棠這兩樁事就更好了!

想到這兩對糾.纏的兄妹,傅容月就覺得眉心跳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展大牛以為她頭疼難受,忙伸手替她捏後腦勺,一邊做一邊說:“你這位大哥人品樣貌都好,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氣的。可他比你大,那豈不是……”他面上露出幾分猶豫,在傅容月疑惑的目光中咯騰了一下,才說:“蘇嬸嬸同秦先生成婚時,難道秦先生已經娶過妻子,還有了個兒子了嗎?否則……”

他怕傅容月生氣,欲言又止。

傅容月知道他同當初的自己一樣誤會了,笑著解釋:“不是這樣的。我原本也以為文棠大哥是爹的親生兒子,後來爹才告訴我,文棠大哥是他抱養的兒子。當年爹以為我娘去了,心灰意冷之下險些在神農嶺死掉,可世事弄人,爹沒有去成,神農嶺的兩位家主一前一後離去,留下白芷柔一個孤兒,他不得不撐起神農嶺。爹擔心他若過世,這世上便無人可以照應芷柔,恰好江南玄素山莊出了些變故,文棠大哥也成了孤兒,他受玄素山莊莊主的委託,便收養了文棠大哥。”

“原來你這位大哥還是玄素山莊的後人。”展大牛頷首:“玄素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有神農嶺和玄素山莊扶持,難怪你這位大哥的名頭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響噹噹。”

他這兩年來接觸江湖事務多,江湖的風吹草動還真聽得多,對秦文棠也很是欣賞,不由讚譽。

展大牛蹙眉,他也記得,秦文棠是梅闌珊的未婚夫,原來當初並不是胡亂點的鴛鴦譜。憑著玄素山莊同朝廷千絲萬縷的關係,秦文棠的確配得上梅闌珊。只是,兩人之間似乎是出了什麼變故?聽著方才的話,竟像是已經沒了來往……

傅容月稍稍推開些他的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又歪著腦袋看著展大牛笑:“大牛哥如今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啊!”

多少江湖上的女子見了他之後,便從此相思不可自拔。說起來,展大牛的名頭也不比秦文棠差!

她十分自豪,自己何其幸運,幾個哥哥皆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呢!

展大牛被她打趣的瞧著,不由微微紅了臉:“那是他們不知道你的存在。”

“知道啊,人家都知道,隱月樓是一個女子的,至於那個女子是誰,長什麼樣,人家並不清楚。提起隱月樓,誰不都說展執事厲害?”傅容月拐了拐他的胳膊:“大牛哥,謝謝你,你幫我將隱月樓管得這樣好,你是我的福星!”

“能做你的福星,我才是真的有福呢!”展大牛眼波沉靜如水。

傅容月心口微微顫,一瞬間的鈍痛之後,眼前浮過梅琳的臉,下意識的抓緊了衣裙。

她何嘗不知道展大牛的心思,可她註定是要辜負他的,展叔展嬸也只有大牛哥一個兒子,要是展家因此絕後,怕是展叔展嬸要恨她一輩子的。這兩年來,她之所以一直讓梅琳跟著展大牛,也是希望能焐熱了展大牛的這顆心。梅琳溫柔如水,性子柔中帶剛,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也只有大牛哥才能讓她放心將梅琳交與。

難道……還是不行嗎?

兩年了,大牛哥對梅琳始終沒有一點喜歡?

看來,是時候同展大牛開誠佈公的談談了!

沒等傅容月開口,展大牛卻什麼都明白一般,率先開了口:“容月,你不要困擾,我明白,你是陵王殿下的,跟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我也從來沒奢求能做你的郎君,我只想陪在你身邊,為你做什麼也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要有負擔。”

“大牛哥,你這樣說我越發覺得對不住你。”傅容月低頭撥弄著自己的頭髮,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

展大牛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彷彿眼前的她仍舊是鳳溪村裡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傻容月,你沒有對不起我,你看不出來嗎?我現在過得很快樂啊!”

傅容月訥訥的:“可是,你不肯給旁人機會,自己的路會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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