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鈺臉色有些許異樣,有些發白,更多的是興奮和不敢置信。

壽帝病重?

不可能吧?

魏明鈺心中充滿了懷疑,上次見到壽帝,雖說壽帝的精神的確不是太好,可從未聽御醫傳出過他身體出了問題的傳聞。偶爾生病,也不過是一些小毛病,在魏明鈺的心中,壽帝仍是十分精神的,他同沈家也估計過,等壽帝撒手人寰的期限,恐怕沒有十年不太可能。故而一直以來,他都沒覺得時間緊迫,總覺得還有機會同魏明遠和魏明璽好好鬥一斗,爭這個至尊之位呢!

可是突然之間告訴他壽帝病重,怎能不震驚?

他盯著如意眼睛都不眨,生怕如意是為了讓自己更愛她,故意說謊來騙他的!

如意見這個訊息果真引起了他的注意,忙輕聲說道:“殿下,是真的,今兒一早奴婢前去伺候時,親眼瞧見陛下咳血了。還有,殿下曾經記得今年年宴時陛下突然離開嗎?”

“我記得。”魏明鈺點頭,當時的情形也不算突然離開,但壽帝離開時的確有些異樣。

如意說道:“當時便是因為陛下犯了病,緊急招了梅國公前來問診,那之後,陛下的身體就大不如前。殿下,你難道沒有發現,今年開年以來,陛下開朝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嗎?上了朝,也是讓朝臣們有事說事,沒事就散了嗎?那是因為陛下的身體根本撐不住,害怕在大殿上露出馬腳,讓大家知道這件事!”

魏明鈺連連點頭,如意一提,他捉摸了一番,還真是這樣。

如意道:“自從梅國公當了丞相,可能殿下注意朝政上的事情更多,可殿下忘記了,梅國公除了是丞相,他還是一位大夫。這兩年來,陛下時不時的召見梅國公,並非是為了問及朝廷事務,而是為了調理身體。尤其是最近這兩個月來,梅國公府每日裡必定要問診一次,要不是陛下身體急劇惡化,哪裡需要這般?”

這一番話說得魏明鈺恍然大悟,他猛地抱住如意就是一頓狂吻:“如意,你真是我的心肝!”

這個訊息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今日如意沒有送出這個訊息,他還矇在鼓裡呢!

魏明鈺一陣後怕,其他的兄弟可是知道?如果他們也知道,那他豈不是落後了他們許多?

思及此,魏明鈺再也沒心思在如意這裡待著了,囑咐她再有什麼動靜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自己,便急匆匆的走了。他在禁軍中安插了人,悄無聲息的出宮並不是什麼難事,本想繞開侍衛去德陽宮探望一番沈昭儀,可一想到壽帝明令禁止所有人探視沈昭儀,自己貿然前去,指不定會得罪了壽帝,這腳步就動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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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則,他嘆了口氣。如今母妃於自己並沒有什麼助益,自己去了,多半也是聽她哭哭啼啼,沒來由的心煩……

故而路過德陽宮,魏明鈺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沒進去,徑直出宮去了。

一路快馬加鞭,剛到府邸裡,魏明鈺的心就更急切了幾分。

趙王妃一夜未睡,一直等在花廳裡,等著魏明鈺回來,聽婢女說他來了,忙起身迎了上去:“王爺這是去了哪裡?王爺一夜未歸,妾身很是擔心!”

“有些事情要辦,在宮裡呆了一整夜。”魏明鈺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沈家落難,但仍然是他如今最為主要的主力,他也要憑著沈家才能一步步實現自己的報復,雖然不喜趙王妃,還是要表現一番,露出柔和的微笑:“未曾讓人同王妃說一聲,害你提心吊膽了一整夜,是我的疏忽,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趙王妃本已倦怠,聞言不免驚喜:“真的?”

“真的。”魏明鈺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歇息吧,我去書房了。”

袖子拂過,帶起陣陣香氣,趙王妃本是滿臉堆笑,這氣息入鼻,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渾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間湧上了頭頂,讓她手腳冰涼的同時,幾乎三魂六魄都飛走了。她張了張嘴,伸手想拉住魏明鈺,可魏明鈺十分急切的錯身而過,帶起更為濃郁的一陣香風,幾乎直直衝入她的鼻腔。

趙王妃跌坐在椅子上,年輕貌美的面容寫滿了傷心:“殿下,你何苦騙我……”

為什麼?

為什麼她掏心掏肺的對待自己的夫君,卻換不來他的一句問候?

他可以將自己的一腔寵愛都給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良人,卻不肯對自己用半點心思?

摸摸自己的手臂,除夕夜被刺客砍的那一刀更是隱隱作痛。傷口雖然結了痂,但如今季節交錯,仍然是折磨人,她昨夜受了寒氣,今天更是疼得厲害。連婢女都注意到了自己的傷口沒好,時時提醒自己不要碰水,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枕邊人卻連一句問候都沒有,似乎……根本沒看到!

趙王妃眼中閃過一絲恨意,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婢女前來攙扶,她抓緊婢女的手,眼中迸出攝人的光,語氣陰森:“查,給我去查,昨天晚上殿下到底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

“是!”婢女扶著她起身,送她去休息後,便急忙去了。

此時的魏明鈺的確是沒時間關心趙王妃的,他的一腔心思都在如意身上,在如意給的訊息中。一面讓人去請沈銀渠,他一面坐了下來,細緻的盤算起最近發生的事情來。

不多時,沈銀渠帶著幾個沈家主要的人也到了,大家方落座,魏明鈺就迫不及待的說:“我剛得到一個訊息,恐怕咱們的行動要更快一些才行了。”

“臣也得到了一個訊息,正要同殿下說這件事。”沈銀渠說著,雙手捧上一封信:“殿下看過了這封信,咱們再說。”

魏明鈺一愣,接過沈銀渠遞過來的東西,字跡卻十分熟悉,是自己母妃沈昭儀的筆跡。

他看了沈銀渠一眼,沈銀渠表情嚴肅,兩條眉毛擰得緊緊的,幾乎將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讓人的心馬上就提了起來。

魏明鈺不敢耽誤,展開信件,一目十行的讀了起來。

未曾看完,他已經震驚的抬起了頭:“這……”

“這封信是今兒一大早送到老臣的手中的,是宮中娘娘傳出來的訊息。娘娘在信中說,陛下身體不復從前,她安排的眼線中有人密報,說陛下這段時間頻繁召見梅國公問診,許是身體出了大問題。今天一早,她試探過陛下,果真如此。”沈銀渠解釋。

魏明鈺道:“母妃已經被囚禁在德陽宮中,如何能夠試探?”

“娘娘給了陛下一個由頭,本想藉機讓陛下發脾氣,可陛下方想動怒,便劇烈喘息,顯然是不能動氣,謝安陽也是格外緊張的模樣,娘娘就知道了。當然,這些只是娘娘的揣測,所以娘娘傳信出來,讓我們想辦法證實。她如今在深宮之中能做的很是有限,只能依靠我們自己了。”沈銀渠說著,鄭重的看向魏明鈺:“殿下,咱們的動作要快,若陛下當真已經病重,咱們要做的事情那可是太多了!”

魏明鈺聽罷,頓時松了口氣,看來,如意的訊息是真的。

他擺擺手:“不必去查了,我方才從宮裡出來,得到了可靠的訊息,父皇的確已經病重,怕是沒多少時日了。”

“這麼嚴重!”沈銀渠豁然起身,滿臉興奮之色:“殿下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可靠嗎?”

“可靠!”魏明鈺點點頭,臉色有些許不自然:“至於是從哪裡得到的,侯爺就不必去問,我暫時還不想暴露她的身份,以免讓她陷入危險。”

沈銀渠沒留意到他的迴避,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興奮:“如此說來,咱們的機會來了!”

“我匆匆召見侯爺,就是想同侯爺商量這件事。”魏明鈺見他不再追問,總算是松了口氣,將話題往正事上引。

沈銀渠沉默了一下,同身邊的幾位沈家人對視了一番,才說:“殿下以為,齊王和陵王知道這個訊息嗎?”

“侯爺以為呢?”魏明鈺反問。

沈銀渠道:“齊王若是知道,不可能沒動靜。可若說他不知道,聯想到除夕夜他堂而皇之的要除去殿下和陵王,這番心急又有些說不過去。”

“我倒是以為,齊王恐怕不知道。”魏明鈺冷笑:“我這個兄弟一貫會裝,但他有一個毛病,就是急。他要是真的知道了父皇病重的訊息,一定會馬上出手剷除我們。但除夕夜行動並未成功,這兩個月來,齊王倒是消停了很多,這不符合他的風格,故而我斷定,這件事不但他不知情,怕是齊貴人也不知情。”

這母子二人榮辱與共,若是齊貴人知道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齊王的。

由此可見,這個訊息他是第一個知道的!

“但是陵王就未可知了。”魏明鈺眼中殺意瀰漫:“父皇素來最喜歡他,這種大事,恐怕不會瞞著他,聯想到最近陵王的種種動靜,我覺得,他比我們更早知道,如今已經在佈置一切了。恐怕,我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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