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柳未珂坐在蘇巍的辦公室裡,腦子裡一片混亂。她之後並沒有找到周靈,而墜樓死去的女人已被確定為莫鴛本人。她向蘇巍說出了自己懷疑有人假冒莫鴛的事情,但態度已經有些模稜兩可了,莫鴛死時的慘狀不斷在她腦海裡盤旋,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到底是誰在說謊?到底誰才是受害者?

蘇巍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說道:“未珂,你說有人假冒莫鴛的事情只是猜測,你現在已經無法證明當時和你們在醫院裡交談的人不是莫鴛本人了。”

“莫鴛當時身上有傷,可不可以檢查一下死者身上有沒有位置相吻合的傷口?”

“聽說她身上的傷口很多,除了墜樓造成的傷以外,身上新傷舊傷遍佈。”

柳未珂沉默著,腦子裡萬千思緒,她問道:“蘇巍,你會懷疑martina嗎?你會覺得莫鴛和付微前輩的事情與她有關嗎?”

“我不清楚,我現在不想輕易懷疑誰,也不想輕易相信誰。”蘇巍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們和盛曠關係不算親厚,所以他身上有疑點的時候,我們就會立刻懷疑他。而martina和咱們交情匪淺,所以即便有明確的證據指向她,我們也不願意輕易懷疑,只是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有人誣告她。”

柳未珂啞然,她很想保持公允之心,可是當牽扯到她的朋友時,她心裡的天平難免已經傾斜了。

這會兒盛曠正向維安局趕來,他聽說有人指控martina,還拿安然的面具作為證據,心裡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這是誤會,還是有人蓄意陷害,再或者是martina真的有問題。他來不及細想,只是擔心這事會牽連到自己。

他緊緊攥著方向盤,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後背上的汗水使他的衣服緊緊貼著皮膚。忽然間,他從後視鏡裡看見一輛可疑的白色車輛,這車在十幾分鍾前就已經緊緊跟在他身後了。難道有人在跟蹤他?

他十分警惕,漸漸加快了車速。然而那輛白色的車依舊在後頭緊緊跟隨,接連跟著他過了好幾個路口。真是拙劣的跟蹤技術啊。盛曠輕蔑地想著,微微揚起唇角。他故意改變了原定的路線,朝偏遠的城郊駛去。幾分鐘後,他突然掉頭,將那尾隨他的車逼停。

盛曠走下車,透過那白色車子的車窗盯著裡面那人的臉。坐在那輛車裡的人正是鹿韭,此刻他並沒有一絲慌張,更沒有火速離開的打算,反而露出了計謀得逞的微笑。不過這微笑很快就消失了,他變成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主動開啟車門走了出來,用略微顫抖的聲音喊了一聲:“火棘前輩!”

盛曠警惕地看著他,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他之前沒有和鹿韭打過交道,左婧假扮成鹿韭襲擊他的那天他也並沒有看清那張臉。所以他面對陌生的鹿韭,心裡有諸多疑慮。“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

“前輩,我來icv的時間比較短,您不記得我也正常。您可以叫我鹿韭,這是瘦客前輩幫我想的代號。”鹿韭侷促地搓著自己的手,露出不安的模樣。

盛曠煩躁地揪住鹿韭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誰讓你擅自跟著我的?要是冒冒失失讓維安局的人看見了,你可會給我帶來麻煩。”

盛曠這會兒才將鹿韭的樣子看得更清楚了些,略顯單薄的身材和過分白皙的臉,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因他這書生般的面貌,盛曠的警惕性倒稍稍減弱了。

鹿韭依舊是一副畏縮膽小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帶了些討好的意味。他乖乖站在原地說道:“我聽說您跟隨鬼目先生多年了,是難得的智勇雙全又身懷絕技的奇才……”

“你特地跑來跟蹤不可能就是為了奉承我吧?”盛曠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鬆開了他的衣領。

“不不不,我其實只是來提醒您一下。我雖然和您不熟,但也欽佩您的為人和本事,實在不想看你眼睜睜受苦啊!”

盛曠眯起眼睛,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鹿韭表情有些慌張,他欲言又止,不知到底想說些什麼。

這時,盛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自己的媽媽打來的電話。“你先不要出聲。”他瞥了一眼鹿韭,這才接通了電話。“媽,有什麼事嗎?”他的語氣變得和緩又溫柔,完全沒有面對鹿韭時那冷漠、暴躁的樣子。

然而電話那頭沒有任何人回應,盛曠有些緊張地捏緊了手機,再次問道:“媽,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旁邊的鹿韭插嘴說:“她現在可能沒辦法回答您。我這次冒險來找你,其實就是為了這個事。”

盛曠驟然變了臉色,他直視著鹿韭的眼睛,急躁地問道:“你快把話說清楚!是不是有人威脅到我媽的安全了?”

“對。”鹿韭囁嚅著說道,“因為你之前殺害了左名揚,還差點要了左姝的命,所以,六月雪想要報復你。我知道你是有難言之隱,又實在看不慣那囂張跋扈的女人,所以才自作主張跑過來通風報信了。”

“你大可以一開始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為什麼還要費心思跟蹤我?”

“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您呢,我要是莽撞地找到您家裡去,恐怕訊息還沒傳遞出去,我就要跟著遭殃了。”鹿韭一副懇切的模樣,急迫地說道:“總之您今後千萬別再得罪六月雪了,也許等她消了氣,就會把您養母放出來了。”

盛曠冷冷瞧著他,說道:“你知道的不少啊,連撫養我的人並非我親生母親這一點也知道。”

“我也只是聽說了一些傳聞而已。”鹿韭緊張兮兮地環顧著四周,生怕被人發現他們在談話似的。

“那你知不知道,六月雪把我媽帶到哪去了?”盛曠攥緊了拳頭,脖子上浮現出明顯的青筋。他擔憂又憤怒,時至今日,他不僅忍受著鬼目拿親生父母來逼迫自己順從,還面臨著被六月雪威脅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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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韭面對盛曠的逼問,眼神躲閃,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這我就不清楚了。”

“你是真不清楚,還是在我跟前裝蒜!”盛曠面色鐵青,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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