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貳喜施主的味覺,恕貧僧無能為力。即便貧僧已幫貳喜施主將口中表面修復如初,但內裡被蛇毒摧毀的味蕾,卻已全部壞死,再無恢復可能了。還望貳喜施主能放寬心神,莫要過多執著於此。”

柳葉息愣了愣,輕揚嘴角,豔如朝陽:“大師放心吧,能平安活下來,貳喜就很是知足了。只望大師信守承諾,不要將此事告訴旁人。”

“除此之外,貳喜施主可還有何處感覺不妥?”

“何處不妥?什麼意思?”柳葉息一時沒反應過來。

“比如精神恍惚,丟三落四,亦或是夜晚難以安眠,時常做噩夢。”

柳葉息仔細想了想,除了那麼一兩次失眠,偶爾做些奇奇怪怪不算噩夢的夢,別的自己好像都沒沾,便對泓一搖了搖頭:“是有什麼問題嗎?”

泓一和善一笑:“貧僧不過隨口問問,貳喜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柳葉息有心問泓一,如果腦子有病,能治嗎?但想想泓一兩次把脈都沒把出來,也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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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時逢盛夏,谷中降雨加水霧,一片昏暗混沌,稍遠一些的景物便已隱而不見,就連氣溫也因降低了好幾度。柳葉息和泓一告別後,就回到越娘房中。

陰冷潮溼的天氣,哪裡都比不上被窩香!

掏出夜螢石,踢掉鞋子,裹了薄被,柳葉息便大腦放空沉沉睡去。

一夜很快過去,當外面的晨光灑向大地時,降雨未歇的司硯谷才僅有些朦朦朧朧的餘光。

飽食加好眠,柳葉息的體能電量已經充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正半夢半醒之際,有什麼東西落到了臉頰上。……蟲子?!

柳葉息猛地用手揮開,睜眼一看,一個人影正坐在自己床邊。柳葉息一驚,嚇得險些尖叫出來,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顧以嵐!方才揮開的,也正是顧以嵐的手。

“你,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柳葉息坐起身順了順心臟,“你是怎麼過來的?悄無聲息的,是想嚇死我嗎?”

顧以嵐勾唇輕笑,言語中隱約有著小小的自得:“你與我不過就一牆之隔,即便眼睛看不見,但我要過來,還不是輕而易舉?”

柳葉息扯了扯嘴角:“好吧,那你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顧以嵐坐在床邊,背對著柳葉息,聲音一改方才的傲嬌自得,小得就比蒼蠅大上那麼一點:“嗯……那個,我,我想,如廁……”

害!還以為啥大不了的事呢!柳葉息當即就想翻個白眼。不過躺了那麼幾天,也是該方便了。

“好,你等等。”說著,柳葉息翻身下床,一面跑去拿傘,一面暗自慶幸。還好今時不同往日,那夜之後便找泓一大師問清了茅廁位置,不然大清早帶著顧以嵐隨地施肥,估計就該和諧打碼了!

身後,顧以嵐甕聲甕氣:“……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陪男子如廁,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柳葉息拿了油紙傘,往回走:“為什麼要不好意思?吃喝拉撒不是人之常情?怎麼,你不好意思了?”

顧以嵐別過頭,抿著嘴不說話。

柳葉息嘿嘿一笑,扶起顧以嵐往外走去:“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扶著顧以嵐出了屋,在屋簷邊站定,柳葉息撐開傘,剛要再扶上顧以嵐,抬頭一看,突然就無語凝噎。

油紙傘很大,並排兩人完全沒問題,估計是越娘根據自己的體型自制的。然而但是,那油紙傘面,都壞了好幾條縫了,為什麼不補啊?!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那打傘還有什麼用?

“怎麼了?”

聽到顧以嵐的問話,柳葉息連忙將傘面完好的地方撐到顧以嵐頭頂,將人扶下屋簷:“沒事,雨溼地滑,你小心些。”

事實果然如柳葉息所料,細細密密的雨絲彙集成水滴,從傘面破裂的縫隙不斷落下,慢慢打溼了柳葉息的頭頂、肩膀和後背。對此,柳葉息開始深思起一個相當現實的問題。但凡遇到雨天,男女二人共用一把傘的情節,不都是男的為女的撐傘擋雨?怎麼到了自己這,就完全反了過來?

扭頭看去,顧以嵐微微低下頭,剛逸的側臉在雨水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柔和,甚至還帶著些許脆弱。柳葉息默默將傘又撐高了些,不禁暗歎。果然先動心的人,比較容易吃虧!

興許是因為溫泉春流下游的水池裡養著大魚,茅房並沒有建在水邊,而是修在了離寒舍略遠的一處矮坡後。

顧以嵐如廁完,原路返回寒舍,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柳葉息衣服已經被雨打溼了大片,貼在身上涼意侵人。將顧以嵐送回了房,就想回去換下衣服,轉身就被顧以嵐拉住。

“以後你切莫再同我以外別的男子這般……”

“怎麼?”柳葉息先是莫名,隨後一愣,難道他……

柳葉息心臟剛狂跳了兩下,就聽顧以嵐繼續道:“我便罷了,但你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清譽當真不要了?到時嫁不出去,豈不是全都要賴在我頭上?若真是這樣,那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儘管知道顧以嵐看不見,柳葉息依舊面帶微笑故作輕鬆地打斷了顧以嵐的話,“若沒別的事,你就多修養,我先回房了。”

不等顧以嵐多說,柳葉息就退出房間合上門。額頭輕輕抵在放門上,緩緩閉上眼。

為什麼明明已經失去了味覺,還是會覺得酸酸的,澀澀的?

柳葉息深吸口氣一轉身,越娘就站在不遠處。那眼神,看著柳葉息彷彿就像看到了故意引|誘別人老公出軌的小三,厭惡痛恨不屑。

雖然越娘的眼神讓柳葉息十分不愉快,無奈如今人在屋簷下,該低的頭還是要低的。

柳葉息上前,掛出職業的明媚笑容:“越娘前輩早安。”

越娘冷著臉沉聲道:“你為何會從嚴公子房裡出來?”

雖然答應過顧以嵐,不告訴別人,但柳葉息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回答:“公子內急,我扶公子去方便了一下。”

越娘看看豎在房門前滴水的紙傘,又看看柳葉息溼了大半的衣服,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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