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太子是那眾星捧月的月亮,璃王就是照耀大地的太陽,他身上像自帶光環似的,給人一種強勢倨傲、霸氣凌厲的領導感,他惜字如金,很少說話,可那舉手投足間卻盡顯高貴,根本勿需多說話就有強大的氣場。

他就是大晉朝的太陽,他是一切的主宰,彷彿能掌控所有人的命運。

饒是見過無數世面的流月,也深深的被面前的強勢男人所折服。

一看到面前的男人,流月突然想起那枚紅寶石戒指。

那人自稱為本王,這個楚非離也姓楚,也是大晉朝的王爺,會不會是他?

不過,剛才在來的路上,她無意中聽丫鬟們說,這個楚非離之前一直在關外打仗,最近好像是因為皇帝想給他選妃,才把他召回來。

他這兩天才回帝都,之前根本不在帝都,在回京城的路上。

而她遇到那個神秘男人是在半個月前,半個月前楚非離還在關外呢。

這樣一來,時間就對不上,肯定不是楚非離。

只是,楚非離身上散發出來的霸道狂傲的氣質,跟那神秘男人挺像的。

他那雙絢麗如鬼魅般的眼睛,那烏黑濃密得像蒲扇的睫毛,還有眼底的危險、冷酷、狠絕,也挺像那個男人。

不過僅憑身上冷酷的氣質和漂亮的眼睛,流月不敢斷定是他。

畢竟這世上漂亮的眼睛太多,冷酷的男人更多。

她想了想,那神秘男人肯定是騙她的,他不是什麼王爺,而是一個江湖騙子,說不定那戒指是個贗品,改天她把它扔了得了,免得一直讓她猜來猜去,思來想去。

流月想到這裡,狠狠的磨了磨牙,要讓她抓到那個男人,她一定扒了他的皮!

面前的楚非離實在太耀眼,惹得流月這樣有定力的人都忍不住會偷瞄他。

這人真是上帝造出來的寵兒,簡直美得天怒人怨,讓流月一看到他就自慚形穢。

流月還在抱怨上帝偏心,把璃王塑造得那麼好,耳邊就聽到甯浩的聲音:“你就是上官流月?你二妹妹說你會解蠱毒,你到底會不會?”

說完,一把寶劍冷冷的指向流月的喉嚨。

也許是甯浩之前被上官秋月所欺騙,這一次對流月再也沒有好臉色,直接拿劍威逼著她,“說,你會不會解蠱毒!如果你是個廢物,那你趁早滾下去,別惹得我的長劍見血。”

流月眯眼看了那柄劍尖一眼,伸手往那劍尖推過去,“此劍由世上最好的精鐵所造,的確鋒利。用它來斬殺敵人,可保大晉朝百姓平安,可如果用它來斬殺醫者,那就是大大的罪過。我想,璃王殿下是不喜歡自己的屬下用劍指向醫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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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的舉動震得寧浩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想到這女子竟那麼膽大,居然敢用手推開他的劍尖。

這劍極為鋒利,哪怕他沒動手,流月也只是輕輕的挨了一下,手就被劃出了一道血口子。

但她的臉上沒有一點懼怕之色,再看上官雲和一干人等,早已嚇得滿頭大汗。

楚非離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膽的少女,他烏金般的眸子冷洌向她,瞳孔幽深,漆黑如墨,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她一眼。

這女人有勇氣,至少比那上官秋月之流厲害,看來是有點本事的人。

“把劍收回來!”楚非離冷冷出聲,甯浩趕緊把劍收回,並對他恭敬的說,“殿下,她還沒有回答屬下的問題。”

流月不緊不慢的走上前,細細的打量了楚非離的右手腕一眼,看到他右手心上有一排鋸齒狀的咬口,右手也變成了紫黑色,心中頓時有了主意,便冷聲說:“人家給我挖了一個坑,我卻往裡跳,我若不會解毒,怎敢進來!”

冰冷的聲音響徹四周,流月說完,冷冷的瞪了上官雨晴一眼。

這時,上官雲、角落裡的大夫人和上官雨晴都不敢置信的盯著流月,不會吧,這個廢物會解毒?

她不會是學上官秋月吹牛,又把上官家架在火上烤吧。

這屋裡除了外人,幾乎沒有自家人相信流月,畢竟她在大家心中就是一個廢材,她手裡甚至連個藥箱都沒有,空著個手談解毒,誰會信?

上官雲一顆心提得老高老高,這個女兒前天惹了太子,如果今天再惹怒璃王,他這個大將軍估計別想做了,整個家族都會被她連累,死無葬身之地。

楚非離淡淡的掃了流月一眼,這時他的手又開始鑽心的疼,這種疼和蠱毒的疼不一樣,蠱毒是蟲子在體內啃咬,久不久一次,有發作的時間段。

而這疼像被螞蟻啃咬一樣,它一直在疼,而且是一群群的螞蟻啃咬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不耐煩的掃了流月一眼,冷聲吩咐:“還不快上來!”

“是,殿下。”流月趕緊點頭,面對這尊天神、戰神,她自然不敢放肆,他可和太子不一樣。

她可以氣得太子跳腳,卻不敢在這個男人面前囂張,他身上那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都能凍死她。

她一上前,便拽住楚非離中毒的右手,楚非離非常不喜女人靠近他,想反射性的把她的手甩開,她卻已經開口,“殿下,要想解毒,臣女必須要碰你。你現在情況危急,總共種了三種毒。一是爛手粉,如果在半個時辰之內不解毒,你的手會馬上腐爛。”

“二是你體內有兩種蠱毒,一種是你體內有一隻最大的金蠶蠱,它進入你身體後生了很多小蠱。那些小蠱不是小金蠶蠱,而是金蠶蠱和毒蛇的雜交蠱,它們雜交出來的蠱毒外形酷似洞螈,又叫洞螈蠱。”

“這金蠶蠱是只母蠱蟲,它在被放進你身體之前就已懷孕,所以才會生出一種類似於小拇指的洞螈蠱。我現在先解你的爛手粉,你的手便不會痛了。”

提到這爛手粉,流月還應該感謝上官秋月。

上官秋月摸了那水桶,估計沒洗手,又去摸了璃王的傷口,一下子把爛手粉傳染給璃王,璃王這手不爛才怪。

要治這爛手粉太簡單了,她早配好瞭解藥。

她一般製毒,就會立馬配製出解藥,沒有解藥的毒粉她一般不會用,就是怕不小心弄到自己身上無法解毒。

至於那蠱毒,她從小就喜歡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毒術,曾經為了探尋世間究竟有無蠱毒,她和醫生們上山下鄉進駐在雲貴的少族民族村寨義診。

在某次長達一年的義診中,她在的苗寨救治了一位九十九歲高齡的老人,那老人為了感謝她,給了她一本她自已寫的制蠱解蠱書,還和她講了當地的許多神秘的蠱蟲,以及制蠱的方法,養蠱需要的注意事項,還有解蠱的法子。

老人說,如果她不喜歡誰,就可以對人下蠱。

如果有人下蠱來害她,她就能從書裡知道方法解蠱,可以保命。

巫蠱之術自古以來都被人詬病,被人稱為邪術,在古代是明令禁止的行為,下蠱之人會被處以極刑,所以沒有誰敢大肆的說我會下蠱。

她當然也不太相信這些迷信,她更不會對人下這種毒蠱,在她看來這種邪術陰邪無比,害人不淺,下蠱者一不小心是會遭到反噬的。

苗寨裡談蠱色變,會下蠱的人家,或者被懷疑下蠱的人家,是會被村民鄙視和厭棄的,所以這些年來沒有人理這位獨居的老太太。

當然,自古以來以此這藉口誣陷別人下蠱的倒是很多,很多人為了洩私怨和報復,就栽贓別人會下蠱,那是古時候的事了,21世紀科學昌明,這種事很少發生。

她當時不太相信世間真的有蠱毒,所以才來苗寨探尋。

但老人寫了書,還說得有板有眼、頭頭是道,還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密封的罐子。

揭開一看,那罐子裡竟然放了蜈蚣、青蛙、蠍子、毒蛇、癩蛤蟆、蝴蝶、鼠、馬蜂等十幾種具有毒性的毒物。

這是老人正在制蠱,當時就嚇了她一大跳,她雖不贊同這種方法,不過為了拓展見識,提升自己對毒術的研究,還是仔仔細細的看完了那本書。

苗人制蠱就是將這些毒物全部放在一個容器內,嘴裡念一些咒語,然後把它們放在十字路口的地方埋上,讓裡面的毒物們自相殘殺,經過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再開啟蓋子。

這時候經過互相咬打、吞食,活下的唯一一個毒物,就是蠱蟲。

如果活下來的是蛇,就稱為蛇蠱,如果活下來的是鼠,就是鼠蠱。

然後當地苗人會把蠱蟲悶死、曬乾,外加毒菌、石蒜花、七毒花等植物及自己的血液,研成粉末,製成蠱藥,然後用來害人。

據說這蠱藥很邪門,如果給別人服下,那人剛開始是腹瀉、腹痛,最後死亡。

璃王種的這種蠱毒類似於上面的蠱,但又不太一樣。

流月從璃王手上傷口的症狀判斷,他種的是金蠶蠱,因為他手上有金蠶鋒利的牙齒咬出來的鋸齒狀豁口。

金蠶蠱是將十二種毒物放在容器裡,等他們自相殘殺,然後下蠱者開始念咒語,因為有極強的咒語,容器裡最後剩下的那只毒物會變顏色和形狀。形狀像蠶,皮膚是金黃色,有一個烏黑的帶一排尖牙的頭,往那手中一咬,自然像被鋸齒鋸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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