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的祖先掌握了這個秘密,頓時如同一個燙手山芋,思來想去,只得建議高祖繼續將這個寶藏藏於宮中。

之後,高祖同元後一同在宮中生活,重生之後的元後如同健康人一般生子,同高祖一道享盡天倫之樂,後來,長子繼位,夫妻兩人攜手周遊天下,彷彿一切都沒發生,直到元后離開人世。

本以為這個秘密會爛在高祖和梅家人心裡,只是後來不知為何,這個秘密還是流傳了下去。

梅向榮知道這個秘密後,也曾經寢食難安,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梅家引來災禍。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梅家掌握了寶藏的訊息不知為何還是傳得沸沸揚揚,蘇綰離開後,他思來想去,覺得問題還是出在了這裡。

當初蘇綰被留在五芒山,秦霜傲對蘇綰一見鍾情,或許曾將這個秘密吐露給蘇綰。而五芒山並非鐵板一塊,有人走漏消息也很正常,蘇綰從世上消失後,作為蘇綰最後見過的人,梅家自然就成為了頭號嫌疑人。

有一段時間,梅向榮一直在探查寶藏的事情,可一點也線索也沒有。

他知道這個東西在蘇綰手裡,可蘇綰走時的盤纏都是他給的,他實在是不知道有這個東西,連自己也糊塗了。

再到後來,他就坦然了。

既然東西沒在梅家,那麼東西在哪裡,他也不在乎了。

只是,如今這個秘密再被提起,而且是被傅家人提起,他心中仍然覺得擔憂。

傅容月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大概。

蘇綰當年在五芒山如果就接觸到了這個秘密,以蘇綰的為人,斷不會輕易向傅行健提起,那麼,誰向傅行健提起的這個秘密,誰就是當年的洩密人。

這人會是誰?

傅容月蹙眉,心中驚疑不定,有這樣一個敵人潛藏在暗處,她忽然覺得不安全了很多。

梅向榮說道:“你說,傅行健真的會告訴傅容芩寶藏的事情嗎?如果他以此作為保命的條件,怕是不止是魏明鈺,就連魏明遠也會心動的。”

“傅行健不會放過任何翻身的機會的。”傅容月贊同的點頭,將自己的打算也告訴了他:“所以,我打算先去一趟天牢,親自去見一見傅行健。”

“我隨你同去。”梅向榮忙說。

傅容月啞然:“你去了,他怕是不會說。”

“你錯了,我跟他之間也有沒有瞭解的仇怨,他此刻想見我比想見你更迫切。”梅向榮哈哈一笑,臉上露出幾分蔑視:“他一心想向我復仇,如今鋃鐺入獄,怕是滿心滿眼的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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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一起。”傅容月展顏一笑:“就明天。”

“你動作到快。”梅向榮頷首,有些驚訝於她的動作神速。

傅容月什麼都沒說,微笑著送他離開了騰香閣。

這一日,梅國公府外一片沸然,這府中卻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到了晚間,果然如同傅容月所料,程氏攜著傅容敏向梅向榮請辭,梅向榮沒做挽留,只派人護送兩人回到了原先居住的別院。如今傅行健倒臺了,對她們的威脅也沒了,那座府邸是安全的。傅容月沒去相送,只吩咐綠蘿送了些家用過去,程氏客氣的推脫,最終拗不過綠蘿,終於將那些東西收了,只是最後仍舊是說:“這些東西我只是借用,將來會還給陵王妃的。”

一句借用,一句會還,一句陵王妃,算是徹底的劃清界限。

綠蘿回來回話時,臉色也十分復雜,大概是這樣的局面顯得十分唏噓。

傅容月平靜極了,點了點頭算是知道,吩咐綠俏準備熱水沐浴。

屏蔽掉了丫頭們,她才捂住臉,讓自己所有的情緒釋放出來。

這一天,傅容月睡得比任何時候都早,幾個丫頭們在門口徘徊了好一陣,終究沒敢進來。

“怎麼辦,小姐這樣消沉,會不會出問題?”梅珊很是擔憂。

綠俏顯得猶豫:“應該不會吧,小姐……一直以來心態都挺好的。”

“可是,夫人此舉未免傷了小姐的心,你是沒瞧見當時送東西過去,夫人那一臉冷淡的樣子。”綠蘿嘆氣。

梅珊瞪大眼睛,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然,咱們傳信去西北,讓殿下想個辦法?”

“可以嗎?”綠俏倒吸了一口冷氣。

綠蘿斷然的點頭:“可以。小姐也馬上要出發去西北了,這一路上會有多少波折,我簡直不敢想,有殿下在,真出了什麼事情,咱們也有個主心骨。”

幾人商量了一番,說做就做,果真由綠蘿牽頭傳信去了西北。

第二天一早,幾人沒事人一樣的伺候著傅容月起身、換衣,在綠蘿的陪同下,在梅家後門登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直接開到了刑部,一路繞開人員,悄無聲息的進了天牢。

這個地方傅容月從來沒來過,站在天牢的門口,心中不免湧起無盡的感慨。

大魏的天牢建立了好幾百年,走進天牢的大門,便充斥了刺鼻的氣味,一股酸臭撲面而來,十分難聞。入眼看去,臺階下的牢房裡只可以看到幾縷陽光,到處都是昏暗,石頭的磚牆透著一股冷意,無端覺得陰寒了幾分。

前世……梅家人就是被關在這樣陰冷的地方嗎?

傅容月眼中露出幾分痛意,想起當初傅容芩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傅容芩說,阮儀哥在天牢之中仍舊掛心她,生怕她過得不好,生怕她和孩子受到牽連,那時候,他是怎樣的慘狀呢?

還有義父,義父年紀大了,雖說是御醫,可醫者難自醫,義父年輕時膝蓋骨在冰冷的湖水中泡過,是有腿疾的,這樣陰冷的地方,他是怎樣痛苦?

闌珊姐姐呢?她那麼愛乾淨,怎能忍受?

傅容月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心就揪心的痛起來,眼中的怒恨也更濃烈了幾分:她發誓,她一定會把那些人一個個的送到這裡來的!

“幾位貴人,這邊請。”牢頭早就等著了,卑躬屈膝的討好的笑著:“已經給安排好了,一個時辰之內,保證不會有任何人過來的,幾位只管放心就是了。不過,只能一個時辰,到了點兒,送飯的就要來了。”

“多謝!”傅容月給綠蘿打了個顏色,綠蘿賞了他一些銀子,他忙諂笑著引幾人往裡走。

一邊走,他一邊盡責的給幾人介紹:“我們這裡是天牢,這裡看押的都是朝廷要犯,平日裡很少有人來的。這些犯人可皮實了,一個個都不聽話呢,這會兒倒是安靜,到了中午,可就要開始嚎叫了,聽著就煩人。我在這裡也有二十五年了,平日裡不嚎叫的,這輩子也就遇到那麼幾個。”

“哦?都是些什麼人?”傅容月來了興趣。

牢頭見她在聽,越發說得賣力,眉飛色舞的說:“二十五年來,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待著的,也就四個人而已。一個是以前的大學士蘇永圖,一個是個土匪頭子,還有兩個就是最近的了,一個是前段時間被斬首的七王,另一個嘛,則是庶人魏明春。”

梅向榮點了點頭,當年蘇永圖開罪先帝,被關了是有一段時間,蘇永圖是文人,身子骨素來弱,可骨子裡的那份傲氣至今仍然讓人折服。

至於七王和魏明春……

梅向榮嘆了口氣,七王是罪有應得,怕是早就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死罪難逃,連嚎叫的掙扎都覺得沒必要;而魏明春呢……大皇子一貫高傲,自己淪為階下囚,怕是自己都接受不了,又如何會自降身份的嚎哭不止呢?

只是土匪頭子?這又是誰?

傅容月跟他一樣疑惑,不免追問:“那個土匪頭子是什麼樣的人?”

“額,隔了太久了,已經記不得是哪裡抓來的了。只記得是一個年輕人,容貌俊美,但人是真的彪悍,被抓來的時候,腿腳都鎖著,生怕他多走一步一樣。吶,當時,他就關在這間牢房裡。”老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剛好走過轉角處一間陰暗的牢房,便指給幾人看:“他整日整日的坐在那個角落裡,用指甲不知道寫的什麼。那牢房下雨天總是漏水進來,太陽又曬不到,已經很多年沒讓人住進去了,說不定那些字都還在呢。”

傅容月上了心,略一想,就吩咐道:“開啟牢門。”

牢頭吃了一驚,見她神色認真,當真拿出鑰匙開了門。

傅容月走進去,頓時覺得酸臭味濃重了很多,不由自主的捂住鼻子,彎下腰去看他所指的方向,不免失望。

這屋子裡十分陰冷,又疏於打掃,那一片石頭上都佈滿了青綠色的苔蘚。

傅容月只得放棄,從牢裡出來,隨著牢頭繼續往裡走。走了沒有幾步,就聽他說:“幾位貴人,到了。”

傅容月抬頭看去,這牢房比之剛那間的確好了不少,只是依然陰冷,唯獨一扇小窗戶透著幾許光亮。這房間裡並不明亮,但仍然能看清裡面的人,傅行健就坐在角落裡,聽見動靜抬起頭來,目光平靜冷漠的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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