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曠準備出院的那天,他的主治醫師和安然等人齊齊站在了病房裡,試圖據理力爭,好讓這個還未痊癒卻愛逞強的男人繼續留在醫院。

然而盛曠態度極其堅定,他無視眾人的勸阻,淡定從容地收拾起了東西。當他那冷冷的眼神掃過身邊的人時,對方就是有再多話也不敢說出口了,只能將那字字句句都憋在嗓子眼兒裡。

“行了,你們別擔心我了。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樣的傷沒受過?要是次次都要休養半年,我直接下半輩子住進醫院裡算了。”盛曠將疊得板板正正的病號服放在床頭,又利索地整理起了床鋪。

十分鐘後,他在隊員們的簇擁下走出了房間,安然站在他身邊眼巴巴地瞧著他,目光似乎想要穿透他身上的衣服,以便親自看一看那傷口的恢復程度。

“隊長您餓不餓,想吃點什麼嗎?”

“不想。”

“隊長,需要我送您回家嗎?”

“不用。”

“隊長,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挺好。”

幾個隊員七嘴八舌地關心著盛曠的傷情,個個像小尾巴似的緊緊跟隨。

盛曠停下腳步,身後跟著的幾個人差點撞到他的後背上。他無奈地打斷隊員們的話,說道:“行了行了,我一點事兒沒有,好得很。我現在是因傷休養,上不上班無所謂,你們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可不能偷懶。趕緊回去工作,別讓其他隊的人覺得我盛曠帶領的隊員一點上進心都沒有。快快快,都回去吧。”

幾個年輕隊員這才乖乖散去,臨走時不忘一步三回頭地看一眼盛曠,嘴裡依舊唸叨著些“注意身體”的話。這依依不捨的場景簡直像幼兒園小朋友告別家長。

安然剛剛坐上車,便伸著腦袋四下張望,擔心地看著盛曠走下醫院前的臺階。盛曠此時出院確實有些勉強,他走路時腳步緩慢,時常不適地捂住自己的傷口。

安然憂心忡忡地說道:“隊長實在太愛逞強了,你們看看他的臉,都蒼白成這個樣子了還非要鬧著出院。”

她身邊的隊友無奈地附和道:“唉,咱們隊長真是個拼命三郎啊。”

安然忽然回過頭,拍了拍幾個隊友的肩膀,急切地說:“不行,你們快下車,我得跟著隊長,免得他在半路暈倒了都沒人注意。”

幾個隊友嚷嚷著抗議:“你既然那麼關心隊長,直接跟著他一起去就好了,幹嘛還自己開車鬼鬼祟祟地在後頭跟著?”

“可是隊長打發咱們走了啊,他可是說一不二的人,我可不跟他對著幹,偷偷看他安全到家就好了。喂,你們幾個,下不下車?”安然作為四隊的唯一女成員,學不來martina的女人味兒,也學不來應書雅的盛氣凌人,但僅靠著一生氣時就瞬間高昂的嗓音和挑起的眉毛,就能嚇得隊友們一愣一愣的。其他人唯恐她一個不高興發動“聲波攻擊”,只得一邊抱怨一邊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行啦,你們好好上班去吧,保護隊長的任務交給我就好了。”成功將車霸佔的安然朝隊友們擺了擺手,立刻跟上了盛曠的那輛車。

盛曠並沒有回父母的家,而是直接開向了自己獨居的那個住所。在此期間,他給跟蹤技術並不大高超的安然打了個電話,用極其嚴肅的口吻勒令她立刻返回維安局。安然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以後,果然乖乖原路折返了。半小時後,盛曠將車停在了地下車庫,他皺著眉頭強忍著疼,將安全帶鬆開。他坐在駕駛座上環顧四周,這是他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他必須謹慎地確定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他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加長汽車上,這車看起來極為陌生,並不是曾經停在那車位上的那輛。

但周圍靜悄悄的,至少在此處,暫時沒什麼可疑人物出沒。盛曠走下車,緩慢地走進了電梯。

當他站在熟悉的家門前時,發現門口原本整潔的地墊有些褶皺,上面還留下了半個鞋印。察覺到了這些許的不尋常後,他將剛剛拿出來的鑰匙放回了口袋,準備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嬌媚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呦,盛大隊長,怎麼都走到家門口了還要往回走呢?真是奇怪。”

這女人的聲音讓他頭皮發麻,他轉過身來,勉強地笑了笑說:“那也奇怪不過你,未經允許就闖入了別人的家。六月雪,你找我幹什麼?”盛曠此刻其實有些心虛,他知道襲擊白蘇和半邊蓮一事肯定已讓六月雪和自己結下了樑子,她這回特地前來,興許就是來找他的麻煩的。

怪就怪他大意輕敵,要是乾脆利落地要了那父女的命,他大可說是維安局追擊了想要出逃的他們,即便他們知道是自己開的槍,他也可以解釋為形勢所迫。如今偏偏讓那左姝逃了回去,自己便喪失了主動權。

六月雪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在維安局當慣了隊長,架子大,不樂意和我們這些人來往,見你一面太難,我們只好上門來叨擾你了。”

“左姝的事情我想和你解釋一下……”

“你犯不著跟我解釋。”六月雪的目光一下變得銳利起來,她踩著高跟鞋走進了盛曠家的客廳,坐在了沙發上,一副反客為主的姿態。“你現在翅膀硬了,恐怕連鬼目先生都不放在眼裡了,又怎麼會瞧得起我。可是你別忘了,我當年第一次見你時,你還只是一個會哭鼻子的小鬼。就算是現在,你在我眼裡也稚嫩得很,你心裡盤算著什麼我不會猜不透。所以,別把自己想象得太精明,也別把別人想得太蠢。”

“是你們把我想得太複雜了,我只想安安穩穩為icv做事,時刻警惕在維安局面前露出馬腳。可你們總覺得我別有用心似的。”盛曠露出無奈的笑容,他撣了撣外套上的灰塵,將它隨手搭在了衣架上。

“可我看你折騰出不少事端,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私心嗎?”六月雪盯著那張表情過分平淡的臉,咄咄逼人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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