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傅容月一直在庇護她們?

蔡知棋垂下眼眸,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聽說傅容月在忠肅侯府時,程氏和傅清、傅容敏兄妹對她多加維護,她心中感激,對她們施以援手也是有可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一個絕妙的契機!

若她能藉此良機跟程氏攀上線,由程氏去接近傅容月,從而達到拉攏陵王的目的,在齊王跟前,她可就立下了大功了!

憑著那一紙詔書,她要在齊王府站穩腳跟,難免要費很多心思。可如果能成為對齊王有用的人,她的分量就不一樣了!

蔡知棋眼珠一轉,笑道:“我聽說過傅四小姐,說是在碧凌書院讀書,想來定是個才女,她的手藝能差到哪裡去?說什麼學習,應該是我跟四小姐討教切磋才是吧?”

她說著,微微側頭,對身後的婢女說道:“蘭溪,你去將庫房裡的那些絲絹拿一些出來,晚些咱們去拜訪程夫人和傅四小姐。正好,我最近刺繡上遇到了瓶頸,說不定跟程夫人和四小姐請教一些,能找到突破點呢?”

“是。”婢女知道她話裡的深意,福了福身,親自去了。

傅容月民春微笑,蔡知棋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後必定會對傅容敏和程氏照看有加,憑著如今齊王在京都的風頭,她們就暫時沒有大礙了。

至於魏明鈺那邊……

傅容月輕輕一笑,那也實在是太簡單了。

蔡知棋辦完了這些,也遣人去請了魏明遠回來。傅容月多坐了一會兒,就推說還有事,先告辭了。

蔡知棋親自送到門口,目送她遠去,身邊的蘭溪才疑惑的問道:“王妃,陵王妃此舉是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她即將被送到西北去,定是擔心程夫人和傅容敏因為傅行健被人欺負,來為她們尋找一個靠山。”蔡知棋嘴角的笑意變得冷了幾分:“不過,咱們也不必過度介懷,就當做不知道罷了,大家各取所需,等我達到目的,再來計較也不遲。你找好絲絹了吧?”

“是,奴婢都是選的王妃刺繡做到一半的那些,沒挑那些絕品。”蘭溪說道。

蔡知棋露出讚賞的眼神:“你做得很好。”

只有那些有錯處的作品,才能以此跟程夫人和傅容敏搭上話題。

兩人結伴而去,等齊王府的馬車離開後,本該離開的傅容月才從街角現了身,她才露出一絲笑容。

綠蘿道:“小姐,若是齊王妃去了,夫人不願意跟她深交呢?又或者,夫人跟她交往過密呢?”

“程姨是有分寸的人,這些年的苦難風霜,她早就知道了人心險惡,這點我倒是不擔心。”傅容月嘆了口氣:“她能在瞬間看破是我在設計傅行健,比起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來說,實則是聰明了百倍。”

綠蘿似懂非懂,心中只想,如果夫人真的那麼通情達理,怎的還會這樣對待小姐?

“齊王這邊不動手,可是趙王那邊呢?傅側妃怕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夫人的,她那樣恨小姐!”綠蘿不無擔心。

傅容月抿唇一笑:“趙王,我就更不擔心了。”

一旦魏明鈺得知魏明遠對程氏有所行動,又怎麼甘心袖手旁觀?而傅容芩……嘿嘿,她如今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正在費盡心思討魏明鈺不殺,哪裡有多餘的心思?她只怕會仗著自己跟程氏還有傅容敏的交情,拼命上門討好呢,哪裡敢對她們有不軌之心!

總算是了卻一件心頭大事,傅容月也輕鬆了不少,回到梅國公府後,便剩下滿心的歡喜。

魏明璽這次秘密回到京都有很多事情要做,並沒有太多時間來陪伴傅容月。傅容月這邊積極策劃如何向壽帝請旨,那邊,籠絡蔡知棋的事情也有了成效,齊貴人聽說了這件事,特意將傅容月招進宮裡。

因是新年,傅容月不好失禮,也讓禮官彈劾魏明璽,故而難得穿上了王妃的服飾,盛裝前去朝見壽帝,覲見沈貴妃和齊貴人。

壽帝見著她極是心疼,特意留她多說了一會兒的話,反而是沈貴妃那邊難得的冷淡,她也不樂意去自討沒趣,從沈貴妃的宮裡出來,就直接去了齊貴人的宮裡。

沒想到在宮門口,傅容月遇到了意外的人。

魏明錚似乎剛從齊貴人的宮裡出來,在宮外的小道上跟傅容月撞了個正著。

他穿得很隨性,氣質依然獨然,從小道那邊走來,跟著的綠俏立即就發現了他,低聲叫道:“呀,是陳王殿下呢!”

他也發現了傅容月,略一愣神,徑直走到了傅容月跟前。

他上上下下的看一眼傅容月服侍,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眼波中閃過一抹黯然,好一會兒才說:“九嫂,你今日怎的得空過來?父皇不是下旨讓你去西北了嗎?”

對於陳王,傅容月不知該說什麼,雖對他很是欣賞,但因齊王的關係,漸漸的已經覺得尷尬和複雜了。

她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端莊的微笑:“陛下已經給了旨意,然而今日齊貴人娘娘盛情邀請,不敢推辭,故而來訪。殿下這是剛從娘娘那裡出來吧?”

“是啊,我剛從母妃那裡請了安出來。”魏明錚笑著說:“剛剛母妃還攆我快點走,說是有貴客來訪,原來是九嫂。我剛還覺得好一番失落,這會兒卻覺得出來的時機正好,正好能遇到九嫂。”

“娘娘許是怕你覺得無聊呢,女孩們在一起,聊得話題總是男人們不感興趣的。”傅容月笑著寬慰。

魏明錚道:“也許吧。”

一時之間,兩人再也沒話說,可不止為何,魏明錚竟沒提出離開。

傅容月想起他上次在藏書閣裡贈書的事情,想起他在街道上為自己撐開傘,這攆人的話也的確是不好說,也只得默然。

好在身邊還有綠俏,她適時的開口提醒傅容月,用魏明錚也能恰好聽到的聲音說:“小姐,娘娘怕是等急了吧?”

魏明錚聞言,臉上的隱痛一閃而過,他苦笑著開口:“本來還想和九嫂多呆一會兒的,既然母妃那邊著急,那九嫂就先去吧。”

“這裡是風口,還是很冷的,陳王殿下也早些離開吧。”傅容月點了點頭,沒有推脫。

魏明錚凝神目送她遠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等她走進了宮裡,身影消失不見,才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樹上。此時樹上的積雪還沒完全融化,被他這麼一巴掌通通震落,反揚起的雪花頓時蓋了他一頭一臉,可不知為何,他竟一點也沒躲閃,硬生生的受了。冰冷的雪花在他臉上融化成水,冷颼颼的,他也不覺得苦,仍舊是站在原地。

“小姐,陳王殿下還在那裡站著。”綠俏沒回頭,豎著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小聲的對傅容月說。

傅容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心中湧起怪異感。

陳王魏明錚近來的表現多多少少是奇怪的,兩人第一次在行宮見面,鑑賞樂曲之時,她感嘆過這個男人的氣質性格,覺得他不適合生活在帝王之家。可回到京城後,魏明錚也跟著變了,她曾經懷疑過是為了奪嫡,可看他所作所為,又跟奪嫡毫不關聯,她自己也拿不住起來,摸不透魏明錚的心思。

好在也沒多餘的心思去琢磨這些了,傅容月進了齊貴人的宮裡,便有婢女引著她去了主殿。

齊貴人今日精神頭很好,在殿中飼弄花草,將一株株寒梅細緻的撿了擱在花瓶裡,模樣煞是好看清雅,獨有的風韻即使年過四十也毫不遜色。

傅容月見禮之後坐下,她就收了工具,讓婢女將東西都撤了下去,只留下修剪後的梅花,笑著問傅容月:“容月,你看這花兒好看嗎?陛下喜歡寒梅,我打算讓認送去給陛下,擱在書房裡就不錯。”

“很美。”傅容月笑著說:“想來陛下會喜歡的。”

齊貴人吩咐身後的一個婢女,讓她將花兒送去,就起身拉著傅容月進了內殿,說道:“其實我今日讓你入宮來,是有些小禮物想讓你帶去的。”

轉到內殿屏風後,只見桌上擺了幾個盒子,第一盒裡面裝了一件銀白色的衣服,閃著銀光,十分炫目。第二盒和第三盒都是首飾,也都十分精美。

齊貴人拿起那銀白色的衣衫,笑著解釋:“這是薄鉑銀甲片做成的盔甲,比鐵皮的要輕很多。我不知道你在西北是否會遇到危險,但有這樣一件盔甲在身上,總歸是有點保護作用的吧?”

“娘娘費心了,容月感激不盡。”傅容月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忙起身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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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貴人扶住她,目光微軟,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意思來:“你是陛下的兒子媳婦,陵王殿下又是陛下最疼愛的皇子,我能幫扶你們一點,自然是要幫扶,這是對陛下厚愛的彙報,也是長輩的心意。做人啊,最重要的是不能忘恩,要有自己的立場,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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