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城一片寧靜。

幽深的皇宮之中,一條人影快速的穿梭在宮廷之中,從一座座宮殿裡來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一切又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只等待著黎明到來的那一刻,將所有人拉向另一個未知的深淵。

清晨,皇宮迎來了第一縷光,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準備著今年的元宵活動。壽帝下了聖旨,因事情諸多,今年的元宵盛宴已然取消,但該有的還是一個都不能少,不能大範圍的慶祝,小範圍的家宴還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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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動起來時,外宮之中忽然傳來一聲驚悚的尖叫聲!

這聲音尖利到了極點,一時間驚動了所有人。外宮之中住的是什麼人?那是西涼的太子容盛,雖說容盛簽下了生死狀一般,在京中的時間生死有命,可誰都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那西涼國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故而禁軍第一時間就衝進了外宮之中,生怕是容盛出了什麼事情。

但所有人都想多了。

這一聲尖叫並非是容盛的聲音,而是伺候容盛的一個宮女發出來的尖叫。

這宮女昨夜不當差,可今天一早起來伺候,一起身,就發現自己屋子裡的牆上寫了幾個血淋漓的大字:“殺我者,天必誅之。”

這幾個鮮紅的血字就掛在自己眼前,好似活生生取下來的血,滿屋子的血腥氣令人聞之作嘔,不敢直視。

這宮女哪裡有這份膽量,當場就給嚇暈了!

容盛趕來看了看,聞了聞這幾個字,臉色跟著也變了,好一會兒才對禁軍說道:“派人入宮告知陛下吧。這些……都是人血!”

這麼多的字,每個都是人血寫成的,這得多少血,殺多少人才能有這麼多?

禁軍做不了主,只得快步去請壽帝。

魏明璽一大清早就前來給壽帝請安,禁軍前來稟告時,他自然就在壽帝跟前,因容盛在外宮,壽帝不方便出宮,當即就下旨讓他代壽帝前來巡查。魏明璽領了聖旨,很快到了容盛的宮裡,兩人在宮門口互相對視了片刻,容盛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有勞陵王殿下,字就在這邊,隨我來吧。”

進了那宮婢的屋子,一切果然如禁軍彙報的一樣,魏明璽蹙眉,看了一會兒字,又看了看抖成一團的宮婢:“這字是後半夜寫的,你可曾覺得有什麼異樣?”

“並沒有。”宮女臉都白了,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魏明璽看了看她,好一會兒,慢悠悠的展顏一笑:“許是誰捉弄你,你且不必慌張。你叫什麼名字?在來這裡之前,是在哪個宮裡當差的?同屋的又是誰?昨天夜裡去了哪裡?”

那宮女一一說道:“回殿下,奴婢叫琴心,原本是在貴妃娘娘跟前當差的,只因為差事做得不好,惹娘娘不高興了,就被派到了這裡來。跟奴婢同屋的叫春光,從前也是德妃娘娘宮裡的,昨天夜裡當差守夜,正好沒回來。”

“嗯。”魏明璽點了點頭:“你們以前都是貴妃宮裡的呀?”

“是。”琴心不疑有他。

魏明璽回眸看向容盛,容盛會意,面色凝重的道:“這幾個字似乎另有深意,不如到貴妃娘娘宮裡問一問?”

“也好。”魏明璽頷首:“既然是發生在容盛殿下的宮裡,就請殿下同我一道吧。”

容盛神色肅穆:“這是自然。”

兩位主子既然做了決定,其他人自然沒有意見。當即,兩人結伴而行,準備去往沈貴妃的宮中。

怎料還沒到沈貴妃的宮門口,又見一禁軍領著兩個宮女腳步匆匆的趕來,一見面,那兩個宮女就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開口道:“殿下,快去福安宮看看吧,昨天夜裡發生大事了!”抬起頭來,其中一個正是福安宮裡的田嬤嬤。

魏明璽吃了一驚:“福安宮怎麼了?”

“血字,福安宮裡也有血字!”另一個小丫頭戰戰兢兢的說。

她是上次福安宮走火之後壽帝專門調到福安宮去幫著看守的,怎料才到沒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知道陛下和陵王都非常愛惜伏案宮裡的一草一木,故而大清早看見那些東西,就嚇得三魂六魄都險些飛了出去。

魏明璽腳步一錯:“福安宮裡也有?”

容盛察言觀色,在一邊低聲進言:“聽說福安宮是陵王殿下母妃的宮裡,不如先去看看吧?”

魏明璽點了點頭,兩人隨即去往福安宮。

福安宮裡的血字卻不如方才外宮裡的驚悚,只簡簡單單的寫了一個字:“冤!”

魏明璽站在那血淋漓的字跡旁邊,目光閃過一陣隱痛,好一會兒才說:“這字也是昨天晚上寫的。算算時間,同方才容盛殿下宮裡的是一樣的。”

“可是從外宮到福安宮最少要一炷香的時間,就算飛簷走壁也不能做到,更何況,這字跡還是一樣的,應該出自一個人的手筆。”容盛眉頭也跟著越蹙越緊:“人是不可能有這樣快的動作的,除非……寫下這些字的不是人!”

一句不是人,頓時將周圍宮女們的臉色都嚇白了,不自覺的縮成了一堆。

魏明璽站了一會兒,一撩衣襬:“先去貴妃娘娘宮中看看是怎麼回事!”

容盛表示贊同,隨著魏明璽一道去往沈貴妃的宮裡。

這麼多人隨行,這隊伍自然壯大,但不知為何,大家的腳步都放得很快,不多時就到了宮門口,遙遙看去,平日裡沈貴妃的宮門是日日都有人站崗的,今日不知為何卻宮門緊閉,侍衛站在門口不得進去。

魏明璽和容盛對望一眼,都覺得有些詫異,魏明璽大步上前,下令侍衛不必通傳,當先開啟了沈貴妃的宮門。

一開門,所有人都驚住了。

只見整個宮殿的白牆上,密密麻麻都是鮮紅的血掌印,連地上也有!

在最為顯然的一面牆上,寫著同容盛宮裡一模一樣的一句話:“殺我者,天必誅之!”

整個宮殿裡靜悄悄的,但並非沒有人,事實上,所有人都在,宮女們手中拿著抹布和水桶,只在拼命的沖洗這些鮮豔到令人作嘔的字跡!

沈貴妃坐在正殿上,她昨夜一夜不曾合過眼睛,臉色差得厲害,端著一杯茶都喝不下。美麗的容顏仍舊是蒼白,顯然今兒一早她看到這些字跡時是何等的震驚與害怕!

這宮裡也有,還如此之多,可沈貴妃的宮女們無一人聲張,這事情可就有點值得推敲了。

容盛在一邊扯開嘴角輕笑:“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事兒八成跟沈貴妃的宮裡脫不了干係!陵王殿下,如果真是這樣,這可是你們大魏皇宮的家務事了,我就插不上手了,接下來還是交給你吧?”

“容盛太子客氣。”魏明璽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就算不是大魏皇宮的家務事,殿下也是插不上手的。”

“你!”容盛給他氣得連話都堵住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語言:“所以,陵王殿下這是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了嗎?”

“交代?”魏明璽冷漠的一笑,竟連頭也懶得回,徑直到了沈貴妃的身前,倨傲之心讓容盛臉皮十分掛不住,若非時機不對,當場怕是就要走人了。

不過他好歹忍住了,緊隨魏明璽身後,也到了殿中。

魏明璽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沈貴妃卻已經放下了茶杯,砰的一聲,語氣不太好的說道:“陵王殿下好大的架子,雖說陛下厚愛,封了殿下做親王,可說起來在這宮裡除了陛下與皇后娘娘,便是我的階品最高,乃是貴妃;別的不說,論輩分,我是陛下的愛妃,虛長殿下一輩,雖說殿下常年是不把我等放在眼睛裡的,但該有的禮儀卻不應該少。殿下這般帶著人闖進我的宮裡,眼裡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陛下了?”

“貴妃娘娘先別忙著責怪。”魏明璽等她訓完了話,才不緊不慢的說:“我奉父皇的聖旨前來查問,自然如同父皇親臨,別說是闖宮,就是推了這宮裡也是使得的。”

“聖旨?我要過目。”沈貴妃氣得身子微微發抖,向魏明璽伸出手來。

魏明璽瞥了她一眼,見她神色與往日大相庭徑,大約是沈家的訊息狠狠的衝擊著她,她的思緒先自己亂了,這個時候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早有準備,慢悠悠的伸手到懷中,卻並未掏出聖旨來,而是一小塊符木。

魏明璽將這巴掌大的符木在沈貴妃眼前一晃:“貴妃娘娘認得這是什麼東西嗎?”

“這是禁軍的兵符!”沈貴妃身子一晃,眼前陣陣發黑,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強迫自己面色如常的回答。

魏明璽將兵符放回懷裡,點點頭:“雖然沒有父皇的聖旨,但父皇給了兵符,就足夠說明一切。貴妃娘娘,現在,我可以問我想問的問題了嗎?”

沈貴妃閉了閉眼睛,一股宿命的味道悄然爬上眉間,好一會兒,她才自嘲的一笑,這是要結束了嗎?她怎麼掩蓋也沒用了吧?她的語氣變得格外空洞:“殿下想問什麼,就請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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