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妃率先下車,綠蘿也伸手來攙扶傅容月,等兩位正妃都落了地,傅容芩才被素衣扶著下來。幾人站在車前,放眼看去,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不遠處人頭攢動,人山人海,歡聲笑語中不斷傳來陣陣一浪高過一浪的叫聲。

魏明璽和魏明鈺走過來,自然而然的,魏明璽向傅容月伸出手,傅容月也自然而然的將手遞給了他。

十指緊扣,不分你我的姿態讓旁邊的兩個女人羨慕不已,不約而同的看向魏明鈺。

煙花在頭頂炸開,傅容月驚喜的展開笑容,那明媚的姿態晃得魏明鈺眼前一花,竟沒顧忌到自己的兩個女人。直到魏明璽牽住傅容月的手,他才一下子驚醒過來,本不想在傅容月跟前同別的女人太親密,隨即又想起,她如今早就不在乎自己牽誰的手了,能不讓魏明璽懷疑,便不必多生是非,思及此,也伸手拉住了趙王妃。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動的示好,趙王妃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傅容芩卻是滿臉失落。

“九弟,九弟妹,咱們去正南門看吧。”魏明鈺笑著指了指南面:“那邊的城牆朱雀臺最高,看煙花是再好不過的去處。”

“那就去正南門,上朱雀臺吧。”魏明璽點了點頭,用另一只手理了理傅容月的披風,將她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朱雀臺很高,上面的風很大,一會兒可別吹著了涼,若是覺得冷了告訴我。”

“我又不是小孩子。”傅容月皺皺鼻子。

魏明璽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卻什麼也沒再說了。

魏明鈺牽著趙王妃走在前頭,傅容芩小碎步跟在身後,魏明璽便也領著傅容月一同去朱雀臺。

這一行人一身貴氣,其中又有如今京城裡最熾手可熱的陵王和陵王妃,又有幾人不認得呢?還沒到正南門,便有不少帶家眷出來看煙花的官員們紛紛同兩人打招呼,更有百姓認出了魏明璽和傅容月來,當街就跪倒了一大片。魏明璽忙吩咐下去,今日是攜帶王妃前來與百姓同樂,不必跪拜,才免了許多圍觀。

一路分花拂柳到了朱雀臺前,朱雀臺下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夜色濃厚,朱雀臺看起來高聳入雲,大多數人都只在朱雀臺那長長的臺階上駐足,並沒有登上最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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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高的地方,要爬上去是要費一番體力的,趙王府裡的幾個女人身嬌體弱,還沒上到一半就已經氣喘吁吁。反而是傅容月和綠蘿氣定神閒,同兩個男人一路走一路看,倒讓人紛紛側目。

綠蘿就不必說了,她自幼在死士營中長大,武功很好,爬這麼點臺子輕而易舉;而傅容月呢,這兩年在西北她也沒閒著,將梅阮儀教的輕功練得很好,晚上便讓魏明璽教授劍法,臨敵對陣或許不敵,可爬個樓梯卻不在話下。

快到朱雀臺頂上的平臺時,魏明鈺忍不住笑道:“九弟妹的體力倒好,爬了這麼久,這呼吸都不亂。”

魏明璽握著傅容月的手一顫,傅容月也是心跳都停了半拍,隨即笑道:“哪是我體力好,是綠蘿體力好。我一路上都是靠在她身上,靠她把我扯上來的。”

“綠蘿?”魏明鈺蹙眉疑惑,這才注意到傅容月身邊的綠蘿。

綠蘿早在傅容月話還沒說完時就已經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這會兒已經是喘氣喘得話都說不上來了,額頭上更是真實的滲透出一層薄汗,顯然已經累到了極點。魏明鈺會意的點了點頭,累成這樣,是他多想了。

“呀!真好看!”傅容月怕他追問,正好一團紫色的煙花在頭頂綻開,忙開心的指著空中的煙火讚歎。

朱雀臺不愧是京城裡最高的一個地方,從這裡能夠俯瞰整個滎陽,此刻萬家燈火時,天空一片絢爛,美得彷彿人間仙境。煙花稍縱即逝,很快化作灰燼落下,又有新的煙花盛開,如此反覆,讓諸人流連忘返。

傅容月本是為了轉移魏明鈺的注意力,可也很快被這樣的盛景吸引,一下子神思恍惚起來,眼圈也帶了幾分暈紅。

她想起尚且年幼的時候,大牛哥曾經用馬車載著她去鎮裡看過煙花,一來一回接近一個多時辰,回來時,蘇綰並著展叔展嬸著急的等在村口,見著了她,蘇綰拎下來就是一頓打,一邊打一邊哭:“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出去了也不知道說一聲,我還以為……還以為……”

“蘇嬸嬸,別打小月了,孩子還小。都是我們家大牛胡鬧惹出的事情來。”展叔展嬸在一邊勸著。

蘇綰好不容易停了手,卻抱著她嚎啕大哭起來……

那時候她無法理解,可如今再回想往事,總算能讀懂母親的心緒了。那一刻,她必定以為自己被什麼人搶走了才萬分焦灼,可惜自己年幼無知,只會貪玩,才讓母親受盡了煎熬。

又一團橘黃色的煙火在頭頂炸開,這一次的高度卻欠佳,灰燼落下來幾乎就在眼前。

魏明璽拉了傅容月一把,兩人匆匆退開了一些,才沒被尚未完全熄滅的闇火點著了頭髮衣衫。

傅容月的目光一直追著那些從高空墜落的灰燼,從天空一直到地面,從地面茫然的轉向天空。恰在這時,又一片煙火在不遠處盛開,明亮的火光將高臺上照耀得清晰可見,傅容月抬頭的一瞬間,直覺一抹冷光往他們的方向襲來。

“明璽,小心!”傅容月心絃一緊,立即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來不及避開,她一把將魏明璽推靠在牆上,隨即整個身子撲在他的身上!

噗的一聲悶響,傅容月哼了一聲,一支箭羽落在她的左背上!

“容月!”

“容月!”

魏明璽和魏明鈺大驚失色,不約而同的奔了過來。

“殿下,小心!”魏明鈺還沒走上兩步,身側的趙王妃也是一把拉住了他,將他用力的往自己身邊一帶,同時,一支箭羽顫巍巍的扎進了他跟前的地面上。剛才若是他往前一步,那箭頭必定就是扎進他的身體裡了。

魏明璽抱住傅容月,一張臉瞬間變作雪白,直到摸到那箭羽並未刺進傅容月的身體,而是倒掛在她的披風上,突然想起傅容月貼身穿了金縷玉衣,尋常的刀劍根本傷不了他,才慢慢恢復了些許血色。

他一把將傅容月撈在身後,伸手到腰間一摸,才突然想起今天年夜,他並沒有帶兵器出門!

魏明鈺也是同樣的反應,不同的是,他身後有四個女人,他甚至連退路都沒有。

朱雀臺上的百姓並不多,第一支箭射出時,已有人尖叫著往下跑,刺客的目標也不是這些百姓,只顧著一箭一箭射向魏明璽和魏明鈺,這些人很快就撤離了整個高臺。這些看煙花的百姓一走,刺客的身影立即變得明顯了起來,就在朱雀臺上的四個狼煙口裡,原來蹲著數十個尋常百姓打扮的壯男,顯然這些人並非有備而來,身上的箭羽少得可憐,只射了一輪,便已經無箭羽可用。

魏明鈺和魏明璽都沒有護身的兵器,對這一輪的箭羽已然抵擋不住。

好在兩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沒有兵器也並不要緊,魏明璽身邊一向是有護衛的,這一次雖然沒有帶姚遠出來,但董劍逸一直隱在身側,第一支箭射向傅容月射去時,他已現身而出,擋在兩位主子的身側,手中的寶劍舞得密不透風。

魏明鈺見這邊安全,二話不說,一腳將趙王妃踹了過來。

傅容月見趙王妃一張臉白得像鬼一樣,雙眸露出驚慌之色,雖是政敵,卻也狠不下這個心,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趙王妃哆哆嗦嗦的連站都站不起來,緊緊的抓著傅容月的手,恐懼的盯著前方。

傅容芩沒得魏明鈺照料,可她也不傻,瞧見傅容月那邊安全,一拖素衣,就快步躲了過去。如此一來,傅容月這邊有董劍逸和魏明璽,反而比魏明鈺一個人更為安全。

饒是魏明鈺身手不錯,倉促間拾起地上的箭矢多抵擋,也在這轉眼間腿上中了一箭,不得已跪在了地上。

好在箭羽終於停了,魏明鈺這才撐著起身,將腿上的箭折掉,只留箭頭在肉裡,快速的同魏明璽匯合。

瞧見魏明璽身側有侍衛現身,他不禁暗自懊惱自己的疏忽大意,早知如此,出門也應該帶上侍衛。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明白此刻高臺上是多危險。

看樣子,這些刺客今天的目的是要將兩人一網打盡,盡數斬殺在這高臺上。若他們死了,誰是最終的得益者不言而喻。

魏明鈺冷笑一聲:“我的好三哥,難怪你這麼著急回府啊!”

只是這樣就想一勞永逸,未免太看清了自己!

他伸手到懷中一抹,掏出警示煙花往天空中一丟,紅色的煙火直衝雲霄,爆開跟周圍的繁花不一樣的焰火。這是趙王府專門製作的求救焰火,這火一丟,趙王府的人會立即趕來這裡的。

這個道理顯然刺客們也明白,這些人從狼煙臺裡跳出來,一致的拔出刀來衝向了魏明璽和魏明鈺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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