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卻讓趙王妃臉色猛地一沉,難看得很。

曲瑩瑩好大的膽子,出了趙王府,對外她竟都是稱自己做夫人的嗎?好大的臉!

她看向魏明鈺,眼底一抹狐疑,莫非……是王爺早就有了要將曲瑩瑩立做夫人的意思,私下裡向曲瑩瑩表示過?

若真如此,那不免令人傷心!

魏明鈺被她的目光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心底閃過一絲不悅,為曲瑩瑩的不懂事感到十分煩心,有些暴躁的說:“我並未許給她任何諾言,也沒要將她提做夫人的打算,她連個子嗣都生不出來,提什麼提,做什麼夫人?”

這話總算讓她趙王妃安了心,她舒出一口氣,一絲怒火就從心底竄了起來。

她及笄後就嫁給了魏明鈺,這府中的女人都欺負她年紀小,平日裡也就罷了,在府邸裡鬧騰一二,她也能忍,可這都鬧到府外去了,讓她如何忍得?曲瑩瑩這女人心計也實在是太深,在外處處宣稱自己是王爺的夫人,若是傳到誰耳朵裡去,當著她的面問起來,她少不得要給一個許諾,到那時候,就算不想抬曲瑩瑩做夫人,為了王爺的顏面,也得坐實了曲瑩瑩的名分不可!

欺人太甚!

這一刻,趙王妃俏臉冷如寒冰,恨不能將曲瑩瑩暴打一頓,立即攆出府去!

傅容月察言觀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火上澆油,安靜的等在一邊。

方才她說話時,魏明鈺早就將一切都聽在了耳朵裡,他自問瞭解傅容月,傅容月身邊的那幾個丫頭平日裡雖是主僕,實則也有不少姐妹情分,丫頭出了事,她自然心焦,忙寬慰道:“你也不必擔心,我這就叫曲良人過來問問是怎麼回事,若是有什麼誤會,解開了也好,省得你對我心存怨怒。”

“多謝。”傅容月抿唇,眼中盪出幾分感激。

這樣的神色讓魏明鈺渾身都熨帖,油然生出一股保護欲。身邊的女人再多,傅容月對他而言終究特別,他一邊讓身邊的下人去傳喚曲瑩瑩,一邊安撫傅容月,讓她不必多心。

傅容月卻只在一開始露出一絲感激之色,待趙王妃看過來,又恢復了那副不鹹不淡的面孔。

她的疏離讓魏明鈺越發自責,不由自主的更偏向她。

此時,曲瑩瑩正在自己的院子裡忐忑不安的等著,她時不時的讓自己的丫頭去打聽訊息,看看傅容月到底來了沒。可丫頭去了幾次,都說沒看到傅容月的車駕,如此再三,丫頭就有些沉不住氣了:“陵王妃不會是不想管這兩個丫頭的死活了吧?”

曲瑩瑩冷笑:“傅容月素來絕情,卻對那些真心為她的人狠不下心,她不會不管這兩人的。”

“兩個丫頭而已,也不見得就真心為她吧,依奴婢看……”丫頭不相信。

曲瑩瑩揮手打斷她:“這你就不懂了!不見得真心為她?我早就打聽清楚了,她這兩個丫頭裡,那個叫綠俏是會武功的,可方才咱們抓人時,那丫頭可動了哪怕一根手指頭?這丫頭滿心裡都怕給傅容月添麻煩呢!”

“可是陵王妃到現在都還沒來呀!”丫頭猶豫著說,“要不,我們……”

“不用,就等著!”曲瑩瑩斬釘截鐵的否決了。

話音未落,便見趙王府的管家進了院子,見了曲瑩瑩,做了個揖,說道:“曲良人安,奴才奉王爺之命,前來請良人到正廳見客。”

“見客?年宴不是明天嗎?今兒怎麼就來人了?”曲瑩瑩納罕的抬頭,一雙秋水瀲灩的瞳孔露出幾分不解。她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忙給婢女打了個顏色,婢女會意的上前往管家的袖子裡塞了一小錠銀子,曲瑩瑩趁機開口打探訊息:“管家,我若是連貴客是什麼身份都不清楚,貿然前去,若是說錯了什麼話,豈不是讓王爺難堪嗎?”

管家掂量了一番她給的銀子,一張臉立即笑得跟開了會兒一樣:“良人且不必擔心,今日來的客人良人也是認識的,就是良人母家那邊的姊妹,陵王妃!”

陵王妃,傅容月!

這三個字落入耳中,恍若驚雷一般,頓時炸得曲瑩瑩幾乎立足不穩。

丫頭也從是吃驚,慌忙扶住了她。曲瑩瑩定了定神,唇上血色刷然褪盡,好一會兒才說:“原來是陵王妃。既然是王妃,我這般去見也不合適,請管家稍等,我換身衣服。”

管家拿了銀子,也不好說不,只囑咐道:“良人請快一些!”

曲瑩瑩點了點頭,由丫頭扶著,快步進了屋子裡。方轉到管家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身子就劇烈的抖動起來,盛怒之下,一把將桌子上的茶壺掃落在地,哐當一聲巨響中,她壓抑不住的低吼:“傅容月欺人太甚!她竟然直接就告到王爺那裡去了,我這費盡心機的隱瞞到底是圖什麼!圖什麼!”

“良人,噤聲,管家還在外面呢!”丫頭擔憂的看了一眼外間,管家方才聽到響動,已探頭看了一眼。

曲瑩瑩一邊哭一邊握緊了拳頭:“我還怕什麼,事到如今,我是什麼都沒了,也沒什麼可怕的了!她傅容月鬧到王爺跟前去,王爺就會疑心我,江南那邊的事情傳過來,那就什麼都完了!”

“可是良人,那邊的事情急也沒用啊,眼下還是先想辦法矇混過關。”丫頭苦口婆心的勸阻。

曲瑩瑩哭了一會兒,抹幹眼淚,是啊,急也沒用,只要趙王的寵愛還在,她總會有辦法的。

她直起腰來:“換衣服,待會兒見了傅容月,你可給我穩住了,咱們一口咬定是她們撞了咱們,還不想道歉,逼急了才把人帶回來的。”

“是。”丫頭手腳麻利的給她換了衣服,見她臉上淚痕未乾,又匆匆為她補妝。

裝扮好出來,曲瑩瑩已是笑顏如花,嬌美不可方物。

傅容月喝到第二杯茶時,曲瑩瑩就跟著管家進來了。一抬眼,兩人隔著長長的正廳將彼此看了個透徹。不得不說,成婚後的曲瑩瑩比從前更多了幾分嫵媚,五官也更出挑了,難怪這些年來在趙王府中榮寵不衰,深得魏明鈺的喜歡。加上她一向會做一些表面功夫,嘴巴也甜,哄得魏明鈺渾身舒坦,地位竟比正妃還要穩固一些。

曲瑩瑩也看向傅容月,內心湧起狂躁和恨意,不過她壓制得很好,只有些許扭曲的眼神洩露了自己的心緒。

傅容月抬眼柔柔一笑,彷彿什麼都沒發生,溫和的打了個一聲招呼:“曲良人。”

趙王妃則是道:“曲良人來了,這邊坐吧。”

“不知王爺傳喚妾身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曲瑩瑩眼波一轉,落在傅容月身上:“可是為了妾身扣押了陵王妃兩個婢女的事情?”

“真有此事?”魏明鈺吃了一驚。

傅容月也有些許驚訝,沒想到,曲瑩瑩竟有膽子先提起這事兒。

她倒要看看曲瑩瑩怎麼個說法!

魏明鈺發問,曲瑩瑩立即就委屈上了,她嘆了口氣:“明天就是年宴了,滿堂賓客,妾身想著不能給王爺丟臉,今天一早就稟明了王妃,要去朱雀街和京都大道上挑些合用的衣衫首飾。”

趙王妃點了點頭,快中午的時候曲瑩瑩就來說過這事兒,她是準了的。

曲瑩瑩接著說道:“妾身買了不少東西,從京都大道上回來時,陵王妃的丫頭不知怎的就衝了出來,驚著了馬兒,福伯沒穩住馬車,妾身的頭就撞在了車廂上。王爺你看,”曲瑩瑩指著自己的額頭,左邊靠近太陽穴的地方果真是青腫一片,觸目驚心:“傷得還挺重,妾身當時就險些暈了。”

傅容月抿唇,曲瑩瑩為了設計自己,也是下了本錢了!

魏明鈺也看到了這麼猙獰的傷口,傅容月在旁,他倒不比平日裡上心,關切的看了一眼,就問道:“後來呢?”

“福伯關心,馬上就下來呵斥了那兩個丫頭,可是……”曲瑩瑩怯生生的看了傅容月一眼,沒說話,她身後跟著的丫頭忙替她說了:“當時良人和奴婢都並沒認出那兩個丫頭是陵王妃的人,所以也沒阻攔。本想著福伯呵斥了她們,她們道個歉也就算了,沒想到那兩丫頭好大的脾氣,不但不道歉,反而惡人先告狀,說咱們的馬車傷了她們,要良人給她們道歉,還說……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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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趙王妃在一邊坐著聽得明白,她看了一眼傅容月,又看了一眼曲瑩瑩,顯然很是不信:“陵王妃氣度風華,她的丫頭能粗魯到哪裡去?”

方才傅容月的三言兩語讓趙王妃心中很不舒服,對曲瑩瑩全無好感,自然不想偏袒她。

曲瑩瑩一愣,沒想到趙王妃會這樣說,她的婢女忙說:“那兩丫頭說,良人是上不得檯面的妾室,大家都是丫頭,憑什麼讓她們道歉。還說……咱們良人至今連個孩子都沒有,哪天被王爺掃地出門也不一定。良人聽了這些差點就氣哭了,那兩人還是不依不饒,福伯看不過去,才讓侍衛把她們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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