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鈺的腳步聲踉蹌,似乎是被人扶著走進來的,軟綿無力,聽在傅容芩的耳朵裡,她只覺得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上一次同床共枕時,魏明鈺神志不清,都是她一個人主動,這一次……

她多少是有些期待的!

魏明鈺的腳停在了她跟前,她耳邊聽見丫頭喜娘等人都在躬身請安,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繡球。傅容芩略略靜了靜心,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等待魏明鈺掀起蓋頭的那一刻,好按照臨行前程氏教給她的話語說幾句可心話兒,為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洞房花燭夜新增些美好的回憶,她在心中想好了措辭,萬分激動的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可是,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魏明鈺就這麼站在她的跟前,卻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此時,傅容芩蓋著蓋頭,看不見魏明鈺的表情,他的眼神透著一股空洞,因為酒喝多了無法聚集視線,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大對勁。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丫頭求救的看向喜娘,喜娘只得壯著膽子說道:“殿下,該掀蓋頭啦!”

魏明鈺的瞳孔狠狠一縮,定定的看著傅容芩片刻,終於緩緩抬起手來。

喜娘大喜,忙把喜秤交到他手上,魏明鈺這才都挑開了紅蓋頭。

傅容芩眼前光亮起來,嬌羞的抬起頭來對魏明鈺微笑,正要開口說出那些醞釀了很久的話:“殿下,以後……”

魏明鈺卻極度不耐煩的打斷了她,他甚至沒看她一眼,直接轉向了喜娘:“繼續。”

“殿下。”喜娘愣住了,隨即有些同情的看向眼中的光亮瞬間暗淡下去的傅容芩,可面對醉酒後臉陰得隨時會打雷的魏明鈺,她還是明智的選擇不開口提醒,直接跳到了下一步,直到將魏明鈺和傅容芩的裙襬打了個小結,笑著看魏明鈺和傅容芩飲下合歡酒,她立即帶著丫頭們溜出了新房,一出房門,立即悄悄抬頭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幾個丫頭也是一樣,剛剛魏明鈺進門時表情要吃人一樣,她們根本不敢多呆,飛也似的跑了。

只有素衣一人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屋子,始終不敢走遠,猶豫再三,決定還是守在新房外。

屋子裡只剩下魏明鈺和傅容芩了,喜娘等人一走,魏明鈺就不耐煩的將兩人的衣襬解開。他面色木然的放下床幃,有些粗魯的將傅容芩頭上的首飾取下來丟在地上,隨即傾身覆上了傅容芩,直奔主題。

傅容芩只當他是興奮,全然沒發現他眼中的那抹冷淡,努力的配合著他。

魏明鈺的手掌摸索過她的身前,一路下滑,當他的手掌摩挲著她的小腹時,傅容芩立即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她忙用手掌微微撐開兩人的距離,小心的拒絕:“殿下,妾身想……”

“這不是已經在給你了嗎?”魏明鈺蹙起眉頭,還以為她是想要更進一步,不斷的用手挑動她的神經。

這樣的動作讓傅容芩臉色都變了,小腹一陣扭痛,她來不及多說什麼,忙翻身而下,準備奔往茅房。

魏明鈺卻以為她是來了興頭,三兩下就將兩人的衣衫扒了個乾淨。傅容芩的皮膚細白……

拉扯間,魏明鈺原本只打算例行公事,這時卻有些經不住這樣的誘惑,真心實意的想要有更進一步的接觸了。

傅容芩“啊”了一聲,又努力掙扎了一下想下床。可魏明鈺握得很緊,她自然掙不開。就在剎那間,在兩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聲綿長的細響,魏明鈺只覺得兩人相貼的地方一片溫熱濡溼,還沒反應過來,空氣中就傳來一股惡臭。他頓時瞪大眼睛,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七分酒氣散了個無影無蹤。

傅容芩臉色蒼白,坐在他身上,一雙眼睛水汽盈盈,好半天才哇的哭了起來。

她坐又不敢坐,起又不能起,羞愧得只想鑽到地下去。幻想中美好的洞房花燭沒了,她看著魏明鈺鐵青的臉龐,哭聲漸漸消退,竟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魏明鈺一怒之下,一刀將她剁了……

好久好久,久到傅容芩以為自己在鬼門關打了個轉兒回來,魏明鈺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嫌惡的推開傅容芩,徑直坐起身,扯開枕頭下的絹布擦了擦自己的身子,便轉到屏風後去了。那裡備了熱水,本是給傅容芩一會兒淨身用的,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徑直走到木桶前,舀起一瓢水從自己的腰腹倒了下去。一直到大半桶水都用光了,身上的味道才稍稍讓人舒服了一些,可這樣一來,他什麼都興致都沒了,連敷衍的心都提不起來。

他擦乾身子,穿上衣服揚長而去,留下傅容芩一人傻傻的坐在房中欲哭無淚。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傅容芩新房刻意隱瞞,這件事還是傳了出去。

新婚之夜,傅容芩什麼也沒幹,就在新郎官身上拉了泡屎的事情不出兩天就傳遍了全京城,成為整個滎陽天大的笑話。

瀟湘院裡,傅容月等人聽了流言蜚語,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一片笑得前仰後合的唐初晴,不由都覺得遍體生寒。

唐初晴沒覺得自己壞呢,她嘻嘻笑著說:“只怕以後趙王一進來她房裡,就會想起那泡屎的味道來的。想想就覺得有趣!”

“可是依照大小姐的性子,她多半是要懷疑是小姐做的手腳。”梅琳憂心忡忡的說:“這筆賬又要記到小姐頭上了。”

“就算我什麼都不做,她一樣也要記恨我。”傅容月倒看得很開。

唐初晴一聽這話就覺得渾身都不舒坦:“她要是敢記恨你,我就再給她下一把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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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瀟湘院裡的人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流言,頓時又都笑成了一團。

正笑鬧間,程氏遣了丫頭過來,說是請傅容月去一趟主院有事情商量。傅容月讓梅琳給唐初晴拿些點心,唐初晴擺擺手:“你去吧,我正好要去紅塵地,新來的兩個丫頭對有些東西不熟練,我去看看。”

傅容月也就不再客氣,反正這人不管出去玩多久,晚上肯定是要死皮賴臉回瀟湘院的,她很放心。

到了主院,程氏和傅容敏都在,她一來,程氏便拉著她的手笑著說:“容月,你在外面走動的時日比我多,又素來聰慧,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程姨跟我還客氣呢!”傅容月摸了摸傅容敏的頭,給她將有些歪了的雙髻扶正,便笑盈盈的對程氏說:“有什麼事情程姨吩咐就行,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一定給你辦到。”

“你這孩子!”程氏給她哄得眉開眼笑,“就是愛說些好聽的話來逗趣。好啦,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你看,清兒去西北也有些時日了,這次連容芩的婚禮都沒到,可見繁忙,我也不好拿這事去擾他。你及笄的時候,陛下不是賜了聖旨,讓你以王妃之聲,掌女官承印嗎?這些天你雖然還沒有入朝,可陛下仍舊是遣了侍從女官過來教你規矩、手把手傳授你將來要做的事務,於朝政一事,你懂得比我多。”

“程姨是想打聽朝政?”傅容月多少有些聽懂了。

程氏搖頭:“我久居這一方宅院,知道朝政也沒什麼用。是容敏,後日碧凌書院就開學了,聽說今年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科考,書院讓所有在讀的學生都要參加考試,容敏也要去,我……我實在是擔心……也不知道女孩子進入這官場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四妹妹的意思呢?”傅容月聽了蹙起眉頭,看向傅容敏。

傅容敏低下頭去:“我想去。”

傅容月不禁有些吃驚,沒想到這竟然是傅容敏自己的意思:“四妹妹在碧凌書院是有名的好學生,可你的年紀終究是太小了一些……”

“清谷的年齡也不大啊!”傅容敏一聽就急了,忙抬起頭來說。

傅容月的臉色一沉:“你是因為梅清谷要去科考,所以才要去的?”

傅容敏不說話了。

“那你去吧。”傅容月沉吟片刻,心中轉過很多念頭,很快就有了說服她的理由:“不過,你大可不必全力準備,一來你年紀太小,就算考上了,陛下也不見得用你;二來,如今忠肅侯府正在風口浪尖上,侯爺若是知道了這件事,也肯定不會支援你,何苦沒來由的惹他煩憂討他責罵呢?三來嘛……梅家也一樣不得安寧,如果梅清谷你如你所說那般聰明,這次科考他絕對不會嶄露頭角,定會名落孫山。”

“真的?”傅容敏眼睛一亮。

傅容月點了點頭,沒有告訴她,就算梅清谷想好好考試,梅向榮也絕對不會允許的。

梅家已經風頭強勁,決不能在奪嫡之爭中成為大家爭相拉攏的物件,更不能讓那些拉攏的人有機會鑽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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