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你說的沒錯,自你踏入天州,你的一切行蹤,就都在為父的掌控之中,而你的一切言行,為父亦都看在眼裡……”

“但,你可知,這麼做,為父都是為了你好?”白衣男子的聲音不大,但此刻卻如警鐘一般,在這洞府之中轟鳴迴響,更深深的震撼著白凡的神魂,令白凡就算不想聽,也無法拒絕。

而白衣男子卻沒有因此停頓,依舊在繼續說道。

“你可知,你天生是個死嬰兒,你的存在甚至不融於眼前這蒼穹,若不是有那星極珠的護佑,你或許,最終連看一眼這世間的資格,你都無緣具備 ……”說到這,白衣男子話語一頓,目光略顯凝重,這一切只因為,他現在說的這些話,句句都是屬實的。同樣,白凡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其內心波瀾不起,就彷彿中年男子說的是別人而不是他一般。

這一幕表現,令白衣男子看在眼裡,滿意在心裡,於是他接著又道。“只可惜的是,哪怕有星極珠護佑於你,你的命數仍舊顯示多災多劫,這一點,乃是為父曾不惜損耗萬載壽元為你推演得到的結局。而說實話,這樣的結局,於為父而言,這是難以接受的……”

“因為,你是我的孩子,並且你也是我的希望,我還不止一次的期待著,你我父子同回大荒時的場景,想來,那必定是精彩萬分的……”

“因此,我決計不能允許你有失,所以就算你有萬千的劫難,只要有為父在的一日,為父都可替你化解。不過好在,那推演的結局,亦並非悲觀到了極致,儘管你的未來,將會面臨九死一生,但是為父推演出,只要你修為能踏入靈虛,那麼從此之後,你的命運就會變得一路坦途,故此,我後來化身成了世俗的老者,引你去往了那道門的虛天道宗……”

白衣男子似乎回憶,卻不知白凡卻因為他的話,內心驟然縮緊。緊跟著白凡目光凌厲,猶如刀鋒一般望著白衣男子,那目瞬間流露的漠然,更是彷彿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因為,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果然,你還是干涉了我的路……尤其是我在幽州的路……”。白凡說的很冷,因為這是他心裡最不希望看到的。因為幽州那裡,有他心裡不可取代的親人,他的師尊,他的師兄和師姐。這些,他都不希望和面前這個為他安排好命運的人,沾染上半分因果。因為,那會讓他僅有的開心,會從此蒙上一層再也揮不去的塵埃……

而世間事,便是如此,你越在意的東西,你越希望它是完美的,因為唯有完美,你才能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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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似也看出,白凡內心對這一切的抗拒,而他更看透了白凡的擔憂之處,於是下一息,白衣男子說出了讓白凡冷漠消散的話語。

“呵呵,你很在意他們是麼?好吧,為父承認,我最初的本意是讓你拜入那虛天道宗,但不知為何,你的命數,隨著你進入虛天祖地

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為父也很驚訝,你究竟是在那裡獲得了何等的造化?以至於自那以後,便連為父也看不透你了。不知道現在,你可否和為父我說一說呢?”白衣男子目中深處透著一抹深邃之色。事實上之前白凡曾問他,為何他會出現在這不歸山,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他之所以出現,這本身就源於白凡此刻一身的變化。

本來,按白衣男子所想,白凡本應該按他的意志一直修行下去,但是到了後來,雖然白凡依舊還未曾偏離他的佈置,但期間,白衣男子卻發現,這中間已經有了細微的差別。

那就是白凡的未來,他居然看不清楚了,這可不是小事,這意味著,也許有一天,白凡將會完全蛻變成一個連他都掌控不了的強者,故此。也就是為這個,在白凡踏入天洲的瞬間,在遙遠的虛空中,他的本尊遙遙感知下,便喚醒了他在天洲留下的一具即將要消散的分身。他想利用這具分身最終去弄清楚,在白凡身上究竟發生了何種變化。

而這具分身,就在這混亂之海不歸山中。這是白衣男子的一個秘密,也可以說正是他的這具分身,才造就了不歸山山念幾近死亡。但唯獨令白衣男子意外的是,哪怕他這具分身,親眼見到了白凡,他仍舊還是沒有看穿白凡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麼變化,他只看到了,在白凡的識海與靈海,都瀰漫著一層金燦燦的迷霧。那迷霧,連他祖境的神識,都無法看的透徹,這讓白衣男子最初的想法全部付之一炬了。故而到了最後,他不得不開口,期待著能從白凡的口中尋求出他想要的答案。

而白凡聞及白衣男子的話語,久久不語。他聽的清楚,心裡也很清楚,這很有可能是玲瓏幻海塔改變了他的命數,當然,這其中也不排除是聖祖他老人家替他遮掩了天機。

但,無論哪一點,白凡都不會告訴此時面前的白衣男子。至少,在這份陌生感沒有消散前,他不會敞開他的所有秘密。而白衣男子看出這一幕,心中微沉,對於白凡對他的警惕防備,他感到一抹深深的無力。但白衣男子也並未表現出來,只是長嘆道。

“罷了罷了,你既然不願說,則我也不會在勉強你,只要你不在怪我拋棄你,這也就好了……”

“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願意對為父說的,而如今這裡的我只是一具分身,原本我早應該散去了,之所以還沒有,一方面有為父的原因,另一方面我便是為了在這裡等你……”

白凡心中微動,目光直視白衣男子,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而白衣男子似也沒有介意,反而慈愛的一笑道。

“呵呵,你不必奇怪,你既是我的孩子,那終究不能只修他人的法門。怎麼說我白族在那大荒聖界,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而我白族的法門便是放眼大荒也是頂尖行列,故此,為父在這裡等你,只為了給你留下一份傳承,這個傳承就是我白族的頂尖練體法門,神荒

決……”

白衣男子說著,手中出現了一道玉簡,那玉簡透著古樸的氣息,哪怕白凡與它尚有一段距離,仍舊感受到它的不凡。

“神荒決……”

“練體法門……”白凡輕輕的呢喃,只是聽名字,白凡就知道,它絕不會比菩提涅槃功差,只是就是不知,它和那百煉通神決之間,哪一個更強。而說起來,練體一道,若是修行至頂尖境界,肉身同樣會凝聚出肉身元神,那和神識元神不一樣,肉身元神,乃是力量的極致形態,一旦到了肉身元神那個層次,一掌一拳,都可崩碎天地規則,而同境界的修士,只要不是那些同樣修行了相同頂尖法門的修士,在這樣的練體修士面前,他們甚至連抵擋的資格都不具備。

顯而易見,練體一脈雖然說退出了歲月的舞臺,但不可否認,它們依舊還是強大的。此刻,白衣男子給白凡送上這樣一部頂尖的練體法門,於白凡而言,不得不說這是一場意想不到的造化。

“難道一說,真的是自己錯怪了白衣男子了麼?其實他終究還是愛自己的……”白凡看著玉簡,看看白衣男子,這一刻他內心突然很煩亂,而這時,白衣男子已經將玉簡遞給了白凡。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然後在白凡遲滯的目光下,白衣男子的身影便驟然出現了淡化。

“孩子,為父要走了,你有你的選擇,你有你的路,或許一開始,就是為父錯了,罷了,既然你喜歡自由逍遙的修行,那麼為父便給你自由逍遙,記著,無論修行多麼艱辛,你一定要修行到靈虛之境,唯有那時,你才能平安度過一世,而也唯有那時,你我父子方能重聚,記得記得啊……”

半空中,殘留著白衣男子鄭重的囑咐,白凡怔怔的站在原地,他能感受到,就在白衣男子離去之時,他身上突然傳出了一縷輕鬆之感,就像某種沉重的枷鎖驟然被開啟一般。

或許這一切,正如白衣男子所言,他對白凡開始放任了,而他也不會在干涉白凡日後任何的路。只是這會是真的麼?白凡恍若置身在一場夢裡,哪怕到了現在,他依舊還未清醒……

山風在白凡身邊呼嘯而過,本來這不歸山中是沒有風的,因為那風都被那些陣法阻隔了,但此刻隨著白衣男子的離去,那些陣法霎那間全部凐滅了。故而,風也就來臨了。白凡站在山風中,思緒久久難平,他忽然有些後悔,他是不是不應該那樣對待他的父親,但最後白凡搖頭苦笑。

人都離開了,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於是白凡很快平靜下來,看著手裡的玉簡,白凡鄭重的將它收了起來,畢竟,這是白衣男子留給他的,何況此地陣法以破,此時並不適合在此地修習它。 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他以離開數月,他不知道他的弟子,阿木現在怎麼樣了。於是白凡抬起頭,腳步微動中,離開了這座日後,在這以後再也不在神秘的不歸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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