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隱話音未落,合身就撲了過來,白芷柔驚呼一聲,忍不住啐道:“攻其不備,好不要臉!”

這話讓站在她身後的宋璇老臉一紅,雖然江湖上的朋友都沒說什麼,不過今日之後,自己這個兒子的聲名算是徹底掃地了。先是不懂裝懂的玩音律,別人給了臺階也不肯下,主動挑起爭鬥,還用上了可以說是偷襲的無恥招數……且不管結果如何,宋隱在壽宴上種種無禮的舉動都被人看在了眼裡,這一場比賽宋隱是輸定了。

他搖頭嘆氣,罷了,兒子養成這樣子,都是他的錯!回到武當山就讓宋隱閉門反思吧,也免得宋隱被江湖上的朋友嘲弄,按照宋隱的脾氣,難免不會再次惹出事情來……

場中比賽的宋隱卻全然沒有自己的老爹思慮深遠,他劍術本就學得很不錯,又搶佔了先機,步步緊逼,梅阮儀只是一味的躲閃,並不還擊,看起來好像是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一樣。

他心中得意,人還在比武,心中卻想到心愛之人就在場外看著,自己的瀟灑英姿落在她眼裡,不知是否會讓她春心蕩漾,從此高看自己一眼?

若是能贏了這場比賽,從此去了一個勁敵不說,還能贏得美人歸,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裡,他下手更不遲疑,招招都是厲害的殺招,這一下,不但他老爹嘆氣,連滿座的賓客都紛紛搖頭:“不過是點到為止,宋公子這心胸也太狹隘了一些。”

“衝冠一怒為紅顏,但這樣做,未免有失大家風範!”

“就算是贏了,那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簡直是丟江湖人的臉面!”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都是極度不讚賞宋隱的做法。在他們看來,宋隱是江湖青年才俊中的劍術佼佼者,如此欺負一個貴族公子,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

不過也有人慧眼,發現了梅阮儀的一絲不同尋常。

“依老朽看,這位公子未必就比宋公子差。你們看,他雖然一直在閃躲,可他用的是極上乘的輕功百影無蹤,來去之間,氣息穩定自若,顯然內功也有不錯的造詣。他用的兵器是短笛,對陣無泓這樣的利器也不落下風,每次出手抵抗都幹淨利落,用的是四兩撥千斤的打法。”一位頭髮斑白的老人笑眯眯的點頭:“想不到如今王公貴族之中,也有了這麼了不得的人物。這種身法,就是放在江湖上也足以橫行了。”

言辭之間,顯然對梅阮儀讚不絕口。

他似乎是江湖上的一位很有身份的前輩,他既這般說,大家紛紛將重點轉移到了梅阮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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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之下,也不禁點頭。相比起來,梅阮儀有條不紊,反而是宋隱急切之中落了下風。

時間一長,怕是宋隱是要吃虧,討不了好!

果然,這老人才說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梅阮儀左右躲閃的身影就變了,他以一個沒人能想到的角度,硬生生在半空轉了個腰,本是飛出去,結果又硬生生折回來,落在了宋隱跟前。

宋隱手中的無泓甚至都來不及舉起,就被他短笛砸中了手腕,腕骨劇痛,饒他宋隱腕力驚人,死命握住了劍柄,那劍還是脫手了,發出錚的一聲脆響,倒飛出去,插在了院中的地板上,還在不斷抖動。

宋隱握住自己的手腕倒退兩步,臉色瞬間一片灰白,額頭冷汗直冒,疼痛鑽心。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瀟灑自如的梅阮儀,一雙眼睛毫無光澤,絕望籠罩在他的心頭。他竟然輸了?明明佔盡了上風,怎的突然就輸了?而且,梅阮儀只用了一招!

一招啊!

從此以後,他宋隱在江湖上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來了,二十年苦練,到頭來敵不過一個富家公子的一招!

且不說宋隱沒想到,場外的所有人也沒有料到梅阮儀有這樣厲害的武功,個個都驚得呆了。宋璇奔上前來檢視兒子的手腕,滿臉緊張之色。

這麼巨力的一震,定然腕骨粉碎,就算回到武當山費心保養,怕是兒子的武功也要被廢掉一半,再難有所進益。他不禁慶幸,幸好梅阮儀的兵器是短笛,若是刀劍,怕是這手腕都保不住了!

然而細看之下,宋隱手腕高高腫起,他按了按,卻發現並未傷及筋骨。

梅阮儀收起自己的短笛,微微一笑:“宋公子遠來是客,就是看在芷柔跟我妹妹兩小無猜的份上,在下也是不會出手傷人的。再則,今日是喜事,見血總歸是不好,宋掌門大可放心!”

宋璇心中十分感激,放開宋隱,對他做了個深深的揖:“多謝公子手下留情!”

傅容月和白芷柔這才走到梅阮儀身邊,白芷柔見他一頭細汗,顯然剛剛奔跑之間也有些耗費體力,不禁心疼,拿出手絹要給他擦拭。

梅阮儀見她唇角仍然發白,不禁笑道:“嚇著了?”

他微微側頭,躲開了白芷柔的手,拿過她的手絹擦了擦額頭,便將手絹還給了她。

他原本是為了白芷柔答應比賽,白芷柔還以為他對自己是有情分的,此時見他並不跟自己十分親密,失落的接過手絹,看著他的容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唐初晴在傅容月身邊瞧見這一幕,忍不住嘆氣:“哎,芷柔這個傻丫頭!”

連她都看得出來,梅阮儀對她好,全然是把她當做了小妹妹,可芷柔的心思哪一天才會開竅?將來,怕是芷柔有得神傷的了?

不過,她蹙起眉頭,梅阮儀連白芷柔這樣的絕世美人都不喜歡,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她想起京中的一些傳聞,莫非,阮儀還真是喜歡男人?不行,找個機會,她要好好審問審問梅阮儀,可別真的誤入了不歸路!

她正想著,梅阮儀忽然打了個冷戰,他立即抬頭看向自己,笑道:“莫不是你又在腹誹我了吧?”

唐初晴被逮了個正著,忙心虛的否認:“我哪有?”

梅阮儀笑著搖頭表示不信,唐初晴頓時一張老臉隱隱發燙,她可不敢當著梅阮儀的面承認她在想什麼,若讓梅阮儀聽了,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她裝模作樣的搔搔頭,左右看看:“哎呀,你說秦伯伯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我都有點想他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

傅容月忍住笑意,她原來並不知道唐初晴跟阮儀哥這麼要好,兩個都是熟人,頓生親切之感,看著白芷柔失落的臉,心念轉動,忙岔開了這個話題:“初晴,待會兒開席,你也過來跟我們一桌好不好?”

“好啊!”唐初晴訕笑著小心的偷窺梅阮儀臉色,見他一直是笑著的,顯然並沒生氣,立即就恢復了大膽興奮的作風,一左一右挽著白芷柔和傅容月:“我最喜歡跟你們這樣的美女一起吃飯了,秀色可餐!”

梅阮儀無奈搖頭,傅容月則是笑了,對白芷柔說:“柔兒,晚些上菜,記得別給初晴添飯佈菜。她說了,她看著我們就能吃飽的。”

“啊……我不是……”唐初晴立即想改口,神農嶺裡有道外面吃不到的燴三鮮,她可是饞了好久的。

看著唐初晴在傅容月手下吃癟,白芷柔頓時破涕為笑:“好啊,一會兒我要特意吩咐他們,連筷子都不給!”

“你們簡直是太壞了!”唐初晴跳起來,義憤填膺的說:“我知道了,你們都是一家的,欺負我一個外人!”

她們這邊歡聲笑語,在一邊默默裹傷的宋隱看在眼底,心裡極端不是滋味。白芷柔微笑,她為梅阮儀擦汗梅阮儀還不領情,她失魂落魄的神色讓他心底一陣陣絞痛。他輸了,以後可都再也不能見到她了!

怎麼甘心?

他不自覺的走到白芷柔身邊,滿是痛苦的喊了一聲:“柔妹妹!”

白芷柔回過頭來,見是他,想到出了神農嶺,他再也不能來糾纏自己,心中高興,眉目也比剛剛柔和了很多:“宋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我……”他張了張嘴,滿腔愛戀,此刻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看著她的臉,只覺得一陣神思恍惚。

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再也、見不到了!

他心中忽然湧出一股衝動,暗暗咬了咬牙,心一橫,一步上前抱住了白芷柔,低頭就吻了下去!

白芷柔乍然間被他抱住,先是蒙了,隨即反應過來,不禁一聲尖叫,嚇得直往離她最近的唐初晴懷裡躲去。

這聲驚呼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透了過來,見是宋隱輸了後仍起了這般心思,大家也是都吃了一驚。唐初晴一手護住白芷柔,盛怒之下,抬腳就揣。這重重的一腳正揣在宋隱的命根子上,頓時疼得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命根子連喊痛都叫不出來,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片刻間就溼了頭髮。

梅阮儀踏前一步,擋在白芷柔跟前,將三個女孩都護在了自己身後,對宋隱也是怒目而視:“宋公子,請你自重!”

他簡直不敢想,自己還在這裡呢,賭約才剛剛立下,這宋隱竟然大膽到公然非禮白芷柔的地步。若是背了他,這人單獨面對白芷柔還不知會做出多少齷蹉的舉動來!

滿堂賓客無一不是面面相覷,連宋璇都覺得沒臉上前來扶自己的兒子。

可不管怎樣,終究是自己的崽,見他疼得滿地打滾,總歸是牽掛,趕緊上前來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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