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提這人,吩咐綠俏去休息,又讓綠蕪回去了,這才安排綠蘿去打探趙王府的訊息。大半個時辰後,綠蘿才回來,說道:“果然如王妃所料,趙王將曲瑩瑩攆出府去了,聽說曲瑩瑩離開的時候好像還受了重傷,一身是血的被抬出去的。”

“是嗎?”傅容月輕聲道:“傷得重嗎?”

“挺重的。趙王踹的。”綠蘿道。

傅容月嗯了一聲,曲瑩瑩的下落她並不關心,便不再多言,吩咐綠蘿去休息,自己則去找魏明璽。

魏明璽見她來了,便露出幾分笑容:“人回來了嗎?”

“有你幫我,哪裡會要不回來,不但要了回來,曲瑩瑩也被逐出府了。”傅容月聳了聳肩:“這一次,趙王撇清關係可真是徹底,曲瑩瑩離開的時候是被打成了重傷的。我估摸著魏明鈺殺了她的心都有,攆走曲瑩瑩,就要去找府中的謀士商量怎麼擺脫這一場風波了。曲家,他絕對會見死不救的。”

“如果他夠聰明,不但會見死不救,還會落井下石,將這一干人等都拎出來嚴懲不貸,從而樹立自己好王爺的形象。這些我早就想到了。”魏明璽嘴角的弧度格外冷漠。

傅容月道:“他越是著急,越是無用。魏明遠根本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做文章。”

“嗯,可以將訊息透露給魏明遠了。”魏明璽頷首,吩咐身後的董劍逸:“你們動吧。”

“是。”董劍逸應了一聲,快步出去了。

魏明璽安排了這些,臉上才露出了笑意:“今日趙王府這一場好戲後,你的第一個心願可就達成了,對雁北幫也有了交代,馬幫主要是聽到這個訊息還不知會有多高興呢!等曲家人全部落網,安排馬幫主去大牢看一看曲家人,他一定會高興的。”

“我懂。”傅容月意味深長的說:“馬如山也一定很願意這樣做。”

兩人相視而笑,忽然就輕鬆起來。

魏明璽道:“明天就是趙王府的年宴,今年這個年宴,他怕是怎麼都過不好了。”

“過不好也沒什麼,反正以後也會過不好。”傅容月嗤笑,趙王府的人應該漸漸習慣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魏明璽點了點頭:“接下來你要動誰?”

“趙王府出了事情,齊王府也不能太平靜了,你那邊的安排也妥當了吧?”傅容月對魏明璽還是很有信心的。

魏明璽道:“元宵節前後必有動靜。我那位好三哥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兒子、好皇子,他的真面目也早該讓世人知曉了。只是,我有些遲疑……”他看了一眼傅容月,猶豫了一下:“近來父皇身子似乎不太好,我擔心這些事情就會刺激到他,若是父皇動怒而龍體受損,那我又跟魏明遠他們有什麼不同!”

“……”這個問題傅容月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以對。

她要如何才能告訴魏明璽壽帝的安排?

一旦開口,魏明璽必定會追問她如何知曉這些,那壽帝的情況就真的一點都瞞不住了。

傅容月內心一陣絞痛,左右為難,一面是壽帝的諄諄囑託,一面是心愛之人的父子情深,她要如何才能兩全?

魏明璽說完這些就一直在看她的臉色,他眼睛一向毒辣,很快就發現了傅容月的異樣。

他本能的以為是自己惹怒了她:“容月,你生氣了嗎?”

“沒有。”傅容月搖搖頭,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終究還是不忍心,旁敲側擊的說道:“明璽,你也覺得陛下的身體不如以前了嗎?既然這樣,有空還是多進宮去陪陪父皇吧!”

“好。”魏明璽松了口氣。

京中的很多安排在回來時就已經有了準備,倒也並不是時時刻刻都要他掌局的,所以這點應對的信心魏明璽還是有的。

兩人沒有再多說,時間也不早了,傅容月還得回梅國公府,魏明璽派人去喚了姚遠,讓他將梅珊還給傅容月。姚遠領著梅珊過來時明顯心不甘情不願的,梅珊則紅著臉害羞的跟著,傅容月見狀忍不住打趣道:“姚遠,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怎麼瞧著你這形容,像是隔了三十秋啊!”

“王妃快別笑話我了。”姚遠倒是不介意,可他知道梅珊麵皮薄,別回頭又把賬都算在自己頭上,他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他的反應逗樂了傅容月和綠蘿,綠蘿捂著嘴巴吃吃的樂:“既然這麼想我們梅珊,不如你跟王爺請旨,讓梅珊留在陵王府吧?”

“可以嗎?王妃準嗎?”姚遠狂喜。

傅容月嗔怒:“你想得倒美!梅珊是我的人,你要讓她光明正大的來你身邊,要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了吧?”

“王妃!”梅珊聽明白了傅容月的意思,臉紅得幾乎滴血。

“王妃這是準了?”姚遠喜得差點就跳了起來。

傅容月翻了個白眼:“我是準了,但我家梅珊準沒準,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我不理你們了!”梅珊跺了跺腳,捂著臉率先跑出了門,留下身後一連串的哈哈大笑……

一路馬車回府,自然是笑鬧不停,沒想到剛到梅國公府回到謄香閣裡,綠俏就迎了上來:“王妃,你總算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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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麼事?”傅容月有些奇怪,今兒的事可真是多。

綠俏摸了摸耳邊,臉色有些怪異的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奴婢今日不是吃了一個悶虧嘛,心裡總覺得不舒坦,雖然王妃不準奴婢再有什麼動作,可奴婢思來想去,還是放了個眼線在曲瑩瑩母家芳瑞姑媽那裡,方才王妃出去後,眼線就來跟奴婢說了現在那府邸裡的情況。”

她面露一絲怪異:“眼線說,曲瑩瑩死了。”

“死了?”傅容月吃了一驚,豁然回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綠俏點頭:“是,死了。眼線說曲瑩瑩一回到府中,芳瑞姑媽就對她是又打又罵,這兩年來芳瑞姑媽全靠這個女兒養著,乍然間搖錢樹沒了靠山,她怎能不急?芳瑞姑媽也是真做得出來,對曲瑩瑩的遭遇不管不顧不說,還一個勁兒的責怪曲瑩瑩,拖她去跟趙王和趙王妃道歉。曲瑩瑩哪裡受得了這個氣,當場就吐了好幾口血,還同芳瑞姑媽吵了起來,母女兩個吵得很兇,連謀殺親夫親爹的話都說了。眼線還說,曲瑩瑩離開趙王府時就已經在趙王府中被趙王打了一頓的,身上的傷全是內傷,被芳瑞姑媽又打了一頓,過了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她過來時,芳瑞姑媽正抱著曲瑩瑩嚎啕大哭呢!”

綠蘿聽得咋舌:“芳瑞姑媽真這樣對曲瑩瑩?那可是她的親女兒啊!”

“是啊,她們那些做丫頭的看著都覺得揪心,都說曲瑩瑩其實很可憐,有這樣的母親,簡直活得還不如一條狗。”綠俏點頭。

傅容月想了想,忽然問道:“曲瑩瑩臨死前說了什麼?”

綠俏道:“還能說什麼?曲瑩瑩是懷恨而死,死前就讓芳瑞姑媽快逃命,還說要為她報仇,找王妃和趙王報仇呢!”

“真是異想天開!”梅珊呸了一聲:“就曲瑩瑩那靈光的腦袋瓜都尚且都不過王妃,芳瑞姑媽能有什麼辦法?”

大家都沒說話,齊刷刷的看向傅容月,這事兒還是傅容月說了算。

傅容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方才說,這兩年都是曲瑩瑩在養芳瑞姑媽,可傅芳瑞那個性子根本就是填不滿的深海。都說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我總覺得芳瑞姑媽不會這麼聽話的,曲瑩瑩讓她逃命前,可有說清楚為什麼讓她逃命嗎?”

“似乎並沒有,曲瑩瑩一回家就跟芳瑞姑媽吵得熱火朝天,後面又撒手人寰,怕是沒時間來解釋的。”綠俏不是很肯定。

傅容月點頭:“這就對了。就算曲瑩瑩說清楚了,按照芳瑞姑媽的性子也不見得能明白其中的要害關係,不會那麼乖的就逃走的。沒了曲瑩瑩,她就沒了搖錢樹,用什麼來養活自己?且看著吧,芳瑞姑媽一定會再鬧出點么蛾子的,最起碼,她一定會想盡辦法為自己撈一筆銀錢才肯安心。”

“王妃的意思是說,芳瑞姑媽會以為是咱們還有趙王謀害了曲瑩瑩?”綠蘿第一個反應過來。

“嗯。”傅容月揮了揮手,“我們靜觀其變就行,不必多過操心。”

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這一夜,曲瑩瑩死得悄無聲息,趙王府中最為受寵的女子香消玉殞,讓人驚詫且唏噓。天亮時,芳瑞姑媽買了棺木,將曲瑩瑩入殮,她念著曲瑩瑩生前說的話,沒敢大張旗鼓的安葬,草草做了個道場超度亡靈,天黑時就僱人抬到京城外的小孤山上去埋了,連墓碑都十分簡陋。

當時同曲瑩瑩爭吵時,她身邊的幾個貼身婢女都聽到了曲瑩瑩吐露出來的真相,芳瑞姑媽對這幾人十分不放心,想著反正是要跑路了,沒來由的留什麼把柄。索性熬了一鍋銀耳湯,加了點砒霜,逼著那兩個丫頭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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