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高祖一統天下,收南楚、並北燕,將西趙作為附屬國,改國號為大魏,開創了宏偉祖業。高祖一生唯娶一商女慕氏,元后慕氏乃是傳奇墨門的矩子令,機緣巧合下得到了早已亡國幾百年的趙國皇族留下的巨大寶藏,本打算以此助高祖一統,然而天命使然,最終並未用上那寶藏。此後大魏年年興盛,這寶藏便一代代的擱置下來。

能尋得這寶藏的藏寶圖本是珍藏宮中,沒想到到了熙帝年間,竟被江湖大盜偷出了宮去。藏寶圖輾轉流落,最終落入了梅家的手中。

當然,這是傳言,是否真是這樣,外人卻不得而知。

但顯然,魏明鈺和傅容芩都深信不疑,梅家定是被他們翻了個遍,卻沒找到,便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他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之所以還留著她,便是為了這藏寶圖!

傅容月閉了閉眼,心如死灰,只抱緊了懷中錦兒的屍身一言不發。

“姐姐,看樣子,那藏寶圖真的在她身上。”一直緊跟著傅容芩的傅容慧這時忽然插嘴,扭曲著的俏臉上流露出無盡的憎惡,要不是這個傅容月,她怎麼可能嫁不成自己的心上人,反而被嫁給了暴虐的趙王?這一切,都是傅容月造成的!

一個醜女,憑什麼就能牢牢的佔據著梅阮儀的心,讓梅阮儀對美貌的她視若無睹?

她一邊笑著一邊打量著傅容月,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她既然不肯說,也別怪咱們用些手段啦。姐姐,雖說她長得醜,可我聽說這宮裡宮外的很多男人,卻還是想她想得緊呢!”

“說得有道理。”傅容芩一愣,隨機明白過來,也笑了起來。

傅容月左臉頰上天生就帶了青綠色的胎記,像藤蔓一樣爬了半張臉,醜自然是極醜,可細細看去,她的五官卻讓人忍不住妒忌。

她便不止一次的聽侍衛們誇讚傅容月,說她要是沒有那些胎記,當真無愧是大魏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

就憑那醜陋的面容,如何比得上她傅容芩的千嬌百媚?

每每聽到這些,傅容芩就恨得厲害,傅容慧的提議正中她的下懷,她冷冷一笑,命令身邊的丫頭:“去叫些侍衛來。”

“不用啦。”傅容慧詭異的笑了:“妹妹入宮來便想著姐姐興許用得著,已從宮外招了合適的人來,就在外圍候旨。”

一看到傅容慧宣進來的人,傅容月便覺得渾身汗毛倒立,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傅容慧指著那些形容醜陋、面容猥瑣的男人笑著對傅容芩說:“傅容月這種賤蹄子,找侍衛也是抬舉了她。依妹妹所見,她只配跟她一樣卑賤的人。姐姐,這些不是乞丐,就是地痞,是不是跟她格外相配?”

傅容芩眉目間閃過濃濃的厭棄,陛下都沒找到藏寶圖,她也沒抱多大的希望能找到不過想著要是找到了就是奇功一件,順便來看看這個賤婢的下場,順順心意。

傅容慧的話深得她的心,她看向傅容月,見她怕得連連往後縮,更是得意:“也罷,就依你的意思吧。”

“姐姐,這女人兇悍,又是山野丫頭,力氣可大了。不如鎖了她的雙腳,再喂她些藥,死了活的反正也無所謂。”傅容慧陰險的笑著,讓婢女端上了一碗黑色的藥汁,強行灌給了傅容月。

那藥一入口,傅容月頓覺胃裡一陣攪動,幾欲嘔吐,伏在地上提不起一點力氣。

婢女們紛紛褪去,傅容芩走到傅容月身邊,迫她抬起眼來看向自己:“你要是現在改變主意,將那藏寶圖的下落告訴我,我或許還能饒你……”

可是,傅容月哪裡知道什麼藏寶圖?

眼睜睜看著傅容芩等人退到殿外,反鎖了房門,七八個猥瑣的男人將她包圍了起來,傅容月已是怕得手腳痠軟,面無人色。

錦兒被人搶了去,這些男人猥瑣向她撲了過去,大力的撕扯她的衣服。傅容月驚聲尖叫,倉促的護住自己,可一抬手,就被人狠狠的按在了地上。男人們放蕩而興奮的喘氣聲、殿外傅容芩、傅容慧等人得意的笑聲一聲聲傳進傅容月的耳朵裡,傅容月雙眼通紅,被人逼到了絕境,竟生出無限的勇氣,一把奪過了手中的燭臺,混亂之中,尖尖的燭臺不知插進了誰的身體裡,空氣中瀰漫出血腥氣。

依稀見聽得殿外有人嚷著說“皇上來了——”屋子裡的幾個男人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才發現不知何時,地上已倒了兩個人……

傅容月披頭散髮的從地上爬起來,渾身浴血,好似來自地獄的厲鬼:“來啊,你們都來啊!”

幾個男人使了個顏色,便從幾面包抄過來,不準她逃出去。

殿外的魏明鈺、傅容芩等人透過鏤花窗戶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彷彿看傅容月像無家可歸的老鼠在餓貓跟前掙扎,最終反而被撕成碎片,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傅容月一手握著燭臺,一手抱起剛剛被人丟在地上的錦兒,目中露出一抹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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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豁出去了!

她看著窗外的傅容芩等人,眸中露出徹骨的恨意,忽然,她計上心頭,不顧包圍上來的暴徒,揚起聲音叫道:“我說,藏寶圖在哪裡,我說!”

魏明鈺臉上露出驚喜:“你果然知道在哪裡,快說!”

“寶藏在那裡,我只能說給你和皇后聽,其他人決不允許聽到哪怕一個字。”傅容月收起痛惡,飛快的說:“陛下和皇后要聽不聽,要聽就進來,否則,我寧願死,也半個字都不會說!”

魏明鈺追尋寶藏已八年有餘,乍然間聽到傅容月果然知道,哪裡會不聽?

他拉著傅容芩的手,讓丫頭們拆了鎖,快步走了進來。

傅容月的雙手緊緊握著燭臺,興奮的兩個人都沒有看到,她站立的位置,正是門簾旁邊,而那裡,另一只燭臺上正點著燃得旺盛的燭火。

傅容月忍著痛恨,等兩人慢慢的走進了、很近了,她才喊著笑,輕聲說:“寶藏,乾爹說就在……”

“在哪裡?”魏明鈺和傅容芩都沒聽清,不由自主湊近了些。

“就在……”傅容月再次重複了一遍,忽然,她的眼睛驀然睜大,手中的燭臺再不猶豫,一下子刺向了魏明鈺。魏明鈺興奮之餘,卻沒失了理智,見她神色陡然不對,下意識的推了一把傅容芩。

傅容芩“啊”的一聲痛呼,那燭臺已深深刺入小腹之中,頓時倒在了魏明鈺的懷裡,哪裡還活得成?

魏明鈺卻已趁著傅容月這一分神的功夫,撈著傅容芩跳了出去。

“哈哈哈哈——”

傅容月眼見著魏明鈺逃了出去,心痛的抱緊了傅容芩幾乎痛哭失聲,內心湧起一股暢快之意。傅容慧也被這變故弄得一愣神,竟忘了離開,傅容月再不遲疑,一把將她撈進了屋子裡。丫頭們都被她瘋狂的樣子驚嚇,忙逃了開去,哪裡還顧得上傅容慧。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傅容慧被傅容月緊緊扣住,頓時大慌,將那些大漢還在目瞪口呆的觀望,忍不住破口大罵:“一群廢物,對付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那些暴徒愣了愣,終於慢慢回了神,一步步向傅容月走來。

傅容月臉上掛著悽慘的笑意,冷冰冰的聲音在傅容慧耳朵邊響了起來:“傅容芩,傅容慧,你們便陪我死了吧。”

她隨手一揮,身後點著燭火的燭臺頓時倒下,立即點燃了帷幔。春日乾燥,這火勢馬上蔓延開來,眨眼間便爬滿了屋子。

讓火燒得再快一些,火勢再兇猛一些吧!最好能燒死這些惡人,燒盡這人世間的一切罪惡!

傅容月眼神被火光印得灼灼發亮,狀若瘋狂的笑聲瀰漫在密閉的空間,透著淒厲和詭異。

傅容慧嚇得尖叫著喊救命,那些大漢們也都傻了,誰都忘了慾念,只想著找路逃出去。

可是窗戶早已被從外反鎖,大門也打不開,丫頭們記掛著傅容慧的生死想上來來開門,卻被一股濃煙嗆得連連後退。想著趙王平日裡也不怎麼上心這個王妃,陛下也無命令,便都珍愛生命遠遠跑開了。

屋外,雷雨陣陣;屋內,烈火滾滾!

傅容月抱著錦兒的屍身,一手死死的扣著傅容慧,透過雕花窗戶看著外面那一對狗男女,終於厲聲說出了埋在心底、讓她死不瞑目的話:“魏明鈺,我生生世世詛咒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生生世世,你不得好死!”

傅容慧在她身邊緩緩倒下,那些大漢們東奔西跑,慌亂的尋找出路,不自不覺中也吸入了過多的濃煙一個個倒地不起。

她的身上也舔滿了火苗,她聞到皮膚焦灼的氣味,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痛了!

她懷抱著錦兒靠著滾燙的柱子,不甘的雙眸始終大睜,彷彿如此,就能看到魏明鈺的下場……

可是嘴角的那一抹恨意卻不能因此而削減!

她聽見自己心底泣血的懇求:“不管是神佛,還是魔鬼,只要能讓我傅容月報了此仇,就算讓我永墜阿鼻地獄也好,魂飛魄散也罷,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讓我傅容月報仇……我,都願意!”

梅家上下三百二十七口人命,梅琳的命,錦兒的命……她,必要這些人百十倍的償還!

來生,上天,求你許我來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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