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一個英雄,只屬於我的英雄,他總是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挺身而出,保護我,逗我笑,記得有一次……

——莫月的小學作文《英雄哥哥》

““焱”隊長!”

終於抵達部隊營地的莫雲飛被待命的隊員們接過,攙扶著前往了醫療人員所在的地點。

擔架上,喝了一口水的莫雲飛環顧了一眼四周,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風?你在這裡就說明……”

莫雲飛充滿神采的瞳孔中,許風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搖了下頭。

他這才注意到,原本為了阻擊戰而搭建的防禦工事已經全部陷入了停滯狀態,所有人的身邊都放著遠途行軍所用的包裹和搬運裝備。

“什麼意思?”

“計劃有變……”

“我問你什麼意思?你難道忘了二小姐和大佬他們這樣安排的目的嗎?!在這種時候進行沒有理由的行軍,你忘了戴蒙手下還剩下的那三十多個獵影者了嗎?!”

也難怪莫雲飛此刻激動地從擔架上坐起來,在被安排帶領這幫普通的戰鬥人員時,不管是葉闌心還是自己的大佬林書文都再三叮囑過,這樣安排的目的除了進行誘敵分殲外。

最重要的第二個目的就是保證這些,基本上很難在那些隊長級戰鬥力手下存活的普通戰鬥人員,使他們可以依託地形或者這些外界的因素進行自保,比如血魔藤的駐地與狼群所在的區域,增加這些弱者存在活下來,甚至戰勝那些隊長級戰鬥力的可能性。

但如今,不說貿然離開這些經過反覆尋找的地點會導致他們死亡率如何攀升,在沒有通訊手段的情況下貿然行軍,尤其是在還有至少三十個隊長級戰鬥力存在的情況下,這無疑就是移動的活靶子!

別忘了,他們“獬豸”小隊也好,隊長林書文也好,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戰果都來自於遭遇截擊戰!在如今,對敵人來講最有效的戰鬥手段,就是這種小隊式的突襲!

更別說他們還不比己方,他們擁有著可以自由通訊的手段!

想到這裡,莫雲飛伸手摸了下口袋裡的身份牌,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身份牌來找到大佬,趕到他的身邊。

對,大佬他現在,正一個人面對一千多個怪物!

(雲飛!)

“!”

林書文在臨行前的囑託突然在莫雲飛的腦海中響起,在林書文帶領著傷者前往齊棟部隊營地時,他對自己這個經驗不足的領導者再三叮囑過:

(記住,不論我出了什麼事,不論我是不是陷入某種瀕死的境地,你,還有幽泠她們,都要好好地活下去!然後,履行你們的職責!尤其是你!哪怕我馬上死在你的面前!你也要站在多數人性命的那邊!)

“莫雲飛,首先,這是二小姐的意思,你應該見過那群歸一者了吧?面對著它們這樣近乎不死的存在,我們能做的最好的減少死亡的辦法,除了像那個白色的火元素靈那樣將它們封起來外,只有儘可能地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

許風走到莫雲飛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團結不一定有用,但不團

結,一定會死。我說的對嗎?”

“路線呢?接應的部隊呢?安排呢?我打賭你都沒有對吧?”

“這些都有,別忘了我的職責是什麼。”

“你的,職責?”

“!”

許風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在各個方面給人以單純熱血感覺的大男孩竟然這麼敏感,原本,考慮到現在的情況與軍心,以及莫雲飛加入“影殺”之後的種種“林書文第一位”的行為。

這一系列的因素疊加起來,都讓許風下定了將林書文的情況隱瞞下來的決心。從另一方面來講,不光莫雲飛,“獬豸”小隊的所有人,甚至是二小姐,都將林書文的優先順序放在一個很高的位置。

雖然許風在幽泠的身上看到了他們對任務的忠誠度與執行力,但畢竟是人,總會在某種情況下導致判斷失誤或者意氣用……

“我執行你的指示,告訴我,大佬,林書文,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眼前擔架上的莫雲飛眼神平靜,雖然身體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情感在劇烈的起伏,但其語氣,甚至是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都告訴著許風,眼前這個男人選擇了理性。

“他的身體,徹底地崩壞了,生死不明,我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但在我臨走前,他將記載著他語音,也就是,遺……”

“語音。繼續。”

莫雲飛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打斷了許風的定義,他捂著包紮好的,滲血的肋部,神情漠然。

但許風看得到,他不斷眨動著的眼皮和眼角的淚水,都在訴說著他內心劇烈的情感波動。

或者說,掙扎。

“那份語音現在正在我身上,顧及大局,我並不準備在這場災難結束前將它給予給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希望你們能理解。”

“沒事,大佬會在未來親自告訴我的……親口……呼……”

莫雲飛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喉嚨與鼻腔中的酸楚倔強地壓了下去,他用空閒的左手掐住了自己的左大腿,強迫著自己停下趕過去的念頭。

“所以現在,我們先帶隊匯合吧,同時,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你探察得知的情況。”

聽到這句話,莫雲飛仰起了頭,第一次和身邊的許風雙目相對,他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個曾經同志的身影,思索著是否在這裡將事實告知給許風。

在“影殺”,大家都知道“梧桐”的人是及其護短的,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人人都能看得見鐵。

而在之前,林書文“失蹤”時,莫雲飛曾在“刑”的新首領歐陽逸的手下工作,同時許風也因為“引力”計劃待在了那裡,二人偶爾在歐陽逸的撮合下吃了幾次飯。

莫雲飛對許風一個十分清楚的印象就是,他將“梧桐”的那些同伴,看作自己的至親一般地存在,並且是無條件地信任對方。

“你有事情要瞞著我?”

“嗯。為了答謝你剛才的委婉,我想把一些細節隱藏下來。”

彼此都是明事理的成年人,在聽到莫雲飛這句話後,許風也基本上理解他所指的含義與顧及,但是,作為那個人曾經的“兄長”一般的存在,他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抹消掉幻

想的答案。

“如果,希望我相信你而不是相信……其他的東西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而不是隱瞞。”

許風想要答案。

但莫雲飛卻好像感覺到什麼了一樣,扭頭看了眼通向葉闌心營地的樹林,雙眼中,彷彿有火在跳動。

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形熱源。

“那你自己去看看吧!正主,已經到了。”

話音未落,足足一百多個歸一者從各式各樣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營地內想起了槍械的碰撞與元素靈的轟鳴,所有人都在一瞬間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莫雲飛的身旁,感覺到什麼許風僵硬著臉上的肌肉,他轉了轉肩膀,在敢與不敢之間搖擺著,終於,他停下了轉動的腳步,閉上眼,抬頭望天,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金銘”!不,東方利!”

歸一者中,聽到這聲呼喊的“金銘”猛地打了一個冷戰,愧疚與膽怯壓彎了他的脊背與後頸,他以一種似鞠非鞠的姿勢面對著許風,躲避著這個做了自己十年之久“父兄”(這裡指如父親一般的兄長)。

他,不覺得自己對救命恩人報恩有什麼錯誤,

但他,沒有臉面去面見曾經的這些“梧桐”裡的同伴們。

這一刻,他想到了那個被蘭茹欣親手,在她的“牢籠”內殺死的前輩,“晨鶯”。

(“我已經是你的敵人了!我只能居身在“間諜”這個身份裡!就像是籠中啼鳴的夜鶯!”)

那句話曾讓同為“籠中鳥”的“金銘”,本名東方利的他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在自己如她一樣,為了報恩也好,或者失誤也好,暴露的那一天,自己,將會以一種怎麼樣的姿態去面對……

不,現在看來,他根本沒有臉面去面對,他不敢去面對!

從自己的身份到靈魂到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臉面與勇氣去面對他們!

“東!方!利!你還認我這個大哥的話!就給我像個爺們一樣回答我!”

(不……我……許風哥……我真的……)

“許……”

彷彿被死神扼住了喉嚨,東方利張著嘴,沙啞的聲帶無法發出那個稱呼,他閉上眼,顫抖著向上舉起了自己爬滿了藤壺型寄生物的手。

莫雲飛的身旁,感應到什麼的許風眼角帶淚,扭頭看向了歸一者裡面那個高高舉起的怪物一樣的手臂,他雙唇發顫,彷彿吞了一口白麵一般的感覺刺激著他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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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就是那個答案。

那就是他在此刻被擊碎了的幻想!

“還!真!的!敢!!!你為什麼要承認啊!!!!”

震顫了所有人的悲憤與心上響徹雲霄,千家遺蹟的地下,精心照料著喚暉凰蘭的“留情”突然停下了按摩莖葉的動作,眼角突然溼潤的他扭過頭,看向了許風所在的方向,直接站起了身,不顧身後喚暉凰蘭的挽留,開啟了地下室的們。

在他的身後,嚼著草根的愛珂一同站起了身,伸手安撫了一下身邊萎縮起莖葉的喚暉凰蘭,緊跟著“留情”跑出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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