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丫頭一命嗚呼,屍體就用木盒子裝了,說是曲瑩瑩的陪葬品,讓幫工一併埋在了曲瑩瑩的墓中。

芳瑞姑媽埋葬了曲瑩瑩後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遣散了府中的下人,用最快的速度賣了自己的府邸,得了一筆銀錢後,她立即就卷著鋪蓋走人。不過,她並沒有走太遠,初八晚上時,仍舊在京城裡逗留,藏身在偏僻陋巷中,以為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不曾想一直有兩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的動靜。

不過,傅容月沒打算管芳瑞姑媽的死活,初九就是陵王府的年宴,魏明璽初初回京,雖然並不鋪張,但肯定人也少不了,她有的是操心的事情。

倒不是操心一切安排,陵王府裡有姚遠管家,什麼都能做得妥帖,她擔心的是明天年宴之後的事情。

另一雙眼睛自然是魏明鈺。

曲瑩瑩的死訊很快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不過,他並未動容,對魏明鈺來說,曲瑩瑩不過是一個攆出去的妾室,而且還是一個給他惹了不少麻煩的妾室,煩心都來不及呢!

但他並未公佈曲瑩瑩的死訊,正如傅容月所料那樣,他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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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讓她再逍遙幾天吧,”他聽了芳瑞姑媽逃跑的事情只是冷笑:“等江南那邊的事情傳來,我再拿她開刀!”

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皇城,神色有些許異樣,頓了頓,他問道:“這都過去一個月了,追殺那個人的事情進行得怎樣了?”

“他先前應該一直蟄伏在京城裡並未出京,王爺也知道,喬家人隱藏行蹤的本事是數一數二的,所以我們幾乎翻遍了京城也沒找到人。不過王爺放心,最近又有訊息傳來了,聽說初二那天有人在去往雲滄的山道上看到了他,當天我們就派人截殺了一次,不想有人幫助,讓他逃掉了。初五又傳來訊息,已經找到了他的據點,能不能成功也就是最近兩天的訊息了。”影子答。

魏明鈺聞言臉色冷清:“一群廢物!這麼多人,殺一個人都奈何他不得!”

“王爺,他實在是太厲害了,屬下們……”影子無奈的說。

魏明鈺抬手打斷了他:“罷了,喬氏出身的人本事是好,都怪我一時大意,若非讓他無意中知曉了那個大秘密,我倒是很想用他呢!”

當年父皇得到惠妃,就得了天下;他若是能得到喬氏的扶持,又何愁大事不成?

可惜……可惜!

他揹負雙手,斬釘截鐵的撂下一句話:“加緊截殺,決不能走漏了風聲!”

“是!”影子見他並未責怪,舒了一口氣,應了一聲,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正月初九,陵王府年宴。

傅容月早早就到了陵王府中,陪同魏明璽一起等候前來的賓客。雖然今日不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現,但誰又不知道,她早已經是陵王的正妃呢?見她站在大門口,倒也沒人有一絲詫異。

果然如傅容月所料,今日來的賓客出乎意料的多,趙王的人,齊王的人,還有誰的人都不是的人,未到開宴,已然將正廳擠滿。

姚遠做主,將正廳跟前的花園拉起帷幔,就地建成遮風擋雨的步廊,將火盆搬出來,這才安排下所有的賓客。

魏明璽主持年宴不像其他王府程式那麼繁瑣,他在西北軍中呆久了,不喜歡貽誤時機,只客套兩句,吩咐賓客們隨意就算開宴。

節奏之快,一時倒讓很多人有些適應不了。

好在傅容月早有準備,綠蕪和綠芮的兩家歌舞坊一直候命,絲竹管弦聲起來,氣氛就活了。很快,不少人便開始離席,同熟悉的同僚打招呼,結伴來同魏明璽說話。傅容月則在女眷那邊招呼這些貴婦們,這幾日京城裡風雲驟起,可這些京中命婦們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壓迫,仍舊是有說有笑的話家常。

“聽說陵王妃前幾天在齊王府的年宴上露了一手,真是好才氣啊!”一個夫人看向傅容月連連讚許。

去了人便點頭:“可不是,說是詩詞歌賦張嘴即來,比起齊王妃也不差。”

“可惜,竟沒能親眼得見。”先前的夫人十分遺憾。

便又有人插話:“說到京中的才女,除了齊王妃之外,我倒也想起趙王府的女眷來。你們知道趙王府裡出事了嗎?”

“出了什麼事情?”說話人神神秘秘的,很快勾起了大家的興趣,都紛紛湊了過來。

那人得意的笑道:“這事兒可是捂得很嚴實的,也是那天碰巧,有人偶然路過趙王府,瞧見了那些我才知道的。你們可還記得,趙王府中除了正妃和傅側妃之外,還有一個十分得寵的良人,姓曲。”

大家一聽都點頭:“曲良人啊,就是那個皮膚白白的,眼睛圓圓的十分好看的那個嘛,從前在趙王出遊時見過幾次。她怎麼了?”

“聽說是初五那天在街上,曲良人的馬車差點踩到了一個孩子,被陵王妃的婢女救了孩子,她卻冤枉陵王妃的婢女想謀害她,將婢女抓走了。後來真相大白,就惹惱了趙王,似乎是被趙王休離了。”那人更是得意起來,這訊息還鮮著呢,她窩在心裡好些天了,總算能吐個痛快了。

其他人均對視了一眼:“休了?”

“應該是休了,有人瞧見那個曲良人一身落魄的被送回了她母親那。”那人忙點頭。

貴婦人們聞言都一陣唏噓。

從前曲良人得寵時,趙王沒少帶著她走動,這京城裡不少人都是認識她的。她也一貫在外低調,不少人對她的印象都還不錯,還以為趙王會寵她一輩子呢,怎麼這麼輕易就休了?

一時之間,這一片感嘆紛紜。

正房夫人們唏噓之餘,倒也覺得解氣,她們平日裡被妾室欺壓慣了,猛地倒了一個這麼厲害的,雖然不是自己家裡,卻也同仇敵愾。

傅容月就在主座上靜靜坐著觀察著這一幕,對這幾位夫人不置可否。她閒適的喝著茶,置身事外的模樣,彷彿這些人談論的事情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一杯茶還沒喝完,梅珊忽然從側門進來,透過門簾,隱約看見姚遠正站在廳外。傅容月放下杯子,梅珊就湊到她耳邊來,輕聲說道:“王妃,傅芳瑞來了。”

“來哪裡?”傅容月挑眉:“陵王府?”

“是,鬼鬼祟祟的跟著別的家眷進來的,侍衛不認得她,就放她進來了。沒想到剛好被姚遠發現了,忙讓人引著她去了後院,現在她還在後園坐著,聽到前面的動靜,要往這邊趕來。”梅珊問道:“王妃,她若來了準沒好事!”

“我去看看。”傅容月抿唇一笑,真有意思,她沒著傅芳瑞算賬,傅芳瑞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她起身說了幾句客套話,囑咐綠蘿招呼好這一屋子的貴婦,便隨著梅珊出了正廳。

姚遠忙迎上來:“王妃,傅芳瑞死皮賴臉的不肯離去,她說,若是王妃不去見她,她就鬧到前面來,讓王妃吃不了兜著走。”

“她手中莫非有什麼王牌?”傅容月奇怪,若沒有籌碼,傅芳瑞怎麼會這般自信自己會受她擺佈?

姚遠搖頭:“她不肯說。”

傅容月沉吟片刻,便舉步去了後園。

進了後園,果然在一處偏室瞧見傅芳瑞正墊著腳尖到處張望,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傅容月走的是同姚遠來時不一樣的路,她沒瞧見傅容月,看了幾眼後,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急躁溢於言表。很快,她又收回目光,眼波一直在偏室裡擺放的古玩字畫、金玉器物上流連,恨不能都收起來據為己有。

傅容月譏誚的勾起嘴角,這兩年傅芳瑞吃了不少苦,眼皮子是越發的淺了!

也對,她現在正準備逃亡呢,銀錢不夠可怎麼活兒?怕是只想多撈一點吧?

哼了一聲,傅容月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走到傅芳瑞視線範圍內。

果然,一瞧見傅容月出來,傅芳瑞就立即收起了貪婪的目光,正襟危坐的等著傅容月靠近。傅容月走近了,她仍舊是鼻孔朝天,竟不拿正眼看傅容月一眼。這樣子傅容月卻是熟悉,她暗暗蹙了蹙眉頭,傅芳瑞這模樣可不像是空架子,莫非她真有什麼足夠威脅自己的東西?如果是這樣,那還真不能不防!

她定了定心,直接坐下:“曲夫人,可真是好久不見了。”

傅芳瑞瞥了她一眼:“是有好久不見了,陵王妃別來無恙。”

可仔細一看,傅容月那陰森可怖的半面胎記卻是去了哪裡?這句別來無恙當真是謊言,傅容月的模樣跟以前是大不相同了!

她有些痴傻的看著傅容月的臉,本是自信滿滿,一時間倒有些拿不準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傅容月了!

太美!

不過,傅芳瑞越看越覺得這張臉熟悉,遲鈍了好久,才在腦中想起,如今傅容月的樣子倒是跟蘇綰像極了。只是氣質不同,蘇綰的美貌婉約,傅容月卻隱約帶了幾分凌厲,同她目光對視,竟有幾分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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