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得寵,她居住的宮室也緊緊靠著壽帝,的確離這裡最近,沒走多遠就到了。沈貴妃止步看向齊貴人,齊貴人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只得識趣的告退:“既然貴妃妹妹要留容月說話,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宮去了。”

“你們送送貴人。”沈貴妃吩咐左右。

傅容月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沈貴妃這是要確保齊貴人不會來搗亂呢,那麼進了這宮殿,裡面必定更加密不透風。

看來,今日這一場鴻門宴不好赴啊!

隨著沈貴妃進了福音宮,一進門就見沈貴妃暗暗給兩個婢女打了個眼色。兩個婢女等她們走過後,便將宮門關上了。進了宮後,左右反而沒了人,大約是沈貴妃也不願意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但傅容月知道,傅容芩一定在宮裡。

可這一次她又猜錯了,傅容芩不在,在傅容月來之前,沈貴妃就藉口沈芳菲是第一次來秋獮,讓她陪著到處看看將她支開了。

沈貴妃將傅容月引到正廳,便有婢女將瓜果點心一一擺上,另有一壺酒,說是御賜的七里香。

傅容月立即留上了心,警鈴大作,她心中已有了主意,絕對、絕對不能喝沈貴妃宮裡的酒!

前世的教訓還擺在那裡,她怎可能再次吃虧?

婢女退下後,沈貴妃將一碟子桂花糕推到了傅容月跟前,笑道:“容月嚐嚐這個,今年新開的桂花做的,味道濃郁,甜而不膩,你一定會喜歡的。”

傅容月微微一笑:“多謝娘娘美意,容月不愛吃甜食。小時候吃了甜食後總是要鬧肚子,後來就戒了。”

“既然這樣,那就換些別的吧,這濃香板栗酥和糖水冰糕都是甜的。”沈貴妃端著柔美的笑容,吩咐婢女將點心全部換過,很快,六盤新樣式的點心擺在了傅容月跟前。沈貴妃用筷子夾起一塊放在傅容月跟前的盤子裡:“這是佛脆手,是巴蜀那邊獨有的,香辣脆口,你應該會喜歡。嚐嚐看。”

“娘娘,容月也不喜歡吃辣的。”傅容月看著眼前的佛脆手只是不動。

沈貴妃眸中閃過一絲惱怒,不過她面上卻仍然是笑著的:“那容月喜歡吃什麼?”

“多謝娘娘,剛在齊貴人處用過膳,容月暫時還不想吃東西。容月是過來陪娘娘歇歇腳的,略略坐一會兒就要回去了,晚了,殿下該擔心了。”傅容月看著她,一副膽怯的模樣。

她知道沈貴妃在想什麼,要想盡一切辦法打消她想將自己塞給魏明鈺的心思才行!

這番話說得很巧妙,能暫時避免食品上的危險,也是抬出齊貴人和魏明璽壓制沈貴妃,尤其是魏明璽,她是在明確的告訴沈貴妃,她現在是魏明璽的王妃,再不是一個孤苦無依的鄉野丫頭,不是由得沈貴妃擺佈的!

但她顯然低估了沈貴妃。

沈貴妃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將東西都放回原處,仍舊是笑著說:“不想吃東西,那我就不勸你了,免得吃了又難受。剛剛站了那麼半天,都累了吧?這酒味道甘甜,不醉人又解乏,你喝一小杯吧?你來我這裡,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你對我有不滿,多少於女孩子家的聲名不好。來,就喝一小杯。”

說話間,她已自顧自的為傅容月斟了一杯酒。

傅容月不善喝酒,左右看看,眼下卻求救無門,她心中不禁後悔剛剛應該同魏明璽一道離開的,這可怎麼辦?

她惶恐之極,面上卻不動聲色,手不免下意識的摸到了自己的鐲子。

突然,她有了主意。

傅容月柔柔一笑,伸出手端起酒杯:“娘娘盛情,卻之不恭。”將酒杯送到了唇邊。

沈貴妃的眼神一直在瞧著她,見她終於喝酒,嘴角的笑意便深了幾分。傅容月眼角餘光瞧見,又略略停了一下,提醒她:“娘娘,不如容月敬你一杯吧?容月初來京都,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見面禮,薄酒一杯略表敬意。”

“好。好。”沈貴妃連連答應,也端起了酒杯。

傅容月心中就有了底氣,看來,可疑的不是杯中酒,而是這個斟酒的杯子!

她抬手裝作要喝,眼波卻看向了桌子下,突然,她驚叫一聲:“哎呀,什麼東西!”一下子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沈貴妃眼波一沉,也跟著放下酒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原來是桌子旁邊掉落了一件小東西,是一個木根雕刻,形狀如鳥,栩栩如生。沈貴妃認得那是擺在櫥櫃上的,卻不知為什麼落在了這樣。她只當是婢女不小心帶下來的,也沒怎麼在意,吩咐一旁的婢女撿了起來,放到櫥櫃了,這才笑著勸說:“沒事,只是一個物件。”

“都怪我不好,一驚一乍的,嚇到娘娘了吧?”傅容月拍了拍胸口,一臉不好意思。她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杯權當是娘娘賠罪啦!”

沈貴妃的目光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她的手,見她一飲而盡,心中登時大喜,忙又給她倒了一杯:“慢點喝,當心嗆口。”

這酒名叫七里香,是用米酒新增了百花蜂蜜釀造而成的,入口甘甜清冽,卻不刺喉,說是酒,其實就是一種果水。

傅容月喝了一半,覺得這樣的酒她就是再來十杯也不會醉,當即也不推辭,反正沈貴妃為了安她的心,定然是要陪著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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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就端起來,像模像樣的說了幾句話後,誑著沈貴妃同她又喝了一杯。

兩杯酒下肚,沈貴妃也放鬆了心神,跟她就一些京中的趣事聊了起來。說話間,一壺七里香就進了兩人的肚子。

“陵王這孩子啊,是我看著長大的,脾氣以前還好……現在,哎,真是可惜……”沈貴妃輕輕搖頭,正要感嘆幾句,忽覺得隨著腦顱的晃動,眼前宮室裡的景象竟恍惚了起來,連眼前傅容月的臉也不真切起來。她甩甩頭,心中不覺疑惑,努力定睛看去,傅容月端坐如山,可那影子也跟著忽大忽小起來。

她是久居深宮的個中高手,很快就明白是哪裡出了岔子,傅容月沒中招,自己倒了黴。

酒杯!對,酒杯!難道是婢女一時慌亂,將酒杯拿錯了?

她顧不得追究,七里香里加了什麼東西她最清楚,再不把傅容月弄走,待會兒自己就真是英名掃地了。她忙對婢女招了招手,一手撐著額頭,一邊勉強的說:“容月,我有些不勝酒力,要去歇息了,讓婢女帶你出去吧。”

“娘娘要緊嗎?”傅容月湊過來關心的問。

她一靠近沈貴妃,身上帶來的淡淡清香刺入鼻腔,沈貴妃一陣頭暈目眩,忙再也不敢耽誤,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劇痛讓她清醒了一下,她就趁著這個檔口吩咐婢女送傅容月出去。

傅容月一步三回頭,顯然擔心極了,最終慢慢隨著婢女離開。

她心中恨不得能立即飛走,卻故意將腳步壓得很慢很慢,要多看一會兒沈貴妃自食惡果。

可惜,她剛剛踏出門,門就立即被關上了,阻斷了裡面的一切。

此時的福音宮中,沈貴妃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渾身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她又一次掐了自己一把,可這次手上綿軟,完全不起什麼效果,她連聲調都變得軟綿綿的:“吩咐趙王先不要進宮。扶……扶我進去,把我的嘴堵上,綁起來。”

“娘娘!”婢女吃了一驚。

“快點!”沈貴妃幾乎是聲色俱厲的喝道。

婢女再不敢耽擱,兩人將沈貴妃架起,沈貴妃連站都站不穩了,幾乎滑到地上去。到了床上之後,婢女先找了絲絹塞到了她的嘴裡,又用布條將她的手腳都捆綁了起來。剛做完這些,便聽到一聲酥媚入骨的呻吟從沈貴妃的唇齒間溢了出來,同時,她的手腳也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似乎要掙脫捆綁去做點什麼。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聽到沈貴妃不斷發出的嗚咽混合著呻吟聲。不多時,沈貴妃就渾身是汗,一陣長長的顫抖後,她終於不動了。

婢女擔憂的上前搖了搖她,取出她嘴巴裡的手絹,才聽到她細微的吩咐:“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婢女出去後,她的瞳孔也漸漸恢復了清明,冷冰冰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這一局是她大意了!

精心準備好的誘情竟然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丟失了這一次的大好時機,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了。好在傅容月沒有懷疑,事情還不算最壞!

她躺在床上,看著屋外晃動的兩個婢女的身影,眸色更冷:無用之人,生生壞了她的大計,真是該死……

沈貴妃這邊一陣人仰馬翻之時,傅容月已回到了齊貴人處洗了個澡換了身打扮。她討厭身上有沈貴妃的氣味,特意薰香才去尋魏明璽。今日競技,到了傍晚時分各個隊伍才會回來,魏明璽多少是有些無聊的,她實在是不忍他獨自一人。

沒想到她剛到魏明璽的宮門口,魏明璽自己倒先找了來,在宮門口一遇到,他立即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番傅容月,確定她並無損傷後,才略帶了幾分責備幾分懊惱說:“怎麼一個人去了沈貴妃那裡,也不派人跟我說一聲?我陪著父皇晚了些,竟剛剛才得到訊息。這個沈貴妃也太膽子大,真以為我動不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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