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對了，”白萊尷尬地說：“那什麼……我最近吧，手頭有點兒緊，你能不能，就是……稍微……”
“我說了我不是搞慈善的。”
白萊話還沒說完，黑御就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白萊沮喪地耷拉著腦袋，慢慢悠悠地走向了五班的教室。他逛了大概十來分鐘，才走到了教學樓的走廊上。
白萊還沒走進教室，就看到何厚華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他面前，說：
“白老師，我可算找到你了，你快去班級裡看看吧……”
白萊一看到何厚華，頓時心就涼了半截。每次何厚華這麼焦頭爛額地跑過來，都會帶來一些特別慘烈的壞消息。他簡直就是報喜鳥的反義詞——報喪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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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萊急急忙忙趕到教室裡，就看到一個頭髮灰白的老婦人死死地攥住陶樂的手，就想把陶樂拽到教室外頭去。龍東君站在陶樂邊上，一隻手拽住老婦人的胳膊，一隻手把陶樂保護住，就像一根定海神針一樣，把局面控制住了。
白萊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個老婦人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陶樂的奶奶吧。白萊滿腦子都是“她不是剛在醫院裡面作妖嗎？這前後也才一個小時多，她怎麼就瞬間移動到了學校裡來了？校門口有保安的啊，她難道是翻牆進來的？她看起來六十好幾了，也不怕閃了腰？”。
是在拉不住老婦人的龍東君呼喊了一聲“白老師”！白萊這才回過神兒來。立刻衝上前，對著那個老婦人說：“哎呦哎呦老人家，您可別這麼使勁兒，別說是傷了人家小姑娘了，你萬一自己一個不小心閃到了腰，也是不划算啊。你說是吧。”
那個老婦人對著陶樂就是一通劈頭蓋臉地罵：“（汙言穢語）我們陶家，怎麼（不堪入目）就會生出你這麼個（非禮勿視）白眼兒狼啊！這麼多年，好吃好喝供著你，你呢，（不可描述）要不要點兒臉！”
“嚯……”班級裡的學生紛紛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個老婦人的嘴就跟機關槍似的，把他們這輩子聽過的最難聽的髒話加起來都比不上那老婦人一半的殺傷力。那個老婦人對陶樂簡直不是罵，簡直就是想用髒話把陶樂生吞活剝。聽到後來，何厚華都聽不下去了，伸出腳一下就絆倒了那個老婦人。
那個老婦人被何厚華絆倒了，一時之間懵了，緩了緩才坐在了地上，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四班的學生吃晚飯，看到了坐在教室裡打滾兒撒潑的老婦人，都默默地笑話著五班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
白萊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老婦人，說：“哎呀，老人家，你這樣哭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嘛。這樣吧，你跟我到辦公室裡去，咱們好好聊一聊嘛。陶樂呢，也是小孩子，脾氣犟，讓同學們和她好好說說話，待會兒就會變乖的嘛。你放心。”
“她（粗鄙之語）就是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多了才這麼（口吐蓮花），她（難以直視）就是覺得自己厲害了，可以（滔滔不絕）不用顧著家裡了！”
“好了好了，咱們到辦公室再說。”白萊立刻把老婦人給拉走了。
白萊看了看教室裡混亂的景象，先讓老婦人去辦公室裡坐一會兒，他先來安撫安撫嚇壞了的陶樂。白萊蹲下身，發現就算被龍東君保護了，陶樂的手腕還是被老婦人攥得紅腫了。白萊看了看四周，韓寧寧站在遠處，一臉冷漠；何厚華面帶笑意，還在得意自己剛才的惡作劇；龍東君神色緊張，無法勸解；只剩下班級裡，那個胖乎乎的女生，鎮靜地走上前，關切地遞過去紙巾，幫著陶樂擦眼淚。
“嘶……唐文兒同學……”白萊叫出那個胖胖的女生的名字時，還有幾分猶豫。因為女孩子雖然人胖胖的，但是並沒有經常出現在白萊面前。是個不出色，也不刺兒頭的乖巧學生。
唐文兒用肉乎乎的胳膊給了陶樂一個擁抱，然後一點點給陶樂整理頭髮，安慰她：“沒事兒了，老師已經來了。龍東君也在呢，咱們都會幫你的。好嗎。”
陶樂看了看唐文兒笑盈盈的模樣，忍住了眼淚，點了點頭。
白萊信任地拍了拍唐文兒的肩膀，說：“那陶樂同學就暫時交給你了。我先去辦公室處理一下。我馬上就會回來的，好嗎？”
唐文兒和陶樂衝著白萊點了點頭。
回到辦公室裡，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的老婦人一邊哭，一邊在咒罵陶樂是“沒心肝的東西”是“賠錢貨”是（難以言喻）和（不可言表）。
白萊都在惋惜這個老婦人沒接受過正規的培訓，否則她一定是整個華林市最厲害的辯論手、律師或者心理醫生。她可以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僧坐定口若懸河、絞盡腦汁挖空心思地罵上這麼多白萊聞所未聞的髒字兒出來，也真是難為了這樣一個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的老年人。
白萊尷尬地敲了敲門（白萊：不對啊！這是我的辦公室啊，我為什麼要敲門？），走進去對老夫人說：“這位老人家，您是什麼人啊？為什麼在我們教室裡，拽陶樂同學啊？”
“我是她奶！”老婦人的嗓門兒震得白萊耳朵嗡嗡的，白萊確定了，這就是剛才那個打電話過來讓陶樂回家的“吼爆彈”。
白萊儘量剋制住想逃跑的衝動，擠出一個微笑問道：“您今兒來，是為了什麼事兒啊？”
那老婦人扯開嗓子繼續罵：“我跟你說這個死沒良心的（這一期和諧有點兒多啊……大家忍一下……），她哥哥都快不行了，她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在這兒讀什麼狗屁的書。”
“您也消消火兒，小孩子總有不懂事兒的時候……”
“這種賠錢貨當初就不該讓她被生下來，餵狗都比她現在在這兒氣我好！”
“哈？”白萊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慘白，他陷入了一片黑色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