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件,心中也有幾分明白過來,赤蒙的人並未在長門關外截殺到她,一路又跟著追了過來,終於在這裡設下埋伏。可是他們大概也沒有想到,魏明璽走後她的身邊還有高手,因此疏忽大意,反而葬送了門中的高手。

將信放下,傅容月不免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赤蒙的人既然能請得動長門的高手,那麼,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此後西北地界怕是再難得到一絲安寧吧。”

“這個小姐不必擔心。”梅珊過來扶著她到外面的小塌上去歇息,說道:“長門的人出現了,唐宗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且看著吧,按照宗主的脾氣,一定會把長門殺得血流成河。再則……”她看了看傅容月,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終於還是咬咬牙,說道:“小姐莫非忘了,秦先生在咱們出發前就說過,路上會有秘隱跟著咱們,剛剛咱們遭到刺殺,他們未曾救援,此刻也沒出現,大概是已經追著長門的蹤跡去了,不出兩日,一定會有訊息傳來的,赤蒙那邊也必定得不了好。”

傅容月舒了口氣,暗暗想了想,越發贊同梅珊的話。

綠蘿也對今日梅珊的表現刮目相看,忍著笑說道:“梅珊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這一出手,果真是高手呢!”

“綠蘿姐姐你還笑我!”梅珊跺了跺腳,“我不說了,你們一定在心裡覺得我說的都是胡扯。”

“不,梅珊你這次是說到了點子上,看來跟著小姐,你也漲了不少見識嘛!”綠俏將屍體踢到一邊,輕笑道:“原先都是我們小瞧了你。”

一句句的誇獎,讓剛剛大戰過一場的梅珊臉更紅了,縮到傅容月身後不說話了。

傅容月聞著屋子裡的血腥氣,不由一陣心煩,握住梅珊的手,輕聲說道:“既然這樣,咱們也別折騰了,先換個地方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就加快行程。”

“是。”綠蘿應了下來,讓綠俏和梅珊保護著傅容月去了別的院子,自己則快步去喊驛館的差役過來。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長門的刺客採用了最簡單的辦法,驛館的差役都迷暈了一片,綠蘿拿出嗅鹽,一個個都弄醒。這些人聽說那位貴客被人刺殺,差點嚇得屁股尿流,忙趕著去請安問罪。綠蘿攔住了人,讓他們天亮之前將屍首處理後,不得將這件事聲張出去。這些差役不敢怠慢,動作神速的去了。

綠蘿回來時,傅容月已經睡了,她看了看傅容月胸口上的傷,那刺客的手勁著實大,暗器將傅容月的胸口撞出好大一個包來,看著就心疼。

她不敢擅自塗抹藥物,又怕魏明璽問罪,這一晚上倒是過得心驚膽戰的。

好在天亮得很快,隊伍這一次出發速度比先前要快很多,加上魏明璽不放心,回到都護府之後,就立即派出鐵騎前來迎接。在距離都護府還有三十裡地時,兩邊的人就順利的見了面。

到了快正午時,遠遠就看到了這座檔在赤蒙和大魏之間的西北要塞城池,箕陵城三個大字氣勢磅礴,是當年高祖的御筆所書。

城門下站了兩排軍士,軍士之後,還有不少文臣武將,魏明璽身穿墨色錦袍坐在輪椅上,姚遠推著他站在正中間,卻是一副群臣迎接的景象。

傅容月挑起簾子看了一眼,只見輪椅上的魏明璽氣色並不是很好,皮膚顯得十分蒼白。這時節的西北是最冷的時候,凜冽的寒風颳得人臉生疼,不遠處的風沙瞞天蔽日一般,讓人眼睛都睜不開。魏明璽的手撐著額頭,擋住吹進眼睛的風沙,就含著笑一直在看著她的馬車走進,眼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和寵愛。

傅容月的心砰砰跳動,才分開不到兩天呢,此時再見,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魏明璽抬手示意了一下,姚遠立即推著他緩緩走過來。

他一動,他身後跟著的兩行官員也都跟著動了起來。

傅容月抬眼,立即就看到了緊隨在姚遠身後的傅清。傅清真的壯實了很多,也黑了不少,不過比從前看著精神,陽剛之氣讓人感覺為之一振。他也看著傅容月,嘴角掛著笑容,若非是身份問題,怕是想立即就飛奔上來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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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清身邊跟著一個青年將領,看年紀應該只三十有餘,穿一身青色的盔甲,劍眉入鬢,眸如寒鐵,緊緊抿著的薄唇偷著一股肅殺之氣。他長得頗為俊朗,只是眉宇之間的殺伐之氣讓他看起來格外有氣勢,站在魏明璽身側,魏明璽也不能阻擋他的光輝。如此人物,不用人說,傅容月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看樣子,這就是西北軍的統帥,南宮越南宮大將軍了!

她不由暗自點頭,倒是一個鐵血男兒,難怪梅阮儀對他頗多讚詞,他的兄弟南宮澤更是常年將他掛在嘴上!

目光微微晃動,傅容月立即就看到了南宮越身邊跟著的一個年輕將領,看著十分面熟。

仔細一看,她不由就笑了起來。

那年輕將領也不是別人,原來是寧平安穿了男裝,梳起了一頭青絲,一晃眼還真有些認不出來,只當是一個俊秀的年輕將軍呢。此時,寧平安一臉激動的看著馬車,正墊著腳尖張望,似乎急不可耐。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是這段時間的磨鍊讓她看起來比以前還要堅毅得多!

果然是將門虎女,壽帝的眼光的確是精準!

在寧平安身後,就是一批西北軍的文武群臣了,大家排成兩行,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等待。傅容月粗略一數,西北大大小小的官員有五十多人,看樣子,這裡也是另一個小朝廷。

馬車緩緩靠近,魏明璽也走到了跟前,梅珊跳下馬車挑起簾子,扶著傅容月出來。

今日是重要場合,傅容月剛才已經換過了裝束,穿了一身王妃的禮服,繁複的宮裝配著綠蘿親自調配的妝容,看起來雍容華貴。她本就容顏傾城,這些時日離開了京城,再也不必刻意偽裝出那些青色的胎記,臉龐乾淨豔麗,微微一抬眼,周圍就有不少人暗自吸氣,很快交頭接耳起來。

不是說陵王妃是一個醜女嗎?眼前這女子若是用醜來評價,怕是要羞煞天下美人了!

連傅清也暗自奇怪,盯著傅容月的臉龐,心中不禁揣測傅容月到底是用了多少脂粉來掩蓋那些胎記。

他心疼傅容月的辛苦自不必說,看著風華正茂的傅容月,心底更是瀰漫出一股別樣的情緒來。

魏明璽無視所有人的評議,在姚遠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將自己的手遞給傅容月。

傅容月含笑握住,他便回身說道:“各位,這是本王正妃傅氏。王妃奉旨前來西北,今後,對王妃須得如同對本王一般無二!”

字字句句,斬釘截鐵,他目光堅定而冰冷,無一人敢懷疑他的話。

西北群臣紛紛跪下,向傅容月行叩拜禮。

西北早就皆知,陵王對自己的王妃是十分寵愛的,如此鄭重的宣誓,不過是更向世人展現傅容月的分量。臉面和場面,他都是給足了傅容月的。傅容月心中怎能不知,斂群微微一笑,柔和的吩咐:“諸位鎮守西北要塞,勞苦功高,本宮雖為陵王妃,可比起諸位來實則渺小,諸位快快請起!”

她語氣清脆,略略壓低了嗓音說話,便讓人如同沐浴春風一般,十分舒暢。這話又中聽,不少朝臣都暗自點頭,看樣子,陵王妃比起陵王來,實在是好處太多了。

群臣起身之後,魏明璽才坐回自己的輪椅上,一手仍舊是牽著傅容月,吩咐回都護府。

這一晚,都護府中設下宴席,為傅容月接風洗塵,群臣各自散去準備後,傅容月自然是跟著魏明璽回府。

“將王妃的東西都搬到宗盛院裡。”剛到都護府,就聽見姚遠吩咐。

傅容月露出一絲疑惑:“我也住都護府?”

她還以為自己是有別院的呢!

魏明璽點點頭:“西北混亂,比不得京城,就是都護府中也不得安寧。你就住在我旁邊的主院,我也心安一些。”

傅容月只覺得心中說不出來的古怪,因不曾大婚,怎麼也過不了那個坎兒,一顆心砰砰的一直跳。看了一眼魏明璽,見他一臉嚴肅,並非開玩笑,又覺得自己真是多想了。擺擺頭,想起昨夜的刺殺,似乎這也是最好的辦法,只得點頭:“好吧!”

姚遠本就擔心她不同意,聞言大喜,忙吩咐府中的將士去了。

傅容月自覺的推著魏明璽走進都護府,魏明璽捏了捏她的手,時不時說幾句話,很快就到了一座院子前。

“你們都下去吧,我跟王妃說幾句話。”一進門,魏明璽就吩咐守在這屋子外的幾個軍士。

留在院子裡的軍士有些詫異的對視了兩眼,這才答了一聲“是”,離開了院子。

這樣明顯的支開人,莫非有什麼情況?

傅容月自覺的關上門,這才問道:“這些人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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