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也看到了梅珊的小舉動,不過,這時候她沒什麼心思來教育梅珊,給綠蘿打了個顏色,讓綠蘿帶梅珊出去跟她講道理,自己則獨自一人在桌邊坐下,提起筆來,落筆寫了幾個字,卻在不知不覺中竟寫了魏明璽的名字。

她一愣,隨即露出一抹苦笑。

他明明離開並沒有多久,可一旦有了什麼事情,卻總是忍不住想告訴他。其實告訴他能有什麼用呢,此時,他正在西北,或許正在打仗,或許在同人周旋,無畏的分心只會給他帶來麻煩。

可是……

有魏明璽在,只要想到他在自己身邊,這顆心就莫名的覺得安穩!

罷了,就算自己不告訴魏明璽,魏明璽也會有別的途徑知道。傅容月不再糾結,將筆放下,心情也紓解了不少。

程氏和傅容敏能否想通,那是時間來回答的問題,而她也斷不能再因此而心軟,停滯不前。

傅容月喚了綠俏進來:“明日去見傅行健,你去給我準備幾樣東西。”

“小姐請吩咐。”綠俏忙答。

傅容月點了點頭,柔聲吩咐了一陣,最後才說:“記住,你快馬去神農谷,今天就快馬回來,來去要隱秘,不能讓人發現了。我一會兒用信鴿傳書芷柔,你準備一下就出發,等你到時,她也準備得差不多了,你拿了東西後不要弄混淆。”

“小姐放心!”綠俏嚴肅的點頭,知道這幾樣東西對傅容月意義非凡,忙應下來。

很快,綠俏整裝出發,傅容月也飛鴿傳書白芷柔,將自己要的東西寫在紙上。

剛做完這些,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多時,梅向榮的身影出現在了騰香閣門口。近來事務繁多,梅向榮瘦了很多,面色也帶了幾分憔悴,傅容月看得心疼,忙招呼他坐下,又讓綠蘿換新的茶水來,才說:“義父,你怎的突然過來了?也不說一聲,不帶個奴才在身邊,雪路溼滑,若是摔了怎麼辦!”

“哪裡那麼容易摔!”梅向榮聽得好笑。

傅容月仍是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才說:“義父是為了程姨和容敏的事情過來的吧?”

“我都聽說了。”梅向榮點了點頭:“我怕你多想,所以過來看看。”

“我沒事,這樣的結果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並不太難過,多謝義父關心。”傅容月淺淺一笑,只是嘴上說著不難過,笑容卻還是帶了幾分苦澀。

梅向榮看得一陣心疼,連連嘆氣:“傻孩子,你的委屈我都知道。如今咱們跟忠肅侯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裡能顧忌得了那麼多?若是因為顧全這個那個,你要做的事情必定難以成功不說,還會拖上不知道多少人搭進去,到那時,程氏和傅四小姐也不見得會開心。這個道理,給她們一點時間,她們會懂的。”

“嗯。”傅容月低低的應了。

兩人沉默起來,如今的形勢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通的?

梅向榮也知道這個道理,很快,兩人就轉移了話題。

梅向榮瞧著桌面,神色多了幾分凝重:“傅行健這次下了大牢,這輩子都別想再翻身了,趙王那邊一定會捨棄了他。可傅行健這人狡猾得很,他一定會想辦法保自己不死。狡兔三窟,他做叛國賊時若說沒有想好事情暴露後的退路,我有點也不相信!”

“義父說的不錯。”傅容月展顏一笑:“傅行健的確還有後招。”

“什麼後招?”梅向榮來了興致。

傅容月斬釘截鐵的丟擲幾個字:“藏寶圖!”

當年傅行健真的是無意中將這個訊息透露給傅容芩的嗎?傅容月不相信,傅行健此人心機之深沉乃是她平生未見,這樣一個人,會將這樣隱秘的訊息隨口告訴自己年幼的女兒嗎?不,不會,所以,這應該是他為自己準備的一條退路。

是了,一定是這樣!

傅行健將這個秘密告訴傅容芩,是盤算著如果有一天事情要暴露,傅容芩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地位和外戚,拼死想辦法保住他。他犯下的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要想把他保下來,也一定會花大力氣。若沒有一點只得對方這樣做的價值,他如何能夠保證對方會聽傅容芩的,出手相救自己?

有了藏寶圖就不一樣了,趙國皇族驕奢淫逸,用來復國的寶藏又會是怎樣驚天的財富?如果得到了這寶藏,那麼,奪嫡所需的一切銀兩也就有了。退一萬步來講,如果將來奪嫡不順利,要到動兵戈的地步,那麼,這筆寶藏可以購買多少武器,購買多少良馬,可以購買多少糧草?有了這些,何愁大事不成!

前世,魏明鈺坐穩了皇位後,仍然還想方設法的要得到這藏寶圖,不就是因為害怕這個嗎?

梅向榮面露一絲愕然,脫口而出:“你也知道藏寶圖?”

也,證明他也知道。

這下子換傅容月吃驚了,她歪著腦袋,眼睛睜得大大的:“義父,你也知道關於藏寶圖的事情?”

梅向榮被追問,立即焦慮的站了起來,剛起身,又覺得有些著落痕跡,只得尷尬的笑著重新坐下:“我以前也隨著陛下南征北戰,知道這些一點也不稀奇。”

傅容月越發疑惑:“可是據我所知,關於藏寶圖的事情是非常隱秘的,當今世上,加上我在內,知道這件事的人不超過三個。”

梅向榮一陣訕笑:“是嗎?”

“義父,難道……”傅容月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被自己聯想到的可能真相嚇了一跳。

梅向榮知道她冰雪聰明,卻沒想到她竟聰明如斯,面對這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他張了張嘴,謊言卻無論怎麼也說不出來。父母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梅向榮終於的妥協的說:“好了,我怕了,我的確是知道你說的藏寶圖是怎麼回事。這事在梅家的當家人看來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牽扯太多,總不能無端端的提起。”

“願聞其詳。”傅容月越發的好奇起來。

梅向榮嘆氣:“這事說起來,還得追溯到高祖時期。當年高祖在正大光明殿上歃血立下誓言,說一生只娶一妻,絕不納妾,傳為歷史美談。高祖娶了元後,當真一輩子都沒娶過一個妾室,直到元后壽終正寢後,夫妻兩人攜手雙雙歸於地府。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大家不知道的是,其實,元后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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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傅容月乍然聽到這個訊息,一下就跳了起來。

怎麼可能?如果元后真的早就死了,那麼史書上記載的,一直與高祖生活了四十年的人又是誰?

梅向榮呷了一口茶,不急不緩的說:“你坐下吧,這個故事很長,怕是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

傅容月壓住心中的驚訝,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梅向榮繼續說道:“是的,元后早就死了,在史書記載她離世的四十年前,她就死了,就死在梅家祖先的跟前,梅家祖先曾經是元後的御醫,也曾一心愛慕過元後,元后生病後便是由梅家祖先一直照看的。這位祖先留下了一本疑難雜病的手記,特意在手記的最後一頁用濃墨重彩將元後死而復生的事情說了。”

死而復生……

傅容月垂下眼眸,腦中拼命的翻滾著什麼,她好像曾經在哪裡聽過這個詞!

梅向榮頓了頓,又說:“元后本是已死之人,是高祖用了逆天的手段,方才將元後強行留在人間,這位祖先記載,元后死去之時,並沒留下屍體,而是神魂俱滅,連同肉體一起灰飛煙滅。高祖見元後離去,隨即也溘然長逝。”

梅向榮說著,神色露出一絲悵然,一絲神往,表情十分復雜。

他不禁想起當初第一次看到那本手札時,他內心到底是有多激動。他曾經見過道真施法救助惠妃娘娘,同樣的,他在祖先的手札中,也看到了道真的名字!

不過,那已經是道真消失後的好幾年的事情了,他滿心疑惑,洶湧澎湃幾乎難以把持,可是,卻找不到一個適當的人來解答。

先祖的手札裡說,元后四十年前第一次香消玉殞,高祖請來了神人道真,以換命的逆天禁書,將八個人的壽命抽出五年,送給了元後。當年奉獻自己的壽命的八個人中,不是元后的親人,便是欠下元后恩德人,元后得了這四十年壽命,才終於起死回生。換命之術完成之後,道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參與其中的人的記憶都鎖住了,而他之所以會記得,純粹是因為自己內心對元後深沉的喜愛,加上一次意外襲擊,刺客撞傷了他的頭,醒來之後,他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但他從未對人吐露過半個字,只默默的寫下這本手札,將別的秘密也寫了進去。

包括元后的身份。

原來,元后並不單單是商人慕氏的女兒,她更是前趙國遺族,是大魏傳為神話的墨門的矩子令!

而那藏寶圖,外人傳得神乎其神,對元後來說,那不過是故國留給她的禮物而已!

元后機緣巧合下湊足了開啟寶藏的鑰匙,便取出了藏寶圖,以不起眼的方式重新製作出圖譜,收藏於皇宮之中,為了保障寶藏的萬無一失,先祖同高祖親同手足,高祖深知自己的兒子並沒有那份魄力用到這寶藏,除了告訴兒子之外,還告訴了梅家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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