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璽也去,他整裝完畢後,由姚遠護送去往圩場,臨走前特意過來跟齊貴人請了個安。齊貴人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略略說了幾句,便讓丫頭送魏明璽去傅容月的寢室前。

兩人在廊下說話,當著這麼多耳目,並沒有說太多。魏明璽過來的本意也不過是告訴別人,傅容月是他的人,要動她,先問問自己的意思。只是臨走前,他仍是不放心的說:“暗處有我的人,遇到危險時大聲呼救即可。”

“你也小心。”傅容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柔聲囑咐:“去吧。”

這番小心謹慎的近距離說話,在旁人眼裡是情人之間的依依惜別,魏明璽走後,齊貴人便笑著打趣她:“看容月跟殿下兩人這般模樣,倒讓我想起當年跟陛下相處的情景來。”

齊貴人在惠妃還沒有來到壽帝身邊時,也曾跟壽帝有過一段難忘光陰。惠妃來了之後,壽帝專房專寵,對她也冷淡了很多,直到惠妃去世後兩人才回到從前的模樣。齊貴人難過也有過,時過境遷,心境已經不復當初的介懷,這才能坦然說出這番話。

傅容月抿唇一笑,並不說話,裝作害羞的垂下頭。

齊貴人又嘆了口氣,也不好再繼續打趣她,攜著她的手回了宮殿。

壽帝帶著文武百官離開後,整個行宮就安靜了下來,傅容月等女眷無聊至極,沈貴妃作為這行宮裡最有地位的人,便將大家都號召起來,設了筵席招待。

壽帝不在,齊貴人似乎不願意敷衍沈貴妃,藉故說身子不適,並不前往。

難為了傅容月,她如今是住在齊貴人這裡,齊貴人不去,她就十分難做。好在齊貴人體貼,讓婢女來傳話,讓傅容月自行前往同傅容芩敘舊。

傅容月帶了梅琳去,一路上將昨天交代的事情問了一次。

梅琳問道:“小姐,奴婢都打聽過了,馨兒在這次隨行的人中,就是齊貴人身邊那個高高瘦瘦、皮膚白淨的那個。”

傅容月回憶了一下,很快想起來她說的是誰,原來那個婢女就是林大山心心念念的馨兒。這也不能怪傅容月,那丫頭在齊貴人身邊,名字是喚作白紗,並不叫馨兒,她一時沒能將兩人聯絡起來。

“好,等晚些回去,你讓她來見我。”傅容月吩咐。

梅琳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小姐,奴婢昨天去打聽的時候,被貴人娘娘身邊的青紗撞見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傅容月吃了一驚。

梅琳道:“奴婢也沒有想到青紗會突然過來,奴婢跟馨兒身邊的一個姑娘在說話,她從角落裡鑽出來的。不過,她應該沒有聽到奴婢在問什麼。”

這讓傅容月稍稍放了些心,不過,仍舊是覺得有些擔憂:“不用去找馨兒過來了,等沒人的時候,我自己去找她。”

“是。”梅琳臉上閃過一絲自責,低聲的回道。

傅容月心思煩悶,沒有想到她的難處,只暗暗猜測如何能夠完成林大山的請求。看樣子,只能動用鐲子了。

很快到了沈貴人的宮門前,傅容芩陪著沈貴妃坐在首位,沈芳菲陪在另一側,殿中來了不少朝廷官員的女眷,傅容月到了殿中,看了看,便見角落裡有人對她招了招手,是在及笄禮時前來祝賀的一位小姐,她有些映像,便走了過去。

那小姐將她拉著坐下,笑著說:“容月怎麼來得這麼晚?”

“齊貴人病了,我耽擱了一下。”傅容月想了想,恍然想起這人似乎是大理寺某位官員的女兒,姓李,叫無雙,便問道:“無雙來得倒早,貴妃娘娘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呢!”李無雙搖了搖頭:“娘娘有趙王側妃和沈小姐陪著,沒聽到有什麼吩咐。”

剛說完,便見沈貴妃身後的婢女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等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沈貴妃這才淡淡的開口:“陛下帶文武百官外出,囑咐本宮在行宮好生招待各位夫人、小姐,待會兒開宴之後大家可要盡興。昨日獵回的野味甚多,本宮已吩咐廚子做了多種菜式,大家盡情享用吧!左右,歌舞!”

話音剛落,便有女婢端著盤子,將已經做好的菜餚端上殿來,兩排舞姬整齊的進了殿中,在空地上舞動起來,立即,這行宮就瀰漫出一股悠閒的氣息來。

沈貴妃既已吩咐大家自由飲宴,自己又帶頭同身邊的傅容芩和沈芳菲說話,下面的夫人小姐們慢慢的也放鬆了下來,不多時,都開始了自由走動,相互敬一杯果酒。

傅容月端著酒杯,眼神看向沈芳菲,她坐在沈貴妃身邊,自然不斷有人向她敬酒。沈貴妃一心想讓她拓展人脈,並不替她抵擋,很快,沈芳菲就臉色緋紅,雙眼透露出迷濛的醉意,竟也放開了起來。

時機成熟,傅容月對梅琳略略點了點頭,梅琳趁著混亂離開了一會兒,很快回來對傅容月點了點頭:“小姐,都安排好了。”

傅容月就拿起酒杯,斟滿了果酒,走到沈貴妃跟前蹲坐,恭恭敬敬的笑著說道:“上次承蒙貴妃娘娘盛情款待,容月感激不盡,特來敬貴妃娘娘。”

沈貴妃一直藉口身體不適,並不喝其他夫人小姐敬的酒,但傅容月的酒她是一定要喝的,端起酒杯回以一笑:“容月就是嘴巴甜,真討人喜歡,容月敬的酒說什麼也要喝。”

兩人喝了一杯,傅容月又轉向了傅容芩:“大姐,祝賀你心願得償!”

說罷,她不等傅容芩回憶,自顧自的就喝了一杯酒。

傅容芩騎虎難下,只得陪著喝了一杯。

傅容月這才轉頭看向她的正主兒,微微一笑:“沈小姐,容月也敬你一杯,願你越來越美,萬事如意!”

沈芳菲沒有她的玲瓏翹舌,本已昏昏沉沉,聞言下意識的陪著喝了一杯。

傅容月擱下酒杯,看向沈芳菲,蹙眉不免露出幾分擔憂:“娘娘,沈小姐似乎是醉了。”

沈貴妃自她過來,注意力就不在傅容芩和沈芳菲的身上,聞言轉頭去打量沈芳菲,果然見她神志不清,這才覺得有幾分擔憂,用手扶著沈芳菲的胳膊,有些憂心的問:“芳菲,你還撐得住嗎?若是撐不住就跟姑姑說,姑姑讓人送你去後殿歇息。”

沈芳菲本想搖頭,可隨機又點頭:“多謝姑姑,我確實有些想歇息了。”

沈貴妃便讓婢女送她回去,傅容芩眼珠一轉,笑道:“我送芳菲表妹去吧。”

她與傅容月早已交惡,在這裡也是礙手礙腳,於沈貴妃的計劃並無益處,沈貴妃略一思索就同意了。

傅容芩攙扶著沈芳菲,很快從後殿撤走了。傅容月目送兩人遠去,眼底瀰漫出笑意,回過頭來,小心的陪著沈貴妃說話。

不多時,傅容芩果然如料想的那樣一個人回來了。

沈貴妃不放心的詢問:“送到了嗎?”

“已經送到了,只是芳菲表妹說頭暈得厲害,要躺一會兒,讓我先過來了。”傅容芩說著話,一臉的欲言又止。

傅容月知道她在幹嘛,這時候站在一條戰線上未必不可,她也附和的問道:“可是醉酒厲害?不如咱們去看看她吧,沈小姐看著就身體弱呢!”

沈貴妃本想拒絕,可一瞧見她含笑的眼神,怎麼看怎麼是意不在此,就覺得她是想藉機親近自己,當即也同意了:“好,咱們去看看吧。”

三人站起身來,周圍本是沒什麼人注意到的,可就在傅容芩起身的瞬間,她不禁扶著額頭輕輕晃動了一下,一副要暈倒的樣子。梅琳咋咋呼呼的扶住她,叫道:“小姐,怎麼了,頭暈症又發作了嗎?”

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這邊,完全打消了沈貴妃想悄無聲息過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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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貴妃只好道:“容月既然頭暈,還是不去了吧?”

“不不不,我沒事,就是起來太急了。”傅容月微微一笑,否決了這個提議,反而號召大家一起去:“看沈小姐要緊。”

經過剛剛梅琳那麼一咋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邊,一聽是要去看沈小姐,都紛紛表示要去關心一下。

本是三人的小活動,一下子就變成了整個宮殿的集體動作,一片人浩浩蕩蕩的往後殿去。

傅容月走在前面,她的腳步壓得很輕,連帶著後面的人也跟著放輕了腳步,大家悄無聲息的到了後殿,直奔沈芳菲的宮室而去。

然而,還沒有走到宮室,傅容月一個倉促的頓住了腳步。

身後跟著的人不明所以,紛紛探頭張望,只見後殿的小花園裡,兩個人並肩坐著,背對著大家正在聊天,看得出來是一男一女。

“這會兒還頭疼嗎?”男的身穿鎧甲,說話非常柔和,聽來就帶了幾分心疼。

女的搖了搖頭:“不疼,我沒有喝太多,冷風一吹就好很多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不然,我早點就出來了。”

她的背影消瘦,衣衫卻是大家都熟悉的,正是剛剛離開的沈芳菲。

兩人並肩坐在廊下,大家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的手落在沈芳菲身邊,衣袖交疊,正是握在一起的。男人略略轉頭,這才發現有人,一下子站了起來,露出一張英俊的容顏,不是何方略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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