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到訊息就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傅容月輕笑道:“殿下撇下陛下就過來了,不怕陛下生氣嗎?”

“父皇倒沒說什麼。”魏明璽眉頭仍舊是蹙得緊緊的,鼻子裡重重的冷哼了一聲:“這個沈貴妃當真過分,姚遠先前在宮門口遇到了魏明鈺,魏明鈺謊稱衣衫破了要換過,竟要往沈貴妃的福音宮裡去。”

“想必是殿下攔下了吧?”傅容月瞭然起來。難怪剛剛在福音宮耽擱了那麼久,不曾見到魏明鈺出現。

魏明璽點點頭,她推著他進了內殿,門窗掩上,說起話來也方便。

魏明璽心中好大的不解:“沈貴妃苦心孤詣布了這麼一個局,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讓你毫髮無損的出來?”

傅容月抿唇而笑:“大概哪一環沒準備好,她意識到不能得逞,及時收了手吧。”

她當然不能告訴魏明璽,她能逃過這次沈貴妃的陷害全靠手上那個不起眼的鐲子幫忙。當時她心中慌亂,生怕著了沈貴妃的道,摸到了手上的鐲子,便想出了隔空換物的主意。先是故意裝作被不明物體嚇到,她將酒杯放在桌子上,趁著沈貴妃分神的那一刻,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杯子換過了。所以後來沈貴妃用的是摸了誘情的酒杯,而她用的則是沈貴妃的杯子!

魏明璽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昨天的事情,陛下怎麼說?”傅容月也不繼續追問,很快轉了話題。

魏明璽搖搖頭:“父皇心思深沉,不容易猜到,不過嘛,他越是沉默,最終的處罰也就越重。你說你就找到了一根腰帶,但卻不知道是誰,在陛下的心中,那根腰帶就像一根刺一樣。加上我被刺殺,他一定會順水推舟的以為,害你的人跟殺我的人是同一批。”

“有道理。”傅容月很贊同。

魏明璽低聲說道:“你沒有發現,從昨晚開始,這行宮裡就你我宮裡的警衛是最充足的嗎?既然那人存心要取我的性命,當然不會只派了兩個人,如今這樣風平浪靜,不過是怕引起父皇的報復罷了。你我暫時是安全的。”

這個傅容月早就發現了,所以她才會寸步不離的跟著魏明璽,現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魏明璽又說:“你也不必擔憂,你只要在齊貴人身邊,一點危險都不會有。”

“難道是他?”傅容月本想問為什麼,可還沒來得及張嘴,一個大膽的想法一下子就鑽入了腦子裡。她這次倒是平靜:“真是看不出來,原來他還有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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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皇子,哪一個會沒有這樣的心?”魏明璽淡淡的說著,吩咐姚遠進來推他出去,自己一手牽了傅容月,兩人並肩去往圩場,不再說這些煩心事。

耽誤了這麼久,算算時間,鳴金收兵的時候也要到了。

果然,兩人剛剛到了圩場,圍坐在棋盤前下了兩盤棋,壽帝的鑾駕便到了。這一次,卻是齊貴人陪同左右,沈貴妃不見了蹤影。

傅容月垂眸掩蓋住眼中的幾分冷意,不管是沈貴妃還是齊貴人,一個兩個都不安好心。

她當然知道沈貴妃為什麼來不了,那誘情的藥性夠沈貴妃喝一壺的了,壽帝又不在身邊,想來沈貴妃現在一定渾身虛脫的軟在床榻上動彈不得呢!

至於齊貴人……剛剛聽了魏明璽的那番話,她哪裡還敢小覷這個女人和她的兒子呢?

壽帝到了圩場,第一件事就是召魏明璽過去說話,留下傅容月和齊貴人說話。沈貴妃做的事情是極度隱秘的,不過這宮中的眼睛並不止一雙,總有人會看見一些不該看不該聽的。齊貴人在傅容月回去後不久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冷笑著說:“沈貴妃終究是太年輕,沉不住氣。這種時候怎能生事?”

要去,也該是在京都,做起事情來目標才不那麼明顯!

所以眼前,齊貴人是非常樂忠於拉攏傅容月的,她挽著傅容月的手連聲誇讚:“容月這身衣衫很好看,真是我見猶憐啊。”

“娘娘又取笑我。”傅容月半真半假的應承:“若說好看,娘娘身上這件水幕湘江才是極品呢!水幕湘江布料珍貴,尋常就難得一尺,更何況做一身衣衫了。”

齊貴人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這身布料很是名貴,一年才產得出兩匹,也是遠兒費心,幾經周折才從湘江帶回了帝都,尋常人家哪裡穿得上,怕是見都沒見過呢!容月倒也有眼裡,她生出幾分喜歡,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可惜這個料子難得,就做了這一身衣衫,只剩下零碎的邊角。你喜歡這個料子,不嫌棄的話,我讓婢女做一個香囊。”

“多謝娘娘美意!容月不勝感激!”傅容月柔柔應下。

這番恭維,時間倒也過得快,不多時就聽見鳴金號角響了起來。壽帝站起身來,姚遠自覺地將魏明璽推到了傅容月身邊,齊貴人也去往御攆上隨駕,鳴金的號角響徹山谷,餘音迴盪,傅容月立即就聽得生出了幾分豪氣。

鳴金過後一柱香的時間,馬蹄聲便從各個方向響了起來,很快,出發去打獵競技的隊伍也都回來了。

領隊的一個個都身穿鎧甲,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起來英姿不凡。壽帝十分高興,讓內監去眼看獵物,很快將數目報了上去。

去年秋獮,圩場上奪得第一的是魏明鈺,也是去年秋獮,他終於將自己在文武百官心中的固有印象成功的從文質彬彬的無用書生轉到了能手挽雕工的干將上來,贏了不少的支援。

今年秋獮開始時,便有不少人暗暗下了賭注,猜測魏明鈺是不是會繼續連任成為第一。

京都子弟中從來最不少的紈絝公子,既然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有人跟著起鬨,賠率從一開始的一比一變成了一比五十,很多人都說,去年魏明鈺能夠拿下第一,是因為沒有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今年則不然,西北中的支柱寧元凱回京領旨,他久經沙場,魏明鈺能不能贏得了他著實很難說!

一比五十,賠的竟然都是魏明鈺輸!

傅容月換衣服時,也聽梅琳說起了這件事,當時她就留了心,讓梅琳速速去問了其他的賠率。

京都公子哥們的眼界倒也不寬,賭來賭去竟都是在賭魏明鈺和寧元凱誰輸誰贏!

傅容月聽了當即就笑了起來,讓梅琳拿了五千兩銀子,也跑到這些公子哥裡矜持的下了幾注,她賭誰呢?一個大家想到了、卻不怎麼看好的人!

魏明遠,一賠一百五!

開局的人當然是一臉蒙圈,不過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他們也很爽快的寫了紙條交給了梅琳,靜候今晚的開獎。

所有隊伍到了後,內監開始清點。勇士們一個個坐在高頭大馬上,腰板挺得筆直,臉上掛著驕傲。內監數了一個隊伍,立即大聲報數,圍觀的百官便轟然叫好。先看了幾個由京都貴族代領的隊伍,獵物都不多,且還沒有特別巨大的,大家雖然鼓掌,但都暗暗嘆了口氣。

很快就到了魏明鈺的隊伍前。今日魏明鈺穿了一身銀白色的鎧甲,更顯得文秀謙和,壽帝不由得誇獎了他幾句:“明鈺這孩子不錯,像他母親一樣,朕喜歡。”

“趙王殿下懂事,又這麼賢德,將來自然能為陛下分憂,做一個優秀的賢王。”齊貴人見縫插針的補充。

壽帝點了點頭,卻沒對這句話發表意見。

齊貴人本意是試探,如此一來就好比打在一團棉花上,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只能作罷,安安靜靜的在一邊陪著。

內監數過後大聲宣佈數量,魏明鈺遙遙領先先前的幾個隊伍的總和,讓人十分驚喜。

很快就到了寧元凱的隊伍。寧元凱人過中年,氣質沉穩,穿了一身黑色的鎧甲,比起魏明鈺來說氣勢就組了太多太多了。內監清點後大聲宣佈,他的隊伍只比魏明鈺的少了一隻野雞而已!寧元凱身後的青年們便都唉聲嘆氣,只有這位統領大人面無表情,一副泰山崩於前而淡定自若的樣子,讓傅容月不由側目。

接著,內監就轉到了魏明遠的隊伍上。

齊貴人的眼中立即露出了關心之色,壽帝也微微傾身,看清了魏明遠身後跟著的車架。

內監清點了第一次,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再點了一次,最終才報數目。

此數目一出,圩場上的人都驚呆了。

魏明遠竟比魏明鈺和寧元凱獵到的東西還要多了八件,更別提其中還有一隻捉住的活蹦亂跳的小貂了!

所有人驚奇吸氣,不敢置信,反倒是魏明遠仍然是嬉皮笑臉的左右作揖,一臉高興的樣子。等內監清點完後,他託著竹子編的小籠子大步上了高臺,雙手託高了籠子呈現給壽帝:“父皇,兒臣捉得活貂一隻,玲瓏可愛,特來進奉給父皇!”

“好孩子!”壽帝隔著籠子看了看小貂,那小貂眼神清澈,眼珠子咕嚕嚕亂轉,可愛極了,他有些愛不釋手,忙不迭的誇讚起魏明遠來。

傅容月在一邊看著魏明遠,眼中的笑意也更深了幾分。

今日之後,魏明遠怕是要同魏明鈺一樣名揚帝都了,以後拉攏人脈也更方便了幾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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