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弟弟這麼多年來受的苦,她就恨不得親手手刃大夫人。

這時,馬嬸又說:“大小姐,咱們得走快一點,大夫人找了個花樓女子來,準備讓她破你弟弟的身,等這女子破身成功,大夫人就會派人殺了你弟弟!”

說到這裡,她又道:“大夫人是中午和紫妍商定的事情,我還以為她會拖幾天,沒想到她晚上就找了個女人過來,現在那女人被放進了地牢裡,由大夫人的親信周瑞家的看著,周瑞家的你知道吧?就是上次和我一起看守你,並辱罵你的那個刻薄寡恩的婆子!我趁她不注意,趕緊跑來飛月閣報信,我起初以為你不在,都沒抱任何希望,沒想到你竟然在,這太好了,太好了!”

流月也十分緊張,幸好她一直想回府,才碰到了馬嬸。

如果換成林嬤嬤留在這裡,馬嬸對林嬤嬤說了的話,林嬤嬤是大夫人的人,事情後果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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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璃王府時就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個紅眼孩子有危險,這才一定要回來。

沒想到,真讓她碰上了。

是巧合,還是弟弟已經感受到自己有危險,在冥冥之中召喚她過來?

馬嬸說的什麼黑陰宗她聽得一臉懵懂,馬嬸說這弟弟一出生就是紅眸,因為大夫人忌憚黑陰宗,才沒有殺弟弟,只是將她關押了起來。

弟弟是孃親的孩子,怎麼會與那神秘的組織有關?

流月弄不清楚什麼黑陰宗的事,只知道大夫人居然叫一個花樓女子去禍害一個才十歲的少年,一想到弟弟即將遭受到的痛苦,她跑得更快了。

很快,流月就和馬嬸跑到了地牢門口。

一到地牢門口,她們倒是沒聽到聲音。

兩人躡手躡腳的走下石階,生怕被巡邏的護衛們發現。

走下石階後,流月先看了眼上官秋月的地牢,那地牢裡燃得有蠟燭,上官秋月似乎在睡覺。

看到她過得挺不錯的,流月便看向馬嬸,馬嬸趕緊小聲的說:“大小姐,大夫人經常會派人來看她,奴婢只是做樣子而已。大夫人派的丫鬟也只是在外頭瞧瞧,她嫌髒,根本沒進來看過。她不知道奴婢已經有三頓沒給五小姐吃飯了,五小姐是餓暈了,她以為五小姐在呼呼大睡。”

流月點了點頭,這馬嬸還算聰明,知道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

才三頓沒吃飯就餓暈,這上官秋月也太弱了。

“你也別把她餓死了,等她餓到極限的時候,給她吃點點東西續命,再接著餓。如果那丫鬟再來看她,你就給她塞幾兩銀子,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把上官秋月的真實情況告訴大夫人。懂了嗎?”

“奴婢懂,奴婢謹遵大小姐吩咐。”

就在這時,流月突然聽到一陣孩子般稚嫩的叫喊聲,“你不要過來!”

再接著,她便聽到周瑞家的和一名花樓女子誇張的笑聲。

周瑞家的邪冷的笑道:“小東西,你有福了,小小年紀就有女人陪,你最好別反抗,這可是大夫人賜給你的榮幸。”

那花樓女子傳出來的聲音又嬌又媚:“還別說,我還沒有伺侯過十歲的男孩,不過他長得可真俊,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男孩子。小寶貝,你聽姐姐的,跟姐姐睡覺好不好?姐姐最愛你了,姐姐會讓你提前享受到作為男人的樂趣,來吧!”

“不要,不要!”男孩子的聲音十分稚嫩,卻堅強無比,聽得流月心都碎了。

流月蹲下身子,在地上撿起一塊磚頭,一個箭步的衝到第二間地牢。

待她衝進去之時,便看到那花樓女子已經脫得只剩一面肚兜,正緊緊的抱著那男孩,在孩子的身上享受的磨蹭著。

而那男孩子,此刻正緊緊的閉上眼睛,把身子和臉歪向一邊,臉上呈現出痛苦又害怕的神情。

哪怕臉上是害怕的表情,流月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美得足以讓萬紫千紅的花兒黯然的孩子。

看到此情此景,流月哪裡還忍得了,她暴脾氣的往前面一衝,衝到那女子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把她狠狠的揪到地上,然後掄起磚頭,一磚頭拍到她頭上。

只聽女子“啊”的一聲尖叫,然後白眼一翻,就被拍暈在地上。

周瑞家的看到流月和馬嬸衝進來,頓時恨恨的瞪大眼睛,指責她倆:“馬嬸,你怎麼回事?你把她帶進來幹什麼?”

馬嬸冷笑一聲,冰冷的盯著周瑞家的:“如果我不把大小姐叫來,你就成了禍害這孩子的幫兇。”

“你!你背叛大夫人!你要知道,大夫人今晚就要叫人破這孩子的身,過幾天就會想辦法弄死他。你敢和大夫人作對,可知道是什麼下場!”周瑞家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她早被流月拍的那一磚頭給嚇懵了。

說完後,她拔腿就想跑,想去給大夫人報信,卻被馬嬸冷冷的拽住,“周瑞家的,你以為你跑得掉?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我都知道大夫人的秘密,等她殺了這孩子,接下來滅的就是你我的口!”

“你胡說,我對大夫人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周瑞家的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流月,她來這裡幹什麼?

流月先不管周瑞家的,在打暈花樓女子之後,她一個箭步撲到男孩面前,趕緊幫他把衣裳理好,這才細細的打量著她。

面前的男孩約摸十歲的樣子,由於從來沒有見過陽光的原因,他的皮膚很白,白得像剝了殼的雞蛋,白色中有些羸弱,白得令人心疼。

他有一雙又漂亮又懵懂的大眼睛,由於他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所以他看流月的眼神有害怕、怯弱、懵懂、膽小、可憐,此時他嚇得渾身發著抖,潔白的牙齒輕輕打顫,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多麼漂亮的一個孩子,他生得眉目如畫、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明淨得像天上的星星,眼睛上的睫毛濃密得跟水晶刷子似的,一張臉俊美得像遠古的謫仙。

細細一看,他的眼珠竟是血紅色的,鮮紅一片,裡面還流出來晶瑩的淚水。

流月想起這個孩子有可能就是娘親生的那個弟弟,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緊張,“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的,我不會傷害你。有我在,你會很安全,非常的安全。”

流月在男孩身上輕輕的一拍,男孩的身體漸漸停止抖動,他看向流月,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眼裡的害怕和怯弱漸漸減少。

流月這才指向他的肩膀,用很溫柔的語氣和他商量,“我可以看看你的肩膀嗎?”

男孩一臉懵懂的看著她,睜著一雙微怔的美眸,沒有說話。

流月實在忍不住,也不管了,直接揭開男孩右臂上的衣裳,一看,他右臂上竟然有一個淺淺的牙印。

看那年代,似乎已經很久遠了。

她趕緊回憶孃親生產前的一幕,當時孃親生產完後,外面就傳來大夫人的腳步聲。

情急之下,孃親在弟弟的右臂上面咬了個深深的牙印,然後告訴她:“流月,你記住,娘在你弟弟的右臂上咬了一排牙印,這牙印很深,十年、二十年都消不掉。如果你弟弟被人奪走,你一定要記住這排牙印,以後一定要找到他。”

因為當時太情急,她和孃親根本沒看清楚弟弟的眼珠竟然是暗紅色的。

她一直不知道弟弟的眼珠原來是這樣的,像戴了血紅色的美瞳一樣。

看清楚那排牙印,流月確定了,這就是她的弟弟,是孃親拼了命生了三天三夜的孩子。

她突然一把抱住男孩,伏在他身上低聲抽泣起來,她這一生很少流淚,可是在見到唯一的親人這一刻,她忍不住哭了。

男孩不知道流月為何會抱著他哭,不過,他感受到流月對他的溫暖和愛,他漸漸的不再害怕,緊緊的捏住流月的手,雙眼瑟縮的看向周瑞家的和馬嬸。

他雖然不再害怕流月,卻還是很害怕其他人。

流月從來沒有哭得那麼暢快過,她想到孃親對這孩子的寄託,對他深深的愛,想到孃親被汙名後的慘死,想到弟弟被關在這陰森恐怖、不見天日的地方十年,她的心就痛得發抖。

十年啊!

一個小小的嬰兒,竟然被關在這種比牢房還恐怖的地方十年,那粉白粉白的孩子,出生後什麼都不懂,就被禁錮在這裡。

她想,弟弟肯定也沒少受大夫人的欺負,可是她撩起弟弟的衣服,發現身上的肌膚是完好的,雪白一片,沒有任何傷痕。

馬嬸似乎很懂流月的心思,忙說:“大小姐,大夫人雖然恨透了這個孩子,卻從來不敢親自來看他,也不敢命人折磨他,生怕把他折磨出問題。大夫人最怕他死,經常派人問我們他怎麼樣,如果知道他沒生病,還活著,大夫人就會松一口氣。所以,這孩子雖然被關著,卻沒受過什麼皮肉之苦。”

流月冷冷的轉了轉眼珠,她透過剛才馬嬸告訴她的話疏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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